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儒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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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儒将-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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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谦连声应送出府衙。

    楚云谦回转到后堂院中,只觉得心头思绪纷乱一时难以理清。他看向西边的圆日不太耀眼,才发觉此时已近酉时,院中清风浮荡之下细雪飘飞,虽是阵阵寒意渐强,却是粉妆玉琢。

    他俯身握起了一把雪道:“瑞雪兆丰年,可惜今年恐怕是烽烟四起了。”

    他刚要转身进后堂突然随从慌慌张张进门来疑惑惊异的说道:“大人,司徒府仆役送来帖子,刘司徒今晚请大人过府相宴。”楚云谦还没回过神来一怔之下想到了密旨旋即心中了然。

    楚云谦微微一笑点头道:“已是酉时了,你先去备马,本官略做梳洗便前往司徒府。”

    说罢转身走进内堂,他需要尽量整理思路,大司徒相招必然是涉及眼下时局,楚云谦可不想介时毫无应答。

    天色已是戊时,楚云谦身穿一袭白色软甲外披一袭银色披风策着一匹乌黑神骏的大腕良冀缓步前行在外城的街道上。

    雍都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虽是春雪未融,宽阔的街道之上却是行人如织,只听见道旁的酒肆、红楼喧嚣异常,猜拳喝令之声混着管弦丝竹之音,处处一片盛世景象。

    楚云谦非常喜欢这种喧嚣中的宁静,听着杂乱的声音,看着两旁雕梁画栋的酒肆红楼与青灰色的平民住宅,他的每一处感官都敞开着在感受着这种安宁的气象。

    策马中不觉楚云谦已看见街道尽头猛然开阔,街道由原来的八丈幅度增到十二丈。道口是一座宏伟的用汉白玉雕建而成牌楼,只见上书鎏金大字“文功武勋”,牌楼下站有士兵执长戟肃立。

    楚云谦知道已经到了外城与皇城的交接汇处了,眼前便是功勋牌了,牌的那边便是天下闻名的大蜀天街,里面住的都是大蜀的皇亲国戚和当朝一二品的重臣。

    楚云谦收回心神,下马牵马而行。望着天街内一片片庄严肃穆、飞瓴走瓦的建筑群,又回头看看了看热闹非凡的民间街巷,不禁心中长叹:“真是一入侯门深似海。”

    楚云谦向功勋牌的卫士递过了自己的官凭和司徒府盖印的帖子,卫士检查之下便示意楚云谦可以进去了。

    他刚要出言询问司徒府在什么地方,只见牌楼角落一位青衣小厮从一边跑了过来对楚云谦深施一礼说道:“敢问可是楚统领?”

    楚云谦刚才神思不属,还没有注意到这么个人,见他招呼自己有些诧异,言到:“正是本官,敢问这位小哥是?”

    那小厮也是机灵得很,笑道:“回大人,小的是司徒府中下人,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迎接大人。”

    说罢便接手牵过楚云谦的坐骑。

    楚云谦连忙致谢谦逊,心中不禁对刘静安钦佩不已:刘司徒处事真是严谨以及,想来是他考虑到自己鲜有机会进入天街,不知其中各府布局,为免他寻找尴尬,所以特地遣人前来迎接。
………………………………

第七节 关键所在

    第七节 关键所在

    楚云谦随着那小厮娓娓而行,那小厮道也是活泼之人,将沿途的各府衙均一一介绍给楚云谦。

    楚云谦看着一座座府邸气势恢宏、门禁森严再结合这小厮的妙语描述,只听得楚云谦心驰神往,心中感叹大蜀百姓的精湛建筑工艺。

    不多会,他随着小厮在街尾悄然一转,只见街巷猛然变窄,原来的两侧尽是朱红高院变为了一排青砖瓦墙,只闻见淡淡的花香飘来。

    楚云谦一怔,再走了数十步,只见仅能容两辆马车并行的巷道上,开了一扇约四丈的门,桐油下的木纹清晰可见,大门分为正侧三扇,门前三阶石阶隐现青色。

    门的两侧各立着两根圆石柱,自是拴马柱,古朴无华的门庭突然让楚云谦心中一暖,只觉一股亲切之感扑面而来。楚云谦在抬首望向大门上方,只见上有一块大匾,上面是鎏金大字“大司徒府”,落款是“帝建业书于宣德二十二年钦赐”。

    他心中一怔,顿时只觉这古朴之中无处不在显露着庄严肃穆。楚云谦是知道的,大蜀开国以来勋臣众多,但得皇帝钦赐字画牌匾的也只有刘静安一人。

    小厮将马拴好,推开侧门,对着门童低于一声便领着楚云谦进了府门。

    小厮说道:“大人,我家主人在府内的明月塘设宴相待,请随我来。”楚云谦低声称谢,随着小厮往内走去。

    一路上只见两旁灯火隐见,正前方是一座厅堂,飞檐走壁中尽是青砖黑瓦,一排原色木柱撑起的飞檐显得毫不张扬中也是肃穆不已。

    穿过厅堂侧门只见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门侧悬挂两盏灯笼,只见门上黑色匾额上书“明月塘”三个黑字,耳中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

    推门进入明月塘只见一座假山迎面而来,假山倚在一片水塘旁,微微的寒冰泛着淡淡的月光显得晶莹剔透;微波间将月光轻轻摇碎,印出点点黄晕。楚云谦跟着小厮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之上,正向假山行去。

    楚云谦只觉那座假山是摆得那样平稳,那样舒服,那样既符合自然界的规律又可人心意。在那山中的一方隙地,只几块石头、几丛竹、数只红梅暗香浮动,让人流连不已。回首望去,山顶假阁的一角飞檐、山腰只一步即可跨过的玉石天桥,才使人记起自己身在假山之中。

    跨过玉石天桥,转过假山,只见山后隐着一座草庭,四根石柱将亭子托在堂面之上,一个青衣儒士正在洒脱的抚琴,只觉得那琴音虽然悠悠扬扬,一种情韵却令人回肠荡气;是在过尽千帆之后,看岁月把心迹澄清,是在身隔沧海之时,沉淀所有的波澜壮阔。在懂得之后,每一个音符下,都埋藏一颗平静而柔韧的心灵。

    楚云谦一时心醉成谜,感怀着这优美的琴声,感叹着刘静安这位重臣的品行高洁。只看着园中布置,只听这动人的高雅琴音,已然可见他心中的丘壑万千。

    楚云谦正在想着,突然琴声一断,只听那抚琴之人朗声道:“云谦即来,可入庐亭一叙,老夫早已等待多时了。”

    楚云谦闻言连忙快步走到草庐前,正色施礼道:“卑职参见刘大人,承蒙大人赐宴想招,云谦不甚惶恐。”

    刘静安笑道:“云谦不必拘礼,今日老夫权当是邀小友家常一叙,此间并非朝堂,你我也无需在意繁文缛节了。”

    楚云谦应诺不已,随着刘静安的手势进入了草庐端坐与刘静安对面。

    楚云谦发现这间草庐实在是不寻常:它的位置就在假山的凹口中。虽然只有数丈方圆,却是左右两侧的山壁通透,既不会影响观赏园内风光,又恰好在人坐下之后又感受不到一丝寒风,形成了一个闭环。

    草庐上的茅草正好起到了冬暖夏凉的作用;庐台的地面是一层薄薄的山羊皮垫子,在入口处可见皮垫底下是一层厚厚石英石面,而在草庐的一根石柱上有一节突出庐檐,正有一丝白烟淡淡飘出,应当是在石头的夹层中置有木炭。

    虽然在雪夜明月之下,外面还是寒意重重,可是草庐内确是感受不到一丝寒意,楚云谦再次在心底暗赞一声:刘司徒果然是匠心独用,心中锦绣万千。

    刘静安见楚云谦用心在打量这座草庐,不禁会心一笑,稍待了片刻出言道:“云谦,此番密旨已到,可有些准备?”

    楚云谦立即收回了心神:“圣上密旨卑职已经接到,还请司徒大人指点。”

    这时,刚才领楚云谦的小厮带着几个仆役已经走进庐内,熟练而又迅速的将刘静安案台前瑶琴收到一旁,将所带食盒内的酒菜摆上二人的面前,便又快速退了出去。

    刘静安没有言语,示意楚云谦倒酒。楚云谦置酒间,看见面前的几样精致菜肴荤素搭配、红绿相间,酒水清咧,宛若碧泉;鼻尖只觉香气浮荡,一时间只觉食指大动,腹中饥饿。

    刘静安与楚云谦对饮了一杯,又吃了些菜肴,楚云谦只觉口齿流芳。

    刘静安笑言道:“此酒名为:百花蜜,口感绵腹。是采用山间谷雨前的花粉配以上好的陈年酒曲加上当年的鲜野茶花蜜酿制而成,不知云谦以为如何?”

    楚云谦衷心的赞道:“果然是酒如其名!卑职虽然不甚饮酒,但只观此酒色清冽中又如同碧泉,宁静而悠远;品入口中只觉香甜绵软中又含有丝丝辛辣,有花香留口却又是酒味直入舌中;一入腹中只觉是一阵心脾清凉之中又含有阵阵暖意升起,真是绝好的佳酿。”

    刘静安笑道:“云谦果然非是寻常之人!此酒是老夫独心酿造,因为取材严苛,所以出量极少,平日里等闲不会拿出待客。不想云谦观察入微一杯之下竟然将此酒的质性说的是面面俱到。换做一般人恐怕是一杯下肚,只会觉得此酒女儿气太重了,哪里会有如此之多的感受。”

    楚云谦微微一愣,他实在想不到皇上密旨要他听从刘静安调遣,这位司徒大人相招不问事务反而以佳酿相试,其中用意实在让楚云谦摸不到头脑。

    刘静安见他疑惑已然心中明了,轻轻一叹说道:“云谦是否疑惑老夫相请为何不提这密旨护嫁一事?”

    楚云谦虽然心中疑惑,可是面对这位当世人杰哪里敢直言?又觉得不可用搪塞之辞应付,一时间倒是无言以对。

    刘静安微微一笑道:“北元迫嫁一事,此中乾坤想必云谦已经有所警觉。”

    楚云谦连忙谦逊,刘静安微一摆手说道:“你如若不是心中察觉,那么你的副统领房奕哪里去了?”

    楚云谦心中骇然。

    早上他是有所考虑的,暗派房奕前往太史院详查京城向武关、武关通往北元边城樊城的地理山川;同时又让房奕暗中组织禁卫左军斥候营精干力量前往沿途的探查,让这些斥候各留在险要之处,以备不需。

    只是这番动作不过就是今天之事,而房奕派出斥候更是片刻之前的事,不想这位高居朝堂的重臣显然已经知悉了。

    刘静安微微一笑:“云谦未雨绸缪,年纪轻轻做事便如此果决透彻,实在是难得,你倒不必惶恐。只是这其中艰险恐怕还远远超出你的预料,你且听老夫慢慢道来。”

    楚云谦连忙正色侧耳倾听,耳边刘静安沉稳的声音响起…。。

    刘静安将这其中的一干事宜婉婉的叙来点滴不漏的告诉了楚云谦,只听的楚云谦惊心动魄,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刘静安也不催他,只是右手把玩着琥珀玉杯。

    良久,楚云谦惊醒了过来,只见桌案上的菜肴已然不见热气,方知刚才不查之下,思索良久,赶忙举杯向刘静安致歉。

    刘静安道:“云谦对此事可有看法?”

    楚云谦答道:“大人,卑职只是觉得此次公主北嫁绝非一般和亲之举,其中公主生死两境凶险异常。在今晨卑职回衙之中便已经隐隐觉得事情不对,所以才安排房副统领前去部署,还请大人指点。”

    “你可知老夫为何请你一尝这百花蜜?”刘静安轻声问道。

    楚云谦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抬首道:“其中深意,莫非大人想一观卑职的观察能力?”

    刘静安开怀一笑道:“然也!”

    旋他即沉声道:“云谦可知元国师福哈太是当世人杰,石蓝枫也是当世名将,以石蓝枫的将才提出速取我大蜀之策,已经是让人胆寒,再加上福哈太的谋略设计,可以说此次元朝攻取我大蜀必然是连环计策,让人心神俱裂!”

    随后刘静安叹道:“可惜事出突然,老夫急切之下也是难以全窥其貌。只是看这迫公主北嫁一策,已是让我方取舍艰难了。所以此次公主北嫁已成定局,但其中变数全看护嫁主将之人的观察与应变能力了。”

    楚云谦一时愕然,刘静安接着道:“长平公主其身份更是因德妃而不同寻常,此次为国家之利益而身陷生死两境,如若真的嫁入北元恐怕必是死局,云谦可知晓?”

    楚云谦旋即明了接言道:“卑职知晓,公主嫁入北元,如我大蜀力保江山不失,北元必然迁怒与公主,公主唯死而已;如若北元在那叛贼的引导下破我大蜀,那么国破家亡之下,已然也是死局。所以卑职只有将公主安全的带回大蜀;这样也可以让李太尉毫无戒虑,将那北元铁骑尽毁与关隘之外。”

    刘静安赞许的一笑说道:“正是如此,所以云谦此次护嫁当要小心提防为要。从现在来看老夫无法看透北元的计划,云谦可知此次护嫁实在是九死一生之局?”

    楚云谦正色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云谦必然竭尽全力,纵然粉身碎骨也要护的公主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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