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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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雄-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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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一代帝国睥睨天下万邦的气度与风范。

    这座最多时容纳了百万人口居住的大唐帝都,无论从城市规模还是规划建设方面而言,都称得上当世第一。整座城市由外郭城、宫城和皇城三部分组成,面积达八十四平方公里,也就是近十三万亩。是汉长安城的二点四倍,明清北京城的一点四倍。比同时期的拜占庭王国都城大七倍,较公元800年所建的巴格达城大六倍!

    走得满头大汗,将近一个时辰之后,周承业终于到了自家所在的永平坊。

    实际上,就算小柱子不在前面带路,周承业也能十分容易地寻找到自家所在的地方。只因为长安城的外城郭布局实在是太规则了,城内东西十四条大街,南北十一条大街,像切豆腐一样把全城分割成大小一百多座四四方方的里坊,相当于后世的居民小区。行人只要认准方位走直角边,几乎不用绕路便可以抵达城内任何一处里坊。

    上一世的周承业,在西安游玩的时候,可是围着大唐长安城的复原沙盘足足看了半天。如今他能够身临其境,在感慨惊叹之余,行走起来便觉得格外亲切和熟悉,似乎梦中来过许多次。

    周承业家所在的永平里,在长安的里坊之中属于中等规模,位于长安城的西南部靠近延平门一带。若按后世的说法,那就是住在外环靠中环的位置。

    长安城内寸土寸金,周承业的老子能够将一大家人安顿在外环之内已属不易,但由此也看出周家在长安城内并无太大的实力和势力,所以只得住在远离皇宫和内城的永平里。

    来到自家门前,周承业摸出五个印有“开元通宝”字样的铜钱给了小柱子,感谢他这半天来的陪伴和指引。小柱子得了五个货真价实的好钱,说了一堆感谢的话语之后,便满脸笑容一溜烟地跑远了。他得赶紧回平康里去向坠儿姑娘回信呢。

    心里有些发虚的周承业,仔细地端详着周府门口悬挂着的两个灯笼,那上面确实写的是个“周”字,然后又向不远处停在门外的一辆马车看去。马车附近有几个孔武有力地汉子守着,几人见周承业看了过来,便一脸平静地向周承业颔首示意,似乎原本就认识。周承业虽然不识这几人,但既然人家善意地冲自己点头,他也同样颔首回去,权当是回礼了。

    来到虚掩着的府门之前站定,周承业鼓足勇气,轻轻地叩响了门环。“笃、笃、笃……”略显沉闷的声音传向府内,不多时便有一位中年仆人拉开府门,一眼看到了正在四处瞅望的周承业。

    “二郎回来啦,今日府中来了贵客,进来之后切莫大声喧哗,以免周御史事后责怪!”仆人小声提醒周承业。

    周承业此时明白过来,府外那辆马车应是来周府的贵客所乘。现在他的处境是许多人都认识他,理所应当地把他当成了周御史的二儿子,可他却是两眼一抹黑,就连面前这位中年仆人也不认识。

    管不了那么许多,周承业开口轻身问道:“不知府里来的是哪位贵客?我昨夜未归,御史可曾询问怪罪?”

    似乎这周承业在家中的地位并不甚高,只见仆人略微有些不耐地答道:“来的便是当朝首辅张大人,正与御史在书房之中叙话。你这浪荡子,平日里隔三岔五便要眠在青楼酒肆之中,御史早已没了管束的兴致,何来怪罪一说?”

    “好么,老子原来在家里就这个地位,这副德性!”周承业心中暗叹一口气,默不做声地跟在仆人身后进了府院。正在这时,却从门后跑出来一个七八岁大小的丫头,一头撞进周承业的怀里,咯咯地笑着说:“二郎,抱抱!”

    从小柱子那里打听得清楚,周承业是有一位兄长,还有一个小妹的。看着扑进自己怀抱中的小丫头,周承业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好似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生疼生疼。他忽然想起了前世那个听话懂事的亲妹妹。

    周承业弯腰一把抱起小丫头,然后爱怜地用鼻子在女孩红嘟嘟地脸盘上蹭了几下,逗的她笑得更加欢畅。

    似乎是想起了家中还有客人,小丫头忽然用左手捂住小嘴,还转动小脑袋瓜向身后看了看,这才贴在周承业的耳朵边上小声说道:“二郎,今儿个怎么回来地这么晚?上午都没人陪月月玩耍,真闷啊!”

    听到小女孩自称月月,周承业心里乐了。好么,正愁着无人给自己介绍家中之人,就连住哪间房都摸不清楚的周承业,此时抱着小月月就像抱着一架“指南针”。周承业一脸讨好地对月月说:“小月月乖,到我房里去,我便陪你玩耍!”

    还好,老陕出身的周承业忽然想起来在大唐朝的时候,称呼父亲是喊“哥哥”或者“耶耶”的,所以他没有说出“到哥哥房里去”这种怪话,不然小女孩会直接把他领到御史周子谅所住的那间屋子!

    周承业抱定了言多必有失的态度,进得门来只说了两三句话,所以并不曾引得府中仆人怀疑。再说了,像周承业这种浪荡子,经常醉醺醺地回家,偶尔说几句牢骚怪话,仆人们也见怪不怪了。还是个孩童的小丫头周承月,那就更加无法察觉周承业今日的古怪。

    在小月月的“颐指气使”下,周承业终于顺利地摸进了属于自己的那间房屋,然后赶紧将妹妹放下地来,使用种种言语上的手段,从小姑娘的口中“套取”目前对他而言十分急需的各种“情报”!

………………………………

第三章 要见偶像啦

    

    因为上一世有个亲妹妹,而且从小还要帮着父母照顾看管,所以周承业在如何“哄骗”小女孩方面还是有些心得体会的。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摸清了如今周府内部的人员组成以及重要人员的称呼与名字。

    比如,刚才前来为周承业开门的中年家仆,便被唤作“阿祥”;周承业的兄长叫做周承志,他和月月两个小的要喊兄长为“大郎”;平日里周家三个孩子喊他们的父亲周子谅也确实叫做“耶耶”,如果有外人在场时,则称呼“大人”;而周府之人喊月月则一般为“三娘”或者“月娘”,并非周承业方才所喊的“小月月”。

    月娘今年只有七岁,但口齿伶俐,长得十分清秀可爱,一眼看上去便有种让人想要抱在怀中的冲动,用句“我见犹怜”来形容,也是不为过。因为周子谅并未纳妾,一直与结发之妻,也就是周承业的亲娘共同生活,所以周承志、周承业和周承月兄妹三个,那是亲的不能再亲地一母同胞兄妹。

    从月娘口中得知,大郎周承志今年十八岁,正在长安府四门学馆中求学。按照大唐体制,鼎鼎有名的弘文馆和崇文馆,那是贵族学校,而国子监则是公侯学校,太学也是卿大夫学校,这四家学府根本不是小小御史周子谅的子嗣可以进入得了的。

    四门学是次一等的中央官办学府。有唐以来,四门学隶属于国子监,立博士六人,助教六人,直讲四人,传授儒家经典。馆中有学生一千三百人。其中五百人是勋官三品以上无封、四品有封、以及文武七品以上的子弟;其余八百人则是小官吏和普通人家的子弟。

    弘文、崇文二馆的学生,门荫条件优越,仕进多途,属于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官二代求学的地方;国子监的学生通过科举考试,入仕的希望亦很大;职业教育诸学校如四门馆的学生,毕业后则大都从事所学专业方面工作,进仕速度缓慢。作为一种制度,什么品级的官员子弟入什么等级的学校,在大唐有着严格的界限规定,这也是保证其贵族化教育的有效手段。

    月娘说的虽然有些语焉不详,但周承业还是听明白了造成如今自己在周府不上不下的原因。周承业今年十六岁,本来也是个聪明好学的“四有青年”,起初他与兄长都在地方级的长安县学之中就读。今年年初时,周子谅被贤相张九龄举荐为监察御史,授予正八品的官职,家中子嗣有一人可入四门馆中就读。按照这时候的传统,周子谅便让周家第一继承人周承志前去四门读书,而周承业仍留在县学之中。

    周承业觉得仕途无望,将来更没有机会继承家业,于是变得颓废浪荡起来,平日里经常与一些浮浪子弟混迹于花街柳巷,干些吟风弄月的勾当。周子谅看到二儿子这副德性,心里自然不喜,但周家在长安并无根基,加之他如今公务缠身,也没有办法将周承业弄进四门学馆,所以愧疚之余,只好听之任之。

    周承业在心中暗暗感叹,原来这教育不公的现象从古到今就没有变过,而原来的那厮胡乱折腾,是因为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在跟家里人赌气闹别扭呢!好家伙,十六岁便开始混迹青楼,眠花宿柳,难怪当回一夜“五次郎”就把命给送了!酒色乃是少年人之大忌,揠苗助长的事情干多了,不死才怪。

    周承业记得上一世曾经看到过一条花边新闻,说是墨西哥有个“精力旺盛”的少年,背着老妈躲在屋子里面连续“撸管”七十多次,结果当场精尽人亡,把自己给撸死了。

    “看来今后需要加强锻炼、戒酒戒色了,不然以如今这副小身板,不等老子找到回去的路,也得早早挂掉!”周承业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

    就在周承业和小妹躲在自己屋中问东问西的时候,周子谅的书房之内正进行着一场事关朝局的私密谈话,而谈话的两人则分别是张九龄与周子谅。

    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张九龄,一直深受皇帝李隆基的器重和信任。大唐帝国的开元盛世之所以持续了长达二十九年,与张九龄在任期间付出的巨大心血不无关系。

    权奸李林甫出任吏部尚书之后,这个“口蜜腹剑”的家伙便暗中与李隆基所宠幸的武惠妃勾结,屡次三番地在日渐骄奢淫逸的李隆基耳边说张九龄的坏话,还经常使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构陷张九龄,终于使得皇帝对张九龄厌烦起来,如今已经生了间隙。

    已是花甲之年的张九龄,头发和胡须皆白,身材有些瘦小,但看上去精神矍铄,气度不凡。作为当朝二品大员,按理张九龄不该出现在一个八品小官儿的家中,但周子谅是他一力举荐,又干的是监察百官的活,如今李林甫扶持牛仙客当上了宰相,周子谅的事情更加难做,所以张九龄特意来周府走动,也算是为周子谅撑个场面。

    张九龄有些忧郁地对周子谅说道:“近来圣人愈发宠信李林甫,听不进臣下的正直之言。长此以往,只怕朝纲崩坏,社稷不稳啊!”

    四十出头的周子谅,已是不惑的年纪,他对张九龄的人品官德尊敬崇拜有加,对张九龄的诗文才华更是推崇备至,可谓是张九龄最忠实的拥趸和“粉丝”。

    听到贤相提及皇帝如今开始亲小人、远贤臣的事情之后,周子谅一脸怒色地说道:“张相所言极是,那牛仙客虽然待人忠厚持重,但昔年不过是下县小吏出身,尔后又长期混迹于行伍之中,有何才能忝居宰辅之位?李林甫向圣人举荐牛仙客出任宰相职务,不过是觉得牛仙客老实听话,今后方便自己控制罢了!”

    二人在书房之中谈及朝中之事,皆对李隆基如今好大喜功,听不进良言,喜欢听李林甫拍马逢迎的做法深感担忧。遥想当年圣人初登大宝之时,知人善任,赏罚分明,依赖贤臣姚崇和宋璟,终于开创了开元盛世。如今圣人贪恋安逸,不再思危,在朝政方面日益懈怠,而北方又有突厥、契丹、奚族等经常叛乱和袭扰,使得张九龄和周子谅更加担忧。

    不知不觉之间,张九龄与周子谅便谈到了吃晚饭的时分。贵客登门,虽然周家窄门小户,但也早早地开始精心准备晚间的饭食。言谈既毕,张九龄本欲起身离去,却经不住周子谅的再三挽留,于是停在周府吃晚饭。

    饭菜和酒水已经布置完毕,周子谅便请张九龄上桌就坐。张九龄见桌上人少,有些冷清,便开口问道:“怎么不见大郎和二郎?”

    周子谅便解释说道:“大郎如今就读于四门馆,平日里留宿书院之中;二郎昨日夜间出去会友,也不知今日回来没有。”

    “那便让下人去看看二郎回来没有,吾观你家二郎,倒不是外观上那样柔弱,也是个心中有志气的青年。”张九龄一脸和蔼地说道。

    周子谅绕不过,只好对身后的仆人阿祥说道:“去看看二郎可曾回来。”

    阿祥并不出言向周子谅解释他其实亲眼看到了二公子已经回府,而是默不作声地出了客厅,直接来到了周承业的屋外。

    “二郎,周御史喊你过去陪张相公吃饭!”阿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张相公?”周承业一时脑子还没有转过弯儿来,他却是不知道有唐以来,这“相公”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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