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子怀里的红肚兜外,还藏着她那珍贵的落红。
这时候就连婴儿肥的脸颊,灵动的双眸,尽皆一片红晕。
这个明末传言里的江湖奇女子,她害羞了,她期待着……
少年沧桑的独孤灵之所以选择不与她见面,就是看透了她的芳心,她的少女身体,皆已有所归属,他默默喜欢着她,但是因自甘堕落而自惭形秽。
他有过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而一丝丝后悔,他猜测过那个人,查探过那个人,迁怒过那个人,但是至今都无法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信王本尊,还是由信王假扮。
他甚至于大胆猜测,那只被传得神乎其神却又突然消失的蝗虫,其实就是那个在西北初次见面的信王殿下所假扮的,那场大火只是他的金蝉脱壳之计。
事实上前门大街市井之中有着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要不然无论天启还是他的老丈人,怎会对那只蝗虫青睐有加呢?天启也就算了,毕竟兄弟情深。
他的老丈人可是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啊!会看得起一介辽东来的丘八?
至此,重真与信王的身份相互交融,剪不断理还乱,越是细思便越是极恐。
尤其是对于那些初窥天机的人而言,越是窥伺推敲,就越是觉得信王殿下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说压根就不是人。
有测字摸骨之人当机立断,信誓旦旦,认定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于是找他测字摸骨之人如潮水一般用来,甚至将他本来就快要散架了的摊位给挤垮了。
这个成功捕捉了商机的江湖骗子,喜提新摊。
有精明的说书人更是根据这个说法创建了一个团队,有人专门负责写剧本,有人专门负责说书,有人专门负责当托,将重真与信王的故事当作历史演义进行了神情的演绎。
他们把血刷镇北耻、诱敌出城破抚顺、烈火慰英灵、大政殿里会奴酋、大政殿上唱凤阳等等精彩的桥段,与宁远宁锦大捷、血战觉华、登辽战役等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战役战斗,全都完美地结合了起来。
最最令人浮想连盘的,自然是与周玉凰以及小伍的三角恋情关系了。
吹皱一池春风,与卿却已无事。
于是一切的一切,都乱了,彻底乱了。就连崔红莺的芳心,乱得毫无征兆。
就连周遇吉和黄晓腻这两个人改名字这件事情,都有大才找到了出处:“大凌河畔初相遇,自此逢难必化吉。拂晓晨,夜明月。日月辉,唯大明。”
重真和独孤灵估计得都没错,进入冀州大地尤其是京畿之后,就再没有什么力量胆敢站出来直指他这个能在天启的养心小院里,结庐而居的忠犬了。
这一路上都很顺利,重真一行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就是快马赶路。
那一身金光闪闪的铠甲,也因此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风尘,土黄的风尘。
从广宁门出,由广宁门入。
他没有隐匿行踪,也没有人横加阻拦。
广宁门隶属于五城兵马司的守卫,很荣幸能将他迎回城内。
重真终于知道了上次夜间,老虎与黑熊是怎样进城救下了他的。
这两只好学不学,居然学会了人情世故,每一次外出归来都会给城门守卫带礼物,尤其是守卫广宁门广渠门这两扇城门的。
这次带来的是野猪,一加一等一二,乐坏了广宁门的守卫,不待虎虎生威、大展熊风的两位将军吩咐,就乐颠颠地从城墙上放下吊篮,将两大只拉了上去。
“这……”重真看呆了,好歹是自己的小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重真只好变着法儿替这淘气的两只说好话。
来自五城兵马司的城守队正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咧嘴笑道:“信王严重了,两位将军可比福王殿下可爱多了,最重要是分量也轻不少。”
重真小声问道:“这么说福王进京的时候没缴税?”
队正愣了一笑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道:“确实没缴税,他这个缴纳得起的人都在竭力地逃避税赋,我们这些缴纳不起的底层苦哈哈……”
我来自大明辽东
第400章 大明王朝的跳梁小丑们
重真斜睨着他道:“你有吃有穿有老婆孩子热炕头,老爹老娘皆在城里有一份度日的活计,也叫苦哈哈?要不给你加点儿饷银,去西北或者辽东当兵?”
重真本以为队正会满面羞红地道歉、拒绝,却不想他竟咬咬牙道:“去任何地方都行,属下实在是受够了这种混吃等死的日子,但凭殿下吩咐。”
队正的属下也都说道:“属下但凭殿下吩咐。”
重真脸上的揶揄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满脸的肃穆,郑重道:“尔等的愿望本王明白了,待处理完了城内之事,必将着手改制。”
队正倒吸冷气道:“殿下,属下可不是这么一个意思啊!”
重真大笑着入城道:“本王有感而发,你无需介怀!”
队正冲着他的背影道:“殿下放心,福王并非蝗虫,并未蹦跶出啥花样来!”
“知道了,有劳。”重真随意的挥挥手,已骑在大黑马上通过了城门洞子。
福王在这座城池之内并没有什么影响力,哪怕他在这里投入了大笔的银钱。
官员们非但没有理睬他,反而因为他的到来而各司其职,该干嘛干嘛。
百姓们忙于生计,更是理理他的功夫都欠奉。
就连江南客栈的老掌柜都看不起他,嗤之以鼻道:“还不如老子的舜水主公呢,老子的舜水主公在江南望族之中多有威望,也不敢亲自前来京师,他一头连走路都要人抬着的猪,怎敢来京师凑热闹?照我说呀,趁着信王殿下尚未回京,早早回洛阳继续养膘吧,免得殿下一入京,便再也没有出城的机会了。”
老掌柜也是个要事情的,居然找人挑拣着把这番话说给了福王听。
福王说实话挺害怕的,因为据说他的皇侄子是个连当朝第一权阉都敢肆意践踏的二愣子,是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天启面前吃皇后饺子的真的勇士。
但他不相信他的皇侄子敢对他这个嫡亲的皇叔怎么样!
就那样溜之大吉实在有些丢份,于是福王精挑细选了一个极好的时辰,那便是掐着重真进入广宁门的时候出城,与他一路风尘的入城队伍来了个狭路相逢。
“哟,这不是本王远在河南洛阳的皇叔么?”进入了京畿大地,重真就已知道了这个胖子在这座威严的城池里到底做了些什么,闹了哪些笑话。
于是尚未等福王的扈从开腔,他就骑在大黑马之上,居高临下地喝问道。
福王非但没有因为他的失礼而生气,反而心里憷得慌,躲在加大型的轿子里,倾情演绎着他的剧烈咳嗽:“本王……咳咳,是来京师延医问药的,咳咳……”
重真故作惊讶道:“生病了?哦,那敢情好啊,刚巧侄儿略通医术,还认识几名当朝名医,不若皇叔这就随侄儿回转,把病看好了再回去?”
福王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恨不得狂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同为大明王爷,也有亲疏之别,信王虽未就藩,但是助天子督师西北,无疑比他更具权势。
其实福王本身也还是更盼望能与这个侄儿亲近亲近的,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天呐,这头猪居然答应了下来!他不知道藩王私自进京乃是大明禁忌么?他私自进京到底是什么目的?要钱要粮要土地?还是觊觎那张皇帝的宝座?”
重真甩甩头撇去了这些胡乱猜测,一头豢养在猪圈里待宰的猪而已,没必要知道他到底是如何作想的,因为无论如何他都是没有机会的。
除非天启和自己接连身死,大明的文官才会去考虑考虑这个重量级人物。
这在大明历史上,是有迹可循的。
派人将福王安顿好,实际是只是给他换了一个更加干净舒适的猪圈,可怜他并未自觉,反而洋洋自得。
重真得了王虎的禀报,无奈摇头道:“福禄宴,不冤枉。”
说着就深深吸气,收回投在江南客栈临窗位置那道红衣丽人处的留恋目光,轻夹大黑马的腹部,毅然往着正阳门行去。
崔红莺目送着他那更加矫健威武了的身影,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脸颊上现出一个浅浅的梨涡,轻声道:“你来了就好,都在静候你主持大局呢。”
魏忠贤聚集了一群江湖豪侠,欲要挟持天子以令天下的阴谋,就是被俨然已是京畿江湖大姐头的崔红莺给识破的。
因为那群亡命之徒中,有许多都是受过他恩惠的。
至于她的银子哪里来……咳咳,或许是老掌柜或者他的主家垂涎她的美色,总之这个老家伙大方得很,总是变着法子给崔红莺送银子,送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崔红莺其实是很仇富的,总觉得老掌柜辛苦赚来的银子,都是百姓身上的民脂民膏,于是拿得心安理得,并将这些银子全部散了出去,用来救助贫民。
加上她性格豪爽最重要的是身材相貌声音都是上上之选,于是暗中垂涎他美色却又自惭形秽的江湖好汉大有人在,独孤灵只是其中之一。
只可惜,无论是她的芳心,还是她迷人的身段,尽皆已有归属。
魏忠贤花费了数倍代价聚集起来的江湖豪侠,因着崔红莺的勾勾手指头就作鸟兽散了,银子自然是不退的,天底下就没有那种亏本的买卖。
在重真出现之前完全掌握在魏忠贤手中的东厂,以及委身于他的锦衣卫,也像文官那样在这场惊天的变故之中,展现出了惊人的推诿能力——听调,不听宣。
无论他如何派人威逼利诱,他们就是按兵不动。
就连他的铁杆李永贞崔呈秀之流,在结局尚未明了之前,也都若即若离。
魏忠贤终于意识到,其实他所有的权利,都来源于面前这个奄奄一息的皇帝。
天启真的很伤心,他所无比信任的“大伴儿”居然真的想要效法赵高,挟持他以令诸侯。大明是没有诸侯的,因此魏忠贤的举动无异于小丑跳梁。
除了福王,没有人鸟他,反正他他也没鸟。
唯独天启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伤害,心脉大损。
我来自大明辽东
第401章 神枪手的成长之路
一月之内,天启已吐血数次,若非魏忠贤投鼠忌器,若非皇后温婉如淑,若非太医院的几名太医拼着老命也要时刻守护在天启身边,若非那个乞丐二度进宫送来消息,尤其是最近的一次给了他莫大的信心,怕是他早就撒手人寰了。
魏忠贤并没能因为挟持了自己而为所欲为,反而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经常呆坐于养心殿的中心,披头散发,喃喃自语,哪还有昔日当朝第一太监的模样?
“几个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居然也敢自称暗卫?笑话!”天启看到他的样儿就来气,“好好的司礼监秉笔太监不当,非要学人赵高?赵高是那么好当的?你当真以为老子不知道赵高?皇后都快将那本《赵高传》翻烂了!”
天启越想越气,怒极攻心,咳嗽顿起,一咳嗽便咳血。
“皇上,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啊!”殿内属于天启的,就只有三个人了。
短短月余,养了一辈子身的柳松与薛方像是苍老了十岁,就连张皇后的眼角都于不觉之间堆叠了鱼尾纹,让她看上去更加迷人。
“都是你这个权阉惹的祸啊!”天启始终死死地瞪着魏忠贤,或许只有重真明白他的心意——魏忠贤,是他此生难以解开的心结。
就像张皇后,是他此生无法忘怀的女人。
魏忠贤的暗卫很凶悍,是当之无愧的江湖亡命之徒,就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天启总是觉得他们看向皇后的目光,是那么的贪婪。
这让天启无比暴怒,彼时彼刻他终于开始后悔前些年在木工之上投注了太多的精力,从而忽略了这个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女人的感受,疏忽了对她的照顾。
天启很想像重真那样站出来,守护辽东关宁一样保护自己的女人,至少也要像五弟信王那样,让那块玉中之凰的无暇美玉,以及那个填房丫头不受伤害。
但是他不能,他的心很痛,他的手在发颤,他的腿在发软。
他大多数的时候都口干舌燥,心中发慌,他静不下心来。
柳松与薛方使尽了浑身解数,张皇后坚强地在背后支持着他,在旁边照顾着他,却只能对他的病症起到轻微的缓解作用,始终未能触及症结的所在。
“幸好,吾弟就要回来了!权阉,你的末日就要到了!”原本无比温馨的养心殿内,此时却充斥着无比压抑与悲伤的气息,天启心中却在张狂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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