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大明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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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大明辽东-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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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于抗争的几乎都被杀光了,大明收复辽阳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即便是宁远这样的大捷,也紧紧只能在这些只想活下去的汉农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涟漪。

    再见了,沈阳,希望再来之日,便是大明全力反攻辽东之时。

    北出辽阳渡过太子河,继续北上,再渡浑河,便是沈阳了。

    因此,从辽阳通往沈阳的路程,实际上就是在辽沈平原上,欣赏沿途风景的过程,但想象当中阡陌交通的庄稼生长盛况,以及秋收的盛况,并没有多少。

    也就刚出辽阳那会儿,在太子河畔看到了不少正在收获的农奴。

    然而,在他们沧桑的脸上,看不见丝毫丰收的喜悦,因为他们是被奴役着的。

    并且地里的庄稼,长势也不怎么好。

    毕竟,这些农奴地位低下,口无余粮,家无余财,还动辄就有被监管的八旗兵鞭笞打杀的风险,哪还会有辛勤劳作的积极性。

    大多数的上好的肥田都是荒废着的,白白便宜了荒芜的荒草。

    华夏的少年们自懂事那天起,便对田地有着极深的情感。

    这是融于骨血当中的,天生便自娘胎里携带而来,只是要到懂事之后,才逐渐开始决心。

    尤其,他们最是清楚在山丘遍地的关宁地区,那些隶属于关宁军的青年老汉老妇们,是怎样携带着他们的童孙,在山地之间艰难屯田的。

    因此,看到如此多的良田竟就这样白白地荒废着,哪有不无限心疼的道理。

    “真是暴殄天物!狗日的女真人既然不会种地,占那么大的一片地儿做什么?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不如还给我们汉家子呢!”

    便连大少爷出身的吴三桂,都对此唾骂不已。

    黄重真趁机对他进行爱国主义教育,道:“华夏民族是勤劳的民族,走到各地都没有荒芜的田地。尤其是在北方,没有半亩抛荒的田,农民们都把土地庄稼伺候得很好。

    但前提就是,那些当官的还有我们这些当兵的,要把这些田地守护好。白山黑水间的肥沃土壤,是我们自己弄丢的,怨不得人,女真人也不会无端端的将之还给我们。但是,我们可以选择自己抢回来。”

    这番话,黄重真其实说得很随意。

    可吴三桂却听得很认真,难得地听进去了,倒让前者颇感意外,也很是欣慰。

    八月的辽东,秋意越发浓了,便连这些荒草也逐渐成了一望无际的金黄,倒也别有一番狂野的风景。

    这样的情景,倒是在高科技极度发达的22世纪,绝难瞧见。

    荒地还成了许多小动物的家园,经常有小家伙们窜出来,或立刻就被惊了回来,或站在小路中间,与一群少年傻乎乎地面对面。

    偶尔遇到一些规模庞大的动物群,倒像是两军对峙一般。

    秋阳甚好,秋高气爽,层林尽染,叠翠流金。

    这段发生于谍战后金之旅的赶路时光,倒成了黄重真来到关宁之后,堪称最优先的一段旅途了,也终于将他两世的孤独创伤,逐渐地抚平了。

    当又一日的夕阳快要西下的时候,再渡浑河之后又往北走了一段路程的少年们,终于在被夕阳拉得老长的身影当中,抬头看到了沈阳隐约的轮廓。

    都司祖大乐抹了一把乱糟糟的大胡子,戟指前方,喝道:“快看,那便是建奴的所谓盛京——沈阳了,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一众少年尽皆聚目远眺,只见沈阳虽在夕阳的照样之下金光闪闪,却并没有生机勃勃之感,反而隐隐透出了一股剑拔弩张的沉闷之气。

    “走吧,赶在天黑之前,先入城再说。”黄重真出声制止了小家伙们兴奋而又担忧的七嘴八舌,与祖大乐周吉大牛等人并着肩,率先往沈阳行去。

    在大势面前,个人的荣辱与生死,显得那般微不足道。

    尤其是对于底层的百姓而言,但凡遇见所谓的历史大势,便更加显得他们犹如蝼蚁般卑微,在这大局之中,无论天灾还是人祸,都是令他们陷入劫难的深渊。

    十多年来,来自大明腹地的无数“个人”组成了一个个军团,奔赴辽东与后金血战,却又纷纷折戟,鲜血流淌,令黑土地变得更加深沉沧桑。

    然而,当太多个人的荣辱与生死,都无法被顾忌的时候。

    所谓的大势,却反而显得那般无足轻重。

    因为到了这个时候,老百姓仅仅只是为了一口饭吃,都想打破这所谓的大势。

    “去彼娘的天下大势,爷爷只想吃口果腹之饭,也为儿孙争一口饱饭吃。”

    老百姓的心声,其实真的很简单。

    无论哪个时代,但凡身上烙有“百姓”这个标签的人,所求者,仅此而已。

    只是大多数时代的大多数当权者,都因各种各样的事物遮蔽了眼睛和耳朵。

    也有充耳不闻,视若无睹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实在是个很简单易懂,却又十分微妙,十分矛盾的命题,无论是哪个年代,无论生产力多么发达,都未能完美而又妥善地得到解决。

    在辽东大地上的接连失利,让大明损失了太多的精锐力量与银钱,以至于,似乎都有些压不住关内那些,越来越纷繁的山匪流寇之乱了。

    加上连年的天灾,以及混乱不堪的内政,导致越来越多的农民失去了土地,朝廷可以收租的人口与土地,都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饿肚子。

    在饥饿的驱使之下,流民越来越多,饿死的也越来越多。

    于是越来越多的饿肚子的流民为了活下去,便在有心人的挑动之下,或主动或被迫地变成山匪流寇,就像蝗虫白蚁一样,四处就食掠食。

    泱泱大明,雄兵百万,这几年竟也免不了拆东墙补西墙,略显焦头烂额。

    可即便如此,大明仍是被整个亚洲所承认的中原正统王朝。

    无论朝鲜日本,还是南洋诸国,便连后金,虽在战场之上取得了许多胜利,却非常渴望在邦交之上,得到大明的承认。

    “奴酋在对待大明的问题上如此残酷与歇斯底里,除了七大恨的原因之外,大概也有这种令之恼羞成怒的情愫,在他自卑的心理作祟吧。”

    遥望着沈阳的西门越来越近,黄重真便以这番对于奴酋的评价,结束了对于历史大势的评判。

    因此,当沈阳方面得知大明竟主动遣使而来的消息之时,无论是哪个贵族,都在短暂的惊讶之余,就变成了十分的欣喜。

    其中,尤以二贝勒阿敏为甚。

    因为,自从济尔哈朗外调辽阳之后,他便在黄台吉的咄咄迫人之下,直感觉压力倍增,时至今日,便连转圜的余地都所剩无几了。

    而大明使团的到来,无疑能帮助他分散黄台吉的精力,给予他歇口气的时间与空间。或许,因此而迎来扭转乾坤的契机,都并非没有可能呢。

    因此,阿敏上下奔走,倒成了最热衷于大明使团到来的人。

    黄台吉与阿善错愕之余,便也乐得轻松,只冷眼旁观,且看他如何蹦跶。

    济尔哈朗紧接着送来的情报,倒是让黄台吉与代善心中大定。

    “不求议和,但求修好。”

    这不正是大金现时最希望的么?所谓正中下怀,大概便是如此吧?

    届时,等大金渡过汗位交接的关键时期。

    无论是谁登上汗位,新的大汉无论是要立威,还是要重组八个部落间的利益分配,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重整军力再攻大明,都是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

    (

 第九十一章 沈阳见闻 洞悉女真

    若有盟约,反而缩手缩脚。

    若冒然撕毁,便落人口实。

    而“不求议和,但求修好”,便无需背负心理负担,显然再好不过。

    七王之中,唯独年轻气盛的多尔衮对此颇为不忿,却也出于大局的考虑,只好选择暂且地隐忍着。

    综上所述,黄重真一行从辽阳来到沈阳,虽未得到“出城十里相迎”的礼遇,倒也并没有受到诘难,便连入城都十分顺利。

    值守城门的八旗子弟,也就督促着麾下的奴兵,对他们进行了例行的搜查与盘问。

    黄重真趁着此时站在怀远门的下方,抬首对着上方那三个苍劲有力的古朴小篆,以及坚固而又绵延的城墙,看了许久许久。

    毕竟,上次来的时候,他是从另一侧进入沈阳的。

    这次由西边进入,当然要好好观察一番了。

    “沈阳,四通八达之处,西征明国,从都尔弼渡辽河,路直且近。北征蒙古,二三口可至。南征朝鲜,自清河路可进。

    沈阳浑河通苏克素浒河,于苏克素浒河上流处伐木,顺流而材木不可胜用。出游打猎,山近兽多,且河中水族亦可捕取矣。

    这是奴酋力排众议迁都沈阳时的原话,可见其地理位置之重要。”

    黄重真看着这座于大明辖下只能算作军城的城池,却因着努奴酋的迁都,以及改名盛京,从而在接下来的历史长河中,越发显得举足轻重,便感慨丛生。

    “喂,那个明……明人,还不快过来接受检查?”直到,一个八旗子弟对于他那负手而立的深沉样子,实在看得不耐烦了,嚣张而又大声地呼喝着他。

    黄重真走上前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将这张犹自带着原始野蛮的脸,轻轻地记在心里,便张开双臂,任由上前的两个奴兵,对自己前后左右拍打了两遍。

    因这人与已接受过例行检查的少年们,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正常,便连裆下和臀部都没有幸免,亏得年纪虽不大,规模却已不小,才没有丢脸。

    看门的奴兵佩服而又歉然地朝黄重真拱拱手,便另有奴兵将拒马搬了开来。

    于是,以黄重真为核心的大明使团,便在怀远门内外各色之人,各种各样的目光注视之中,缓缓地步入城门,正式踏足了沈阳。

    这也是时隔数年,代表大明官方的脚步,首次再度地踏上这片土地上,便连祖大乐这些二愣子,都禁不住心生感慨,如周吉等情感真挚者,甚至已泪洒青砖。

    这座城池包容承载着他们,他们也都打量着这座城池。

    黄重真虽然再临沈阳,但并没有来过城池的这一侧,因此自然也没有例外。

    将汉人往骨子里奴役的政令——剃发易服,尚未在辽东颁发。

    因此,这座昔日的大明军城,虽然已被野蛮的建奴人改造得面目全非,却依然散发着较为浓郁的汉家气息。

    路上行人,虽以女真人为准,但穿着汉服梳着汉家发髻的,也偶尔可以看见。

    城中建筑,哪怕是很多都拆了重建过了,也多是参照大明的建筑形式而建成的,因此看上去并无风格上的迥异,“明清建筑”,名副其实。

    不过,黄重真却感觉,这座后金的所谓盛京之中,却萦绕着比大明京师更甚的条条框框,似乎女真族自带野蛮属性,却又有着极为森严的等级制度那样。

    令人呼吸着其中的空气,都赶到分外沉闷。

    黄重真还知晓,从自己等人踏上这座城池第一块青砖的那一刻起,便被无数双的眼睛,或明或暗地关注了起来。

    但有异动,都会被传达给女真的上层贵族,甚至被及时阻止,乃至当场格杀。

    幸好,他们并非是来搞破坏的,而是以谍战之名,来收取情报,让关宁军乃至整个大明的人士,对这个原始民族的局限所知,得以加深。

    因此,他藏在使团中央,一直不急不躁地往前走着,尽可能地保持着低调。

    他却不知,自从踏进辽阳的那一刻起,他们出使后金的消息便已不胫而走,向着辽东腹地,向着白山黑水之间,不断地传递着。

    其速度之快,远远超过了他们行进的脚程。

    因此,等他与五十二个两条腿的使者,以及二狗这个四条腿的,踏上沈阳之时,已渗透与后金各个区域内的草衣卫,便都知道了他们的来临。

    八百个谍战草衣卫,既是使徒行者,又是先行者。

    而现在,手把手教会他们成为优秀卧底,并亲手将他们推入后金的教官重真,也亲自来了。

    草衣卫们被黄重真训练得憨直而又忠勇,才不管整个大明使团此行之目的,是为出使还是为谍战,只觉得教官的到来,简直让他们感到热血沸腾。

    因为这确如黄重真在训练时所说的那般——不管这大明如何,总之黄重真的兵,他不会抛弃,更不会不放弃。

    信念,暗战的信念,死战的信念,在这八百个草衣卫的心中,悄然生根。

    而人的信念一旦在心中扎根发芽,往往便如泰山一般无可动摇,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于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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