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处?您又怎么会他们的语言?您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呢?”
阿祥饶有兴趣地看着周承业,然后笑眯眯地回答:“小子,想知道祥叔身上有多少秘密?”
“想!”周承业重重地点头。
“那你先说说自己身上的秘密吧!”
“啊?!”周承业转头就走。
一番忙碌和折腾下来,已到了掌灯时分。大小几十个家奴已经吃饱喝足,此时虽然还在院中的空地上随意地坐着,但一个个情绪稳定,有的还十分享受地躺在地上打起盹儿来。
八个昆仑奴不过是吃光了一挑子白面蒸饼,顺带着喝了几碗放了盐巴的葱花汤,此时的精神却明显好了许多。他们因为阿祥的缘故,一个个都很老实地呆在人群中,有几个胆大的男童靠近他们,用手去摸他们黑黢黢的胸脯和脑门,他们也不恼怒,竟然咧着嘴巴回以微笑,结果露出雪白的牙齿。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阿祥来到正坐在屋檐下面歇气的周承业身边,带着几分谐谑的神情看着他。
“没事,待会我便亲自将第二拨买下来的四十五个男童送到陈记酒楼去!说起来也是幸运呢,除了一开始被我救下来的那个小女孩染了疟疾,其他的孩子都是健康的。”周承业虽然有些劳累,但脸上看不出半点气馁和懈怠的神色。
阿祥心里对周承业此时的表现暗暗叫好,他觉得二郎自从那日从怡翠馆回来,变得越来越不同凡响,如今竟然有了一种可堪大任的将相之姿。
凡是能干大事之人,轻易不会言败,更不会半途而废,一旦定下了目标,做出了决定,那就会全力以赴地实现和完成。今日周承业所做的事情很可能让许多人觉得不可思议,但他自从在人集上定下来将这些孩子全部买回的决定时,后续的每一步便都有了安排,而这正是让阿祥觉得不凡的地方。
阿祥又问:“这么多孩子,你准备怎么送过去?”
周承业回答:“当然是坐马车过去了。”
“那可需要十几辆车!”阿祥提醒
周承业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大钱咱都花了,还心疼这点小钱么?祥叔,你相信不,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以后这些孩子一定会成为身价最值钱的下人!”
“我相信!我这就出去给你喊马车去。四十五个孩子,按照四人乘坐一驾马车,最少也得十一辆呢。”阿祥说完话,便朝着府门走去。
“成仁、成义,你们两个现在去腾几间空房子出来,那八个昆仑奴每四人一个房间居住,那四个和你们相仿的男童,你们各自挑选两个做自己的跟班,三人一间房屋。”周承业躺在摇椅上,懒洋洋地吩咐道。
张瑝和张琇入周府不过三日,忽然听到二郎竟然给他们各自配了两个跟班,心中顿时欣喜不已。两位昔日大门大户家的公子,已经多少年没有被人伺候了,如今咋闻自己也有了下人使唤,心中的激动自然难以言表。
兄弟两个想不到的是,今日周府之所以闹出这么大一场动静,原因却还在他俩的身上!周承业压根就没打算将张家兄弟两个训练成合格的奴才,他是要将张瑝和张琇训练和教导成自己的左膀右臂。
………………………………
第三十六章 亮瞎了狗眼
大唐监察御史周子谅这日在御史台忙完了公务之后,便坐上二儿子前几日才孝敬给自己的一驾专用马车,在漫天晚霞中向着永平里归来。
马车来到周府外时,周子谅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一排马车鱼贯停在自家门口,一群发式怪异的孩童正从府内向外移动,府门口还站着正大声指挥孩子们有序登车的周承业。
“二郎,这是怎么一回事?”周子谅大声对着不远处的周承业喊道。
“大人,您回来啦!我这里还有事要忙,具体的缘由,便让祥叔给您细说吧!”说完这话,周承业便撒腿朝着最前面那驾马车跑去,生怕被“震怒”的父亲给拦了下来。
长长的一个车队终于启动,许多还是第一次乘坐马车的孩童们,在车里兴奋地叽叽喳喳,那喧闹的声音足够传出去好几条街。
坐在打头那辆马车里的周承业,此时正仔细留意着街道两旁几个形色可疑的人物,心里一阵得意和畅快。
“娘希匹!这次看老子不亮瞎了你们的狗眼!光是今日一天,进进出出周家府邸的家奴便有数十人之多,我还专门挑了几个与张瑝和张琇兄弟年纪面貌相仿的‘备胎’一起养着,看你们这群王八蛋怎么查!”
正如车里的周承业所想,此时分布在周家附近的十数个城狐社鼠,早已被周家二郎今天唱的这出大戏搞晕了头。
那个唤作“青鼠”的兄弟,自从昨天半夜时分潜入周家府邸,到现在都不见任何的踪影,也不知是死是活。守在周府附近的兄弟们,已经将“青鼠”失陷于周府的消息紧急送到了胡大那里,可到现在胡大也没有进一步的命令和指示。
就算他们这些城狐社鼠背后有大人物撑腰,那也没有胆量硬冲进当朝御史家中去救人。莫说他们,就是吉温和李林甫也不敢。
这群吉温派来的密探还在为“青鼠”的下落而担忧时,结果却看着周府里从早上足足折腾到了晚上,进出周府的人就像走马灯一般换个不停,而且这些人还都是上不得台面地陌生面孔,根本不是胡大当初交待的那几个重要目标,这让探子们彻底傻眼了。
当长长的车队离开永平里时,有几个探子赶紧跟了上去,还有人则飞快地去向胡大报信,现在这个局面,已经不是这些三脚猫的家伙们能够看得懂的了。
带着四十五个孩子来到东市的陈记酒楼时,已近各坊闭门的时候,夜市里的人潮也早已散去。周承业给马车夫们付过车钱之后,便让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全下了车,然后拥到了陈记酒楼的门口。
正在楼里看着伙计们清理打扫的陈贵云,听到门口的喧闹声后,急忙下楼一看究竟,结果便看到了被一群孩子们簇拥着的周承业,正一脸讪笑地看着自己。
陈贵云人老成精,知道此时不是跟周承业闲扯的时候,于是开口说道:“哎呀,二郎好快的速度,这就将孩子们给送过来了!宝顺,你赶紧带人收拾打扫一番,给孩子们安排个睡觉的地方!”
将周承业和一大群孩子迎进酒楼,陈贵云正要对外孙说些什么,却见周承业一脸严肃地指挥着孩子们说道:“大家按照高矮和男女站成五列,都闭上嘴巴不许发出声音,不然明天不给吃饭!”
别看周承业也就是个十六、七岁的样子,可他这一声令下,孩子们立即便老实下来,规规矩矩地按要求站在酒楼的大厅之中,谁也不敢多一句嘴。
周承业于是站在孩子们面前说道:“大家看清楚了!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老爷爷便是我的家公,也就是你们今后要听命的大掌柜,大家今后想吃饱饭,想吃上肉,那就得听大掌柜的话,明白了么?”
“明白了!”孩子们一听说今后还有肉吃,顿时大声地回答。
“这位胖乎乎的大哥哥,便是大掌柜的孙子,我的兄弟,也是酒楼里的少掌柜,大家今后在酒楼里面做什么,怎么做,一切都要听他的吩咐,谁要是不听话,屁股上就得挨板子!要是屡教不改的,我就把他送回人集上转卖掉,让你们以后再也没有好日子过!”
站在周承业身后的陈贵云和陈宝顺,看着周承业教训这群孩子,心里头都是非常的佩服。他们想不明白周承业还不及弱冠之年,怎么干什么事情都这么在行呢?连训斥一群孩子们所说的话,听起来都那么简单明白又动听入耳。
当日夜里,四十五个孩子分楼上楼下,女童们都打地铺睡在二楼的雅间里,男童们则睡在底楼的长条桌子上。现在正是大热天里,也不需要被褥和铺盖等保暖的床上物品,先暂时将这几日对付过去再说。
后院之中,祖孙三人正在合计着下一步的计划。
“二郎,这些孩童中有一些的年纪是不是太小了点?”陈贵云委婉地提醒周承业。
“嗯,有几个确实小了点,您老就权当是积德行善吧。”周承业厚着脸皮回答。
“如果在西市开店,这群孩子真的能成么?”陈贵云又问。
“仅凭这些孩子们自然是不成的,但如果我们把现在酒楼中的伙计和丫头们与孩子们合在一起,然后平均分到两家店里,问题就不大。这些孩子们主要去做门童、传菜、打扫卫生、洗菜备菜等稍微轻松一些的活计,只要给他们吃饱饭,一定会比成年人还好使。”周承业一脸自信地分析说道。
宝顺似乎受了启发,也开口说道:“二郎,你常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们是不是该给这群孩子定下一个奖惩的规矩,这样便于对他们进行管理。”
周承业一脸满意地说道:“宝顺说到点子上了!这群孩子一定要善加管理和教导,切不可听之任之,平日里对他们也不能过于和善,必须让他们的心里有所畏惧才行。”
“二郎,你脑子好使,给这些孩子们定规矩的事情,还得靠你来做。你定下了规矩,我和宝顺督促着孩子们按照规矩一条条地做好就是。”陈贵云也不跟周承业客气,顺手将这项意义重大的任务交给了外孙。
(青阳继续厚着脸皮、满地打滚地求各位书友们收藏和推荐……亲,请高抬贵手吧!俺要收藏和推荐票啊)
………………………………
第三十七章 匕首
当日夜里,周承业选择留宿在陈记酒楼,与宝顺兄弟睡在一屋。既然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对周家进行盯梢,以周承业前世出身军旅所培养出来的警惕性,他是不会轻易自陷危局的。
躺在凉席上,周承业一时难以入眠。他想着今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推测着接下来自己和周家可能面临的麻烦和问题。
首先,周承业在人集上这么大手笔地买一群孩子回来,人们肯定会问他是谁家的公子,他又从哪里来的这笔数目巨大的钱财。等到大家知道他是周二之后,自然会疑问监察御史周子谅是何时发了大财的,忽然之间出手如此阔绰。如果不能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就会对周子谅的官声造成负面的影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其次,周承业在孙家医馆中临走时赋诗一首,虽然走的匆忙,但却落在医馆内前去瞧病的那些人的眼中和耳中,今后只怕关于他的传闻会呈现爆炸式的增长。毕竟,不是谁家的公子哥都能做出如此惊人的上乘佳作来,更不是谁家的公子都可以放下架子,为一个染了疟疾地贱婢,跟德艺双馨地老孙头脸红脖子粗。
最后,他整出这么大的动静,确实很好地掩盖了张瑝和张琇二人的来历,但却将陈记酒楼推到了前面。周承业相信经过这一晚,今后有心人一定会死死地盯着东市陈记,说不定还会暗中使些什么绊子。
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周承业并不太担心接下来可能遇到的麻烦。因为他清楚,只要周家想在长安城内强势崛起,那就肯定会遭受到固有势力的各种排挤和打压,在这个过程中也同样可以团结和拉拢到一股新兴的力量,到时候虽然会有斗不完的心眼和耍不尽的手段,却要看谁的道行更加高深。
正当周承业快要入睡时,却听到宝顺轻声提醒了一句:“二郎,杨家三娘约你明日去乐游原呢,可千万别忘了!我瞧那位姐儿,对你真是动心了。”
周承业闻言,忽然想起了初见杨玉瑶那日“一弯腰”的风情,顿时睡意全消。周承业有些好奇地问宝顺:“咦,我正在犯愁这杨家三娘跟我打哑谜的事情,你是如何得知她便是约我明日相见呢?”
宝顺嘟囔着说道:“人家在信里不是说的明明白白么?你倒是认真看过那封信没有?”
周承业有点懵,也不去计较宝顺这货偷看自己书信的事情,他掏出那封简短的信笺来反复端详,只见上面确实写的是“癸未月辛丑日玉瑶”八个字,于是不解地说道:“就这么几个字,哪里说是明天相见了?”
宝顺翻身起来,用手指点着信笺之上“辛丑日”那处,然后说道:“二哥,今天是癸未月,壬寅日。明天便是癸未月,辛丑日。这下你明白了么?”
周承业恍然大悟。原来他习惯性地将杨玉瑶所写的那一行用天干和地支混合起来表述的时间,理解成了写信人当天落笔的日期,却没有仔细换算成具体的农历月日。说实话,习惯了太阳历的他,也真不怎么会使用这种天干地支计时的方法,不然也不会让没读过书的宝顺给笑话。
“那她还是没说哪个时辰在乐游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