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多少年经久不衰。
他们此刻想不通,怎么就这么好听。
连着唱了三遍,到后来他们跟着一起啦啦啦,终于还是结束了,留下许多人的意犹未尽。
“陛下,是何人所作?臣想与之详谈。”太常寺卿姜皎站起来,扬声道,好在他距离李隆基比较近。
“姜卿且坐。”李隆基这样说。
姜皎愣了一下,坐下。
他觉得自己一个太常寺卿能够看上个给宫里梨园作词曲的人,是纡尊降贵了。
结果陛下根本不说。
姚崇看过去,招招手。
姜皎从后面绕过来:“姚相唤我?”
“别去打听,即便知道了,也不准去叫此人给你作曲。”姚崇对姜皎说。
“姚相为何?”姜皎不解,我一个太常寺卿让一个人写个曲子不行?
“李易写的。”张说在旁边直接说出来。
“多谢姚相、张相。”姜皎悟了,赶紧道谢。
转身回去擦汗,差点出事。
不过你李易闲得无聊了?咋又写曲子?马上要开春了,不想想还有什么新农具?要么就是蒙学,三字经之后呢?
姜皎上次就郁闷一回了,一群人,包括两个大太监,都支持李易。
今天再郁闷一回,似乎习惯了,也不是那么难受了哈?
外邦之人感受到的却是大唐的底蕴,如此好的曲子都有,自己那边的皇室,实在是太土了。
“赏!”李隆基重新落座,赏赐表演的人。
至于作词作曲的,没法赏,直接就从五品的官了,钱财什么的人家又不缺。
他此刻最满意,他喜欢音乐、舞蹈,却又反感之会音乐舞蹈的人要参政。
曲子再好、诗再好,无非是消遣娱乐。
看易弟似乎亦如此,根本没想过用这些东西求什么,随意而出。
这便是志趣相同,易弟与自己,皆是民生为首,从不以词曲为事。
太上皇李旦和豆卢贵妃也在,两个人出来露个面,不参与任何政事。
“那少年甚合三郎的意啊。”豆卢贵妃说,最近身体好多了,左腿的膝盖不疼了。
泡温泉泡的,然后还用狗皮捂一捂,没有那种偶尔针刺一样的感觉了。
“小道而已,大道是制作农具。”李旦看法和儿子一样。
他得到消息了,南曲的大家们非要李易上台,然后才有了这首曲子和两首诗。
很随意,并不是为了作曲而作曲。
“所以才是本事呢。”豆卢贵妃继续夸,她就觉得李易顺眼。
“故,三郎才又给了一百兵丁。”李旦对那一百军户同样关心。
交给别的人,军户会变成寻常的农户。
放在少年那里,军户是战斗力。
前些日子,庄子上娃娃出行都是列阵。
宴会终究有结束的时候,众人吃得差不多了,天色已晚,散席。
每个人得到一份蔬菜礼物,包括一个大西瓜。
这个可不是李易提供的,温泉那里有大棚。
有人心情不是特别完美,以前初一吃饭,器具都是银子的、金子的,最差的位置也是铜的。
今年是竹子筷子,然后清一色陶瓷,瓷看着也不是很好。
想往家偷摸揣几个,不值钱,陛下怎么今天这么小气,对,就是抠。
李隆基反而觉得自己大方,往年只是送黄瓜。
今年的菜那么多,拿回去能吃个天了。
大正月的吃西瓜,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去年朕都没吃过。
“三郎,放假七天呢。”王皇后只吃了个半饱,她现在对饮食控制很严格。
她显怀已经压不住了,谁都能看出来。
太医们便过来,把脉完,给开方子,主要是吃,使劲吃。
大唐人的观念,孩子生出来的时候越重越好。
王皇后根本不听,叔叔都说了,只要健康,不要把孩子吃那么大,不好生产。
王皇后自然是听李易的了,你们太医连个肠痈都告诉我不行了,我信你们?信你们喜儿就没了。
现在她又想出去,太庙那边都结束了,到初二就没有事情。
“易弟那里可能不方便吧?”李隆基考虑李易忙不忙。
“咱俩过去有自己的院子,叔叔若是忙,他就忙他的呗。”王皇后抱着李隆基的胳膊摇晃撒娇。
整个后宫,就她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情。
她性格就是大大咧咧的,但是遇到事情又敢往前冲。
她所在的地方,宫女太监生活最好,以前就好,现在更好。
历史上的她一死,整个后宫似乎都没了阳光。
根源不是她不受宠,是她没孩子,李隆基为她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最后不得不放弃。
“去。”现在的李隆基还是十分重视那个没出生的孩子的。
皇后有孩子,意味他行事顺天,否则就是夺了父兄之位,又弑亲而位不正。
于是正月初二,别人都拜访其他人的时候,两个人乘着舒适的马车来到了李易庄子。
“叔叔快看看孩子,看完了再吃饭。”王皇后伸手揉揉李易的脑袋说。
李隆基跟着一起看彩超,今天的孩子比上一次看到的长大了许多,而且很给面子地正面对着肚皮。
“没问题,就是活泼了些。”彩超作着呢,婴儿在肚子里居然还动了动。
说明运动神经发育得好,缺点是母亲被动承受,遭罪。
“新的一年有什么打算?”李隆基随口问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 社会变革在结构
李易收拾的设备,道:“打造以李家庄子为中心,张家村子和外来务工聚居区的集旅游、工业生产、农业生产等领域的集群产业。”
李隆基使劲想了想,才稍稍跟上节奏。
就是跟之前一样,找人过来玩,然后有工坊,顺便种田。
“等天暖和,北方各州府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李隆基想到了新的那些好用的工具。
“还是生产技术转化为生产力的问题,土地这么多,人口并不是很多,怎么就会吃不饱饭?”
李易似乎是与李隆基说,又像自语。
“都有什么技术?”李隆基帮王皇后稍微整理了一下,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询问。
“育种技术,培育更好的高产种子。”李易说出来一个。
“司农寺的活儿。”李隆基表示知道。
“农耕技术,现在没有好东西,只能是牛马,多多养殖,还要预防疾病。”
李易没敢去想机械化,但更多的牲畜还是可以的。
“司农寺的活儿。”李隆基依旧知道。
“寻找更多的天然石头当肥料,磷石不错,需要知道哪种地用着好。”李易再说一点。
“司农寺的活儿。”王皇后帮李隆基说出来。
“南方那边就应该好好种稻子,一年两熟或两年三熟,中间再种别的。”李易说出大米的事情。
他不爱吃南方的大米,可是大米多了,别管口感怎么样,确实能吃饱肚子。
李隆基跟着说:“尽量让人能多种地,减去调。”
“三哥说得对,属于社会分工结构问题,种田的就种田,作工的就作工,打仗的就打仗,各自负责一个方面。”
李易提到了眼下的弊端,种田的人什么都要干,田地没有足够的时间打理。
往往收成差一些,拿不出租和庸,再被找去干活,赤字了,借钱交,还不起,卖地,人跑了。
想着,李易又道:“许多人家就差一季的粮食,若少交一次粮,那口气便缓过来。若逼一步,庄边的三千多流民就是结果。”
李隆基这次没回应,他已经下决心,征商税,朝廷有收入,轮换着减免一个个州府的租庸,给百姓留半年的收成。
到食堂单间,各自去盛菜,王皇后有宫女帮忙。
“年前的时候,大哥拿走一批醉蟹,如今是正月,其他醉蟹也放出去卖。
今年再套养一年,我选一些邻水的村子合作,若无大事发生,赚多了钱,往后有水田的自然会学着养。
田里多了出产,卖掉钱,自然可以买更多的东西用,促进商业发展。”
李易又一次提到商业。
李隆基微微颔首,认同。
夜市的管理费他收了不少,一收起来才知道,长安每天的钱是那么多。
比起管理费,天上人间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被收钱的人还愿意给,只要晚上让卖东西,交出去一部分钱,剩下的也够赚。
听闻有的商铺怕过了年又要宵禁,主动提出要多给管理费。
显然,收钱并未伤民,不然百姓为何还那般要求?
李隆基从李易这里坚定了信心,吃过饭,稍作休息,又带王皇后回去,孩子没事。
然后李成器来了,带走一坛又一坛的醉蟹,要趁过年的时候卖个好价钱。
长安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许多商铺根本不歇业。
每一个卖烤牡蛎的地方旁边都一个竹筐,吃完的牡蛎壳扔进去,有人过来统一带走。
前几日有摆摊的人自己收起来,然后拿到药铺去卖,结果药铺根本不收。
一文钱一大堆也不要,白给可以,扔那吧。
卖烤牡蛎的人发现留不住,这壳气味大,从那后再不自己留。
打听一番才知晓,太医署下命令,长安所有行医和售药的地方不得花钱收。
不然逮到便吊销执照,同时不给新的医书。
至于走方郎中,他们愿意收就收,使劲收又能收多少?谁天天吃牡蛎壳?
陆续几天,百姓走亲访友,同在长安及周边住的人,回娘家的都喜气洋洋。
有钱了,能带着东西回去,家中日子好,嫁出的姑娘回去,说家中情况,各有比较。
兴宁坊,姚府。
“他就不往外传了?”吃着醉蟹的姚崇问前去李易那里打探的人。
他心情不好,即便螃蟹免费获得。
“好不容易进去了,学子们根本不提对韵的事。”来人回话。
“带只螃蟹下去,记得吃干净,用蟹八件。”姚崇无意为难下人。
等报信的人高兴离开,他看着面前的蟹八件,叹口气:“从此螃蟹贵喽!”
姚崇心中明镜一般,多了八个吃螃蟹的小工具,往后吃螃蟹感觉都不同了。
而且螃蟹的价格会上涨,原本就不便宜。
“他会养螃蟹,还能把螃蟹保存如此多的时日,味道更胜。”
姚崇嘟囔一句,狠狠地用着针在那抠螃蟹爪子。
长安城中的其他富贵人同样学着用工具吃螃蟹,感觉要是使唤不明白八样东西,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他们并不知道,拿出这套工具的人吃螃蟹的时候是把爪子在嘴里一撸就完事,壳撬开,有黄有膏的直接拿筷子抠。
就是两个螃蟹钳子会留下来当零嘴吃,咬开,用钳子的小的尖掏。
有人吃着,开始惦记,家中城外有水田,是不是学着养螃蟹?
放了假的裴耀卿在家中也吃着螃蟹,家中的人在吃,他看着打开了壳的螃蟹,没动作。
过年放假七天,还有一天上班。
此时衙门中的事情由其他没资格放假的人管,他不怎么放心。
更让他发愁的是,冰不能取了。
河面已经解冻,上去有危险,冰下面融化,取不出来。
过了年,凿冰的人总不能全去运煤、摇煤球吧?
种地又不到时候,找什么活给干呢?
裴耀卿已经发现了,给百姓找工作,才是最大的政绩。
有了事情做的百姓和往年生活水平都不一样。
“明天去一趟庄子吧。”裴耀卿自己实在是想不出来了,嘟囔了一声,开始研究怎么用蟹八件拆解螃蟹。
一口螃蟹肉进嘴,整个人舒爽起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棉花洁白应无垢
同样在吃螃蟹的还有崇贤坊的卢怀慎。
卢怀慎家穷,因为他把工资和其他补贴都分给亲戚了。
在崇贤坊的房子还是租的,房子的所有权和土地使用权皆不归他所有,他只有使用权。
当然,他即便不把俸禄资助别人,他在长安一样买不起房子。
姚崇在兴宁坊的房子是李隆基给买的,与姚崇自己无关,没给房子的时候,姚崇还租过一段客栈住。
最有钱的应该是张说,张说在永乐坊有个大宅子,属于自己。
卢怀慎吃螃蟹,老妻同样在吃,原本他的不在成安住,过年之前才过来。
还有他为成年的二儿子卢弈也跟着一起来,此刻共同吃螃蟹。
煞风景的是旁边有个天上人间的人,潇云,加上两个侍女。
在另一张桌子上摆好了纸和毛笔,潇云拿着一块墨在砚台上研磨。
潇云边研边轻声呢喃:“锦瑟无端五十弦”
“罢了罢了,吃你们一顿螃蟹,还要为你们写字,若早说,不吃也罢。”卢怀慎终于承受不住,答应给写字。
“卢相说笑,若卢相不愿写,奴这厢便回。”潇云给卢怀慎台阶下。
“唉!”卢怀慎叹气:“只是这对仗字联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