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大明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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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大明辽东- 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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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一旦后金将“七大恨”的仇视目光,从大明身上往旁边漂移哪怕一丝丝,便极有可能通过一场大战,先确定草原的归属,然后共商攻伐大明之大计。

    满桂对于蒙古与后金内部的情况,知道得都很清楚,深悉就目前的实力对比而言,散沙一般的蒙古诸部,显然无法与凝聚力极强的后金八旗相抗衡。

    哪怕此时的蒙古草原,正由据说十分骁勇,也十分英明,并且占据着肥沃的科尔沁草原的林丹汗,也就是成吉思汗的直系后裔,所牢牢地统帅。

    然而,或许无论是大明还是袁崇焕,都不会在意蒙金之间,先狠狠地干上一架吧?这就是衰落者的悲哀吧?大明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这么做的。

    但是,现在的大明,真的还拥有驱虎吞狼,以胡制虏的资格,以及实力么?

    能在武将地位普遍低下的大明,混到总兵这个位置上的,哪一个不是人精?

    尤其是像满桂这样的异族总兵,除了足够卓越也足够劳苦的战功之外,但凡是缺点儿心眼,便万万不可能升至如此高位,并且还颇受倚重。

    因此,满桂看上去粗犷豪迈,其实心思很是细腻,只一趟科尔沁之行,便看参透了这些颇为深远的细节。

    然而,再让他参悟下去,便没有这个能力了。

    因为即便是参悟透了,他也仍旧只能身不由己,随波逐流,继续做他大明辽东关宁军中的总兵,就像大多数的芸芸众生一般,在时光中扮演着过客的角色。

    虽说黄台吉与他杀伐凌厉的父汗相比,对待降将的态度似乎相对温和一些。

    但是满桂清楚,那是对待汉人降将,像他这般原本效忠于大明的异族总兵,若是脑子一犯浑投降了后金,那么下场之悲惨,定会比轰轰烈烈地战死更加惨烈。

    念及这些,满桂深深地吸了一口春日夜间,仍带着微寒之意的湿润空气。

    春风拂过他那许久都未曾打理过的虬髯,在他粗犷的外表之下,一丝阴冷却正在逐渐形成——袁崇焕,你既不仁,便休要怪俺不义,不要被俺逮着机会。

    当远在锦州的祖大寿通过自己的途径,得知了袁崇焕如何对待满桂,满桂又是如何反应的之后,不屑地冷笑了一下下。

    还将这些内容像是讲笑话一般,添油加醋地说给了重真听。

    完了还斜睨着重真,道:“你瞅瞅,这便是你差点儿便要投效的满桂满总兵,你声声口口的蒙古族悍将,蒙古族悍将。俺老祖今日便正式地告诉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蒙是蒙,汉是汉,并不存在合而为一,并由汉家主导,团结蒙古族共御外敌的情形发生。”

    “任何妄图阻挡民族融合的人,终将被历史的车轮碾成齑粉。”重真内心这样想到。

    (

 第两百贰拾肆章 欲与重真试比高

    可关宁军上层斗争若此,眼界狭隘若此,来自22世纪却在大明辽东暂且忝为蕞尔小兵的重真,又能说些什么呢?于是便笑嘻嘻地说道:“标下唯袁帅与祖将之命是从,哪敢生出其他的心思来呀。”

    “哼,谅你也不敢。”祖大寿冷哼了一声,便当将这个小小的心结彻底揭了过去,又肃容说道,“建奴欺人太甚,你也统御所部骑兵出征吧,一切小心。”

    “诺。”重真啪的一个立正,郑重接过军令,便风行一般下了城墙,领着早就已经整装待发的五百关宁铁骑,旋风一般通过镇北门,轰隆隆地开出了锦州。

    一身戎装的祖大寿站在城头,看着人数虽不多,气势却很足,马术也十分娴熟的麾下,目露骄傲与期盼之色。

    只听“铿锵”一声,却是他骤然拔出佩剑,低沉地唱着那首已为所有关宁人士传唱的《义勇军进行曲》,为这群出征的大义凛然之勇士,践行。

    渐暖的春风自海边呼啸而来,吹乱了祖大寿头盔上的那束红缨,也将城头的战旗与他的战甲衣角,都刮得猎猎作响。

    少年关宁提起座下战马的马蹄速度,似乎比春天的脚步还要快一些。

    只将一袭乌黑的披风留给城头上的袍泽,以及身后的华夏土壤,在苍翠得快要变成墨绿的春意之中,很快便分辨不清到底哪一抹是绿,哪一抹是黑。

    哪怕是滚滚前行的马蹄,以及带着海洋气息的呼呼海风,都无法阻拦那句,由一群逆行者所发出的壮烈呼喊,远远地传入留守锦州的众人耳中。

    ——吾为先锋,尔为后盾。丈夫许国,不必相送。

    后金的八旗大军虽未跨过辽河,然而斥候队却纷纷西进,甚至于成建制的百人队都不在少数,在新培养之细作的全力配合之下,展开了一系列的军事行动。

    包括刺探军情,勘探地形。

    最重要的,还是对关宁军的那些已然成长起来了的侦察兵,凭借人数和单兵作战能力的优势,形成压制一般的打击,乃至全歼。

    试图以此,替全军覆没的卡伦哨探报仇。

    如此一来,人数上处于较大劣势的关宁侦察兵,境遇就变得越来越差。

    虽然秉承着寸土必争的原则,哪怕是陷入了重围仍然浴血奋战,奈何依然寡不敌众,但后金的细作与斥候又确实弓马娴熟,作战英勇,配合细致。

    因此短短几日,由杨国柱率领的关宁侦察兵,便已牺牲甚巨。

    重真真的很想拿“存人失地人地两得,存地失人人地两失”这个略显深奥的道理,好好地教训一下袁崇焕大元帅。

    免得平白牺牲那么多千挑万选,又经刻苦训练的关宁精英。

    毕竟但凡是拥有侦察兵潜质者,无一不是军中精锐。

    然而,这家伙自从取得了宁远保卫战以及觉华守卫战的胜利之后,便已将尾巴翘到了天上。

    综合之前大明在辽东的一溃再溃,认为寸土必争便是针对后金的不二法门,却连最基本的变通都忘了。

    后来还是祖大寿看不下去了,命令吴三桂率本部关宁铁骑出征,又从自己亲自统御的骑兵之中,抽出三百拨付给他统御。

    吴三桂统御八百名精锐的关宁铁骑,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浑辽两河战场。

    他也着实争气,一开场便豪取了两场全歼百人队的辉煌战绩,几乎重新掌握了辽河左岸先锋斥候之战中的主动权。

    然而又是那么丢人,后金都没派出成建制的牛录或者固山军团,仅是斥候队之间相互联合,便利用细作的精密情报,堵住了大有纵横睥睨之风的吴三桂。

    那一战,八百对五百,吴三桂小胜,却也损失颇大。

    后金斥候的折损虽然更为严重一些,但是那些野蛮的犊子于白山黑水之间,与虎豹熊狼争锋之中自然淘汰,天然成长。

    只要是能够长得半大的,便跨上战马便是英勇的骑兵。

    反观关宁,每一名铁骑都要经过层层选拔,再经受严苛训练,极其珍贵,多折损一名都是一份极大的损失。

    那一战,对吴三桂的心气以及麾下铁骑的信念,都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打击。

    因此之后的一系列战斗,便免不得缩手缩脚,失去了早先奔赴战场的锐气。

    即便吴三桂每战必先,每次都只顾着闷头往前冲,仍然没能取得绝对的优势。

    消息传到他的便宜大舅处,祖大寿觉得很没面子,又对那些直系麾下的折损更是极为心疼。

    于是,便有了重真统御麾下的五百关宁骑兵,奔赴辽河左岸,支援这场正值胶着状态的斥候之战的一幕。

    重真虽极受祖大寿重视,却未能如吴三桂那样,得到三百名祖氏精骑的支持。

    但他并不在乎,跨过大凌河之后,并没有一味地向左往吴三桂所部靠拢。

    而是稍稍地偏向北方,将重点区域放在了后金兵力布置相对薄弱的浑河南岸,还将沿途的侦察兵都收拢了起来。

    重真拥有着十分丰富的谍战经验,又对情报的收集格外重视,对于后金的战术战法又颇为熟稔。

    这些侦察兵,又大多是与他一同参加过锦州阻击战的老战友。

    血战之后,战友相逢,自是别有一番欣喜,无不相互熊抱,看得那些未能参加那场先胜之战的侦察新兵羡慕,恨不得时光倒回,早生几年。

    杨国柱更是闻讯赶来,却绝不不及在此之前是怎样血战余生的,只为老战友的尚且活着,豪取大功,并且长得越加矫健,而欣慰不已。

    黄重真问杨国柱借了两日的暂管之权,杨国柱虽也为一方守备,却是毫不在乎他的越权之举,非但连半丝的心里疙瘩都没有,反而全力支持,充满期待。

    黄重真花了两日时间,对这些本就由袁崇焕精心挑选,并且倾力培养的侦察兵,进行了紧急培训。

    与他们重新约定了一套严谨的谍报传递之法,便又将之尽数地散发出去。

    这些侦察兵本身就积累了无数与后金细作斗智斗勇的经验,经黄重真这一集训,当真是犹如脱胎换骨般,变得既灵活机动,又狡诈多变。

    这种风格上的转变,竟让狡诈悍勇的后金细作无所适从,一时之间摸不清路数,反让自家动向被侦察了个清清楚楚。

    如此一来,重真在这辽河左岸的斥候先锋战场之上,便犹如拥有了无数双耳朵以及眼睛,对于建奴细作的动向,堪称一清二楚。

    他再伺机而动,采取先弱后强,先近后远的战术战法,充分发挥骑兵的灵活机动,或集中力量,或分兵突袭。

    短短数日,便将沿途零星的后金细作,尽皆连根拔起。

    此外,他还趁着意识到军情突变的后金细作,碰头商讨对策的时候,将几个隐蔽的聚集点,都给一锅端了。

    还有,他更是率队打了一个严谨时间差,集中绝对的兵力优势,用极少的伤亡代价,将一支分成了两队的后金百人队,吃得干干净净。

    此战,堪称游击战术运用之中的漂亮典范,令杨国柱深深叹服,麾下少年铁骑更是极为庆幸有着这样一位果敢坚决的守备统御。

    因此,黄重真及其麾下关宁铁骑一加入浑辽战场之后,便每天都有斩获的人头,通过后方与主将保持联系的侦察路线,送至锦州,明明确确地当作是记功。

    至于人头的作用如何发挥,便全凭主将祖大寿决定。

    出于对自家外甥的偏爱,祖大寿在表扬黄重真之余,照例是要派人将他所取得的战果,告诉吴三桂的。

    吴三桂少年心气仍然极重,单独率军取得了一些胜利之后,更是骄傲得一塌糊涂。

    得知重真率军来援,本来就有些气不过。

    听到同为守备,麾下的骑兵数量还不如自己的战友,竟然短短数日便捷报频传,自然就更加气恼了。

    于是,他的作战方式就变得更加凶猛,其本人也更加英勇,麾下铁骑也都跟着他经历了更多更加艰苦的战斗。

    然而斩获的建奴数量,却反而与重真所部越扯越大。

    其战斗的过程不可谓不悲壮,但是最鲜明的对比,便是斩获量与折损数比例,严重失衡。

    以至于祖大寿都不得不再次派人来传达原话,并且语气颇重,不无责怪。

    无奈之下,吴三桂只得悲愤地放下无聊的自尊心,率军从越发胶着,也越发惨烈的辽河左岸战局之中抽身而出,转而主动向重真所在的浑河南岸靠拢。

    浑河的水系虽不如辽河发达,但其一往无前的气势却何其悲壮,大有将辽河断流的架势,一如吴三桂气势汹汹而来,大有一副将重真所部侵吞了的威势。

    就在浑河、辽河,这两条辽西平原中最重要的河流交汇之处,两军会师。

    但犹如后世那支传奇军队会师之后的欣喜场景,却并未出现,而是各自沉默。

    吴三桂骑在战马之上,更是沉默的犹如一块正在孕育生命的石头。

    这一年多来的历练,让他出落得比宁远之战时更为矫健,腰背笔直,双腿健硕,双臂有力,一看便知是关宁铁骑中极其精锐的一员,不负八百少年铁骑少年守备之名。

    (

 第两百贰拾伍章 浑辽两河交汇处

    然而此时此刻,他那一双丹凤眼却直直地盯着因为春季河水猛涨的浑河,奔腾着冲往更为宽阔的辽河,心中似有所感,却又一语不发。

    ——关宁军与后金军之间,谁更像浑河,谁更像辽河?谁又更占优势呢?

    为什么?他重真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所取得的战果,都快要赶上我了呢?

    为什么?他的麾下军容齐整,粗略一看,竟连折损都近乎没有过呢?

    某与这小子之间,谁又更像浑河,谁又更像辽河?谁又更甚一筹呢?

    分不清,剪不断,理还乱。

    吴三桂的心,也跟着逐渐地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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