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脚踢倒……这还多亏了典韦的飞戟让童渊无法分身,否则……怕是方才的一个间隙,都足够他被长枪洞穿了。
公孙瓒吃了亏……
张燕的攻势更加剧了不少,他原本名唤“褚飞燕”,身轻如燕……擅长骑术,更擅长刺杀。
左手的短刀挥出,右手袖中的匕首早已蓄势待发,分别取童渊的脖子与前胸。
“呵!”
童渊只是冷笑,嘴角一挑,身子后跃,人在半空,突然一枪将典韦的双戟逼开,落地的一瞬间,张燕的匕首与麴义的短矛已经袭来!
哪曾想,童渊的身体并未落地,长枪的枪锋在地面上一支,人随之又射了出去。
“咔……”
张燕的匕首竟刺在了麴义的短矛上,发出极其清脆的声响,两人均是吃了一惊,各退一步,还没站稳,童渊的“百鸟朝凤”枪法画出了一朵朵银光,分取各人的喉咙!
张燕的匕首与短刀交叉,挡住了童渊的“点”枪……
只听得“哐啷”一声,匕首与短刀火星四溅,受其冲击力,张燕踉跄着后退几步,低头一看……短刀与匕首竟都断了一截!
麴义知道童渊身法快,力量也大,没敢用短矛硬接长枪,借着身法将这一击避开,同时回手抛出短矛……
一时间短矛仿似一道流星一般,水银泻地的射向童渊,弧线格外好看,只不过……这好看是伴随着致命的。
童渊不敢大意……
他心里嘀咕着,这么多人,总得先突破一个,当即……竟是迎着抛掷而来的短矛朝麴义冲去。
哐哐哐……
伴随着身侧被划出一道口子,童渊的攻势如疾风暴雨般袭向麴义,麴义没了武器只能后退,双肩被挑开两条小口子,鲜血慢慢流了出来。
反观童渊虽然也被短矛刺伤,鼻梁上被短矛的锋芒划过,横出的一条小口子,鲜血正顺着鼻尖滴落。
两人都受了伤,可无疑,这一回合……麴义已经输了一大截!
“呼……”
疾呼一声,麴义接过手下抛来的短矛忍着肩部的疼痛就要再战……
与此同时,典韦、张燕、田豫三人合力再度向童渊袭去。
可怕的是,童渊见招拆招,见式解式,一手“百鸟朝凤枪”法挥舞的风雨不透!
公孙瓒被踢倒,麴义肩部受伤,张燕的武器断裂,田豫也好不到哪去,没少挨拳脚……唯独典韦能与童渊激斗在一处。
五个人齐战童渊,可就是这样,仍然讨不到半点好处。
该庆幸的是童渊要不停的顾及左右,每次出手都无法使出全力,而各个将军也是征战沙场多年,抗击打能力强,战斗的经验也极其丰富,哪怕挨了些拳脚却也没有大碍!
“影将军?此人断不可留啊!”
观战的杨修吟出一句……眼眸转向吕布这边。
在他看来,能战胜此人的,怕也唯独吕布了吧?
说起来,杨修是个很极端的人,在他的眼里,除了朋友只有敌人,既然童渊已经把路走窄了,那他就不能留!
反观吕布……
依旧是一动不动,他眯着眼,在看……在观察,甚至是去细品童渊的每一次出枪。
口中不时的轻吟出对方的招式。
“上额第一枪,咽喉第二枪,前胸第三枪!这是‘凤凰三点头’?”
“霸王卸甲式,泰山压顶式,这是‘乾坤一掷’!”
吕布准确的吟出了童渊“百鸟朝凤”枪法中招式的名字。
当然……
于他而言,他并没有习过百鸟朝凤枪法,但,这一次……与典韦、沮授一起赶来壶口关的却还有一人,这是陆羽特地派给他的。
——夏侯惇的长子夏侯楙!
而夏侯楙修炼的武技是陆羽谱写出的那一卷“杨家枪”!
杨家枪融合了姚期的霸王枪,张飞的恒侯枪,尉迟敬德的鼍龙枪,更兼之赵云的七探盘蛇枪、罗成的梅花枪、郭子仪的汾阳枪……
去污存清,去伪存真,是枪法中的集大成者。
而其中,赵云的七探盘蛇枪是童渊“百鸟朝凤枪”的青出于蓝。
“陆公子说,童渊的百鸟朝凤枪法是这世上‘最华丽’的枪术!”一道声音戛然出现……
却不是夏侯楙的还能有谁。
近些时日,吕布没少与夏侯楙就枪法谈论。
而“杨家枪”无疑像是为吕布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究是他也连连赞叹。
枪法……原来,还能这么舞?
“是挺‘华丽’的!”吕布语气轻蔑。“华而不实!”
夏侯楙却是继续道:“陆公子书写的《杨家枪》图谱上,标明,任何复杂的枪术都是由最基础的枪术组成,如果将百鸟朝凤枪拆开,摘掉所有的虚招,其实只有一招,那便是基础枪术中的点枪!”
“中平枪,枪中王,中间一点最难防!将枪上的力量集于一点,给敌人造成致命打击,而百鸟朝凤中的虚招不过是声东击西,都是为了配合最后的一点。”
言及此处……
夏侯楙手握长枪有些跃跃欲试的味道。
来这里之前,陆羽特地告诉过他,这边有一位“枪术精湛”的家伙,与他对垒,更能磨炼他的枪技!
此番……夏侯楙见五位当世响当当的人物奈何不了一招“百鸟朝凤”,早就按捺不住!
“小心些……”
吕布罕见的提醒一句。
夏侯楙是陆羽特地派来的,且颇合他吕布的胃口,他不想这小子出事儿!
“影将军!放心!”
夏侯楙眼眸凝起,当即加入了战局。
而此时……
随着战斗时间的增长,无论是童渊,还是张燕、麴义、典韦等人,一个个均是气喘如牛,大热天的,身上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衫。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群殴!
童渊不愧为当世枪神,无论是枪法、身法,都可谓是出类拔萃,眼前的五人单拎出来,没一个是他的对手,但……此番,面对车轮战,他的体力渐渐的也扛不住……年龄大了,不能像是二十多岁的少年一样!
而典韦等人打累了,还可以缓一缓,由其余人顶上去,但童渊几乎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累了也要硬挺着,顶住对方一轮又一轮的攻势。
呼……
逼退眼前的短刀,童渊长呼一口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哼!”
他骤然大喝一声,长枪挥出,银光乍现,借着典韦歇息的功夫……转守为攻,将麴义、张杨、田豫逼退半步后,提身而起,直接从公孙瓒的头上跳了过去。
到得众人围攻的圈外,他才得到喘息的空挡……呼哧呼哧,连续做了几个深吸,这才让就要撕裂的肺又充满活力!
可惜……
没等他恢复过来,公孙瓒怒吼着再度冲了过来,银枪突刺!
被童渊从头上跳过去,这于这位“骄傲”的白马将军是奇耻大辱……
刺耳的银枪破风声接踵而出。
“呵,枪法还不错!”
童渊浅笑一声,银枪横起与公孙瓒比拼起了枪法。
“框啷啷啷……”
不过三个回合,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公孙瓒只觉得手臂疼,踉跄着倒退……可他退的没有童渊进的快,连续两个箭步,童渊的枪几乎就要洞穿他的胸脯!
公孙瓒的身形都没站住……无论是躲闪还是招架,俨然……都来不及了。
眼睁睁的看着银枪刺来,他的瞳孔一缩,心猛地一紧……宛若体会到了一抹死亡的气息。
就在这时。
“哐……”
绚烂的火花再度激荡!
一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了童渊的面前,挡在了公孙瓒的身前!
夏侯楙……
他的枪与童渊的枪交织在了一起。
火星飞溅……
短短的一次触碰,童渊接连变了三尺招,可夏侯楙能准确的识别出童渊的虚招,见招拆招,可他终究在力量上还是逊色于童渊。
一记重劈,夏侯楙俨然架不住童渊的力量……两柄银枪死死的压在夏侯楙的脑门上,终于,夏侯楙“哎呀”怪叫一声,身子好似皮球,在地上轱辘了好远。
果然……
枪法不只是理论,能识破对方的招式,可力量与经验差太多了。
“我……”
此时的公孙瓒欲言又止,他与夏侯楙两个……在枪法上竟完全不是对手的一合之敌!
晃晃悠悠的站起,第一次,他生出了无力感,面对对方强势武艺的无力感。
嗖!嗖!嗖!
又是凤凰三点头,三次突刺,分别刺向夏侯楙的咽喉和小腹,童渊的枪又急又快,眨眼的功夫,枪芒就到了近前。
“来得好!”
这一次夏侯楙不退反进,脚掌猛然跃起,一枪点上,由低击高,枪尖刺破空气,引发尖锐的呼啸声,这一枪是“七探盘蛇”的打法!
枪,乃凶器!
枪术,侧重于进攻,轻视于防守!
杨家枪融合“七探盘蛇”的部分就在于这一式,彻底放弃防守,以攻为守,以命搏命,七枪连环,枪枪见血,招招夺命!
哼!
童渊冷笑,突然收手,收回这一枪,躲开了夏侯楙的一击!
可是,如此一来,可苦了夏侯楙,他想不到童渊竟然怂了,全力以赴,势大力沉的一击根本收不回来,连枪带人撞到了一块石阶上!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摸摸头,脑袋还在……这才放下心来,大吼一声,再度朝童渊杀去!
呼……
童渊第一次长呼口气,此时此刻……他竟是体会到了一抹力不从心!
看着六对一的战局,杨修是心惊不已,他心里嘀咕着,童渊的武功究竟到哪一种境界?
或许……
他的眼眸望向吕布。
或许,童渊的武技尤在吕布之上吧?
“你还不出手么?”
“不是时候!”吕布的话冷冷的传出。
见杨修一脸惊诧,吕布补上一句。“如果是十年前的我,还会向往着单枪匹马,以无双武技去虎牢关下迎战刘、关、张!可现在……”
吕布没有把话讲完……
可杨修却悟了……
原来,吕布之所以不出手,是在等!他变得,变得不再像是以往那般的莽撞,变得会去分析,会去思索如何克敌?如何完胜!
霍……
杨修不可思议的望向吕布,他……他是在消耗童渊么?吕布……自打师傅救下后,这些年竟……竟变了这么多?
……众人齐攻,无数兵刃朝童渊的身上挥砍,这一战斗的超过一个时辰,而童渊看似占据上风,可实际上,他身上受到了多处致命的重伤,换成旁人早已倒下,可他仍能傲然站立,手中的银枪慢了许多,但威力依旧不减。
于空中一次又一次的击起无数枪花……一次又一次的逼退眼前的敌人。
“纳命来!”
典韦飞戟挥出,直接朝童渊的胸口刺来。
童渊没有说话,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鲜血在流淌……脑袋越来越昏沉,手中的银枪仿佛也更重了许多。
在夏侯楙、张燕、麴义的掩攻下……
典韦这一戟,童渊避无可避,身子微微向旁偏了偏,避开心头。
“噗嗤!”
典韦一戟深深刺入了他的肩膀。
童渊吭都没有吭出一声,抬起手,一把按住飞戟,使得典韦无法将飞戟抽回……随后另一手长枪点出,狠狠的刺向典韦。
很难想象……
被典韦的飞戟刺穿,他还能舞出如此快猛的“点”枪!
典韦心头打了个冷颤,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他只能放弃飞戟,抽身而退,哪怕如此,还是慢了一截……
胸前的衣衫被长枪划开了一条口子,血痕浮现……不深,却留了不少血。
冷风嗖嗖的往身体内灌!
能把“古之恶来”逼到这份儿上,让人观之心惊不已!
这时……
公孙瓒、麴义、张燕还想抢攻,却被吕布拦住。
“踏,踏!”
吕布一步一步的走近童渊,而此时,童渊身上的伤口不下二十处,致命伤怕是也有三、四处!
以他如今的状态,即便不用再动手,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典韦坐在地上,用裤子上的衣步包裹伤口,“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脸上却是带着亢奋,从小到大,打这么爽的还是第二次!
上一次……是他与吕布濮阳城下的单挑!
踏!
踏!
厚重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吕布已经走到了童渊的面前,方天画戟提起,指向童渊。
“你,像极了曾经的我!”
“一根筋,认死理,鲁莽,不知变通!”
“可惜,我遇到了一个值得我改变的人,而你,没有!”
“呵呵!”童渊笑了,笑的有气无力,他一手扶着长枪,勉强的支撑着身子,一边抬头望向吕布。“想杀我?尽管来!”
“呵!”吕布也冷笑一声,他指着童渊身上流淌着的鲜血。“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