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易咽下嘴里的啤酒，凑上前，蹲下盯着对方：“哇啦哇啦哇啦……”
“哇啦哇啦……”对方回应。
“新罗人？莫非他们知道我的计策，派人来杀我？不对呀！我的人还没到地方，他们也有电报接收装置？”
李易纳闷地嘟囔，新罗人跟自己有何关系？
“你问，我吃肉。”李易吩咐小机器人。
小机器人：“哇啦哇啦……”
李易听着听着站起来，看向夜晚的河面、码头上停泊的船只。
天上的无人机扩大巡逻范围，新的无人机从游艇上起飞。
新罗人说他们找错船了，不是这艘船，是另一艘能凿动的船。
有人把他们从新罗带来，一直带到此渡口码头，扔给他们一艘带蓬的船。
告诉他们之后会有一艘看着最漂亮的船停靠，他们的任务是把对方的船凿漏水，弄出的动静越大越好。
那艘大船离开，正好游艇过来，游艇最漂亮，一共十五个人在篷船中，跳下水开凿。
刚动上手，一群人跳下来把他们给抓住。
动静足够大，惊动各种护卫。
“继续问，离开的那艘船是作甚的？”
李易说着继续等，哪走船漂亮？来没来？
不长时间，他又收集到信息。
那艘把新罗人带来的船只在黄河入海口从另一艘船上把货物换船。
海上的船只跑新罗换东西，用瓷器和茶叶换人参、牛黄、好的木炭。
听到此时，一艘彩船过来，上面灯笼一盏盏的，以丝绸为罩，颜色各异。
“把那艘船给我拦下，上去搜查，水下准备，若有人跳水，抓。”
李易看到漂亮的船，确实不错。
他想到两种可能，一种为跟新罗走私的人与画船的人有仇，借过去买卖的机会，雇佣人手报仇。
另一种可能属于画船本身在内河航行，与走私的船只在入海口处换船一般。
两伙儿走私的人，一伙儿要收拾另一伙儿，垄断走私之路。
故此吩咐凿船的人把动静闹大，官府的人过去查看，发现人参、牛黄和精品木炭，询问来源，从而抓人。
“李郎，打起来了？咱们的人有受伤没？”
永穆公主出来，她跟小兰换了身衣服。
“没打起来，抓人而已。”李易把手上咬了一口的肉串递过去。
永穆公主撸一块肉，又给小兰撸一块。
两个人嚼着等待，不时看一眼跟小机器人交流的新罗人。
对方显得很害怕，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希望通过如此表现活下来。
那边的画船一阵慌乱，随即归于平静。
船慢慢朝游艇靠拢，到旁边停下，没有游艇大，游艇
画舫落锚，人从跳板上过来，一个个举起双手。
再之后羽林飞骑抬箱子、扛原木的大木炭，整根木头削枝后掐头去尾的木炭。
最前面身穿丝绸衣服的人看到李易，身子一矮，噗嗵跪下。
“李东主饶命，我们补税，认罚，饶命，再也不敢了。呜～～”他大哭起来。
“还以为你们会跳船逃跑，万一能跑掉呢！”
李易笑了，第二种猜测被证实，自己属于被误伤。
“不敢的，跳下去死得更快。逃税是一个罪，拒捕是另一个罪。”
对方使劲摇头，其他被抓的人点头，对，我们才不跳，跳小去难道能跑掉？
“起来说话，第几次了？”
李易摆摆手，这群人不属于对自己有威胁的存在。
“是说到新罗换东西？第一次，我家在泉州……”
此人被提溜起来，给他把椅子，他只敢搭半个屁股，介绍家中情况。
他家在泉州，晋江的，陈氏一族。
家族人口与占土地面积比晋江章氏大多了，他们家娶了章氏的女子当媳妇儿，这一辈的十多个。
章氏的媳妇儿由于娘家不行，地位在夫家便低。
章氏突然间就疯了一样筹钱弄船出海，到倭国换东西。
有钱了，船更多，之前地位低的章氏媳妇儿随着娘家势力扩张，地位水涨船高。
陈氏拉不下来脸去求章氏，正好陈氏中有个子弟，庶出的，他不受人待见。
他跑到泉州林氏家的渔船队伍打工，林氏家族也不小。
看到章氏海外贸易赚钱，自己也弄了船，跑新罗。
去了三次，船和人皆平安回来，也赚大钱了，人参、牛黄最赚钱，好的木炭其次。
陈家着急，也派船只去一次，刚出海，就遇到麻烦，翻了两艘小船，死去二十多人。
这下不行了，赶紧找庶出的那个子弟回来，他跟着去过新罗。
大家又筹钱弄船，等船好了，林氏都跑好多趟了。
他们赶紧按照林氏的操作方法，买条画船走运河，一艘大点的海船去新罗。
海船进河道，很容易搁浅，在海面上换船。
刚过来就被抓到，上哪说理去？
本钱没回来，命快要搭进去。
“老天爷呀！怎么这么对待我们陈氏？我们犯了什么错？啊！啊！呜～～”
这人越说越难过，从椅子上下来，瘫坐在地上，拍着甲板大哭。
‘呜……’其他的人也跟着哭。
李易：“……”
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家确实挺倒霉。
小兰眨眨眼：“不哭不哭，你家还算好的，林氏买凶刺杀，他家比你家更悲惨。”
“呃！刺杀？”瘫坐在地的人咯一声，瞪大眼睛。
其他人瞬间消声，目瞪口呆，林氏刺杀李东主？他家疯了？
第两千三百八十章 智商在线随舰还
“分开问，问细节，上测谎。”
李易放下心，没人专门针对自己就好。然，不可听对方一面之词。
测谎结果在他的时候不能作为证据，有误差。
在大唐，多测几遍，基本上可以定性。
“现在干什么？”永穆公主觉得事情不能结束。
“把泉州林氏的船抓回来，来的时候有天上的监控，十五个新罗人换船时候会留下记录。”
李易不打算去码头吃饭，游艇抓船。
林氏跑了好几趟海外贸易，明知道应该交税，偏逃税，并陷害其他人。
人家泉州晋江章氏在倭国小岛上接触后，主要要交税，只是因为其本身需要发展，暂时免税，以后一起算。
他家跑倭国的线路，去蓝宝那里帮忙。
泉州晋江章氏一族令人放心，林氏是什么东西？脱逃税，居然敢害自己人。
这回不收拾掉，以后林氏在新罗总买卖，建立地方势力。
是不是大唐贸易船只将来过去还要看他家脸色？我打不死你。
游艇撤跳板，离岸，朝着上游追去。
无人机给出定位，对方正在前往河清渡，即李易时候的旧孟津渡，和李易时候的孟津还不一样。
林氏船只逆流而上，到现在还未抵达地方，差四里多地。
游艇启动，无人机环绕飞舞。
陈氏的人在游艇上，看着无人机打出来的灯光，游艇的探照灯，感受到了速度。
他们心中生出来同一个想法：大唐巡洋舰总是飞这么低？
……
“大家听到了？事情就是如此。”
陪在李隆基身边的小机器人说话，方才它一直当传声筒，直接传原音。
河清县的县令林清霭擦汗，他在察言观色，看有人想收拾自己没？有的话，当下事件足够了。
就说在自己治下，有人袭击，自己未能提前警世，防护不周。
“青晴无须担忧。”李隆基看出来林清霭的恐惧。
青晴为林清霭的字，青天的青，晴天的晴，听他的名和字，就觉得心情好。
林清霭的林与泉州林氏不属于一家，跟他有何关系？谁还能没事儿撤县令玩儿？
“多谢陛下。”林清霭长出口气。
“不应该去抓，叫他们多往来几次。”
毕构脸色难看，像有人在他身上割肉一般。
即便如此，他的意思居然要放对方一马，当作不知道。
每一次走私都赚钱，赚多了再收拾。
“定其罪乃绝后患，非养鸡下蛋。”
张九龄不同意，其实他想起坑广州宴氏的事情。
宴氏去欺负夷商，捞取大量好处，最后收网，给夷商一个交代，告诉夷商，看，咱们收拾了。
至于说夷商损失的钱，不给，我们只收拾人。
朝廷从中赚一大笔，顺便把宴氏给抓住，震慑当地黄氏与其他氏族，架空黄岸权力。
当时属于没有办法的办法，宴氏地方势力庞大。
如今大唐队伍变厉害，不需要采用一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
从这里的渡口码头，到河清县的另一个渡口码头，距离二十三里。
林氏的内河船只离码头四里地，游艇在追。
四里黄河水路逆流，晚上要走两刻钟，风向好的情况一刻钟。
从渡口，就是黄河大桥西边再往西，需要纤夫了。
而游艇的速度……
“减速，调头，大唐巡洋舰检查，泉州林氏船只，我方命令你减速调头，不从者，格杀勿论。”
在林氏的内河船只距离渡口码头停靠的地方还有二里地的时候，游艇追上来，无人机喊话。
“他们能跑不？”陈氏的领头人期待地看着。
他希望对方不听话，比如说往河里扔东西、跳河，甚至装着转向，趁顺流的时候往下游逃窜。
“应该不能吧？”李易也不是很确定，有的人关键时刻脑袋不好用。
能跑到新罗玩走私的人显然智商和情商双在线，大唐巡洋舰喊话，船只调整船帆和舵。
等调过来，落帆，凭借水流的力往回走，与游艇平行。
羽林飞骑上游艇上面，向对方船只抛绳索，船上的人找地方系好，羽林飞骑滑过去。
“唉！”陈氏的人叹气，对方太听话了，你反抗一下、挣扎一番啊？
一刻钟左右，两船回到之前的码头，拴绳子、搭跳板，船上的人相继走上岸。
“叫他们上游艇，安排人手，与陈氏的人一般对待。”
游艇上自动伸出跳板搭好，李易拉永穆公主和小兰上岸。
“俊秀又睿智的东主，看到了没？太过贫穷的地方懂得拼。”
零三三小机器人跟在后面，永穆公主和小兰的机器人与它排队。
永穆公主的小机器人：“从新罗换的东西还好用，人参、牛黄、木炭，从别处换珍珠、玳瑁不好，珍珠药用的以后越来越不值钱，玳瑁药用有替代品。”
小兰的小机器人：“人参牛黄好，新罗的人参药效高，方便配伍，牛黄咱们就做成牛黄安宫丸。”
“那不还是要用上珍珠嘛！加上麝香，抓了不少雄麝，采香好残忍，一点点挖出来，或者周围一圈同时使劲压给挤出来，叫等压法。”
零三三悲天悯人的模样，如今的麝香就是养麝取香，那个牛黄也是天然牛黄。
现在牛黄比较多，因为养牛的多，自然饲养，出牛黄的概率高。
肉食黄牛的话，养殖先把骨架催长，这个时期的牛体形增长速度快，缺瘦。
等架子催起来再育肥，之后就宰杀了。
为了让牛的肌肉变多，喂牛蛋白粉，有的蛋白粉就取自牛的身体材料，于是喂出疯牛病。
“总比杀掉取麝好，本就弱肉强食，人比动物重要。”
“今日取麝如此，明日紫河车又该怎么般？”
“有羊胎膏啊，人的吃了还容易出现组胺反应呢。”
“那叫排异反应，器官移植所用。”
“并不都是移植，还有体外其他蛋白质注入，如蚊子、水蛭、蜂毒、蛇毒……”
三个小机器人一路跟着走，一路讨论，不看它们本身，只听内容，都是满腹才华的存在。
关键它们的声音萌萌的，争论起来的时候也叫人心情愉悦。
第两千三百八十一章 罪在他处不杀戮
李易回到码头烧烤区时，大家正在互相说着话。
酒未喝几口，肉也没动多少。
看众人的样子十分热闹，其实俱在等，等李易回来询问情况。
李易落座，小机器人带着凉了的肉串去找人热，它不能总在寻死的边缘徘徊。
“有人见到海外贸易能发财，主动出去寻找航线，运气不错，找到新罗。
有因海外贸易需要付出百分之三十的税，从而逃避。
销售额的百分之三十交完，即便是奢侈品贸易，剩下的纯利润也不足两倍。
因为距离近，所买卖的东西无五倍利润，加上承担的风险，税能避则避。”
李易不急着吃东西，先介绍情况。
别人一百缗的本钱买东西，船只出海到新罗，换回来四百缗的物品。
税要交一百二十缗，剩二百八十缗，扣除成本一百缗，得一百八十缗。
百分之一百八十的利润收入，需要承担海员的工钱、造船租船的成本、船只倾覆的成本。
从洛阳，或者说是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