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算……”长孙万云要说算他的,他表情还是那种我其实没钱,但是你给个面子的模样。
“是长孙录事想涮个火锅,潇云你说大热天的能涮吗?”高树纯一郎可不敢让长孙万云掏钱。
“倒是不能呢,吃多了上火,长孙录事,知道你还年轻,身子又不虚,何必补那个。”
潇云顺着话说,顺便用大眼睛看长孙万云,拿李易发明的睫毛膏和睫毛夹弄起来的长睫毛的眼皮呼扇呼扇。
其实李易还有假睫毛没放出来,准备等毕构找他的时候给毕构看。
长孙万云明知道是演戏,却依旧承受不住。
他只好苦笑一下:“李东主其实爱吃涮锅,我听人说,他上次找毕宰辅涮火锅,提过一嘴。
他说他需要价值两万缗的蜂蜜,是他收购价的两万缗,他很愁,收不上来蜂蜜。”
“我去给加个果盘,李东主可是天上人间的东家呢。”
潇云顾盼左右,微微福身后轻撩珠帘离去。
倭国的四个人看向长孙万云,他们听到了,李易要两万缗的蜂蜜,还不是他们收购价钱的。
继续收,凑到两万缗,他们实际花掉的就是两万五钱缗,他们贵了两成半来收的。
两万五千缗与李易见一面?这个价格……
他们觉得贵,以前的时候,花三十缗就可以找公主给弄一个小官当。
现在见李易一面,两万五千缗?
当然,他们不知道行情。
换成李易那时,就李易这个位置,可以随便见各部部长、见总理、见总统的存在。
你给他两千五百万,看他会见你不?
长孙万云看四个人在盘算,又说道:“不过没事儿,毕宰辅说了,朝廷从其他地方能收上来许多蜂蜜,最少三十万斤。
到时候可以直接给李东主,那时,李家庄子就够用了,那可是上百万缗的蜂蜜。”
“长孙录事,我们有,价值两万五千缗的蜂蜜,不知道你可否帮着说句好话?”
高树纯一郎一听李易很快会有更多的蜂蜜,着急了,他把手缩在袖子里伸向长孙万云。
长孙万云的手也在袖子中,两个人的袖子接触了一下,各自缩回。
长孙万云一副沉思的模样看窗外,另一手进袖子里,掏出一卷兑换卷,微微低头查看。
都是十缗的大面额兑换券,二十张。
他瞅着外面,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百姓不易呀,长安物价贵,芸芸众生,忙忙碌碌,不知所图为何?”
“定然是衣服,合身的衣服穿这才舒服,长孙录事,我看看你的衣服袖子。”
高树纯一郎又一次递袖子过来,与长孙万云的袖子相碰。
“是呀,吃饭穿衣都是必须的。你们的事情啊,我就是拼了命也给办好。”
长孙万云看钱,三十张,挺好,五百缗。
自己上交,可以拿到五十缗,十分之一的比例。
不交是不行的,被查出来丢官。
自己把事情办好了,李东主那里会有额外奖励,李东主要蜂蜜也是制成药丸给百姓吃。
李东主又不可能整天吃蜂蜜,蜂蜜咸。
“长孙录事,多谢,我敬你。”高树纯一郎端酒盅,其他三个倭国人也跟着端,成了。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映日荷花几所求
“种植莲花的发财了,小易你那莲花赚了多少钱?”
在倭国人请长孙万云吃饭的时候,毕构又一次跑到李家庄子。
他想问问在水网里面能不能种荷花,然后收获莲子、荷叶、莲藕。
“蓝田县醉仙居后面大池塘中的莲花?没赚钱,莲子没到时候,还得半个月才能逐渐成熟。”
李易知道毕构提的莲花是哪个,庄子里有池塘,也有莲花,不过不多,主要是观赏用。
种植最密集的地区是醉仙居,许家也跟着种了。
莲子半个月后陆续采摘,莲藕要等到三个月后。
“莲叶赚钱,有人找了洼地种上莲花,把一些个叶子摘下来卖钱。
又大又完整的一钱十个,差一点的十五个,再差的二十个,叶子那么多。
以前都是不要钱,现在什么都向钱看了,人心啊!”
毕构觉得荷花的大叶子不应该卖,别人摘就摘了呗。
就像种西瓜和香瓜的地一样,路过的口渴了,直接坐到卖瓜人面前的小桌子旁,卖瓜的人会请吃。
但要是想拿走,得算钱。
这么做的目的,一个是宣传,让对方尝尝瓜好不好。
一个是占据道义制高点,都给你免费吃了,你还偷我瓜,或者使坏,就是你的不对。
“老毕呀,承包洼地花钱,官府为什么不说免费?朝廷啊!”李易用同样的语气说。
人家包的地,专门种莲花,指望着生活好起来,观看又不花钱,享受到了美景。
现在就是应该说,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
李易想到这首诗的时候,愣神了。
他想起来这首诗不是描写景色的,人家是说得是送别诗。
当时是南宋时期,国都在杭州。
杨万里写了两首送别的诗,送林子方,林子方在杭州当官。
一首是这个毕竟西湖六月中,另一首是出得西湖月尚残,荷花荡里柳行间。红香世界清凉国,行了南山却北山。
都是劝林子方别出去,就在杭州呆着。
毕竟西湖说的是,杭州是六月中天,好处跟周围不一样,上面能接触到皇帝,在皇帝旁边才有出路。
另一首说的是,出了杭州月亮都不圆了,荷花的地方不比柳林热闹?这边是红香,那边是清凉,你怎么能在有南山捷径的时候去北山?
杨万里写的两首送别诗,全是劝林子方留下来。
李易那时的许多人认为毕竟西湖六月中才是劝的诗,而出得西湖月尚残是真正的送别诗。
李易却认为,两首一样,那一个都不是真心送别。
“小易,小易。”毕构呼唤,他发现李易总走神。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李易听到有人招呼自己,顺口把诗给念出来了。
“好,好一个接天莲叶成无穷,映日荷花有别样。”李隆基在旁边突然开口。
永穆公主眼睛亮亮地看着李易,好骄傲的说。
“小易是在想诗啊,这才几个呼吸,就想出来了。”豆卢贵妃跟着夸。
“西湖在哪?”李旦想知道地方。
“杭州,武林水。”李易郁闷了,自己咋不小心给说出来,杭州西湖,现在叫武林水。
到了老白的时候,才叫西湖,之后苏轼跑过去又修了修,再次说那里叫西湖,他修的苏堤。
“确实应该是叫西湖,就这么定了。”王皇后把手放在坐在旁边的儿子头上说。
“定了。”小家伙表示认可。
“定了。”毕构郁闷啊,他过来要说水网能不能种荷花,结果听到一首诗。
“小易,你说在水网里种……”
“不行。”李易不等毕构说完,就直接打断,他知道毕构什么意思。
“为何?”毕构想着多赚钱。
“行船,老毕,水网是用来灌溉与行船,你种什么东西?长安不是有两个池子种了么,而且摘叶子不花钱。”
“不花钱大家也不能使劲摘,摘完了不长莲子了,莲子现在属于药,归朝廷管。”
毕构说话的时候看看其他人,他压抑,一群人,哪个地位都比自己高。
“吃。”比毕构地位高的小家伙一听莲子,口水流下来了,他自己赶紧用胸前的大手帕擦擦。
永穆公主看着弟弟那婴儿肥的小脸,忍不住伸手给抱过去,用自己的脸贴贴。
“闻恬啊,你贴贴我,我的脸现在也比较嫩,你试试。”李易要凑过去。
“嗯哼!”李隆基和毕构同时出声。
“真的比较嫩。”李易停下动作,用手摸自己的脸,感觉很遗憾。
“吃饭吃饭。”豆卢贵妃笑着说。
饭菜端来了,春饼,才是一堆丝,各种炒丝,好卷着饼吃。
三年前李家庄子就开始出现,现在许多地方都流行。
本来是打春的那天吃,结果现在随时都吃。
干豆腐炒豆芽、豇豆丝炒肉丝、鸡蛋炸好了切丝炒蒜苗或韭菜、榨菜丝炒肉丝、白菜丝炒粉条……
大家都卷,小家伙着急了,他不会,这个难度太高了吧?
他看李易,意思是怎么办?你帮我卷一下?
李易伸出手,拿起一张饼,然后用筷子夹一口菜塞嘴里,再咬一口饼。
小家伙点下头,懂了,他也伸小手去抓饼。
李易其实在他那个时候就这么吃,不愿意卷,卷起来的话,每次需要咬一大口。
他都不吃汉堡、三文治,就因为需要张很大的嘴。
现在的春饼和他那时最开始的春饼一样,大,直径最少一尺。
烙的时候是一层层的面擀在一起,边烙边往下揭。
后来就变成很小的了,春饼店自己不烙,买。
卖的人烙,是一个无边的铁圆柱子,烙的人手上抓一团面,在那个平面上抹一下,一秒就熟了,揭下去,再抹一下。
后来出机器了,更快,小饼很小,饭店用。
饼大了,吃几口饱了,菜卖给谁去?
李易不卖,饼就比较大,小家伙抓着,顺边缘啃。
他够不到菜,伸筷子指:“这个、那个、它、什么?”
永穆公主帮他夹到面前的盘子里,小家伙就开心地吃,不挑食。
最开始的小孩子都不挑食,给什么都吃,只要能吃动。
比如芹菜,小家伙就不爱吃,咬起来费劲,芹菜也是他吃。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违规操作顾全局
“报~~九曲之地,十骑急报。”李易等人吃着饭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喊声。
“进来。”李易抬头。
门一开,羽林飞骑让开路,外面有人被架进来。
“出去,去医院。”李易把筷子一扔,起身跑出去。
其他人停下筷子,看门口。
李易见到十个脸色难看的军士,又喊一嗓子:“出来,给氧气。”
已经站起来的宫女太监,跟着跑出来。
同时拎着四个小氧气瓶,氧气瓶就放在单间里,时刻准备着。
接上管子,直接把罩子扣在军士的脸上,加大压力。
十个人自己已经无法站立,被人架着。
李易也没让架的人放下来,就那么架着吸氧。
他怕人一旦放平回造成血液上涌,出现昏厥。
十个人应该是一路身体相对直立状态跑过来的,那就继续以这种姿态来给氧。
“肾上腺各一支。”李易观察着军士,再吩咐。
永穆公主跑出来了,她拖箱子,她知道这里有很多药。
李易打开箱子,一把抓出来十支小玻璃瓶,另一手拿起大的玻璃管针,同时拇指和食指夹了个砂轮片。
他左大拇指尽量前伸,和其他四指的食指夹住十个小玻璃瓶,右后握针捏磨片,把磨片在小瓶的瓶颈处一划,十个小瓶同时被划到。
右手紧跟着再一甩,用玻璃针管前面斜的厚的位置击打,十个小瓶的上面全掉下去。
针头开始一个接一个快速吸液,当十个吸完,他对着一个军士就扎下去,推进十分之一左右,拔出来,又扎进第二个人身体。
没有消毒过程,也不换针头,就是持续操作。
其他人看得是眼花缭乱,太快了。
如果有人给计时的话,李易从打开箱子取药、抽液、注射到完毕,一共用时三十九秒。
换到他那边,有人要是追究的话,他好多步骤违规操作。
一针多用,无消毒,隔着衣服扎,至于小的问题是用针管打药瓶,那都不算了。
处在吸氧状态,又挨了一针肾上腺素注射,十个军士很快状态好转。
脸色由青白变得红润,喘气动作幅度增加。
“先别说话,不差这一会儿,你们是遇到特殊情况跑了一段路是吧?然后一直没有时间来恢复。”
李易见有人眼睛看过来要出声,赶紧阻止,继续吸氧。
他能判断出来,只骑马,不可能累成现在的样子。
必然是路上跑了,比如遇到洪水了,或者道路塌方,那就得泅渡和扔了马爬山。
十个人一起轻轻点头,还有人深出舌头。
“口渴?我给你们急推葡萄糖氯化钠混合注射液。”其他人帮下忙,把胳膊从衣服里拿出来。
李易再次明白,他换一个更大的针筒,然后抽混合注射液里大瓶子中的液体。
抽一管,扎到上臂内侧的静脉血管中,没有皮管去勒,他手动推。
一个人扎完,针头还是不换,又抽一管,给下一个人注射。
这个过程不能太快,不然心脏受不了,怎么急退也得先考虑身体状态。
一人扎一针,十个人似乎不渴了,其实这是心理作用,该渴还是渴。
哪怕现在给他们喝水,一人喝五百毫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