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大明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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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大明辽东- 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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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读读。”

    那是重真内心深处最为久远的记忆,穿越了空间与时光,不死不灭。

    一如养父、徐渭师尊,或平凡或伟大,始终埋葬在他的心田。

    经年之后,或许还会加上天启——这个欲将大明“奉天承运皇帝”的权势地位以及责任担当,全部传承给他的瘦高男子。

    与小时候一样,重真分外期盼天启七年接下来的二十几天日子,能够过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其期盼程度已远超小时候对于新衣服和压岁钱的渴望。

    “若天启撑到天启八年,那么大明,还会是那个大明吗?辽东、西北、东南、西南,整个华夏乃至全世界的局势,会否因此而牵一发而动全身呢?”

    这是可知未来的重真,也无法最终确定的历史命题——如果。

    腊八节在其乐融融之中,很快就过去了。

    华夏人继续怀揣着对于新年的向往,期待大年二十三——小年夜的到来。

    重真无疑是全华夏人中近段时间最为紧张的那一个,远超陕西关中渭北于今年七年起义的王二,以及打算于过完年之后起兵响应王二的府谷县农王嘉胤。

    随着在华夏民间住了将近一年的灶神被恭送上天,去向玉皇大帝禀告华夏大地上各户百姓的生活,华夏大地上的年味就更加浓郁了。

    就连西北的官兵与流民,都很有默契般的暂时停止了“你追我逃,你走我来”,而是开始准备过年的诸多事宜——扫尘、祭灶,以及最重要的准备年货。

    所谓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这一天晚上,无数游历于华夏大地的游子们,思念着自己的家乡,家乡的亲人,格外思念那位始终依身门框,殷切期盼的人儿——母亲。

    为了弥补心中对于母亲的遗憾,重真的这一天,是在刘太后那里渡过的。

    陪伴着她老人家,温馨愉快地渡过了一整天。

    哪怕是老人家照例小半个时辰的午睡时间,他也于外间打坐,未曾离开。

    入夜了,重真又替老人家做了一顿很丰盛但却绝不奢华的晚餐。

    老家人贤良淑德,清心寡欲,与世无争,早就养成了过午不食的习惯。

    但是为了重真那片像儿子赛过孙儿的孝心,还是尝了不少,其余的则全部进了重真的大胃。

    吃过晚餐,重真本想回到天启那里去,继续守护着他,寸步不离,直到天启七年的守岁到来,直到见到天启八年第一天——春节的阳光,洒遍华夏大地。

    但天启居然在张皇后的搀扶之下,居然也摸了过来。

    于是重真便又开始煮水泡茶,绿茶毕竟有些伤胃,因此重真所泡的乃是功夫茶,所选取的茶叶,也是由那座江南古镇里古老传承的——越红香茗。

    汤杯、干壶、奉茶、品茶,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

    天启最喜欢的,仍是重真那将第一泡的茶水,肆意地浇灌于茶具之上的动作,如此的不羁放纵,令之产生了“幽并游侠儿”的辽阔胸怀。

    天启捏住那小小的精美茶盏,举起来以茶代酒敬了敬刘太后,微仰头便一饮而尽,重真为之续杯,天启再一口喝干,重真再次续杯。

    天启一连喝了三杯,轻轻地放下茶盏道:“好茶,不亚于进贡的正山小种。”

    重真笑着解释道:“此茶名曰越红香茗,制作之法乃是传承自绍兴府一个名叫西施故里的县城,正所谓越红香茗,西施美人。早先,是其乡民将深山里的茶叶采摘回家之后,再通过萎凋、揉捻、发酵、干燥四个步骤,制作而成,其茶性比之吾皇常喝的绿茶,温润不少。

    品尝之间唇齿留香,更可促进消化,温暖肠胃,因其富含差红素,还可以起到降低血脂血糖,防止动脉硬化,呵护心脏健康的辅助作用。皇上所喝的,乃是臣弟根据此法,采用秋茶简易制作而成,若所用的乃是春茶,则功效与滋味,皆更佳。”

    重真说着,再次为刘太后和天启倒满,再给张皇后倒茶,这才为自己也倒满了一杯。

    他一手轻捏其茶盏,另一手虚托,遥敬道:“今夜乃是小年夜,离年关越来越近了。臣弟恭祝皇上、太后、皇后身体康健,祝我大明来年风调雨顺,百姓丰衣足食。”

    说着,便微微仰头,一饮而尽,显得颇为豪放。

    温热的越红茶水入喉入胃,反将他的思乡之情,渲染得更加浓郁。

    天启不甘其后,一饮而尽,尽显豪迈。

    两兄弟放下茶盏,相视一眼,禁不住哈哈大笑。

    刘太后与张皇后用袖子轻掩着品完此杯,看到这兄友弟恭的情境,不禁也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

 第350章 朝阳小院里的梅花终于开了

    天启旋即却又斜睨着重真揶揄道:“吾弟好像对于那座西施浣纱,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县城,格外感兴趣。”

    重真毫不掩饰道:“自孩提时与皇兄一同,被迫读完司马迁所著之《史记》,便已情根深种矣。少年时又得一云游道人传说,更是悠然神往,不可自拔。”

    “好一个情根深种,好一个不可自拔。”天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蓦然大笑道,“朕自小读书便不如吾弟,不如吾弟勤奋,更不如吾弟深情。”

    重真尬笑。

    天启忽又收敛笑容,眉头微蹙道:“若朕没有记错,蝗虫爱卿是抚顺人氏吧?”

    “吾皇真是好记性啊。”重真下意识地抚了抚颌下并不存在的胡须。

    天启再次斜睨着他道:“不带你这么拍朕马屁的,那你倒是说说,你府上的另外两个来自辽东关宁的少年,是何处人氏?”

    重真尬笑道:“那周遇吉是锦州人氏,黄晓腻则是辽东浪人。”

    “辽东浪人?”

    “就是自小流浪,已记不清自己乃是来自辽东何处的孤魂之人。”

    “孤魂之人?”天启剑眉轻蹙。

    重真解释道:“是的,孤魂之人。这是这一类人对于自己的戏称,算是一种自嘲。”

    天启叹道:“是我大明对不起这些移民实边的汉家子啊!这样的人多么?”

    重真缓缓摇头,一字一顿道:“极少,极少。”

    “为何?”天启一怔,旋又恍然,悲呛道,“犁庭扫穴?”

    “正是。”

    “此仇!必报!”天启紧紧地盯着重真,咬牙切齿道。

    重真也看着他郑重说道:“此仇!必报!”

    刘太后与张皇后很欣慰这对注定将要完成大明传承之人,能在茶余饭后,也这般热烈真挚地讨论家国大事的,因此几乎都没有插话,只是静静聆听。

    夜逐渐深了,重真自是依然精神百倍,可天启却已乏了,刘太后也该休息了。

    回到养心殿的时候,已是黄昏之后了。

    小宫女们没有与她们的侍卫在此约会,清冷的寒月却已悄然爬至梅梢。

    入殿之前,天启回头望望满院欲放未放的梅枝,显得有些意志消沉。

    重真却微微仰首望天道:“快下雪了。”

    天启瘦高的身躯和精神状态都为之一振,道:“你确定不是变天?”

    “辽东有关宁军和登莱军外御建奴,内拱京师,西北有干吏如洪承畴者,又有总兵贺虎臣犁庭扫穴,放眼长城以内,谁有这个资格,敢叫日月换青天呐?”

    重真的笑容在轻纱般的月下,显得十分自信。

    天启却豁然动容,显然是明白了“放眼长城以内”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现如今的大明,版图已大不如全盛时期了。

    辽东自不必说,除了关宁防线与辽西平原的西南部,便也只有最近收复的辽东半岛,尚未大明的掌控之中了,至于皮岛……嗯,也算。

    大明的西北版图一度于成化年间推进到了哈密一代,并建立起了哈密卫,可之后却一直缩水,甚至有传言大明的军队早已经尽数退入了嘉峪关以内。

    至于河套地区,也就是被黄河囊括在内,却被长城排斥在外的大片肥沃土地,又再次被蒙古部落侵占了过去。

    重真正是综合了万里长城东西两端的局势,才有“长城以内大明无敌”之说。

    然而这牛吹得,显然憋得慌。

    天启显然并不蠢,沉思稍顷便沉声说道:“吾弟的意思,朕依然要着重关注辽东与西北的局势,万不可松懈,否则贼寇势大,便有动摇我大明根基的可能?”

    重真躬身作揖道:“吾皇圣明,院内寒冷,还请吾皇入殿修养吧。”

    张皇后也轻推他道:“是啊皇上,您的身体要紧,有什么事儿待明天再说吧。”

    “等过完年,吾弟便替朕,外出督师吧。”天启深深地望了重真一眼,见重真躬身应诺,这才迈步进入养心殿。

    殿内的温暖如春,消融了渐入骨髓的冰寒,也温暖着他的那颗冰霜般的帝王之心:“之前说好的是西北,可是他最终会选择去哪里呢?是西北还是辽东呢?”

    重真很欣慰天启能在如此寒夜之中,站立如此之久,这说明他的身体真的好了很多,内里贮藏着的元气,也足够抵挡寒气一段时间了。

    哪怕这股寒冷,来自于可怕的小冰河时期。

    这个时间段里,重真怎么可能去踩辽东这种就连袁崇焕,都被轰得外焦里嫩的雷区,也就吴三桂之流不知死活,在雷区之中跳舞还乐此不疲。

    吴氏将门那不堪入目的吃相和舞姿,就连祖大寿的祖氏将门都自愧不如。

    天气越来越冷了,重真在茅草庐的屋顶和墙壁添加了一层稻草,也盖上了周玉凰入宫拜访太后皇后之时,亲自翻新并且带来的被褥。

    周玉凰不忍心二狗露天宿营的悲苦,便授令黄晓腻撵着它,将狗窝搬进了大哥的草庐里面,晚上气温低了,就在重真的小炕边上,盘身而卧。

    二狗自小便被辽东的苦寒,锻炼出了一身的铜头铁骨,不过对于抱着小主人的女主人美意,还是表示可以接受的。

    它“汪汪”地叫了两声,算是对黄晓腻的不耐烦。

    小信王很喜欢二狗,哪怕是手脚都被厚厚地包裹着,微毛的头顶也戴着一顶小绒帽,看到二狗的第一反应还是手舞足蹈,并且一直持续到被张皇后抱住,大概男孩子对于软糯软糯的女孩子,都是好奇并且喜欢的吧,不分年龄。

    小信王似乎也很给天启面子,或许是周玉凰教育得好,也可能是天启确实具有无形的帝王之威,总之经张皇后之手交到他手上的时候,小信王所有的活泼可爱调皮捣蛋,便都消失了,怔怔地看着这个大伯,不苟言笑,更不言不语。

    “伯!伯!”天启没有做过父亲,却并不妨碍对于第一个最亲侄子的欢喜,使劲地逗弄着他,一点儿都没有显示出不耐烦。

    许久之后,小信王才终于喜笑颜开,笑呵呵地去揪天启颌下的短胡须。

    天启哈哈大笑,刘太后也象征性地拄着一根拐杖,在小宫女的微搀之下,顶着风雪笔直地走来,清冷了两百多年的养心小院,终于在这一天变得热闹了。

    一大家子在炭火正旺的半封闭亭子里,围绕着小信王,相处融洽,其乐融融。

    天启七年的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大雪,终于在除夕这天飘然而下。

    起初还是小雪花,很快就变成了鹅毛大雪,北风一吹,胡乱飞舞。

    此情此景,正如“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院内的梅花,也都竞相绽放。凉亭热心,煮酒赏梅,人生快事。

    小孩子总是对于过年小学充满着美好的憧憬,因为这更有过年的氛围。

    大人们却眉头轻蹙,对于这从一开始就显得极不寻常的雪,显得颇为担忧。

    儒生们照例开始吟诗作对了,对于大明而言,这是一个特殊的年份,于是很多儒生干脆连老家都没有回,与他们加班加点的各派官员一同,驻留京师。

    面对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却再没有人能吟诵出“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磅礴气势来。

    也再没有人能够吟咏出“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的“夫唯不争”来。

    这些佳作都与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同,被人们所津津乐道。

    儒生们照例品酒赏梅,对于这大明天下的万物,进行评头论足。

    皇宫里却只是忙着过年,就连魏忠贤这个忙碌了一年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都把李永贞、刘若愚等人,从家里拉了回来,忙着给各座宫殿里的贵人拜年。

    最紧要的,当然便是天启、刘太后,以及李康妃。

    在重真看来,他似乎有种将宝压在这个光宗宠妃身上的冲动。

    因为天启其实还是蛮听这个养母之话的,皇贵妃的那个职位,就是在李康妃的授意之下,由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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