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大明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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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大明辽东- 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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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令之埋伏在侧,马蹄裹布人嘴衔枚,随时准备发动突袭,以完成对那两个牛录的后金骑兵最后的一击,他便随时都要冲冠一怒,远走单干了。

    不过即便如此,除了睡觉与拉撒,其余时间便几乎都在马背上的吴三桂,还是不屑地将那三道战壕吐槽成了臭水沟。

    吴三桂倔强地拨转马头,率队去寻找最佳的藏身以及突袭地点。

    重真麾下的八百铁骑,对此自然极不服气,便连祖宽和袁七都很想追上去将那个眼高于顶的将门少爷拦下,好好地理论一下,甚至不惜一决雌雄。

    然而重真却自信地笑道:“是鸿沟还是臭水沟,一试便知。”

    说完,转身便亲力亲为地制作陷阱去了。

    这所谓的陷阱,是一种浅浅地埋进泥土里,却有一根引线绑在倔强的青草之上,据说人或战马的蹄子只需稍稍地触碰之。

    甚至于战马跃过所产生的劲风,都能将之触发,从而发出“轰”的一声巨响,虽然只是陶罐制作的,却足以将人或战马的蹄子,炸成两截的玩意儿。

    若是运气差点儿,便连赖以传宗接代的那只第三之脚,都会受到波及。

    其威力虽然没有火药包点燃之后那般震撼人心,甚至于很多时候都不能直接带走敌人的性命,却更加阴险,更加防不胜防,也更令人心中发憷。

    据说,后金自从于宁远城下以及觉华岛上,在大明的火器面前吃了大亏,尤其是武讷格在火药包上几乎全军覆没之后。

    包括黄台吉在内的所有女真贵族,便对之前不屑一顾的大明火器深深忌惮,防范极其严格。

    所以才选择了春夏之交这个雨水充足,并不十分适合打仗的时节,妄图以辽东雨季的潮湿,来达成让大明火器哑火的目的。

    然而,大明深知火器一旦受潮便毫无用处的劣势,对此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尤其是关宁军,自有防范的土办法。

    而这种出于重真临时起意,从而制作出来的所谓陶罐地雷,似乎更加不怕潮湿,便连埋在松软湿润的辽河之畔,都仍能保证其功能——炸响。

    就是操持起来麻烦了一些,重真可不敢将如此精细的活儿,交给来去如风,雷厉风行的关宁铁骑们。

    哪怕麾下的这八百在自己的影响之下,已越来越像一支真正的铁军,一支真正的铁骑。

    因为是临时起意,所以制作匆忙,这些陶罐地雷看上去便十分土里土气,一副很不靠谱的样子,数量也并不多,很快就全部埋好了。

    重真在埋雷的地方做了一些标记,并将之指给了麾下看,严令他们千万不可手贱去触碰。

    看着显然已被唬住了的麾下,一脸信服地频频点头,他便拍拍手上充满了青草味的泥土,又骤然觉得枕戈待旦实在是有些不过瘾。

    便大胆地带着几名麾下,走到辽河边洗手去了。

    吴三桂正将六百骑兵隐蔽于较远之处一个高坡之下,而其本人则带着吴老三等几名家丁,立于高坡之上观察重真所在的所谓战壕。

    见状,立刻便挥拳狠狠砸了砸空气,低声骂道:“这个蠢东西!找死么他!”

    两个牛录的后金骑兵,已于此刻开始横渡辽河了。

    这些原始兽般的人类所用之工具,自然无法与登莱觉华那样的水师战船相媲美,甚至连军用运输船都称不上。

    充其量也就是民用的运载船,打渔用的小舟,甚至于临时制作的木筏。

    毕竟老林子里出来的野人,在最最开始的时候,是敢乘坐木筏出海,去朝鲜甚至倭国抢劫女人的强大存在。

    当先几组乘坐木筏的女真人,立刻便看到了重真几人,也立刻便看清楚了他们身上的大明制式军服,挂在肩上或者端在手里的长火铳。

    于是便呜哩哇啦地呼喊起来,更有一些弯弓搭箭,欲往岸边射箭。

    奈何辽河宽阔,河中心距离左岸实在还有些远,即便是再有力的女真巴图鲁臂膀,再力大势沉的箭矢,哪怕是零星的几支狼牙箭,也都无不短了好长一截。

    没有警戒之声,没有催促之音,甚至无需有人下令。

    重真身后的那几名少年士兵,便已自发稳稳端起已有了长促进步,已快要开始脱离火铳范畴的火铳。

    歪着脖子眯上眼睛,悄然便将黑幽幽的火铳口,对准正在江中木筏之跳脚蹦跶的女真人。

    “瞎蹦跶啥呢?真正的大蝗虫在这里呢!”黄小贰老咔咔地小声嘟囔道,旋又自知失言,乖巧地吐了吐舌头。

    “从其制式铠甲来看,该是镶红旗的人。”

    重真却毫不在意,不紧不慢地洗完手,便如大多数的男人一般,豪迈地在自己的衣衫之上擦了擦。

    然后,便取下挂在肩上足有自己大半人高的长火铳,好整以暇地点燃火绳,便开火进行射击。

    “嘭!”一声巨响盖过了辽河水的奔腾咆哮。

    一坨铁砂弹自长长的铳管之中呼啸而出,在半空之中迅速散开。待到击中目标时,已产生了散弹枪一般的效果,正中在第一张木筏之上当先而立的战马面门。

    那强壮的战马便连最后的嘶鸣都未能发出,便已应声倒地,重重地摔倒下去,使得木筏狠狠地往水中沉了一沉。

    远处高坡上的吴三桂见状,顿时一改刚才的恨铁不成钢,低吼道:“干得漂亮!”

    可重真心中却极其不满,嘟囔道:“军工厂的那群被狗日瞎了的东西,老子几天没有把关,就把火器的研发方向带偏了!

    居然整出了双管火铳!不过好歹,是从大明目前最为先进的火器技术——三眼鸟铳的错误理论之中,脱离了开来!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鸟铳,因为可以精准地射中天上的飞鸟而得名。但就重真所知,这不但带有极大的运气成分,并且依然未能避免“铳”最大缺点,那便是——火绳,以及装弹。

    而这款减少了一个铳管的双管火铳,精准度得到了较大提升,射击距离更是可达到一百五十米左右。这个距离,哪怕是后金最为优秀的白甲神箭手,也鲜有能够超越的。

    最重要的是,再力求精准和增加射程的同时,仍旧保留着两根铳管,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装弹这个缺点,两根铳管之中,都分别装有一坨铁砂弹。

    也就是说,在装满弹药的情况之下,可连续精准地远距离击发两次,综合性能比三眼鸟铳更为优越。

    这无疑已是大明枪支类火器发展史上的一个极大进步,只是重真这臭家伙见惯了22世纪的高科技武器,眼光太高罢了。

    说时迟那时快,躲到了战马身后便以为万无一失的女真骑兵,显然未曾料到这支火铳的威力居然这般巨大,射程这般远,成了第一个见识者,也是受害者。

    他自忖一双臂膀强壮有力,竟试图扶住心爱的战马,却依然未能阻止其轰然栽倒。

    若非它的四蹄牢牢地绑在木筏之上,便差点儿要将其主人都挤进水里去,被奔腾咆哮的辽河所吞噬了。

    一阵风浪恰好袭来,令木筏剧烈地摇晃起来。

    这名仗着战马在陆地之上纵横睥睨的女真骑兵,顿时显得手忙脚乱,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在身后那名骑兵的帮助之下,稳住身形。

    被奴役着撑筏的汉家老汉,却在这江中心见识过更大的风浪。

    双脚仍如钉子一般牢牢地楔在木筏之上,双手用力地撑着长长的竹竿,只见看似薄脆的木筏随着江浪迅速起伏摇晃了一阵,便又迅速地稳定下来。

    可惜,这般熟稔的技艺以及中流击水的胆识,并不能为他迎来掌声,反而迎来了一顿鞭子。

    失去了战马的镶红旗女真骑兵变得极其暴戾,用狰狞的怒吼催促他快些撑筏,好快点登岸,将那几个放冷枪的大明侦察兵撕成碎片。

    瘦弱的老汉连忙下意识地放下竹竿,疯狂摇动着木橹,令顺着河水斜向横渡辽河的木筏,速度再次增加,堪称玩命地靠近辽河左岸。

    (

 第两百三十章 哀其不幸 怒其不争

    重真身后的那几名麾下,自诩枪法远逊于他,默默等着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待木筏挨近射程,便立刻点燃火绳进行射击,正好将那个暴跳如雷欺负同胞的女真骑兵打成了筛子。

    便连同在那张木筏之上的另一名骑兵以及战马,都未能幸免。

    女真的骑兵人高马大,加上那套代表着旗人尊荣的镶红铠甲,便显得格外臃肿,因此只是全副武装的前后双骑,便已将前窄后宽的木筏挤得满满当当。

    如此一来,当先那张木筏之上,便没有了武装战斗人员。

    那名甚至能在鸭绿江上撑筏的汉家老汉,讷讷地摇晃着木橹,非是他不想跳河逃生,而是因为他的双脚也被牢牢地绑缚在木筏之上,非利器切割不得逃脱。

    而他除了那根长长的撑筏杆子,以及木橹,狡诈的镶红旗建州女真,便连任何一件武器都没有给他。

    而事实上,也容不得他拥有逃脱的时间,甚至都还没有从方才的火铳巨响,以及旗人老爷连人带马暴死的惊惧之中回神。

    便已有一支箭矢呼啸而来,从他的后脑贯入,前脑贯出,将之死死的钉在木筏之上,唯见瘦弱的身子如筛糠一般剧烈而又小幅度地抖动了一阵,便再无声息。

    灵动的木筏失去了人类的控制,很快便失去了所有灵性,被滔滔的辽河水冲往下游,脱离了船队,并未对其后的女真大队造成丝毫的阻碍。

    紧随其后的那些木筏之上的控筏老汉,也都不见得有多少幸运。

    无不在旗人老爷暴怒的鞭笞之中,更加卖力地摇动着木橹,操控着木筏更加迅速地往对岸移动。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面对此堪称残忍的情景,无数次重复过这句话的重真及其麾下,均保持默然。

    紧随木筏之后的,便是建州镶红旗众多大小不一的舟船。

    观其态势,显然并无对岸上的那几支火铳产生畏惧,大概深悉大明火器换弹繁琐,射速缓慢的缺点。

    因此都只求快些上岸,跨上战马随便一个冲锋,便能将这几个大胆的明国侦察兵,砍得七零八落。

    零星已有箭矢在空中划过一个长长的弧度,越过江面没入岸边松软的滩涂之中,相信很快便可威胁到重真等人。

    可是这个家伙,却只是慢慢地往后退着,仍旧在好整以暇地装填着弹药。

    在远处的小高坡上骑马观战的吴三桂见状,心中不免升起了一抹担忧,更是忍不住出声骂道:“这个混球,怎么还不开火?不是还有一发铁砂弹么?”

    然而很快,吴三桂便对重真所谓的灵活多变的战术战法,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极目远眺,隐约可见装填完弹药的重真,端起火铳便瞄了过去。

    但瞄准的却不是其上有了准备,正趴在木筏之上的镶红骑士,或者屈膝蹲下来,以减少受击概率的战马,而是那些可怜而又卖力地摇着橹的老头。

    “嘭!”当先的那个可怜老头,应声倒在了木筏之上。

    定睛一看,他已被这一火铳轰碎脑袋,连抽搐都来不及,便已再无声息,血与脑浆溅满了木筏,却又很快便被不断冲上木筏的辽河之浪,冲刷得干干净净。

    重真向来秉承言传身教的原则,他的麾下也十分擅长有样学样。

    见状也都纷纷开火,虽然不像重真那样拥有一铳爆头的精准度,却也打死打伤了好几个撑筏摇橹的汉家老头。

    最总要的是,受伤或者没有死透的那几个老头的惨烈悲呼,直接便震慑了其后的为建奴卖命的摇橹老头,被吓得下意识地减缓了祖传的手艺——强行摇橹。

    即便身后的旗人老爷死命地挥动着被盐水浸透了的鞭子,也都无济于事。

    正在渡河的女真混合船队,终于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也终于有箭矢落在距离重真只有三丈远的地方,这混球便二话不说,拔腿就跑,丝毫都没有关宁铁骑的血勇。

    惹得憋了一肚子气,却已越发靠近岸沿的建奴一阵大笑,并且呜哩哇啦地吼叫着,似乎在说“明狗休走”,真将关宁铁骑的脸都给丢光了。

    吴三桂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非是因为重真的窜逃,而是不忍看到那些耿直的女真人,最终掉入那狡猾小子的陷阱。

    毕竟吴三桂深悉其为人,深知这小子看似慌张逃跑的肚子里,还不定掩藏着多少的坏墨水呢。

    虽然自从上次的会晤之后,他也一向是这么做的,并且做得还要过分,却并不妨碍他将重真所说灵活多变的战术战法,定义为了无耻行径。

    “端的无耻啊!”吴三桂无声地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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