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大明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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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大明辽东-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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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崇焕一边说一边转向城内,居高临下地盯着黄重真牵着马的背影看了稍顷,又道:“只是,某怎么觉得这小子对于红夷大炮的兴趣,远胜其他呢?”

    祖大寿也看见了黄重真紧紧盯着红夷大炮的样子,有心替他解释,但笨拙的嘴又不知如何开口,稍顷才沉声说道:“此乃我军最大凭恃,也是最大秘密,若说他是奴酋费尽心机才打入宁远的细作,想想也不太可能吧?”

    “可他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凑巧了,由极北南下的经历和送来的军情,又实在是太过惊人,究竟是怎样的人物,才能教出这样的学生呢?”

    袁崇焕思索许久,沉默许久,直到黄重真的身影消失在长街的尽头,最终也想不明白,只能微微一叹,道:“管他呢,两个白甲怪物与两个牛录的卡伦哨,总不可能作假,如此少年勇士,先用了再说呗。”

    “大帅英明。”祖大寿粗壮的腰身微微弯下,由衷地抱拳行礼。

    由大定门长长的城门洞子,刚刚进入宁远城的时候。

    黄重真就看到了一大群高瘦高瘦的士分成了好多组,或拉或拽或推,正要将好几架极其威猛的大炮,移到城墙上面去。

    这些大炮好像是刚从城外的壕沟里搬运出来的,黝黑的炮身上还沾着泥雪的痕迹,那庞大笨重的炮身,让搬运它们的人显得分外笨拙,也格外吃力。

    “奇怪,怎么没有炮架呢?”黄重真小声地嘀咕道。

    “炮架?什么炮架?”耳聪目明的周吉凑上来小声问道。

    “就是能让这些笨重的大炮,快速移动的座驾。”黄重真微微扭过头解释道。

    “能让如此笨重的大炮快速移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这种东西?你吹的吧?”周吉顿时斜睨着他,一副你真会吹的样子。

    “马车你总该见到过吧。”黄重真也将眼睛斜睨一点儿过去。

    “这……好吧。”周吉顿感无言以对,旋即又道,“这是什么大炮?看上去比虎蹲炮可威武多了,就是不知道威力怎么样。”

    “这是袁帅从西洋红夷那边重金购买来的大炮,故名红夷大炮。其势如奔,其声如雷,其速如电,建奴甫一遇见,必定为之胆寒,匍匐而不敢寸进。”

    “恃坚城,凭大炮?”周吉想起了锦州阻击战之战,黄重真曾与之探讨过的,袁帅针对建奴的战术。

    “没错。坚城自然就是宁远,山海关更是一夫当关,大炮就是这红夷大炮了。”

    “你尚是首次来到宁远,对于这些却怎会知道得如此详细?”

    面对周吉质疑的问询,黄重真神秘一笑,道:“因为我师尊最擅长的,乃是夜观天象之术,也就是只看天上的星星,就可以知道过去现在未来的本事。”

    “这我当然知道!你会么?教教我吧!”

    黄重真摊摊手道:“很抱歉。我几乎尽得师尊平生所学,却唯独对那星宿占卜之学无丝毫兴趣,也怎么都学不会。”

    “好吧,好可惜啊。”

    “不过师尊说,我有个二师兄全盘承袭了这一绝学,且大有青出于蓝之势。”

    “真的吗?他在哪儿?”

    “十一年前抚顺之乱的那一夜,为了救我而被建奴抓走了,还有他那刚满五岁的小女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十一年了,以建奴的残忍……哎,请节哀,别伤心,你还有我们这些兄弟。”

    周吉拍拍他的肩膀,黄重真朝他咧嘴一笑。

    在宁远才待了两天,黄重真就知道袁崇焕治军确实是颇为严谨的。

    除了那些重伤的伤员之外,他与周吉这些轻伤的战士,也就抵达宁远那天稍作修整了一下,第二天就被编入各个营中,开展了训练。

    本以为好歹也能混个骑兵伍长当当的周吉,却与黄重真一起被分到了祖大寿麾下的刀盾营里,虽然被提拔成了什长,却仍然让他好生郁闷。

    他的麾下除了黄重真,还有“王马张”这三个老兵,以及另外五名新丁。

    刀疤刘挺自请与之一队的要求,在已经分配好了的情况之下,无疑是极其过分的。

    然而,祖大寿盯着他的那张丑脸看了半天,非但没有呵斥,反而挥挥手就当同意了。

    因此,身为什长的周吉,手下就真的有了十个兵——五个老兵,五个新丁。

    “王马张”三条老狗油滑沉稳,刀疤刘挺沉默坚毅,五个新丁活泼小白。

    周吉认为自己好歹也算立下了一些功劳,尤其是“活捉”黄重真这个好像会不少事情的神秘少年,堪称大功一件,便对安排很是郁闷。

    这下轮到黄重真反过来安慰他了,每当完成一轮较高强度的训练之后,便都会拍拍他的肩头,道:“莫要气馁,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大帅这是在磨砺我等,你不觉得这些时日以来,在三位老哥和刘大哥的倾囊相授之下,你我的战斗技巧以及对于战场的理解,都在一日千里地精进着么?”

    周吉显然对于“自己是金子”这种认可,还是很赞同的,于是很快便也调整好了心态,开始努力地学习提升。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黄重真丝毫不拿自己是这个小队里年纪最轻的新丁,而是经常用一些经典语录,“老咔咔”地与战友们共勉。

    对此,与之并肩作战过的“王马张”三个老兵,以及刀疤刘挺这个当之无愧的百战之士,总是笑吟吟的,就像对待自家晚辈那样,照拂并且期待着他的成长。

    其余五个新丁虽比之略微年长,却无论如何赶不上他那堪称恐怖的战绩,因此也对他极为认同。

    可惜了“赵老狗”那个青年糙汉,在锦州阻击战之前,就为了掩护年轻的战友而战死了,多少令人感到有些唏嘘。

    但逝者已矣,生者奋发便成了这个世间永恒的主题。

    杨国柱充分利用了卡伦哨遭到全歼的最佳时机,竟硬是凭借着一百多名的兵力,将侦察范围向北抵达了浑河南岸,往东抵近了辽河左岸。

    数日之后,他便派遣麾下快马送来密报——浑河北岸与辽河右岸,确有大批建奴集结的现象,并大有渡过浑河与辽河,南下西进之势。

    袁崇焕合上密报,略一沉吟,便下令将杨国柱提升为前方侦察兵的总指挥——千夫长,并从祖大寿的麾下抽调了三百骑兵给他,以加强对建奴动向的侦察。

    宁远城的防御设备已基本完善,袁崇焕却仍不满足,下令继续在城外挖掘壕沟,并力排众议,下令拆除了一切与城池互为犄角的堡寨。

    所有的红夷大炮、虎蹲炮、三眼鸟铳,所有的军队,也都集结到了城内。

    他还下令坚壁清野,让麾下踏着积雪将方圆十里内的竹木砍伐并搬运到城里来,粗壮的树木做成檑木,也可制作成弩箭,至于细长的,至不济也可以当柴烧。

    黄重真就这样在袁崇焕的麾下,与宁远城里所有的军民一起,堪称分秒必争地准备着战争的再一次来临。

    时光流转,很快就来到了腊月二十三。

    这是华夏传统中很重要的一个日子,是送灶神回到天上向玉皇大帝汇报工作的日子,也代表着地上的华夏年关,真的很近了。

    不管是有家没家的,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想家,以及管理家中那口小灶之神的。

    宁远城里的气氛从早练的那一刻开始,就显得有些淡淡的忧伤了。

    然而,黄重真觉得袁崇焕着实是有些才华的,竟只用了一大锅又一大锅,料廉却够足管饱的,又杂又糙的腊八粥,就将所有军民的心,收拾得服服帖帖。

    沉浸在老锦州成了一堆废墟里的周吉,呼哩哗啦地吃得眼泪都留下来了。

    黄重真却抱着一只硕大的粗瓷破碗,撇着嘴小声嘀咕道:“啥破粥啊?连红豆都没有一颗!而且腊八早就过了,忽悠谁呢?”

 第二十五章 丑陋的高第

    “也就你这小狗敢在背后议论袁帅而不被其得知了,这年头有得吃就不错了,知足吧。”王老狗眼角的皱褶幸福地堆叠在一起,笑呵呵地说道。

    同时,也是对其“谨言”的一种警告。

    黄重真耸耸肩膀道:“好吧,听说孙督师不日就要亲自来到宁远验收、视察了?”

    “验收?”王老狗稍一怔愣,便又点点头道,“是啊,袁帅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宁远又是山海关外第一座重建的城池,自然是要过来视察一番的。”

    “孙督师确实是个好人,只是可惜哟……”

    “可惜什么?”

    “来的可不一定是孙督师哦。”

    “开什么玩笑?除了他老人家还会有谁?他可同时是皇上的老师呢。”

    “但愿如此吧……”

    “你可是想赌五个铜钱?”

    “那就赌呗。”

    “嘿嘿,赌钱怎么能少了俺马老狗。”

    “好嘞。”

    “也算俺张老狗一个。”

    “行嘞。”黄重真对此无不应允。

    “俺们可以参加不?”五个新丁觉得这钱不赚白不赚,也赶着上来凑热闹。

    “当然可以,不过这盘子是俺们三只老狗开的,你们只能下注。”王老狗说着,又转向刀疤刘挺道,“老刘,你押么?”

    刀疤刘挺吸溜地吃着碗里的腊八粥,甩了甩筷子淡淡说道:“老子没钱。”

    “老子借你啊!”

    “滚!”

    “那好吧,那就我们几个玩儿吧。快拿钱下注。”王老狗转头盯着五个小兵。

    于是,五个无论是战场还是赌场的新丁,只好从怀中掏出了仅存的五个铜币。

    “本什长出十个铜钱,押阿真赢。”周吉左右瞅瞅,最终还是在众人有钱不要赚的异样眼神之中,咬咬牙选择了相信黄重真。

    毕竟,他有一个可知过去现在未来的师尊,还有二师兄。

    又过了数天,宁远将士在袁崇焕近乎严苛的治军与鼓励之中,过了一个简单而又隆重的年三十,以及春节。

    转眼终于到了正月初八,在这个无论高低贵贱的华夏人,都认为很是吉利的日子里,周吉小队受祖大寿亲点,随他率队于永清门外,等候袁崇焕出城十里相迎的辽东经略。

    望着那个站在车架之上,左手叉腰,右手举着一纸黄澄澄的锦缎,还披着一件白披风,像极了某些得势权阉的辽东经略。

    王老狗三人,顿时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五个新丁更是一脸的怔愣与凄苦。

    刀疤刘挺一副“老子没钱”的平淡表情。

    唯独周吉表情复杂,既有些欣喜又有些恼怒,暗道:“这家伙果然是在诳我,他其实会星宿占卜之术。”

    黄重真碰了碰王老狗敦实的肩头,笑嘻嘻地低声说道:“放心吧王哥,俺其实并不怎么在乎钱。”

    巨亏的王老狗苦涩一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由衷说道:“真有你小子的。”

    黄重真嘿嘿笑道:“有件事情我感到很奇怪,你们都快把赌盘开满整营了,以袁帅的治军之严,为何没有把你们几个拎出来狠狠地惩处一顿,以正军纪呢?”

    祖大寿微微扭过头,狠狠瞪了这几只聒噪的狗一眼,低声道:“闭嘴!还不是老子都给拦了下来!”

    “多谢将军。”黄重真觉得祖大寿的前额实在是有点儿宽,笑嘻嘻地抱了抱拳,便收起了嬉皮笑脸,肃容认真地看向前方。

    只见一身绯红官袍,将自己打扮得一丝不苟的袁崇焕,微微躬身静立在车架旁边。

    黄重真看得出来,他浑身上来都散发着悲壮的气息,也正强行忍耐着怒火呢。

    车架上的白面书生看着他那样儿,显得极为志得意满,很想命他搀扶自己下马车,但又害怕做得太过分,于是冷哼一声,叫家丁先扶他下车,再搀他上马。

    望着他在三五个家丁又是扛又是托的帮助之下,仍显得手忙脚乱地上了一匹被磨平了狂野的游春马,黄重真捂了捂脸,以几可自闻的声音嘀咕道:“这难道就是传说当中接替孙督师的辽东经略,高第高大人么?”

    他话音刚落,终于在游春马宽阔的马背之上安顿了下来的高第,略显局促地轻咳一声,微红着白净的脸,朗声说道:“本官高第,受皇上委任和九千岁殿下的嘱托,接替孙承宗而经略辽东。”

    唯独耳聪的周吉,先是听清楚了黄重真的自语,紧接着又听了高第的自我介绍,就算是有所猜测与准备,也惊得再次骇然。

    黄重真却从高第的言语之中得出了一番分析,暗道:“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把皇上和权阉放在一起,更是公然称之为九千岁。

    看来阉派的气焰,确实已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不过,我既然来到了大明,就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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