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刚刚完成“新作”,典韦就迫不及待的将这“精钢匕首”提起,身旁的匠人心领神会当即取了把铁剑来,以此试试这匕首的威力。
典韦则是摆摆手。“用锤子!锻造用的最坚硬的锤子!”
啊……工匠们一愣,锤子的材质要强于寻常的长枪、战戟,若是拿锤子与铁质匕首碰撞,那一个瞬间铁质匕首就被碾成粉碎。
真的要拿这个试嘛……
“没事儿,就用这个……来……”典韦也不墨迹,又大嚎了一声。
匠人们看他坚决,其中一人提起锤子,两人均是卯足了劲儿,抡起胳膊……
按理说匕首不足以发挥出一个人全部的力量,可锤子自上而下,力道何止千斤?
不过,典韦有一种感觉,这次的钢质匕首,它一定能行!
“来……”
又是一声吆喝,说时迟,那时快,匕首与重锤已经碰撞到了一起,因为均是卯足了力气,顿时间匕首与重锤交汇出火花飞溅……所有人的心情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结果如何呢?”陆羽小声嘀咕一句,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一步……
而与此同时,惊异的一幕发生了,厚重的铁锤竟被这小巧的匕首震荡的裂开了丝丝缝隙,“咔嚓”、“咔嚓……”这是镔铁裂缝时的声音……
紧接着,“砰啷啷……”的声音猛然传出,整个铁锤的前段一角竟被匕首的一击震的完全碎裂。
虽只是一角,可……事实证明,成功了,锻钢成功了!
“成了……”陆羽一跃三尺,花费了这么多钱,消耗了这么多镔铁,耗费了这么多精力,这钢总算是练出来了。
这一刻,陆羽兴奋至极,他真想写一本书,就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激动之余,他也往典韦那边跑去,而身后的曹沐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又或者说,在她的认知里,一把匕首震碎重锤,似乎并没有什么……至于这么高兴么?
她哪里知道,这小小的钢质匕首,论及锋利程度已经不弱于他父亲的倚天、青釭二剑……
她更不会知道,锻钢技艺的完成,对整个龙骁骑,乃至整个曹军意味着什么。
至于她父亲曹操铸造倚天、青釭后对外宣称的什么天降陨石,那都是哄人玩的。
其实,无外乎是机缘巧合……
倚天剑与青釭剑的出世,乃是因为一次的锻造坊失火后,熊熊烈火中发现了两块格外僵硬的镔铁,而这也算是巧合之下,完成了生铁与熟铁的相融。
真要论及锋利程度,究是倚天、青釭都未必能比得上典韦的这柄匕首。
此时的典韦兴奋之余,看到了陆羽朝他这边跑来,先是微微一惊,继而一把将他抱起,整个人显得颇为亢奋。
“陆公子,成了,俺成功了……”
“若是以此精钢锻造出一对手戟,俺就再也不怕那吕布小儿了,哈哈哈哈……纵是在马术上,那吕布小儿还胜我一筹,可仗着神兵之力,俺必能砍下他的脑袋!”
“哈哈哈……哈哈哈……”
典韦整个人兴奋极了,情不自禁的把陆羽往天上抛……
要知道,若非陆羽公子提供的这个思路,他哪里能寻觅到如此轻松战胜吕布的方法。
反观陆羽……
他总算是知道,典韦为啥拼了命一般的锻造,原来是为了打赢吕布呀?还真是个老实人执拗的执念!
等等……典韦刚刚提到了什么——“纵是在马术上,那吕布小儿还胜我一筹!”
马术?
陆羽琢磨着……凭什么典韦要在马术上要略逊吕布一筹呢?这不是很简单的问题嘛?
钢都能锻造出来,锻造个铁马镫,还不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要知道,铁马镫对骑术的加成,可不亚于精钢战戟对战力的加成……
嘶……这么一想。
顿时画面就来了,典韦脚踩风火轮……啊不,错了,是典韦脚踏铁马镫,手持精钢双戟,这尼玛……古之恶来已经不是步战无敌了,就连马战也要无敌的节奏呀!
此时此刻,陆羽就想隔空跟吕布掰扯一句——
——吕布同学,请你告诉我,什么特么的叫惊喜?
第一百二十一章 曹安民推门活见鬼,陆公子摇身变恩公
兖州,鄄城。
荀彧正在与曹德交谈,见恩公这件事,曹德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荀司马,可否快些安排呢?阿翁来信又提到了这桩事,我与阿翁对见陆公子一面均是望眼欲穿哪!”
看着曹德渴望的表情,荀彧无奈的摇摇头。
陆羽在陈留郡,而他们在鄄城,这不是过家家,说离开鄄城就离开鄄城。
要知道,北边还有濮阳城的吕布虎视眈眈呢,不做好万全的防护,荀彧哪里敢走开呢?
“德公子,说起来,你若是早来个十日、八日,陆功曹还尚在鄄城呢,也不至于如此的望眼欲穿了。”
“唉……”曹德也无奈的摇摇头,“我只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这边拜谢恩公,不过……荀司马可否给个时日,我这边也好给阿翁回信一封让他安心。”
时日嘛……
荀彧眼珠子转动,微微思虑起来。
其实吧,说走也能走,如今濮阳城附近斥候传回的消息,一切相安无事,吕布与陈宫正着手招募兵马,安抚民心,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度进犯,再加上鄄城的防护森严,算是万无一失。
只是,荀彧还是有些担心曹德与陆羽的见面,要知道,曹嵩可是在陈留郡有老宅的,这里很多人都认识曹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等荀彧从沉思中走出……
“荀司马,荀司马……徐州急件,十万火急!”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按理说,荀彧特地吩咐过,是不许人进入衙署后院,可……事急从权,当前线急件传来,所有的规矩都必须让步!
这本没什么,可这道清脆的声音,荀彧并不陌生,甚至……曹德也不陌生,不正是曹安民发出的么?
如今,徐州局势间不容发,曹安民又对鄄城衙署颇为熟悉,听闻荀司马在后院,故而直接闯入推开大门。
而这不推开还好,一推开之下,曹安民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
“爹,爹……”
惊叫出声,曹安民的双眼瞪得浑圆硕大,一如见了鬼一般,而他的嘴巴也同一时间张开,足够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至于缘由,曹安民看了他的父亲,那个消息中,在琅琊郡遇难的父亲……
而他,如今正好端端的跪坐在屋内与荀司马攀谈。
这……这……
对曹安民来说,父亲出现在眼前这桩事犹如一道惊雷,太过玄奇,太过不可思议。
……
要知道,曹嵩、曹德活命之事,知道的人不多,曹操是一个,荀彧是一个,陆羽是一个……
为了避免风声传出,就连曹安民都不知道他爹还活着。
也难怪,如此情形下见面,会如此这般的惊讶连连。
“吾儿安民……”
很明显,曹德也没想到,他儿子曹安民会在这个时候闯进来。
“爹……爹,真的是你?”曹安民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他的整个眼眶中满是泪花。
这种感觉无以名状,同样的,这种感觉美妙绝伦。
“嘘……”当属荀彧反应最快,他疾步跑到门前左右环顾,见四下无人才长长的喘出口气,关上了门。
旋即再度比出“嘘”的手势,将所有门窗全部检查了一遍,方才退回原位。
这个举动曹德能明白,但……曹安民有点诧异,父亲没死,父亲无事,这不……这不是一件应该大肆庆祝的事儿么?怎么……荀司马这般隐秘与小心翼翼呢?
不等曹安民开口询问,曹德率先开口了。“吾儿安民,这些年在你伯父身边历练,身子骨属实结实了不少呀,但遇事还是要先好好的想一想,大喊大叫的,不够成熟!”
循循善诱……
父子相见,曹德当先提点起儿子来了。
“父亲,您怎么……怎么会在这儿,您不是在琅琊郡就……就遇……”曹安民本想说“就遇害了么?”可话到了嘴边,觉得不吉利又咽了回去……
荀彧则抢先答道:“琅琊郡时,你爷爷、父亲的车队被劫掠是真的,可你爷爷、父亲却是安然无恙,此前,他们一直被藏在泰山郡。”
“可……可明明那时的消息传来,阿翁与爷爷……”
曹安民一时还没搞明白这中间的联系。
曹德直接打断:“安民,别大呼小叫的,救下你爷爷和我的是陆羽公子,他提前判断出了车队会被劫掠,故而派遣勇士暗中保护,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让爹在这里看到你。”
“至于你说的消息,那是假消息罢了,这也是陆羽公子计策的高明之处,他要趁着这桩事,替你伯父谋下徐州,这么说,你可能懂了?”
被亲爹提醒到这份儿上,就是榆木脑袋,曹安民也全懂了。
“原来……原来如此……”
“怪不得,怪不得……阿翁与荀司马的会面如此隐秘,倒是孩儿……孩儿有些冒失了。”
一时间,曹安民很惭愧……
差点大呼小叫,破坏了陆羽公子,不……是破坏了恩公的计划。
“安民你千万记住。”荀彧不忘继续提醒道。“在这道门里,你们是父子,可出了这门,你父亲与爷爷便已经惨死于琅琊郡,眼前的这位是泰山郡的商贾,与你伯父相交莫逆,他名唤魏德,而远在泰山郡的老者名唤魏嵩,泰山魏氏一族的后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没落的贵族!”
噢……噢……曹安民听不懂这些,却连连颔首,魏德、魏嵩,这都不重要……只要,只要父亲与爷爷没事就好。
饮水思源……
曹安民当即想到的是让父亲与爷爷绝处逢生的……恩公陆羽!
一时间,曹安民对陆羽感激涕零,他恨不得即刻去面见陆羽,在他的面前好好的磕上几个响头,否则……怎么能按捺住悸动的心情呢?
“对了,安民……你方才说徐州急件?十万火急?”荀彧猛地想到了此前曹安民喊出的话……
噢……曹安民这才回想起来。
赶忙从怀中取出大伯曹操亲笔书写的竹简,递给荀彧。
曹德则缓缓起身,“若是谈军务,我就先行告退了……”
曹德显得很懂规矩……说起来,他与曹操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性格差异极大,曹德更像曹嵩,为人圆滑,待人客套,时时刻刻把规矩放在眼里,反观他哥哥曹操,就有些不走寻常路、另辟蹊径的味道了。
荀彧则是一边看着竹简,一边开口:“德公子是曹公的弟弟,不用这么见外,再说了,此竹简的要旨在于问计,并不是什么军机要密……”
唔……
曹德闻言重新坐回。“可是兄长遇到了什么难处?”
“是有点小的难处。”荀彧如实讲。“如今的局势德公子多半也该知晓一些,曹公在前线,距离完全攻克徐州只剩下下邳与广陵两郡,而咱们兖州则还有一只饿狼盘踞在北境的濮阳城。”
“如今摆在曹公面前的是两个选择,其一先破徐州,其二先平定后院,曹公这儿有些迟疑了,故而发笺来问……德公子觉得呢?”
荀彧没有把信笺的内容完全讲完,比如……下邳城与袁术的淮南之地接壤,这点儿就刻意的隐去,哪怕是曹操的弟弟,多少还是有些保留。
这……
曹德则琢磨着,这种事荀司马似乎没必要跟他商量吧?
荀彧颍川才俊,智谋之名传遍中原,他对局势的判断定然十分精准,自己的意见似乎并不重要。
“荀司马说笑了,我一贯愚钝,怎么敢回答这个问题呢?”曹德摆摆手。“荀司马大才世人皆知,想必早有韬略,还是荀司马直接回答兄长,助兄长渡过这两难之境为妙!”
哈哈哈哈……
闻言,荀彧笑着说道。“诚如德公子所言,我的确有个想法,但未必精准……若要验证,怕是得去趟陈留郡找那陆功曹聊聊了!”
“在制定大战略上,陆功曹可远胜于荀某啊……”
唔……一提到陆功曹,曹德的眼珠子猛然睁大……
“那……荀司马的意思是?”
不等曹德把话讲完,荀彧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德公子就委屈一下,且扮做一侍卫好了,咱们即刻出发,德公子就要亲眼见到你与老太爷的这位救命恩人了!”
讲到这儿,荀彧不忘回头提醒曹安民。“安民,方才我说过的话务必记住,不过,你们父子相见,必有许多话要讲,从这里到陈留郡得一日左右,沿途马车上就把该聊得都聊完了,等到陈留郡后,你务必要记住,你父亲与爷爷已经死了……你悲痛欲绝!”
“末将明白!”曹安民拱手一拜……
荀彧即刻准备马车,一行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