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出去，旁边有棵大树，地面上有脚印的痕迹，不知道是新的还是陈旧的，因为有草，吸露水。
“从这个地方跑山上去了？那为什么？既然都是跑，何必钻来钻去？”秦离手扶着树，就想弄清楚挖洞的人目的。
不少人过来，凑到一起分析。
挖洞挖得跟迷宫似的，有意义吗？
想了好长时间，大家都没想明白。
前去河边的人回来报告，敌人在河边建起了营帐。
“聪明，把所有人集中起来，跟我们玩清野之术，同时隔河对峙。没有足够多的船过不去。”
秦离说一句，带队伍离开。
郭知运知道情况，放下心，可以在黄河这边建寨子了，不急着往前打。
等后面更多的马匹到来，对方跑河对面去，防守容易进攻难。
双方面对同样的问题，过河会挨打。
不用半渡而击，下河就射箭，自己一方的箭比吐蕃军队多。
大家开始就地建军寨，估计要等一些日子，摸清楚吐蕃人的情况。
自己一方还是占优势，有热气球帮助瞭望，甚至风向好的时候，放飞热气球，深入后方看看。
热气球再自己调整高度，寻找其他方向的风飞回来。
迎风的风大，滑翔翼部队一样能过去瞅瞅。
“这下黄河一条线热闹了。”天黑之后，王君葵和张忠亮都过来。
他俩在其他的位置安排人建军寨，双方以黄河为线，几里地就建一个营地。
防线变长，敌我两边都得担心对方突然渡河偷袭，尤其是夜间。
“至少白天我们能够看到对方的情况，他们针对哪个位置集中兵力，我们在相应的位置集中。”
张忠亮清楚此刻面对的战况。
防线过长，两边偷摸集结，打对方单独的营寨。
吐蕃除非晚上快速调兵，扛羊皮筏子跑，找到个地方渡河攻击。
攻击过来的时候，也可能其他位置被自己一边给攻击。
吐蕃没有热气球，只能建高台瞭望，还没有望远镜。
“仗打得舒服，望远镜、热气球、炸药包、窜天猴。”郭知运感慨，从没打过如此的仗。
先敌发现，从容布置，超远程高伤害武器，飘在天上打你。
有过无数次他在想，换成自己的军队遇到拥有如此武器的敌人该怎么打。
得出来的结论是打不了，只有同样的东西才能与敌人扯平。
接下来是双方拼数量，谁的炸药包、热气球、窜天猴多。
“天下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以打赢这样的武器差距的敌人。”郭知运又总结一句。
大家开始做饭，羽林飞骑的人准备放哨。
“这棵树不错，上去两个。”两个羽林飞骑上去，就是那棵被秦离扶过的大树。
“你们守着辛苦，晚上你俩轮换，东西放在下面，需要战斗的时候你俩别在上面当靶子。”
其他人知道这是暗哨，晚上不能动了。
把弩、弓、压缩饼干、竹筒的水果罐头放在下面分别拴绳子。
树上的空间小，拿不上去。
想吃东西就拎绳子，真遇到敌袭，先报警，然后在上面看是否合适杀敌，不行就赶紧跑。
安排好了，大家离开。
月亮还未升起，天上的星星倒是很亮。
半个时辰过去，一个身影从大树旁边掀开的地方钻出来。
声音贴地爬，爬到放东西的地方，不长时间又回去。
半夜的时候，一个睡着的暗哨被推醒，该换班了。
这个醒来，另一个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拎绳子，要吃点东西。
一拎，绳子轻飘飘的，再一拎，还是没分量。
他脸色都变了，去拎拴弩的绳子，诶，有重量。
他对着刚醒来的同伴耳语：“罐头、压缩饼干，绳子开了，我把弩拎上来给你。”
“我去吧。”刚醒的人要下去。
“我去。”这人把弩拎到上面，交给同伴，自己掏出战术军刀下去。
上面的人拿着弩在听动静，同时把白天观察到的情况在脑海中模拟一下，脑袋微微移动。
这个位置别人射箭，无法直接射到杀他。
另一人落地，把耳朵贴在地上听听。
过了几十息，他才来放东西的位置，手在空中掏了掏，掏到绳子，顺绳子向下摸，空的。
他解开军大衣，把脑袋罩进去，拿出打火机点燃，看绳子和地面。
绳子是被人解开的，地面上没有压缩饼干和竹筒罐头。
他一脑袋问号，他不相信有人可以突破羽林飞骑的明暗哨把自己的东西给偷走。
自己的人更不可能开这种玩笑，见鬼了？
此时的树下面的房间中，一个老太太在烛光照耀下看两个孙子吃东西。
四个大人轮流守着，老太太以前也是江湖人。
她十分谨慎，想要再次确认是不是自己大唐的人。
发现有东西，就给拿回来瞧瞧。
现在知道了，是大唐的军队，记得哪一次的报纸上说过，有压缩饼干和制作竹筒罐头的方法。
吐蕃做不了，水温不够。
两个孩子小口吃着压缩饼干，又喝一口水果罐头的汁，幸福感满满。
太好吃了，现在大唐都开始吃这东西了？自己要回去，才不给吐蕃人干活呢。
吃了几口，两个孩子不吃了，舍不得吃。
“不吃就睡。”老太太帮着放好东西，又吹灭蜡烛，让两个孙子躺下，给盖好皮大衣。
她自己再次钻进树里，陪羽林飞骑暗哨一同守夜。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三人之师有所学
两个孩子睡得安稳，老太太也守得安心。
丢了东西的羽林飞骑暗哨在懵圈了，小动物给拿走吃了？小动物现在会解扣了？
难道是猴子？猴子应该能学会。
这里倒是有猴子，见到过，东主说当地的猴子叫猕猴，聪明。
可是猴子难道就可以在不发出动静的前提下把东西给拿走？猴子懂得隐蔽？
暗哨想了想，口中发出山鸡的咕咕声。
不上时间一群人赶过来，秦离带队。
“食物被解开绳子，不知道让什么东西给拿走了。”暗哨介绍一下情况。
秦离的手扶在树干上，在火把的照耀下看周遭和地上，没发现猴子的痕迹。
他也认为是猴子，但猴子怎么可能不出声？
“是大唐军队不？”一个声音在这时忽然响起。
“谁？出来。”羽林飞骑互相配合着把弩指向不同的位置。
“看样子是，还是精锐，羽林，你们是羽林飞骑？”声音又一次响起。
羽林飞骑好紧张的说，人在哪？
秦离回忆了一下，用手敲敲树，感觉不到空洞声。
“你用锤子砸才行，我们就挖了树心。”声音第三次出现。
“出来，装神弄鬼的。”刚才的暗哨盯着树干喊。
“我们是大唐人，被抓过来，因为我们会点医术，交换俘虏的时候没把我们换出去，你们在外面别动手。”
这次大家确定，就是树里面有人说话。
“出来吧，真假一看即知。”秦离冷静下来。
不长时间，洞口的位置露出脑袋：“在这，树那边的出口被你们踩住了。”
大家又吓一跳，明明没人的地方怎么冒出个头？仔细看，是个花白头发的人，老头。
老头钻出来，接着是个老太太，后面是年轻男子，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一个女子。
大的孩子手上拿没吃完的压缩饼干，小的孩子手上是竹筒罐头。
孩子互相看看，一同把东西递给秦离。
秦离没接，打量六个人，问男子：“你会瞧病？”
“一家人都会，孩子能帮忙抓药。”关霖往前站站。
“怎么证明？”秦离继续问。
“有药材，放在下面，你拿出来，随便问是什么药，我闻一下就告诉你。问我大儿子也行。”
关霖指指他们出来的洞。
有羽林飞骑钻进去，不长时间带一个木头盒子出来。
“就在旁边挖的屋子，打洞的本事简直绝了，回头好好研究下。”说着他放下盒子，又钻进去。
其他人跟着下去，先是钻出来有批，再继续往里钻。
“你们用绳子和衣服往外兜不行吗？”五岁的孩子看别人不停地钻，在旁提醒。
“行，回头给你好吃的，真聪明。”秦离没为了面子说什么‘我们怎么做事还用你教’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一般是李易那时的执法部门人员常说的。
还有什么‘你好好说话’、‘你怎么说话呢’、‘让你别拍了你听见没’，等说话方式。
不如此不足以体现其身为人民公仆的身份与地位，并且遇到事情就说没带执法记录仪，或坏了。
秦离则虚心接受，并立即照着办。
绳子和衣服送进去，一次带出来一堆木头盒子。
盒子上面没写字，随便打开一个，都有股药味，不，有的石膏之类的，味道不明显。
一家六口已经披上了军大衣，小孩子的头上还多了顶帽子，把帽子折上去的放下来，两边再从下巴绑住，孩子就露出眼睛、鼻子和嘴。
“去营帐，到营帐中慢慢说，那里有汤和炉子。”秦离摸了摸脑袋，感觉有点凉。
他帽子给孩子了，他是寸头，战斗方便。
现在还没有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的话过度解读。
羽林飞骑短发是为了战斗，头发重要，还是命重要？
一家六口进到大帐，他们被直接带到郭知运三人的大帐。
三人没睡，在那里进行战术推演。
如果自己是吐蕃将领，会选择哪种方式应对？打得话，于何处突破最有利。
“他们六个人……”秦离先介绍情况。
六个人一人一个马扎，坐在那里，两个孩子还拿着压缩饼干和罐头。
“你们说说。”郭知运看向小孩子。
“他们只知道我爹是郎中会医病，其实我家都会，我也能给抓药，我认识药。我家就总想着跑……”
小孩子懂事，把他知道的事情一一说出来。
怎么跟其他人交好，如何挖的洞，之前给谁下毒，后来扎西库热跑回时病得多重，可惜被父亲给治好了。
“我一个人治的，与其他人无关。”关霖扬起下巴，一副要打要杀随你们便的样子。
“好，治得好，当给大功。”郭知运点头赞扬。
“怎么个好？”老太太眯起眼睛，手缩进袖子里。
“你那毒对我们没有用，我们知道如何处理，除非你能拿出来吸进去见血封喉的毒。”
秦离站在旁边看老太太的动作，他不怕。
紧跟着他解释：“扎西库热若死了，会换一个统帅到此，那个统帅必然急于立功，跟我们打。
我们现在不想打，打仗会死人，谁愿意去死？
我们在等后面给送来更多的好武器，同时我们新占这里，不适应，需要一个时间。
扎西库热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他怎么输的，我们正好等这个时间差。”
“有道理，老头子你说呢？”老太太手伸出来，多个纸包。
“什么？有虫卵的东西？”秦离眯眼睛看那个纸包。
“箭毒树树汁的粉末。”老太太把纸包小心地放在地上。
秦离摸脸，脸上有风吹的口子：“行，一般人不清楚，还真能被毒死。”
“是何物？”王君葵问秦离。
“真是见血封喉，知道了就好办，不知道，耽误救治时间，现在高原环境，会出现各种症状。
咱们的脸上有伤口，被风吹冻出来的，碰到那个粉末，必须立即清洗。
这东西应该在西南蛮的地方，哦，东主说岭南道也有，当地山民会用。”
秦离给出简单的答案，都是听李易说。
“碰上就死？”张忠亮想喊人拿出去。
“也不是，看量，是毒就是药，能杀人，自然可救人，东主说可当强心剂用。”
秦离摆手，不让张忠亮叫人，放任何地方都不如放在拿出来的人手上稳妥。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有种描述叫上瘾
关霖一家六口同时诧异地看向秦离，好似在说：你这么专业吗？同行？
郭知运三个人从一家人的反应中得到答案，厉害呀，羽林飞骑连这个都会？
“真不怪我爹救敌人？”大孩子把左手从怀里拿出来。
郭知运笑了：“我觉得你家是把吐蕃给毒怕了，所以他们才没杀你们，身上都带着毒药是吧？”
“为了活命，不救人怎么行？”老头开口了。
郭知运盛一碗汤，给最小的孩子端过来，蹲在其面前。
“即便是我们想杀扎西库热，你们把他救了，也不怨你们。
想杀他，我们有得是机会。你们不救，你们则死。
敌人的命哪有咱大唐的人命值钱？一换十咱都不跟他们换。
这次战争，咱们死的人少，一百比一也不到呢。
以后大唐的人，再不会被人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