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如何能不激动?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这生命、名利、权势俱在?
只是韩玄面色的潮红正在快速的退去,随即而来的是骇人的苍白与面色凄伤下的决然!韩玄是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缓缓起身走到桌子的近前,伸手拿起了瓷瓶!
楚云谦见状是大惊道:“韩大人,不可!请三思!”
韩玄是眼中含满泪光,感激的看了一眼楚云谦道:“只恨韩玄未能早日相交楚大人!大人的胸怀与决断让人折服,不日大人必是这大蜀朝堂的柱石之臣!可惜,天下一统大局初现,在下却是没有这福分在看见了。还祝愿大人早日执掌大权,为这天下一统和苍生福祉出分力。”
楚云谦是心头一热,急切的道:“韩兄请三思!你实际上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大蜀的事情,赵相那边自有云谦,请韩兄不必担心。”
他听得出来,韩玄是真心的祝福自己,也是真心的牵挂这天下黎民的福祉,否则绝不会在决定死前丝毫不嘱托自己照顾好他的妻儿!这是一个真正的心怀天下大家而无自己小家的正直之士,只可惜他走错路了。
只是楚云谦不明白,自己这样一力担保之下,为何韩玄还是要自寻死路?
韩玄是看着手中的瓷瓶道:“楚大人会错意了,在下相信在你的担保举荐之下赵相会怜悯的放过我,也会给我机会效力大蜀,只是韩玄自己却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楚云谦是不解的道:“此话何言?”
韩玄是一叹道:“只是国师设下这生死两难之局,若是放过我,冷停岂会干休?这样一来,我不是害了赵相?身为蜀人又是蜀国高官,却是心怀二志,是为不忠;若非大人才智过人,不日在下将是将赵相杀害,愧对赵相多年栽培,是为不义;若是将赵相杀害事发,在下有死无生,上不能给祖宗添光,下不能赡养妻儿;如此之不忠不孝不义之人,还怎么能给你们再添死局?”
楚云谦是闻言愕然!
韩玄是笑了笑道:“赵相设计的就是解开国师此局的最好办法!”
韩玄所言是正中要害,要是放过他,冷停必会借机大做文章!就是现在杀了冷停,福哈太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介时韩玄密谍一事被揭开也是有死无生,而赵元和自己等相关人员也是罪责难逃!
韩玄是看着面色沉痛惊愕的楚云谦笑道:“我能得大人如此相待,虽死无憾!”
楚云谦是想再次上前相劝夺去韩玄手中的毒药,但是韩玄所指出的后果使得他僵硬在那里;迈不开脚步!
言罢是打开瓶塞取出一粒乌红的药丸道:“大人,冷停素来自负,昨夜他既然设下圈套想来此刻必是藏身雍都之中,好一看大人的窘境。”
说打这里他是双目流下热泪低头看着手中的药丸道:“我大蜀英杰辈出,又是财力雄浑,愿大蜀早日振奋可以一统天下!”
他是将药丸塞入口中,仰面吞下,随后是带着一丝遗憾与安慰的笑容软软的倒下!
楚云谦是热泪夺眶而出,岳渊是发出一声沉沉的伤叹,欧阳澈也是闭目不语!
………………………………
第一百二十七节 急袭冷停
看着已是毫无生机躺在冰冷地上的韩玄,楚云谦的内心像火烧的一般。
这个丞相府的长史,北元的密谍就在刚才还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可是?现在他却是已经身亡。在他临死前,他已经是幡然悔悟,而且给你楚云谦明确的建议。虽然不能说是否是真实的,但最起码指出了一条明路。
而韩玄毅然放弃楚云谦的帮助,选择了死亡,是带着无尽的对生的希望!他却是为了日后赵元、楚云谦的安危才做出了这点决定。这一刹那,使得楚云谦感到韩玄胸襟的博大!
虽是曾今的敌人,却也是给楚云谦深深的尊敬感。
他现在觉得心中有一团烈火在焚烧,冷停这个暗处的毒蛇!韩玄算的是英杰,但是北元让他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走上绝路!福哈太虽是可恨,但却是鞭及莫长,可冷停却是在面前。
楚云谦想到岳见的死,他实在是从来没有想过有如此的恨意来绝杀一个人!
岳渊看着面色变换不定的楚云谦是担忧的道:“云谦,人既然已经死了也就不要太过在意。”
楚云谦是看了看岳渊,目光中射出冰冷的寒光道:“岳兄,今夜我要杀一个人!”
看着眼前杀意四溢的楚云谦,一股冰寒之气从他的身上泛散开来,岳渊是一愣道:“你想杀谁?”
楚云谦是闷声道:“冷停!”
随即岳渊会意了,韩玄临死前曾暗自点明冷停现在可能在什么地方,这倒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但是冷停自身武技高强,又是狡诈如狐,会这样简单被自己等人伏杀吗?
岳渊是想了想道:“云谦,你现在毒伤刚愈,还不适宜动手。再者这冷停是否在这城南市坊的杂货铺,还是有待考证的。“
欧阳澈也是道:“大人,冷停本身就是武道高手,又是身居高位身边的护卫想来也定是高手无疑。现在大人是毒伤刚愈,只怕是不能动手。”
楚云谦是面色坚定的道:“不是刚刚派下来四十人的护卫吗?云谦想今夜便是一举捣毁冷停所部!冷停是狡诈如狐,要是他再次逃脱之下,必然会狗急跳墙,他手中的这种奇毒实在让云谦胆寒!”
岳渊二人是闻言沉默下来。
楚云谦的意思是很明确的,现在并不知道冷停手上还有多少这种奇毒,最起码刺杀赵元的还有一份。要是他真的孤注一掷将这些奇毒下在皇室和满朝重臣之中,要不是要酿成大祸?
更为可怕的是,到现在为止众人还是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毒,怎样下的,又是怎样预防。
岳渊是沉声道:“云谦的计划是什么?”
楚云谦是冷然道:“让少锋领着从军中挑选的二十名护卫和岳氏子弟立即出城寻访城外的破庙尼庵,将冷停的这些爪牙尽数格杀,岳兄和我率领余下的护卫立即前往格杀冷停!欧阳兄请立即赶往相府将此间情况禀明赵相,以让赵相决策!”
楚云谦的计划非常精准,凌少锋善于查踪探迹,为人虽是年少却是急智百出,其武学又是造诣不凡,由他统帅最可合适。而军中所选来的护卫有多是勇武之士,虽是豪爽有余,但是面对这江湖杀手出生居多的冷停下属,却是不见得占据优势。而岳氏族人却是各个精悍,是一支绝好的配合力量。
而冷停身在雍都。虽然身边少不了护卫,但是绝对不会大多。同时顾及到他身边的高手,所以楚云谦将宫中派来的大内高手尽数带上,配合军中的好手,合计二十人,在岳渊与自己的指挥下,绝对有把握将冷停一举拿下!
更何况,岳渊的武技还在楚云谦之上,由他坐镇当是万无一失。
而欧阳澈却是不谙武学,这种袭杀却是帮不上忙,但是韩玄所指出的江陵疑警,却是要立即上报给赵远的。所以,欧阳澈的智谋是起到关键作用,要他去报信是在合适不过的。
岳渊与欧阳澈都是很了解楚云谦,他是外和内刚,一旦决定之下是很难加以改变。同时,他所忧虑的这种奇毒,也是事关重大,所以也就不在阻止。
岳渊是点头道:“那好,就这样安排!”
楚云谦是点点头,再次用凄伤的目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毫无生机的韩玄道:“韩兄。虽然你是走错了路,但是不失为我大蜀的一名英杰!云谦必会为你报仇雪恨!”
言罢便是和岳渊、欧阳澈回身走出石牢!
当然这里面的韩玄尸身事宜自会有欧阳澈处理。
三人回到后堂,却是见凌少峰已是急急忙忙的从偏院回来,他是冲着三人一笑道:“大人,王文远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马上就可以动手。”
楚云谦是点点头道:“少锋,你马上将这些事情交给欧阳兄处置,你现在有新的任务。”
凌少锋是一愣,这才觉察到三人的面色不对。欧阳澈是用最快的速度将方才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他这才恍然大悟,立即前去召集人员安排行动。
一番忙碌下来,已是子时中刻,京兆尹府中的偏门打开,飞骑和步行数十人是星夜疾奔而去。
子夜时分,城南市井街坊是一片安静,这里不比紫月楼这些风月场所,此时还是灯火通明、莺歌燕舞。这里只是一些为了寻求生计的贩夫走卒之所,一天的挣扎忙碌之下早已是精疲力竭,街市又是到了暮色之时是门庭冷落,这些人自然是早早歇息了。
纵是大蜀奉行藏富于民的政策,这些庶民百姓的生活也是仅仅堪足,也不过是可以图个温饱罢了。
楚云谦一行二十来人是将韩玄所说的那间张记杂货铺悄悄的为了个水泄不通,而楚云谦是毒伤刚愈,自然是浑身乏力,现在是根本没办法打斗。岳渊道倒是在出发前劝楚云谦在府中歇息,但是后者是执意要来,岳渊也是拗不过他,只得让他前来。
面对冷停,这个多年来凶名卓著的北元内史府大统领,没有人敢掉以轻心。好在这大内遣来的十名护卫各个是气度沉凝,显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使得楚云谦是放下了不少心。他在心中是暗暗感激方平,这些一等一的高手被派遣出来,要是说方平没有用心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岳渊是带着楚云谦跃上一间屋顶,他看着这张记杂货铺的三进院落是沉声道:“云谦,你在此稍等,为兄先行去往探查一下,看看冷停是否在这里藏身。”
楚云谦是点点头,岳渊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在武安州青松岗一战中,岳渊是将所预设战场附近的北元赵坤鉴所部斥候悉数格杀。
岳渊是微微一提气,身形闪动之下是快若闪电,转眼前便是飞身落入院中。几个起落之间,岳渊已是将这杂货铺中的各个房间悄无声息的探查了一遍。
十几息之下,岳渊已经是回到了楚云谦身边。
他是沉着脸对楚云谦道:“前院是这店家的贵堂,中间院落是人员卧室和会客之所,而这后堂是杂货间。只是这中间的正房窗户内悬挂着棉被,当是怪异。”
楚云谦是微微一想道:“这初夏之夜是颇为炎热,悬挂床被显然是为了遮光和增加封闭性,使得里面人员交谈不会为人所注意。看来,冷停真的向韩玄所言一般藏身在这里。”
岳渊是点点头道:“应当是这样,只是房中并没有声息。而且冷停既然是藏身在这里,怎么会没有暗哨警戒?”
楚云谦是道:“或许他是不想引人注意,所以撤出了警戒。又或许方才我们是急速将这里围了起来,冷停所部相反应也是没有机会了。”
这是合理的推断,眼下冷停行迹已经是暴露,雍都之中是侦骑四处,要是在这个普通街坊中设置警戒暗哨,一旦不小心被侦骑所探知,这无异于引火烧身不打自招。
同时,方才围起这张记杂货铺时,楚云谦二人已经是将暗哨的可能性考虑进去。这里街道狭窄又是建筑杂乱密集,情急之下想要一举拿下这些暗哨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楚云谦是事先安排好行动方位路线,以雷霆之势同时占据了这四周的要道与制高点。这种情况下,就是暗哨有所察觉,已是通报为时已晚。
岳渊是点点头道:“有道理,不过下面是先行查探剪除暗哨还是直接发起攻击?”
楚云谦是一笑道:“岳兄的意思是不能确定冷停现在藏身在哪里?”
岳渊是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三进院落房间不下二十来间,一时还真不好确定。要是不紧缩包围圈,恐怕是不能一举奏效。”
楚云谦是看了看星空道:“冷停不论如何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再者他现在应该以为我身中剧毒,所以不会那么小心。”
岳渊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道:“我知道了。”
楚云谦是一把拉住正要发出命令的岳渊是带着担忧道:“岳兄,待会动起手来,还要当心。”
岳渊看着楚云谦是微微一笑,他知道楚云谦是担心自己,因为今晚和冷停正面过招的也只有他可以胜任。一干大内高手虽是武技不俗,但是相对于岳渊这样已经徘徊在武道边缘的高手而言,还是显得不堪一击。
同时,岳渊并不因为楚云谦的担心而感到不快,毕竟身为武者都是有着一份骄傲的,越是高手越是自傲的很。向阴氏兄弟这般高手甘愿作为杀手而做尽龌龊勾当的人,毕竟还是少的。但是楚云谦的关心是真诚的,并不是在武技上而言,所以,岳渊是丝毫没有责怪之色。
岳渊是缓缓地打出了一个手势,四周埋伏的护卫是悄然揉身而上,当然还留着四名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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