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可等十六卫中左卫的人，李易下令属于正常情况。
他们认可，李易想调动哪支部队就调动哪支部队。
李易又不会造反，他整天忙着提高军队战斗力、研究新武器、赚钱给大家买好吃的东西。
一圈河西节度使的将士们傻眼，还能这样干？有个人随意给十六卫和羽林飞骑下命令。
更可怕的是十六卫还听从，宰相帮忙拦弹劾的奏章。
“不怕他造反？”一个小兵忍不住出声，问完，他缩缩脖子，不该他说话的。
“造反？造谁的反？李家庄子那个距离，现在能直接把大的窜天猴打到兴庆宫了。
他造反还用调兵？轰隆轰隆，连大臣带陛下，全没了，而且……没事了。”
李可想说而且陛下和皇后带着皇子总去李家庄子住。
他都知道这个事情，有时陛下和皇后抱着孩子溜达到李家庄子。
李东主是神医，他想下个毒还不容易？
李可不想说给边关的人听，万一有人缺心眼给传扬出去怎么办？
“有更大的窜天猴？”刚才出声的士兵又没忍住。
“有，叫二段点火，能飞十多里，说是要研究出飞二十里的，听他们说叫超视距打击。
热气球上发现敌军密集移动，报告给下面方位和大概距离，下面就在二十里外发射窜天猴。”
李可知道边关的将士们需要什么，信心。
他就给提供一点内容，李家庄子确实在研究。
果然，大家心气提起来，二十里外呀，根本看不到双方。
王君葵说道：“攻，动于九天之上。”
将领们知道，这句是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那不得把敌人给欺负死啊。”小兵继续没忍住。
旁边的人深以为然，敌人挨了打，不知道从哪里发动的，想去打回来都办不到。
二十里，双方斥候互相掩杀，进行战场遮断，双方主力集结。
突然间一片窜天猴落下去，刚集结好的队伍……
之前问话的将军：“若如此，天下将无城可守。”
“现在的窜天猴攻成也一样。”另一个将军说话：“到城外，不投降就往城里炸，屠城。”
他根本不在乎敌人的百姓生死，投降不？不投降连百姓和敌军一起轰。
尤其是吐蕃，亦兵亦民，哪有百姓？
“造此说来，大家守军寨等一等，等陛下多送来窜天猴，就去打吐蕃的城池。我可不想蚁附攻城。”
士兵根本不忍了，反正没人说他。
众将士露出笑容，谁他娘滴愿意去爬别人的城墙？真死人啊。
要打就打现在的这种，热气球上去，对着敌人军阵飞，然后窜天猴轰阵，敌军一溃，杀！
虽说杀的时候也死人、也受伤，却总比直接对阵强。
“如此说来，李易调兵，可以！”刚才的将领表示认同。
人家李易研究出来的好武器，又不造反，调个兵怎么了？谁不服气，谁也研究出来。
“大家都吃饭吧，我们吃不了太多，现在是高原环境，吃半饱，李东主说吃太多了脑袋疼，在这里病倒了，会死人。”
李可见众人不吃，只看着，劝大家别围观了。
“吃饭吃饭，吐蕃留下的东西还挺多呢。”
“青稞米不好吃，吃到嘴里滑。”
“还有米糠没筛下去，拉嗓子。”
“有得吃就不错了，跑掉的吐蕃人，现在吃什么？”
周围的人开始吃自己的饭，他们没有饼，吃从地窖里找到的饭。
自己好点的饭留着，舍不得吃。
唯一一支也大口吃肉的是用来陷阵的队伍，他们吃得最好。
不过今天他们也不吃那么多肉，分给其他人。
营寨建起来，用不着他们陷阵，还有一批窜天猴在。
比起其他人，他们更高兴，朝廷从黄河送来东西。
等些日子，会有更多的炸药包和窜天猴来，不用他们再去冲。
吃过早饭，左卫的人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
回去速度快，顺流，遇到风好的时候，再撑起帆。
郭知运写了封信，交给他们，主要是感谢陛下，还有说送来了什么东西，这边的情况。
哪怕已经有快马往回报信此次战斗的战报，他还要再写一封，更详细。
将士们把雪豹皮、雪豹骨头、鹿茸、羊角、贝母、雪莲、冬虫夏草、锁阳等东西装船。
这些东西是从当地的地窖和没有人的房子里找到的，都是药材。
想来是准备到陇右那边跟大唐偷摸交换东西的，被郭知运的部队给‘捡’到。
正常来说，他们应该把这些东西卖了，然后大家分一分，给死去的兄弟家里额外的补偿。
现在他们拿出来给左卫的人，让左卫的人带回去给陛下和李家庄子。
以此表示感谢，好多边关的人没见过牡蛎干，从海边到这里有多远？
这些海产品的干，将士们自己不吃，拿出去卖，价钱高着呢。
李可一行人把船调头，与岸上的人挥挥手，在一片送别声中被黄河水冲着离去。
……
扎西库热这边，一片消沉之气。
大家都很难受，跑了，被敌人追着跑了，丢掉了许多东西，还有人也丢。
扎西库热给赞普写了封信，就是战报，解释一下自己带领部队为什么会输。
他觉得不怪自己，自己很努力了，谁能想到敌人把热气球和窜天猴给玩出了花儿。
同时他总结，休整后，下次再站，他会主动发起进攻，哪怕主动进攻吃亏很大。
如此写，他也是这般思量。
不可以给敌人热气球慢慢飘的机会，赶紧进入缠斗阶段。
步兵冲锋，骑兵掠阵。
是的，骑兵不能冲，唐军有陌刀兵，拿骑兵冲陌刀兵，亏死了。
信发出去，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
吐蕃的驿站是百里一驿，不是大唐的二十里，更不是现在李易强力推行的十里。
营地中不是传出来受伤士兵的呻吟声，也不时有人把死掉的人抬出去埋了。
他们没有消炎用的草药和镇痛的草药，更没有酒精和缝合技术。
一些人受了伤，又坚持着跑了很远，身体机能下降，伤口感染，发烧。
吃东西就吐，吐掉了食物就吐沫子，然后死去。
“早知道之前买回来的酒精不用在热气球上啊。”扎西库热已经从伊辛巴那里的信中了解了情况。
李易让战士们用酒精来治疗外伤，据说很好用。
尤其是刚刚受伤，就用酒精擦一擦，然后把伤口缝上，就不继续流血。
发烧的情况也少，即便是发烧，还能用酒精擦身体降温。
第一千零三章 开元边将展风姿
吐蕃一些将士是被炸药包和窜天猴的火药给炸到了，主要是皮肤焦黑，然后有水泡。
这样的伤，换到大唐军队中，会挑破水泡，然后抹上药，不包扎，除非面积太大。
接着喝消炎去火的药，针对烧伤。
如果皮肤破损严重，那只能揭下来清创，抹了药粉用纱布包上。
正常情况下不使用酒精，而是用盐水冲洗，酒精在大面积创口上应用，会出现痂下结浓。
到时候还得一次次把结痂给揭开排浓，时间长了，那个部位会留下一个坑。
最好的东西其实是碘伏，哦，现在是抹油，抹獾子油。
李易制造不出来碘伏，要求的基础太高。
扎西库热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这是人家大唐才有的。
实际上一些浅表烧伤，马油也好用。
扎西库热现在发现了更为难的事情，箭，大唐士兵用的箭。
这是什么箭啊，怎么没有尾巴，直接就扎进身体中，想往外取，必须割开。
扎进去拔不出来，才两天，那个地方就不停地流脓血，大唐还有这样的武器？太缺德了。
扎西库热感觉到无力和心累，他不懂得这个箭叫什么，却知道没有羽毛。
是的，郭知运的队伍用上了木羽箭，李易拿出来的。
而且箭头上有锈，换到李易那边，用这样的武器，会受到别人指责。
比如毒气弹、白磷弹，不过指责其实没有什么用，该用的人还用，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
在李易给出制造图纸，并且说出来怎么用的时候，李成器就决定按照那个办法来操作。
生锈的木羽箭扎进身体中，不及时取出来清理创口，感染的概率非常大。
扎得越深，概率越高。
现在就有人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烧，箭不好取，周围一挤压，却有脓血顺着边缘出来。
吐蕃将士见之色变，就怕自己中了同样的箭。
带倒刺的箭正常，吐蕃也会用，可是这种射到了人后面杆子就没有了的，头一次遇到。
“实在不行，求和吧！”扎西库热已经帮着赞普想到了办法。
那不是还有金城公主呢么，让金城公主写个信给李隆基，然后赞普的姿态放低一点，以晚辈的语气请和。
不然这仗真的打不下去了，另外一支派出去打大石城的部队，没有消息传回来，一定是传信兵被截杀了。
……
扎西库热所想没错，已经不足四万人的吐蕃队伍与阿史那献两部对峙，补给始终不到。
他们已经派出去至少六拨人，多的三十来骑，少的十来骑，一个是看情况，另一个是回去报信。
不管哪一个，都没有回来。
然后正如张孝嵩说猜测的那样，吐蕃派出来大量骑兵在周围侦察。
不同的是，派出来的不到一千人，只有五百人。
更多的骑兵在与阿史那献两部周旋，阿史那献跟葛逻禄部的骑兵并不少。
吐蕃将领不敢让自己的骑兵队伍减少，一旦给对方机会，对方必然趁机猛攻骑兵。
战场上双方斗志斗勇，包括步兵也会冲过来一些强弓手诱敌。
强弓手射程远，一拨箭雨落下，不管盾牌兵怎么挡，保证有漏掉的箭。
盾牌兵挡住后，还要反冲锋，不冲锋士气就没了。
一直被动抵挡，会让抵挡的一方畏惧拼杀。
只要敌人的箭支充足，每次消耗一点有生力量，多来几次，被攻击的一方就习惯了不冲锋。
于是双方你来我往，都占不到什么便宜，骑兵互相兜圈子玩儿。
不同的是，阿史那献与葛逻禄部的补给多，后面还有人运输。
同时安西节度使的兵上来了，兵力一旦差太多，任何一个方向的强攻都会使整个军队出现危机。
吐蕃草倒是有，地上生长，可以让马吃。
军粮不够了，箭也不够了，只能箭敌人射过来的箭。
吃饭的时候，非战斗部队减少数量，不运动就消耗小，不会很饿。
仗打到这份上，吐蕃统帅知道应该撤了，坚持不下去。
他猜到了，粮道被截，更可怕的是没有人来报信，对方出动了多少兵？
每多耗一天，将士们的体力就减少一些。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放弃一部分人断后，大部队撤回去的时候，他终于等来了关键情报。
五百人出去，遇到了五千人的突袭，一路追，四匹马来回换。
五百人是一人双骑，初时还能跑过，持续追与逃，马承受不住了。
他们一部分人把自己的马让出来，给战友，让战友跑回去传递消息，自己则调过头拼杀。
一阵箭雨之后，想拼杀的人倒下。
多了马的一部分人什么都不管了，就是催着马跑。
跑倒一匹，换一匹。
追的人也不可能一直追，马即便不乘坐人，它也不能始终跑。
停下来，马自己吃青草，士兵们给马喂给人吃的青稞料，还有额外带着的水。
休息一个时辰，继续追。
午后的时候，剩下的几十骑吐蕃人终于与大部队汇合。
吐蕃这边派出大量骑兵阻断，张孝嵩部的骑兵调整方向，边跑边喊：“吐蕃两支辎重队被我们劫了，吐蕃没有补给了……”
轰隆轰隆，两万匹马的队伍跑了，奔向阿史那献部。
他们刚一到，安西节度使的兵紧跟着抵达，骑兵前出，绕向吐蕃部队的后方，以阻止对方派骑兵回去报信。
战场上的将领之间配合默契，跟本不用传令，看到形势就跟上打辅助。
开元初期大唐的边关将领就这么厉害，随便拿出来一个都知道怎么打。
这个时期历史上最倒霉的将领是张知运，就是那个降户被他收了兵器，本来很好。
结果后御史中丞姜晦过去装逼，显示大唐恩德，又把武器给了降户。
然后相互叛变，张知运没打过人家给抓了。
当时在朔方的郭知运带兵把这些降户又给打了，救回了张知运。
李隆基却觉得张知运丧师辱国，给斩了。
张知运冤啊，我这边收兵器，你们朝廷派人来还兵器，然后……
当然，现在没这个事情，降户不李易给拿去了，张知运还当着他的副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