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大明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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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大明辽东- 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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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高谈阔论的前几天,重真就乔装打扮坐在二楼特意隔出来的雅间里听,对于大明士子终于开始着眼于实际探讨问题,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

    尤其是持第二个观点的大部分人,都主张坚决守卫顺天府。

    理由很简单:祖宗疆土,当以死守,不可以尺寸与人。重真一直认为,广袤的疆土和坚强的精神,以及源远流长的文明,都是华夏先人流传下来的宝贵财富。

    放眼地球,流传五千年乃至于更长时间的种族,也只有“中华”二族了。

    中华者,中原,华夏也。

    多数人都支持坚守北直隶,毕竟建奴即便是入关了,也注定不可久留。

    “这是有所先例,有所借鉴的。”坚守派的这个观点,重真就不怎么爱听了。

    任何一次游牧民族突破长城的军事行动,都是农耕民族的血泪史。

    对于重真这种爱国爱得极为深沉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我之所以主动发起己巳战役,就是为了毕其功于一役,确保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重真捏紧了手中的茶杯,陪侍之人立刻便察觉到了他的愤怒。

    时光亨与李明睿对视一眼,知道是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便站起身来到外面。

    刚刚还争执不休的东林士子们瞬间静默,旋又一片无比热情的哗然。

    “时光师兄!明睿师兄!”士子们无不躬身作揖。

    所争论的内容,二人已全盘知悉,因此便无需多加解释。

    所有的士子都微微作揖,静待二人决断。

    从眼高手低的东林士子再到基层历练的官吏,二人和农人一起种过水田割过麦子,与翰林整理过诸多的文字材料,充当县衙幕僚观摩过县官断案。

    充实的经历,也夯实了两人的内心。坚守也好,南迁也罢。两人无疑已从一大群只知高谈阔论的东林士子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务实的典范。

    二人再次对视,相互点头,时光亨率先说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皇上与信王都说了,誓与京师共存亡!尔等就不必再犹疑了!”

    李明睿接口道:“便连信王殿下都于午门值守,便连首辅杨鹤大人还有六部官员,都无惧严寒在午门外搭了个亭子运转朝政,吾等有何脸面在此争论不休?”

 第488章 1629——天启九年

    时光亨和李明睿这两个也曾高谈阔论,却被重真醍醐灌顶的儒生,一人一句便将此次“南迁北守”的争论,定义成为“毫无意义”、“高谈阔论”。

    一群自诩胸怀大志才华横溢的东林士子们,顿觉被羞辱得体无完肤。

    然而没有一个人恼羞成怒,因为时李二人已为众人指明了方向。

    ——去做该做之事,不论你愿不愿意,至少不要给官府添乱。

    筹措粮草,募捐银两,写安民告示,哪怕是去搬几块砖,也好过在此争论。

    在京师占了多数的东林士子们逐渐散去,有的沉思,有的务实。至于心学、泰山学派等年轻弟子,积累了才学,早就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抗金事业中。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便是这些年轻人的师长,对于他们的谆谆教诲。

    重真对于时光亨李明睿的转变还是挺满意的,拍拍两人的肩膀便权当鼓励了,反正这种鼓励根本就不需要他出半毛钱,古人却似乎格外喜欢。

    “或许越是古老的年代,人们就越是淳朴吧。”重真缅怀着过去,来到了广渠门的城头,他曾无数次站在这里,推演着建奴会如何布阵,如何进攻。

    而这一次,建奴真的来了,绕着京师走了一圈,最终扎营于广渠门外。

    冰雪未融,人的双脚与马的四蹄都无法扬起灰尘,然那份气势经白山黑水的锤炼,本就格外适合冰天雪地。

    他们的冰冷器军容,骑兵的矫健,步卒的野蛮,确实很震慑人心。

    但重真只需一招,便可化解京师军民心里的恐惧,那便是——预言。

    他早有预言:“黄台吉必将绕至京师的西边,重点进攻广渠门。”

    因此,他下令对其余几大城门进行了极为显眼的防御布置——壕沟、鹿柴。

    广渠门的布置,却极为隐晦。

    满桂带着候世禄已先一步抵达京师,照例是不能进入京师的,绕着京师往城头一瞅,便自发地列阵于看上去守备作为松懈的广渠门外。

    袁崇焕紧赶慢赶,好歹也算赶上了,却只远远缀着,并不立刻加入防御。

    黄台吉并未第一时间发起进攻,不止因为广渠门外将防御军阵布置得密密麻麻的满桂、候世禄,也并非袁崇焕衔尾追击的原因。

    而是因为大炮——广渠门城头那黝黑发亮的炮管,以及黑幽幽的炮口。

    许久都未露脸的太阳才只探出一角,便又要落山了。

    傍晚如同一层黑纱笼罩在了雪白的大地之上,然后夜色加深,黄昏降临。

    黑夜,也终究抵临大地。寒风呼啸,旌旗猎猎,人心微颤。

    有激动,也有惶恐。无论是谁在这种时刻,都免不了患得患失。

    “建奴狗真的来了!殿下预料得没错,黄台吉真的扎营于广渠门外!”

    “己巳年,己巳战役,己巳之变,就要开始了!”

    “你们知道么?皇上与殿下从很早以前就已开始筹备此战!”

    “是的!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蝗虫英烈的忠言犹在眼前啊!”

    “殿下直言——权阉当道,大明沉疴已久,是时候抖擞精神,日月生辉了!”

    “希望就在前方,诸君,随我一道努力呀!”

    大明这边,无论文官武将、百姓勋贵,都于悄然变化的基础之上相互鼓励。

    后金那边,几大贝勒,一众贵族将领,也都摩拳擦掌,纷纷请战。

    “大汗,请让奴才作为先锋,夜袭满桂营寨吧!”

    “大汗,奴才愿于明日清晨率军,直登广渠城墙!”

    “大汗!请下令明日一早就发动进攻吧!杀进京师,屠宰明狗!”

    “大汗!”

    “大汗……”

    “大汗。”阿善看着黄台吉,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二人的身上。

    “大哥!”黄台吉也看向阿善,好一副兄友弟恭。

    “大汗!大哥!臣弟请战!”阿敏赫然出列。

    阿善朝黄台吉点点头,后者便赫然下令道:“阿敏听令!”

    “臣弟在!”

    “令你率本部旗人,携两千披甲奴,明日一早,冲击满桂军营!”

    “喳!”

    “阿济格听令!”

    “奴才在!”

    “多铎听令!”

    “奴才在!”

    随着黄台吉一连串的军令下达,明金之间宿命般的对决,即将展开。

    这也是大明皇帝与后金大汗间的博弈,以这京师外的土地为棋盘,双方的兵马为棋子。一切都和原本的历史极为相似,又截然不同。

    至少这一场“己巳之变”并未开始于崇祯二年的十月,而是正月便开启了。

    这一年,乃是1629年,也是天启九年,而并非原本历史上的崇祯二年。

    天启九年,皇帝病重。

    重真得到王承恩的禀报,便火急火燎地奔入了紫禁城。

    天启又吐血了!这一次,他真的病得很重!吐血不止,一度气若游丝!

    或许黄台吉的突破入关,真的给了这个孜孜以求的大明皇帝极大的打击吧。

    外臣不得进入后宫,因此天启已从坤宁宫移居到了奉先殿。

    “袁崇焕到了没?袁崇焕到了没?”奉先殿里,无论皇后张嫣如何宽慰,天启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似乎袁崇焕的到来与否,是他怎样大的心结一般。

    张嫣与柳松、薛方以及内阁六部官员,尽皆无法理解,唯独重真知天启之心。

    也正是因此,张嫣不得不遣王承恩去往宫外,将布置防务的信王召回。

    对于大明的官员以及百姓来说,天启的生死或许无伤大雅,毕竟也有储君。

    并且储君已然以皇太弟的身份,摄政朝纲,参与朝政。

    可以说,近期的各项指令虽以天启的名义,却都是信王发布的。

    但在重真的心目当中,天启的生命却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那就是一种象征,一种象征着历史已往着好的方面转变的象征。重真一直坚信,只要天启活着,黄台吉便不可能对大明造成崇祯时期般的伤害。

    重真原本不相信命运,然而一次穿越,一次宿命轮回,令他不得不信老祖宗传承下来的这套智慧。

    “信王殿下到!”小黄门一开腔,天启便如回光返照般一骨碌从床上拗起来。

    犹如垂死病中惊坐起,倒把张嫣给吓得花容失措。

    重真连忙快步上前接过天启递上来的手,顺势将他摁回床上喊道:“哥!”

 第489章 袁崇焕的妙用——从辽东到西南

    李标、来宗道、孙承宗倒是相信重真的保证。高攀龙等自诩君子之人,却不觉得别人也像他们这般君子,相视一眼,心中既惊慌又戒备。

    容不得过多解释,上位者说话办事,也无需解释许多。

    重真又道:“入城驻防是不可能的,并非皇兄与本王不信任他袁崇焕,而是因为黄台吉就在一边虎视眈眈,绝无可能打开城门让之安然入城。最有可能的便是于其移师之时半道击之,届时城外之人要进城,城内之人要出城,后果不堪设想。王承恩……”

    “老奴在!”

    “你去传旨,要袁崇焕绝了这个念头,但本王准许他便宜行事!”

    “遵旨!”王承恩领旨欲退。

    “且慢!”高攀龙出列道,“便宜行事,会否有所不妥?”

    重真斜睨着他道:“黄台吉攻势甚急,京师守备空虚,袁崇焕的手中掌握着借京师之围的最大一股力量,便宜行事,灵活机动,有何不可?”

    “可是……”高攀龙毫无根据地仍要反对。

    重真才不像崇祯那样愿意与之扯皮,断然道:“行军打仗,是你懂还是我懂?”

    高攀龙耳听再反对下去,非把他派上战场不可,只好愤愤作罢。

    天启也烦透了他,道:“吾弟,可否先让其他人出去?要单独与你说说话。”

    重真点点头看了身后一眼,首辅杨鹤便带着内阁成员以及六部尚书,躬身告退。身为东林魁首的高攀龙纵有不甘,也不得不依言照办,他没有勇气去抗争。

    最重要是他充满私利的私心里,根本就没有原则,没有坚持。他其实是赞成南迁的,只是苦于营造而出的南迁氛围在民间就被打压了,便不能宣之朝堂。

    “皇上,殿下,那老臣便先行告退了。”孙承宗也朝天启与重真躬身作揖,轻抖袖袍,便如一股孤独的清流,顺着江河缓缓退下。

    “臣妾告退。”张嫣也想退出去,却被天启一把捉住了凝着霜雪般的皓腕。

    “后宫不得干政!”张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留下。

    床沿就只剩下了两个最亲密的人,天启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努力调整了一下纷乱的情绪,盯着帐顶缓缓道:“一切,都是朕的过失呐。”

    张嫣忙道:“皇上可万万莫要将责任都往身上揽呀。”

    重真却轻笑道:“皇兄是否在纠结,不该执意让袁崇焕进军西平堡?”

    天启瞬间就怔住了,扭头看着重真许久,忽然自嘲一笑道:“原来吾弟早已得知。那既然如此,为何就不阻止为兄呢?你知道为兄一直都很听你话的呀!”

    重真握着天启的手温柔笑道:“所以说臣弟的责任才是最大的,明知袁崇焕性格偏执,明知他可能奉了您的暗旨,却仍不肯将我们的盘算对他全部托出。”

    “这是因为我们事先说好不跟他说的,辽东那个地方将门林立,成员复杂,漏洞百出,据我所知你已经尽可能提醒他了。”天启说道,心里多少好受了些。

    谷重真拍拍他的手继续道:“不止如此,臣弟还犯了轻敌之罪。明知黄台吉在你我的推波助澜里,随时都可能发动这场战役,却于这最关键的时刻麻痹大意,总是想着先过完了这个年,再行全力备战。

    其实臣弟完全应该推测到,以黄台吉的决心既然打定注意绕道入关攻我大明,又为何不选择一个让人始料未及的时间段呢?比如除夕,比如春节,比如元宵。按说女真也算古老相传,为何就是不过节呢?”

    天启听他说得有趣,脸上顿时有了笑容。他的病首先在心,其次在身。

    心宽了,身体便也放松了。

    张嫣投来感激的一瞥。

    重真朝他点点头,回以一个令人心安的微笑,继续道:“相比于历史上许多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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