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万的百姓从各个地方向那里走，到地方就给东西。
一个人干一天活儿能买几十斤米，当地的鸡蛋便宜，一顿吃十个吃得起。
等阿金他们的部落跟着回去，安排到洛阳李家庄子旁边。
用不上两个月，衣服能换上新的，开始顿顿吃肉。”
樊凡把话题转到阿金等人身上，画饼，大大的饼。
勃赖罗停下吃东西的动作：“他们过去不当奴隶？”
“奴隶？李家庄子的奴隶一天干四个时辰的活儿，一月拿几缗的钱。
他们想当奴隶？做梦！若不是我们羽林飞骑赚得也不少，我都想给李东主当奴隶了。
李家庄子日子好过，李东主仁义，不说旁的，你族里的马老了怎么办？”
樊凡努力地打消对方对未来的恐惧，不是奴隶，去吧。
“干不动活，杀了吃肉，狗也是，老了没用了。”勃赖罗非常自然地给出答案。
“李家庄子不是，老人一大堆，好好养着，没事的时候下棋、打牌。
看家的狗，老死不吃肉。干活马和牛，干不动的时候一直养到死去，再吃肉。
你想想，李东主对牲畜都如此，换成人又是什么样？”
樊凡做个比较，没说谎。
包子掉地上，吃鸡蛋不吃黄，这个是假话。
东主自己夹包子没夹住掉地上都捡起来吃呢，何况别人。
也就是陛下掉了包子，不等捡，旁边的宫女太监抢着捡起来，吹吹灰给塞嘴里，感谢陛下赏赐。
勃赖罗沉默地吃着饭，想事情。
樊凡从怀里掏出扁的小酒壶，又拿出几条肉干，就着肉干抿酒喝。
勃赖罗闻到了酒味儿，作为部族的首领，他偶尔能喝几口，闻着比不上现在的味道大。
“酒喝着辣不？”勃赖罗咽一下口水，馋酒。
“你尝尝，小口，一定要小口。受不了先憋口气儿，别咳嗽。”
樊凡把酒壶递过去，他不怕对方有传染病，只要能坚持着回到李东主身边就行。
勃赖罗接过，先闻闻，太冲了，嘴对上壶口，吸一点点。
嘴里先是一凉，然后喉咙的位置如刀划一下，到了肚子里，轰！酒散开，他哆嗦了一下，这才长出口气，暖洋洋的。
他眼睛眯了眯：“好酒！喝了暖身子。”
“是哈！”樊凡认同：“这酒李家庄子有很多，大唐现在粮食多，拿来酿酒不心疼。
陈年的粮食还喂鸡、喂猪，陈粮啊，堆在库房里，都发霉长毛了。
根本吃不完，三个月收一次的米你见过没？没吧？整个河南府都在种。”
勃赖罗又抿一口酒，使劲喘两下气儿：“粮食堆起来发霉？我们过去就有吃的？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从别的地方往洛阳赶的大唐百姓，就自己，没有餐具、工具、粮食、钱。
天还不是很冷，有人只穿个麻的裤子，到驿站就找鞋换上，驿站给吃喝住。
走十里路便有一个驿站，随便用，早晚赶路，亭长还能借件衣服，到下一个驿站换。
等到洛阳，休息两天，吃好喝好睡好，找事情做，一天三四十钱啊！”
樊凡讲得比较详细，一般‘直销’都这么说话。
“我们过去没有驿站。”勃赖罗羡慕大唐的十里一驿，他考虑起去大唐赶路的具体问题。
“到你们王那里，不对，是大唐封的王那里，我们用别的东西换。
休息几天，你们养养，到时候一起跟着走，雪橇就多了，再换马，大家乘雪橇抵达海边。
海边停着大船，上船往南走，绕开半岛，海州有火车站，你们坐火车就知道生活有多好了。”
樊凡完成任务，忽悠一个部族跟着走。
勃赖罗再喝一口酒，快速吃完饭，催促族人加快速度，赶路。
西南蛮分出来马给他们用，以抵达目的地为主。
整个勃赖罗的部族都被羽林飞骑给说动心了，不用开会商量。
半夜时又休息半个时辰，休息马。
当太阳又一次从地平线上蹦出来，众人终于……见到人了。
距离城，还有十多里，这边属于依附王城的部族。
勃赖罗他们都认识，看这里的人，还行，大雪没把他们房子压坏几间。
队伍就在旁边停下休整，吃饭。
兵马太多，不好直接冲到人家的王城中，会吓坏人。
指望这个部族去报信，然后王城派人到此迎接。
说是贸易的队伍，李家庄子派兵抵达，谁敢当普通的买卖看待？
契丹一般情况下负责中转，现在打仗，欺负后突厥，没时间。
这个部族被吓到，突然冒出来一大群人，一个个拿着武器，要抢劫？
（
第两千零七章 矮郭之外留结余
“得勒察，我是勃赖罗，大唐李家庄子过来换东西，你叫人去与王说一声。”
勃赖罗拿着望远镜看到得勒察之后吆喝，那边跑过来一骑。
“勃赖罗，怎么这么多人？”得勒察还未到近前，先喊。
“带的东西多，找人报信，大唐李家庄子的人。”
勃赖罗继续用望远镜看，头一次用，好神奇。
“去了，刚刚看到你们就去了，还以为你们要抢劫。”
得勒察到面前看望远镜，他听说过这个东西。
可惜属于军事用品，不卖，不然拿着打猎好用。
肉汤的香味飘散出来，得勒察丝毫不客气，自己找个搪瓷碗，舀多半碗汤吹着喝。
樊凡发电报，告诉李易咱们到了，这边跟说的一样，确实都种地。
因为西边的粟末水好，就是松花江，而王城建在忽汗海旁边，海子的海，湖泊。
忽汗河流过忽汗海，忽汗河是牡丹江，有这么大的河，不可能就是捕渔吧？
渤海有的地方放牧养马，有的地方捕鱼，有的地方种地，还有的地方烧陶……
分成不同的部族和地区，整个东北的黑龙江吉林辽宁部分地方，都是渤海国所在。
贸易一次很费尽，相互之间距离远，中间也有部族。
十多里处的王城，说是城，不如叫郭，土郭，划出个地方建的矮土墙。
历史上等之后，才有高大的土墙出现，目前渤海，即震国，还不行。
收到电报时李易对着萝卜丝豆腐汤在发呆，昨天晚上，或者说今天醒来之前，他做噩梦了。
梦到很多和尚道士围攻李家庄子，羽林飞骑大部分被妖法迷惑了心神。
他想用重机枪突突，重机枪总是卡蛋。
突然飞来一条狗，咬住他的裤腿，他奔跑着、挣扎着。
他使劲一蹬脚，伴随着狗吱吱的叫声，他不要重机枪了，换成高射机枪，平射。
他坐起来嘴里喊着‘哒哒哒哒～～’醒了。
永穆公主跑进来，抱地地上的小奶狗，小狗朝李易凶着。
“东主，回电不？”小机器人说完电报内容，问后续。
“回，换奴隶的时候价钱低一些，有利于收集奴隶。
别停留太久，三五天的就行，不然等着其他地方的奴隶到来，回被怀疑动机。
咱们就装着想路上有人干活，买奴隶而已。”
李易对小机器人说，小机器人自己就发报了。
旁边的永穆公主一副做错事情的模样：“李郎，以后我不去抱小狗了，我看它最厉害，先放你床上一下，让你做噩梦啦！”
“我做噩梦没关系，你差点毁了一条好狗，或者说是一支狗群。
人家猎户多不容易啊，以后想要宠物，先问我，我给你想办法。”
李易无奈地说着，他知道那个猎户想死的心都有了。
猎户有一条好狗，母狗，据说母狗的爷爷的爷爷是守山犬。
然后这条母狗和一条公的守山犬好上了，就有孩子了。
仅仅是这样还不够，母狗有八个喂奶的地方，一窝出来九条小狗。
那么九条小狗需要争，吃奶的时候就争。
在争斗的过程中会出现一条最厉害的狗，就是永穆公主抱来的狗。
如果这条狗能是守山犬，它会带着自己另外的八个兄弟形成完整的阶级队伍。
它就是狼王，而兄弟中再出来守山犬，猎户发了。
石瞎子石老头在猎人中的地位为什么高？一个村子上百条狗，十五条守山犬。
那玩意儿不是大白菜，很珍稀。
像赛马一般，看着比赛场上的好马多，从无数匹马中选出来的。
小狗被抱走，身上沾了别人的气味，直接送回去，地位就丢了，母狗先不喜欢。
于是给它洗澡，用母狗的尿和主人的尿来洗，狗主人使劲喝水。
“不会啦！”永穆公主没有公主的脾气，她理亏。
换成金仙公主、玉真公主，才不理会呢，我抱你的狗一下是看得起你，我管你几条狗呢。
我赔你钱，你拿去买好狗，买不着吗？
实际情况就是买不着，守山犬的后代和守山犬交配，八个喂养的地方九条狗，这是什么概率？
“养宠物，一个是孤独感，一个是控制欲。
你抱别人的小狗，是欣赏，强者对弱者中强者的欣赏。
回头我给你多做布娃娃，毛茸茸的。
你不适合养宠物，养了后你会更孤独。”
李易耐心地给永穆公主分析，后面的话他想说却没说。
他要说你抱小狗是欣赏那种可爱和顽强奋斗的精神，来抵消你曾经所遭受苦难时心中的痛苦与懦弱。
李易不说，曾经李隆基混得太惨了，一碗长寿面都吃不上。
永穆公主这么养宠物，必然会回忆，就像她喜欢孩子一样，她认为自己强了，要保护孩子。
孩子可以交流，宠物怎么正常交流？她会越养越孤独。
投入到宠物身上的时间多了，跟人的交流时间则少。
永穆公主笑笑：“喝汤，里面有螃蟹。”
“好，吃螃蟹。”李易吃汤里的小螃蟹，借味用的，哪有肉啊。
本地不值钱的河蟹，小。
游艇自己带回来的都是大螃蟹，卖给有钱的人，李隆基等人吃腻味了，缓一缓才能继续吃。
“小易，吃螃蟹呢？”毕构端餐盘过来，坐李易对面。
“没，我在和螃蟹说悄悄话，告诉它吃饭的时候别出声。”李易非常警惕。
“食不言是指咀嚼的时候不出说话，不然陛下开宴席，大家都沉默着？”毕构专门翻译一下。
“哦！”李易应一声，开始连续吃，反正咀嚼不能停。
“小易你出不得声，听着也好。”
毕构无所谓，我在你面前需要有什么高端的姿态吗？
李易咕嘟咕嘟喝汤：“好了，刚才吃得太急，噎到了，用汤顺下去。”
“小易，今天财政节余还有千万余缗，怎么花？”
毕构过来找李易问花钱的事情，他习惯了每年把钱全花掉。
以前的户部尚书是没钱，他有钱得花出去。
他看书看的，没进行赤字运行就不错了，留着钱，货币流通就减少。
“陛下幸洛阳，又是修烈士陵园又是建天枢，还有梨园等地方。
朝廷财政没钱，别人会说闲话，有时政治稳定比经济更重要。
你不不钱留出来，我跟佛、道的讲经论法，会被说成朝廷没钱了，不得不从寺观中捞。”
李易不急着花钱了，李家庄子有钱能用，朝廷的放在那里给别人看。
第两千零八章 语无伦次各算计
“有道理！”毕构扔下三个字，端餐盘走了。
“难道端餐盘过来跟我说话有仪式感？怎么一个个都这样呢？”
李易想起昨天的张九龄，过来说话一口没吃。
“李郎，留下一千多万缗，减缓经济发展速度否？”
永穆公主吃豆腐脑，拿胡辣汤当卤儿。
“大部分朝廷的财政收入，都应该投入到基础建设方面，其余的在于教育、民政。
今年和明年主要处理河南府的各方面问题，朝廷的钱拿出来，找不到用的地方。
本来没有一千多万缗的结余，这不是查了一大批人嘛！
洛阳的地下势力，还有官商勾结，罚款、抄家，真有钱。”
李易感谢那些人，你们顶风作案，报纸上强调过多少回了？你们还不懂得收敛。
收不住是吧？一收行贿的人举报你们？
跟自己那个时候一样，一次次会议召开后，就有官员继续腐败下去。
说收手怎么收？拿了别人的钱，别人一举报，完蛋了，硬挺着吧。
故此，才提出来行贿入刑严判。
目的是保护曾经腐败而想回头的官员，不然整个国家没一个干净的，抓不起呀！
在任上的，有成绩的，及时收手，还能挽救。
天下不是非黑即白，包括自己，到大唐还行贿呢。
“是呀！李郎啊！樊凡他们跑到渤海去，会不会被当成敌人对待？”
永穆公主理解了一个方面，转而为一大批人担忧。
“没有重要情况时，每天发一次电报，带暗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