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继续忙,护士们把其他的工作做完,他过去就开刀,手法娴熟。
小丫头与李归藏打下手,患者不是死囚,不允许他俩主刀。
不需要手术的患者药物治疗,别的人给吃奶酪。
“那么些个人得肠痈,吃多了饭不好。”
王皇后在自己的院落中看孩子,嘟嘟。
小家伙没在,在学堂。
听到消息,她感慨,她旁边的宫女喜儿手不自觉地放在阑尾切口的位置上。
她是大唐第一例被手术切掉阑尾的人,当时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现在才知道,切个肠子对李东主来讲是小手术。
大手术是那种拿根绳子从大腿一直往上穿,穿到心,对,青黛就是这么活的。
“皇后,会不会有人下毒,欲使李东主疲于应对?”
喜儿突然有个想法,说与王皇后听。
“派个人去告诉叔叔。”王皇后认真了。
李易作完最后一台需要他作的手术洗澡换衣服出来时,王皇后的人等在外面。
“李东主,可是有人下毒,致多人肠痈?”来人问。
“毒?有这么厉害的毒?回去告诉嫂嫂,没有,即便如我,欲叫多数人同时得阑尾炎亦不可行,别的病倒是能选。”
李易摇头,开什么玩笑,有这么好用的病毒?大面积传播,让人专门得阑尾炎?
能够达到这种技术的,换一种病毒岂不是更好,自己就有,但阑尾炎的没有。
来人又跑回去报信,王皇后听了,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担忧。
听叔叔的意思,他有一次能叫很多人生病的毒,别不小心跑出来,千万千万。
晚上吃饭时,李易显得没有精神,倒不是累的,这等手术量才哪到哪啊!
他担忧有的百姓怕打扰自己,明明不舒服,硬挺着,跟当初的喜儿一样。
喜儿的家人都接来了,就住在灞水河边楼房里,眼下跟着到达洛阳。
群臣心情同样不好,大量百姓生病,谁还能笑出来估计要完。
吃过饭,李易去查房。
“东主。”小机器人跟着走:“宋德说夷商问辣椒为何物。”
“还能是什么?能吃的宝贝,种子不卖。”
李易笑了,安排人带他们吃火锅,果然喜欢辣的。
通过吐蕃去卖的咖喱还不知道情况,辣椒面随时供应,不够吃再找地方圈起来种。
大唐都不卖种子呢,何况其他地方。
大唐可以往蜀地、北方、东北、湖南湖北等地方卖,顺便进行奖励。
这玩意儿不吃又死不了人,夷商想要,拿好东西换,粮食,大唐永远不嫌粮食多。
放到长毛也不可以没有,大不了陈化粮制作饲料。
目前粮仓有,粮食远远不够九年之用。
……
‘嘶~~哈~~’二十二个夷商吃饭中,他们吃火锅,麻辣火锅,里面有麻椒。
正常涮着吃,他们喝汤。
鸿胪寺的少卿田清源陪同,涮菜和肉吃,同样辣得吐舌头,不过他不害怕。
他拿到的火锅料中有药草,吃辣了后不会拉肚子和另一头辣。
红油火锅的底料香,吃汤面的时候放一勺子最好不过。
可惜价钱过高,自己每个月只能拿到二量,招待人吃饭行,往外卖不可以。
偷摸卖,一旦被逮到,革职。
自己所在的鸿胪寺有人卖过,比市价低,高过市价别人直接买不是更好?
买的人居然是杨思勖的人,钓鱼执法。
陛下亲自过问,问:家中可有急事需钱?孩子成亲无房住?生病无药医?餐桌上没有肉?饭碗里少粮食?妻子添衣服?
问一次自己那个同僚就摇一次头,什么都不缺。
缺了可以说,父母年迈,腿脚不好,就想要两个好的轮椅,轴承流畅的。
没问题,孝顺,看看情况,确实如此,给两个好轮椅。
既然不缺,那便是受皇恩而不遵上命,遇厚识而薄情以还。
拿下!挨顿杖子变成平民,没有官了,福利自然无人再给。
田清源想着,开始考虑是不是吃剩的汤底拿回家,一共六个火锅,四十个人吃,他们能把汤全喝掉?
“田少卿,这东西卖不卖?”喝汤的一个人又一次问。
田清源看一眼旁边的玻璃镜子,天上人间的房间,单面镜,后面有人能够看到这边,这边看过去就是镜子。
后面有宋德在,随时联络。
他笑了笑:“先吃,不是我管这个事情,等我回去问问。”
他话音刚落,有人敲门,送涮菜。
其中有一盘很不礼貌地摆到他碟子前面,他一愣,随即点头,上面有纸条,看一眼记下。
纸条上写:卖辣椒面不卖种子,送部分咖喱不卖有草药的辣椒油。
对方又一挪动盘子,顺便把纸条收走。
他继续说:“不过呢……我还是能做一下主,数量不多的话,辣椒面卖给你们,另外你们以他下国臣子身份觐见,陛下会额外赏赐你们其他好物。”
他敢说话了,送东西以陛下的名义。
对方非得说是受其国王之命到此,两艘船上的一部分东西进贡。
按照规则,对方身份放得低,大唐要赏赐,金银是不可能给的,咖喱行,觉得好吃,再买。
“是种出来的?”对方显然不是只为了买辣椒面,更想自己种。
“一般的人种不出来,只有阳年阳月阳日阳时阳刻生的人才行,可那样的人,通常活不过十五岁,需以神法稳其命。”
田清源瞎话张口就来,丝毫不带犹豫的。
……
第两千一百五十八章 月牙当空有相迎
大唐陪着吃饭的人表情上丝毫未显露出不该有的神色。
夷商听懵了,什么叫阳阳阳阳阳?十五岁知道,说是活不过去,但又有人能叫活着。
那么……
“我是阳不?”另一个夷商问。
“你不是,你看着早过了十五。”田清源摆手。
“可能我命大。”对方不甘心。
“你说一下你生在哪年!”田清源知道对方不明白阳年等说法,对方一开口懵对的可能性太小。
何况懵多了年,还有月。
总不能从头懵到尾吧?那你这运气可就逆天了。
“这个……”对方显然说不出来,但还坚持:“不如卖我们一些,我们拿回去试着种,种出来再给你们拿回来,你们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此事我做不得主,我问问。”田清源又一次打太极。
如是连续几日,田清源带着一群人吃吃喝喝转悠,对方却想见李隆基。
李隆基不可能现在见他们,得调查清楚,然后把相关的礼仪教会他们。
再过上几天,会到大朝会的时候,那时一切捋顺,在李家庄子进行召见。
月亮一天比一天小,当它变成一弯悬在空中,北风呼啸时,樊凡的队伍依旧在前进着。
近七万人都不休息,给马额外加了餐。
“还有十里,再坚持一下,那里有舒适的营地和热乎的饭菜。”
樊凡下令,给大家鼓劲,其实还有二十里。
大唐海军到了,海军迎上来,自己就可以松口气。
五千西南蛮,头一次经过这种在寒冷天气下的长途跋涉。
跟冬天的时候训练不一样,训练再苦,却知道训练完能够好好休息。
带着六万多人,一路上必须保护他们,自己成了别人的依靠。
依靠别人与被人依靠是两种不同的感觉,有西南蛮晚上在雪地执勤的时候还悄悄抹眼泪。
他们终于知道自己和羽林飞骑的差距了,羽林飞骑给人的感觉不是人,铁打的。
同时他们更明白当头头不容易,像东主,他一个人在,无数人安心。
如果东主此刻在,自己应该不会太难受吧?
西南蛮明显要承受不住了,跟着迁徙的百姓精神状态也不好。
樊凡愁,他要把所有人全活着带回去。
大规模行军中有掉队的士兵,他的队伍却不允许出现。
他是大唐最强的军团,没有之一。
队伍的人一听十里地,咬牙坚持,就快了,马上到了。
雪被踩出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小的孩子坐在雪橇上被盖了一层又一层的被子。
老人不时下雪橇,跟着小跑两下,再坐上雪橇。
他们不甘心放弃,眼看要过上好日子,现在倒下不值得,冤啊!
李恩东五个人同样疲惫不堪,他们的体格没有羽林飞骑好,意志却同样坚定。
“有火把,前面有火把。”走在前面的人有眼尖的,火把还很远呢,居然能看到。
伴随着喊声,队伍速度突然加快。
樊凡愣了下,好像还没走到十里路,应该再有十里,哪来的队伍。
他举起望远镜看,果然一片火把。
“队伍停下,停下,等待。”他不敢让大家继续前进,以免乱了队形。
早走累的人喘着气停止前进,有人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长时间,长龙一样的火把队伍抵达。
不止有人和火把,还有马及雪橇。
“快,快过去给大家喝口热乎的汤,换马,换马。”队伍里有人喊。
一大群人举火把小跑着,前面的往后跑,中间不停歇。
两刻钟之后,后面的人给前面的拿出来水囊,从怀中取出的,还热着。
“李家庄子的人帮忙,最后喝汤。”李恩东几人大喊,他们喊西南蛮。
命令传下去,西南蛮一个个本想等别人照顾,此刻站好,给马摘绳套。
“是。”“明白!”“知道!”他们高声回应。
他们听出来了,李恩东他们喊的是‘李家庄子的人’。
就是从此刻起,他们不再是原来的身份,进庄了。
想成为李家庄子的庄户有多难?比考科举还费尽。
科举可以考中甲第,当官,却进不了李家庄子。
其他部族的人喝着热汤,看到更多人在身边,似乎身体不那么疲劳了。
马自然跟着轻松,换兄弟拉爬犁?兄弟们坚持住,其实一点都不累,真的,不信你们拉一拉。
“樊凡,歇一会儿,我们来了。”
队伍中走出一个人,递给樊凡一个扁平的酒壶。
樊凡咽一下口水,摇头:“有汤吗?”
“喝口。”对方依旧递酒壶。
樊凡咬牙:“别废话,你们居然找来这么多的人。”
“你喝一口我告诉你我也是被惊喜的人。”对方继续递。
“犯错啊。”樊凡接过酒壶,温热的,拧开来抿一口。
七十度的酒头,泡了人参与鹿茸、枸杞,现在变成六十来度,入口有点甜,枸杞的缘故。
其他的羽林飞骑也被送了酒,包括李恩东五人。
喝一口,血液循环速度加快,呼吸着冷空气,爽!
“说吧,老柳,怎么来的?”
樊凡问柳庭光,大唐海军领头的人。
“辽东都护府和新城都护府有羽林飞骑在,我们之间发电报,他们收。
收到后他们不回电报,两个地方非常有默契地同时组织人手。
当地的百姓听他们的话,调集大量马匹和粮草往这边来。
路上他们相遇,今天一个时辰前他们看到我们,一起前出增援。
我们搭好营帐等你们,不然我们继续前行,双方半夜相遇,还得搭营地。”
柳庭光向樊凡竖个大拇指,他称赞羽林飞骑。
有羽林飞骑的地方,就是不同啊。
负责电报的羽林飞骑竟然还帮忙地方处理事务,当地的本地人多,别看大唐建的府。
“你们也不差,水军,在陆地上行军速度虽说慢了点,队形却稳。”
樊凡说双方的距离和出发时间,水军慢了。
“我们之前的慢是为了以后的快,跟着走吧,一路上的营地全部建好,不用你们建。”
柳庭光撇下嘴,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慢?
“哦,老柳你喜欢建营地?”
樊凡诧异,他听明白了,一路走一路有营地,到时候营地扔了。
柳庭光眉毛挑挑:“在大海里最怕的就是没有营地,好在东主给我们全部搭建好。”
第两千一百五十九章 本为获得多相付
樊凡又抿一口酒,觉得就不应该喝,越喝越想喝,一口下去,从鼻孔中把酒气呼出,会特别放松。
“上雪橇,用不上你们,我们负责,咋,不相信兄弟部队?”柳庭光拍拍樊凡的肩膀。
“那也得给口汤喝,光喝酒不行。”樊凡鄙视一下,再喝一口酒,过瘾。
其他的羽林飞骑同样放松,别的部队他们可以不相信,这些海军却没问题。
不是说不信对方的忠诚,一般其他部队,害怕能力不足。
海军经历的困难并不少,回程的时候甚至冒死抛弃淡水和煤,多疯狂啊?
脑袋一根筋,万一出事了呢?怎么不多想想?
就这样缺心眼的队伍,硬是回来了,一个人不少。
东主又心疼又愤怒,听说东主在自己院子里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