《乾隆朝的造反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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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朝的造反日常-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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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赵家许诺发抚恤——旦有死伤,民团是一概负责的。许出的钱还不少,够买条贱命的!

    而也是因为老赵家许诺出的这些条件,整个龙路口里的士绅地主,谁也不愿意再跟民团有半点的牵连,都恨不能有多远撇多远。

    可以说,这一波民团风潮里,偌大陈州府里如龙路口里这样的小团,几乎是有上百之多,可别家的小团都是练总、带练、帮办,山头林立,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一个都不能少,独龙路口里的小团是老赵家的一言堂。

    赵爹是练总,张光烈是带练,梁二舅是帮办。赵家是绝对的大权独揽,连个掣肘的都没有。

    也是因为此,已经准备破两三千两银子豁出去的老赵家,对民团就十分的上心。

    一是因为自己花了大价钱,要是还落不得好,那岂不是太窝囊了?

    二就是趁这个机会奠定他老赵家在龙路口里的地位。好歹把三百人握在手中的,好好笼络来,有了民团这个名头,那就不比老张家的‘里长’弱去了。

    所以,民团‘开门大吉’是要庆祝一二的。

    赵亮叫他去收猪羊鸡禽,就是为这番庆祝做准备!

    而且这采买还特意就在龙路口里,要不然赵家从周家口采购牲畜更方便,那里可是整豫东最大的牲畜市场。

    把钱花在龙路口里,准确的说是辛苦了几人了,但又显而易见的提升了老赵家的名声。

    而且这种事儿也不是就这么一回,今后每过十天半个月的,赵家总是要来一回的。

    赵亮账本都不看,这点钱算什么啊?

    三百民团就是能把十头猪羊给啃光——这年月的猪都挺瘦的,一头猪百来斤重普遍的很,可不像后世饲料喂养出来的大肥猪,又才值几个钱?

    老赵家还要设宴款待龙路口的士绅地主呢。

    从当初大堂里的那些人到哨卡所涉及村庄的小地主,就像曾楼的曾家姻亲那样,还有府县衙门里过来的差官,这些人的招待费用才是真大头。

    谁都知道老赵家是靠着饭庄餐饮发迹的,你招待‘贵宾’,还能只用猪羊鸡鸭这些寻常食材?

    后面的才是大头!

    不过被招拢来的三百民丁们可不这样想。

    大锅的猪羊肉炖菜,还有一盏烧酒喝,旁边放着一筐筐雪白雪白的白面大馒头,可以随便吃,随意吃,这绝对是神仙过的日子啊。、

    吃饱喝足后,三百民壮按照十人一小队,三小队一中队,三中队加一小队为一大队建制,整整齐齐的排成三个十×十的方阵。

    虽然站的有些歪斜,但每人身上都套着一件土黄色的罩衣,胸前写着一个斗大的练字,大家都统一制服了,那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

    “大家都好好做事。我赵家不是那不讲究的人家。你们用心做事,自就少不了你们的受用。”

    别看赵亮在民团事上不显山漏水的,可今日三百民壮吃饱喝足之后受到的训话,却是出自他赵家大爷的口。

    赵爹、赵老爷子等还都在厅堂里陪客呢。

    赵亮就裹着一件狐皮大衣来到了这三百民壮的跟前。

    不需要说露骨的话,也不能说的真露骨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民练才刚刚开始!

    等过个两三年了,人都真的喂熟了,养熟了,收拢住了,再慢慢的洗脑也不迟。

    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好兆头。

    苏和泰搞事情的时候,赵亮都没能想到有这么一天。他当时还只感慨苏和泰搜刮有方呢,哪成想到还有这等好事?

    别管赵家花多少的银子,这支队伍把持在了赵家手中,这个名头由赵家来掌握,这就是最大的胜利。

    天见可怜,那老张家等大户,为了避免麻烦,竟都对民团撒手不管,叫之成为了赵家的一言堂,这真太叫赵亮舒坦了。

    完全是意想不到的好处啊。

    犒劳结束后,起点也利索的收拾行囊回到了赵亮这儿。

    老赵家底蕴还是浅薄了些,事到临头想要寻出几个能派的上用场的仆人来,起点都给差遣了。

    他去采买猪羊鸡禽,因为他识文认字,能写会算。

    起点也被丢去民团那,做了梁二舅的帮手,当起了后勤主任,从分发粮食衣物锅灶柴盐到记载个哨卡人物编制,都可说是民团的第二帮办了。
………………………………

第三十五章 乾隆三十九年

    新年就在赵家人的忙忙碌碌中来到了。然后,赵家人在新年中就变得更加忙碌起来了。

    华夏民族几千年流传下的传统礼仪叫赵家的老老少少在乾隆三十九年的新春佳节中没有一天是安乐的。

    赵老爷子和赵爹作为主人,对上要拜访淮宁县、陈州府的不少官员,比如知府苏和泰和知县张穆,以及民团总团的几个头头脑脑。

    赵亮虽然要在身边陪同,但赵老爷子和赵爹也真的要在苏和泰和张穆面前露脸的。谁叫赵家现在还领着民团的差事呢。

    而民团总团的那些个人,虽然论身份比之苏和泰和张穆差出了十条街,可赵家人的身份更低不是?

    再有家里的各位老亲和新交,乃至生意场上的交情,就比如顺隆车马行的孙家,当初在赊店镇很是帮了赵亮一把的,那就都要备份礼上门。还有大赵庄的同宗外姓,赵家的礼节更要做全了。

    赵二叔和赵亮的堂弟赵辉,往城里去的时候他们‘帮’不上什么忙,可后勤保障却就主要靠他们出力了。否则光靠上了年纪的赵奶奶和文化程度并不怎么高的张二婶来帮赵妈,那会叫后者累到瘫痪的。

    哪怕后世送礼,那也要讲一个亲疏远近和身份高下,你不可能把送苏和泰的礼跟张穆的礼搞得完全一样,你也不能把去大张家(张松岭兄弟)和小张家(张光烈)的礼品搞得一样,甚至就是到老梁家的礼都要跟小张家是俩规格。

    谁叫梁姥爷还活着呢?谁叫梁姥爷是赵爹这边的亲戚呢?

    长子和次子在新时代的豪门大家中都会有不齐整,在乾隆中期这一时代里就更是如此了。更别说现今赵家的发迹还都是靠着赵爹的儿子赵亮!

    杂七杂八的礼物一车车的送进赵家的大门,然后在被辛辛苦苦的分装成一份份的,这是一个复杂而繁琐的事情。

    纵然赵家已经有了过去两年的经验,可今年的赵家与去年的赵家又已经生出了极大的不同,航行在高速路上的老赵家每一个月都在变强变大。

    只看府中的下人数量一直在增多,那就是一个最显著的风向标。

    三年前的老赵家,家里的仆人就管家四口。

    可现在,大管家、二管家,内院、门房、灶房、护院,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没三十也二十多人了。

    老赵家的宅子已经明显的不够用了,起新宅院的提议,迫在眉睫。

    赵亮在老赵家的份量很重,不管是赵老爷子还是赵爹,亦或是赵二叔,见客陪客,但凡赵亮在都少不了他。

    以至于整个年节下来,他愣是连去城里见一见柳氏的时间都没有。

    对手下几颗小幼苗的指示,还有对清水教的贺礼,也是忙中偷闲做出的决定!然后就很彻底的把他们抛之脑后。

    加之双方的联系也不是很流畅,以至于正月十三日赵亮接到消息,伴着当练总的赵爹急匆匆赶到陈州府的时候,他都没搞清楚是什么事让知府苏和泰如此的紧张和迫切。等听明白是“鲁山事的后续”引起的连带效果的时候,心里松口气之余也不免感到一丝好笑。

    这真是有点‘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感觉了!

    当然,表面上他是很严肃很认真的。

    几棵幼苗良好的遵守了他给予的行动指示,在保全隐蔽自身行迹的情况下,在乾隆三十九年新春佳节到来之际,给鲁山县和南召县送去了热与火的慰问。

    选出几家距离适合,又在之前那段时间里表现比较活跃的地主士绅之家当杀给猴子看的那一只‘鸡’,然后在年节里药粉火把齐上阵,不求杀人,不求劫掠,不求粮食物资,只求杀鸡儆猴,让鲁山、南召两县官民好生体验了一把冬天里的温暖。

    造成的损失并不很大,因为死人不多么。

    五棵幼苗,除了章乐那支队伍干活的时候,真把鸡给杀了,其他四队人更多是打草惊蛇。

    就比如说李山那一支,拢共才几个人啊,除去放火放炮仗,根本就腾不出手来去杀人。

    即便是章乐那队人马,那也是有点瞎猫撞上死耗子的感觉。放了一把火,又放了几个特别响亮的大炮仗后,竟然吓的那‘老公鸡’自己跑出了窝来。

    想打开后门跑路,那可不就一头撞向了刀口上了?

    但是,性质极坏,社会影响极坏。

    鲁山、南召的官员士绅都不傻,当然看得出这是‘山匪’对他们的反击报复。

    几家倒霉的地主士绅,全都是大清朝的忠臣孝子。

    消息就跟冬季里寒冷的北风一样,迅速传扬开来,别地的士绅如何感想不提,反正鲁山和南召两县的士绅很没有安全感。

    这也更叫地方官员们大为恼火,这是挑衅,这是对官府对大清朝的严重挑衅。

    但是当官的再暴跳如雷又如何?他们根本就摸不到来者的行踪。汝州与南阳府的绿营、差役当即不顾严寒与佳节的再掀起了一波轰轰烈烈的严打,但又岂能摸到真凶的一毫一厘?

    不过这风声还是很快的就传遍了四面八方!尤其是中原省的南部各州府。

    苏和泰接到消息后的反应很大。

    一方面是因为愤怒,他是大清朝的铁杆支持者,人家是上三旗的旗人。任何‘反贼’都是他不共戴天的死敌。

    可另一方面聪明机智一流的苏和泰,明显意识到了这二度风波对自己的有利。

    这在某种程度上证明了他的‘正确性’啊。

    之前苏和泰大张旗鼓的在自己辖地里搞民团建设,那也不是半点压力都没有的,至少巡抚何煟对他的这一行为就较为不满,而陈州府境内各知县里头也有不同的声音响起。至于民间的士绅之流里头就更是如此了。

    哪怕苏和泰是一个旗人,这也不意味着他在地方任上‘胡作非为’就半点压力都没。

    只是苏和泰肩膀上的压力,一般人看不到也体会不到罢了。

    不然,他要大肆敛财如何还要寻‘民团’这么个借口呢?

    可现在豫西南传来的新消息却叫苏和泰肩膀上的压力一扫而空,甚至他还机敏的意识到,这对于自己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

    只要运筹得当,本来仅是供苏和泰敛财的‘民团’,完全可以成为他的先见之明,成为他的政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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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一正式恢复更新

    今天再去医院一趟,然后就能消停了,应该就OK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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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明知不可为而不得不为

    想想皇帝在接到汝州、南阳府的恶讯后,正勃然大怒呢,忽的又知道了有关陈州府他苏和泰的先见之明,那岂有不龙颜大悦的道理?

    而皇帝一高兴,那保不准就有天大的好处落在他苏和泰的头上。比如说南汝光道的道台……

    他可是知道的,早在杀官劫囚事件爆出后,皇帝就重重的斥责了南汝光道的道台郑镛,连带的还有南阳镇的总兵图伯特·保宁,而南阳知府更是直接被摘去了顶戴,削职为民了。鲁山事爆出后苏和泰虽然没再听说郑镛被斥责,但用屁股想都能明白,这事儿肯定瞒不过皇帝的。多少双眼睛盯着豫西南呢,皇帝没有再明着斥责郑镛,可不代表他老人家心里不生气。

    甚至为什么不再削郑镛,苏和泰也能琢磨出个三二一来。左右不是给郑镛留颜面,而是要安定豫西南诸官员的人心,先头已经摘了个四品知府顶了,这再要摘去道台的顶戴,可不就太吓人了?不看连那作秀的鲁山知县都还在戴罪立功的么!

    还有就是为了图伯特·保宁的面子。

    治下不稳,罪过岂能都推在文官身上?

    论真的了,图伯特·保宁也不好过。

    所以皇帝对郑镛再不满意,也只能引而不发,暂且忍下这口气。等这阵儿风头过去了,再秋后算账也不迟。

    可谁也不曾想到,豫西南的贼匪们竟然还敢玩打击报复。

    别管具体的伤亡损失有多大,那影响是极恶劣的。

    苏和泰就不信这次郑镛还能逃过一劫!有道是再一再二不再三啊……

    而吧话说回来了,哪怕是没能如愿,哪怕是他心里的盘算落了空,他苏和泰在皇帝面前也是露了一回脸不是?

    ……

    苏和泰的想法很简单,但但凡知道一点乾隆帝喜好性格的人却都明白,这么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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