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大明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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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大明辽东-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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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建奴尤其是八旗士卒杀入城内,野蛮而有效地冲击着呈半圆形合围防御的南城守军,便使得合围圈不断变大,也不断变得薄弱。

    南城守军寸寸败退,眼看就要将这处蚁穴拱手让人,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祖大寿在城墙上暴跳如雷,心急如焚,差点儿就要亲自操起刀子上阵杀敌了。

    哪怕刀疤刘挺等隐藏在军中的昔日悍卒,也都冲下城去支援了,似乎也于事无补。

    然而,黄重真的炮击支援,恰于此千钧一发之际,如惊天悍雷一般,降临了。

    轰!轰!轰!

    一枚接着一枚,一发接着一发,在周吉和王老狗等人的祷告之中,全部都险之又险地没有碰到城墙,而是狠狠地砸入了破洞周边密集无比的敌阵当中。

    一枚携带着浓烈火星的炮弹,便可轰杀轰伤十数甚至数十人。

    黄重真将全副心神都投入到炮击当中,还挥手禁止了组员的欢呼,可十连发之后,炮膛便已滚烫如火,若是强行开炮,炸膛的风险便极高。

    黄重真正蹙眉发愁,却赫然发现身侧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尊红夷大炮,眼光微转,传说中的优秀炮手,也是炮营哨官地彭簪,正谦虚地对他做出邀请的姿势。

    黄重真当仁不让,微调好角度就又是一轮不需要理由的十连炮击,每一击都惊险而又精准,令自诩最擅开炮的彭簪,于惊喜的同时,又惊叹不已。

    就算炮弹是实心的,可接连的二十发下来,正挤在永清东侧城墙破洞之外的建奴,还是遭受了灭顶一般的伤害,且心里的惊恐,更甚身躯。

    建奴也是这才想起,永清城头的红夷大炮并非纸老虎,而是货真价实的吊睛白额大虫,且是白山黑水间最为威猛的东北大虎。

    这些大虎先前只不过是刚巧打了个盹,可现在已经醒了过来,并因敌人的进犯而怒啸连连,大发起床气,且这气还发得毫无征兆,一轮接着一轮,十分持久。

    那是因为黄重真蓦然又发现,另一个优秀炮手也就是炮组的副哨官罗立,也将大炮搬至了这处马面战台之上,正以近乎谦卑的姿态,跟他请教开炮的技巧。

    好为人师的黄重真,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一边深入浅出地讲解着大炮的基础构成,部件的基准常识,炮击的基本技巧。

    非但亲身示范,还鼓励学员大胆地当着他的面,尝试使用新的炮击技术。

    如此生动形象的教学方式,别说彭簪罗立以及另一名叫作老六的主炮手恍然大悟,就连副炮手和炮组辅兵都是一学就会。

    甚至于周吉和几个机灵大胆的新丁,都已掌握了基本的技巧,只是尚未得到实际操作的机会罢了。

    毕竟战局危急,接下来的十几发炮弹,黄重真都让经验丰富的彭簪等人来催发了。

    这四十发炮弹间隔极短且弹无虚发,每一枚都实打实地狠狠砸入了挤作一团的敌阵之中,造成了大片杀伤和大量混乱,也在建奴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就连正在数里之外观战指挥的奴酋,都觉得每一发炮弹都实打实地击在了胸口,令之满腔地怒火郁结在心,久久不能释怀。

    最让他无比郁闷,也让所有观察战局的建奴贵族武将谋臣无比惊恐的,是这四十发雷公电母显灵般的炮击,竟只是一道开胃菜。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那处最险要也是最左侧的马面战台之上,不断地响起了大炮的轰鸣,而每一次的轰响,都必定有一发炮弹砸入己方的军阵之中。

    而且很多的时候,还有两声或者三声甚至四声炮响,合在一处的情况发生。

    建奴自然不会傻乎乎地愣在原地等待挨轰,离城墙近的便拼命地想要挤进洞里去,离得远的自然会四散开来,四处躲避。

    可那些大炮竟也像是活过来一般,短暂停歇之后,便再一次地可以盯着最密集的敌阵,进行无情的打击。

    这样的炮轰完全没有规则,更不讲武德。

    你未唱罢,我便登场,同台竞技,更加精彩。

    这他喵的谁挡得住?再这样下去,纵横辽东十数载的建奴军队,非被轰得外焦里嫩,并首次尝到失败的滋味不可。

    奴酋看不到破洞内的战局,便将希望全然寄托了过去,期待已经钻入城洞的大量麾下,能将阻击之敌尽数屠戮,杀出一条通往城墙的血路来。

    然后,沿着血路杀上城墙,杀光炮手,摧毁大炮,彻底瓦解宁远守军的意志。

    但他低估了宁远守军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正逐步陷入苦战的阻敌之军,一听到大炮的轰鸣,便如久旱逢甘霖的土地,活力大增,士气大振。

    祖大寿一改之前疯魔般的架势,在亲兵的簇拥之下,怀抱双手立于内侧城头,静静观看着破洞处的战局。

    这种来自班主任的威严凝视般的架势,更给了阻敌之军极大的震慑与鼓舞。

    最重要的是,袁崇焕得了南城战报,立刻就明白了祖大寿这是在变相的跟自己求援,于是便从满桂那里调来了三百备战的骑兵。

    又点齐了自己的二百亲卫,亲自率军杀奔过来。

    谁说书生就不能杀敌的?

    战马很快就在笔直宽阔的青石街道上,将冲锋的马速提到了极致。

    大地被震得隆隆作响,气势十足。

    袁崇焕一马当先,与寻常骑兵那样身着黑色铠甲,却又披着一件极为臊包的绯红斗篷,这就让是个人都知道了他的身份。

    “兄弟们加油啊!袁帅亲自率军来支援俺们了!”

    祖大寿更是唯恐世人不知地怒吼出了他的身份,以祖大弼祖大乐为首的南城阻敌之军,其士气顿时飙升到了巅峰。

    可深悉骑兵冲锋之道的他们,也知道正在冲锋时的重骑兵,只要是拦在冲锋道上的一切阻拦之物,都将被无情碾碎,哪怕明知是友军,也只能说声抱歉。

    于是,祖大弼祖大乐便齐声发喊,极有默契地让出了道路供重骑冲锋。

    铁骑没有使用准心极差的三眼鸟铳,袁崇焕也不会真的杀到战局的最前沿去,而是很早就勒住了战马的缰绳,展现出了不俗的控马之术。

    而他身后的铁骑却没有停止奔袭,而是挥舞着厚重的长柄斩马刀,悍然而又无畏地,冲入了正试图压住破洞内侧战线的建奴阵里,无情碾碎,肆意砍杀。

    此时的建奴军阵,自然以最最悍勇的八旗士卒为主,以命搏命的披甲奴为辅。

    但即便如此,也难以挡住这五百铁骑的锋芒哪怕分毫。

    从来都知道冲锋的八旗士卒,尚是首次见识到大明铁骑的厉害,心惊的同时也显得很是慌乱,竟首次生出了想往两侧避其锋芒的念头,并付诸行动。

    可苦战到现在的祖大弼等人,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极为有利地战机,哪里会让他们如愿,也不大吼大叫,只是憋足了劲儿,沉默地坚守着两翼,寸步不让。

    最前方的八旗士卒哪怕奋力反抗,也很快就被杀死了,靠后一点的见实在是抵挡不住,便想稍加后撤以图后势。

    可在城外洞口正遭受炮轰威胁的建奴形势更加不妙啊,自然死命地想要挤到洞里去,这一退一进反向作用,立刻让人数上的优势,于顷刻之间变成了劣势。

    于是,蛮兽般的建奴士卒,不得不与初生牛犊般的宁远将士,来了一次被迫的短兵相接,退无可退,狭路相逢,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而狭路之上,勇者便是胜者。

    宁远虽是一座孤城,但毕竟是宁远军的主场,前后炮组的炮轰支援,中有祖大寿的坐镇指挥,后有袁崇焕率军冲锋。

    守城将士所有的勇气、士气、豪气,都在这一刻提升到了巅峰。

    反观建奴那边,虽被这处狗洞般的城门豁口激发出了蛮兽的脾气。

    但狗洞毕竟是狗洞,无论再怎么刀劈斧砍,也只能容纳数人同时进出。

 第三十三章 建奴的再次失利

    再加上城外建奴的想要进来,城内的建奴想要出去,就好像围城那样。

    于是乎,战局便在所有阻敌将士的苦苦鏖战,以及黄重真的大炮支援之下,终于逆转了过来,变成了永清门的宁远将士形成局部优势,开始绞杀入城的建奴。

    祖大弼和祖大乐见正面已用不着自己,狡猾的眼珠子滚碌碌地一转,便勒令士卒守住两翼,愉快而又阴险地补着刀。

    终于,杀进城里来的建奴都被绞杀干净了。

    便连最后那名只将半个身子探进城里来,看到修罗地狱般的场景之后,又嘶吼着想要退出去的八旗牛录额真,都被拖进来一刀砍下了脑袋。

    宁远守军的苦训和坚守,终究在此时此刻此处,得到了极大的回报。

    城头的大炮,依然时时地输出着火药味极其浓烈的炮弹。

    甚至有黑幽幽的炮口对准了奴酋所在的方位,就算是只能将炮弹打在空处,也在所不惜,似乎正在怒吼:奴酋,尽管放马过来,老子们在城头等着你!

    奴酋见状,额头青筋暴凸,认为这是对自己的一种严重挑衅。

    城墙破洞那边的喊杀声逐渐转弱,最终消失,再无麾下蛮兽般的嘶吼,而是只有大明那些狗军人的狂声欢呼。

    奴酋很不想承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今日之战,已到了失败的边缘。

    郁气在他胸口上涌,纠结于心,一阵天旋地转,猴头一股腥甜欲要喷涌而出。

    但狂傲如他,怎会允许自己于人前发生如此脆弱之举,竟生生地吞了回去。

    他的老八心思敏锐又离得很近,却摄于大炮之威,惊于战局之颓,竟也没有察觉出乃父的异样来。

    随风飘来的不止有血的腥味,还有肉的焦灼味,便连平日里最喜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野蛮强壮的建奴将领,都忍不住一阵作呕。

    以野蛮为乐的建奴,终于知道了何为恐惧。

    战场之上,已逐渐有侥幸未死的农奴兵和披甲奴,远远地逃离城头守军的攻击范围,尤其是为了尽快逃离大炮的射程,更是连滚带爬,丢盔卸甲。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哪怕是那些确实不太怕死的八旗将领,以无情的杀戮和怒吼想要阻止,也无法阻止恐惧在人的心里蔓延。

    奴酋见状,本就不多的头发根根倒竖,面容狰狞可怖,抽出黄金战刀便砍下了传令兵的头颅,然后沉声嘶吼道:“继续进攻!不惜一切!也要攻下宁远!”

    然而立春后的夜色仍然蔓延得特别快,夜幕甫一来临,便已降临。

    黄台吉心细如发,觉得今夜的气温怕是要比昨夜更加寒冷,这次战争发起得实在仓促,又完全没有考虑到极有可能反卷的倒春寒,御寒物资严重不足。

    本来还可以以战养战的,可袁崇焕这个可恶的家伙既是龟缩,又是坚壁清野的,更有大炮襄助,让己方大军兵临城下才只数日,便已吃足了苦头。

    于是,黄台吉略一沉吟,便要劝诫身旁这位越来越暴躁不安的父汗,毕竟寒冷的夜间尽管不利于守城,但无疑更加不利于攻城。

    奴酋在寒冷的辽东起兵已多年,自然知晓此点,但怒火得不到宣泄,直叫他几欲发狂。

    他又敏锐地觉察到各部将领已有所迟疑,便又低声咆哮道:“传令各部!挑灯夜战!轮番攻城!严禁一拥而上!令白甲骑兵严阵以待,随时发起冲锋!”

    刚要劝说的四贝勒黄台吉心中一凛,忙用眼神与其余的四大贝勒中的其余几位交流。

    面对拥有绝对权威,却越发不理智的奴酋,平日里各怀心计的四大贝勒,终究还是相互之间点头致意,达成了短暂的共识。

    大贝勒阿善当仁不让地站出来,劝道:“父汗,我大金勇士勠力攻城已整整一日,期间米粒未进,虽依然悍勇无畏,却也略有疲敝。

    况天色已暗,气温骤降,于我天命勇士攻城不利。依儿臣之见,不如暂且鸣金,休憩一晚,养精蓄锐,待明日一早一鼓作气,定可将宁远小城一战而下!”

    奴酋阴鸷地瞪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既为天命勇士,自当能人所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极北的苦寒我等都战胜了,还怕这区区春寒么?”

    这一眼之下,饶是阿善身为四大贝勒之首,却也觉得头皮发麻,寒风中汗出如浆,忙跪倒在地,却仍劝道:“父汗,袁崇焕小卒尔,螳臂当车那是痴心妄想!

    宁远弹丸小城也,为我天命勇士所破只是时间问题!而汉历正月的这天气乍暖还寒,一日冷似一日!

    若再不令勇士回营修整,即便是攻下了宁远,也会冻伤一片!宁远虽小,乃山海关之屏障而已!就算是攻下了,可山海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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