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东成环视众人,微微一笑:“其实这道理并不复杂。”
“对中国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保持融资信誉。”薛东成放下茶盏,缓缓说道,“这些年来,中国的发展,除了自身的努力,最重要的是借助了内外资本,而依靠的就是皇帝陛下及其政府的信用。这一次的战争,中国胜利,首先是在于他们良好的信用记录和融资能力。”
“现在的形势很明显,日本,已经注定是中国的囊中之物。”薛东成一笑,“即使日本新政府要赖账,或者说,没有能力偿还债务,最终影响的不仅仅是日本,而一定会是中国,除非中国对日本撒手,彻底不闻不问。中国要控制日本,解决日本债务,尤其是外债的偿还问题是必然的。”
“在我看来,与日本的外债相比,中国的信用,对这个国家来说更重要。”薛东成说道,“我有把握,他们一定会把日本的债务接过去,至少会偿还本金。”
众人对视一眼,都陷入了沉思。
纽约,摩根银行。
老杰克?皮尔蒙特?摩根的脸色明显红润了许多,惬意地喝了口中国普洱茶:“你有把握?”
周童旭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有把握。中国人,不可能为了区区十几亿的债务就放任日本自生自灭。我了解那个皇室家族的信条。他们的目标,绝不是用财富来衡量的。”
周童旭轻轻拨动巨大的地球仪,指着亚洲东北部那一连串的岛子。
“日本这个国家,是中国挺进北太平洋的锁钥,也是欧美海上力量封锁和进攻中国的桥头堡。”周童旭说道,“彻底掌握住日本,消除中国遭受海上封锁的危险,把西太平洋变成中国的内湖和腹地,这对于中国未来的安全态势是至关重要的。”
“先帝郑鹰也好,海帅许凡也好,乃至他们的学生,当今皇帝陛下,以及他那些重臣们,在十几亿日元的债务可能出现的偿还困难,与失去日本之间加以选择,我可以肯定,他们会选择前者。掌握住日本,就把握住了中国的未来,这绝不是十几亿日元可以相提并论的。”
“说的有道理。”老摩根点了点头,“皇帝这种生物,确实不是用简单的商人思维可以来衡量的。有什么比掌握一个国家更有趣?这的确是很意思的赌局,老摩根喜欢用理性的判断来下注。两千万美金,你把握。赔了,就算买个教训。”
旁边的小杰克?p?摩根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这位一贯刚愎自用的父亲,又狐疑地看了看对面的周童旭,心想这两个人……还真是投缘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国债风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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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国债风云(下)
第一百五十七章国债风云(下)
从这一天开始,日本国债就开始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反弹行情,很快就升到了五十以上。很多之前已经被跌到麻木,欲哭无泪的欧美投资人,纷纷平仓离场,保住一半,总比血本无归的好现在看来,还是稳定可靠的中国国债才是投资的王道
很快,中国的驻日派遣军进入东京的消息传来,日本政府军出动平叛,各种谣言又开始传播,有说中国方面准备强行吞并日本,并且宣布“以侵略中国为目的筹集的日本国债是中国方面不可能予以承认”,还有消息援引“中**方有力人士”的消息,说中国已经准备把日本一切有价值的资产全部作为战争赔偿搬运回国,并制定“足够日本人不吃不喝工作一百年的战争赔偿”,让日本变成一个死岛。与此配合,中国方面也发出了一些强硬的信号。
一连串的消息之下,很多意志坚定的日本国债持有人也终于信心崩溃,潮水般的卖盘涌出,而接盘的华资和委托几个中资公司管理的美国财团资金则大笔吃进。
到了这个时候,几个下了重注的美国财团投资负责人天天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干脆在薛东成办公室的周围租了旅馆,天天找他“喝茶”。
终于,消息传来,中国方面提出提案,以三个点的利率,将日本外债置换成等面值的中国国债而日本同时对中国承担等额面值,利率五个点的债务
消息一出,整个欧美金融圈群体沸腾。
三个点中国国债
正在五十元左右徘徊的日本国债立刻就如同坐了火箭一般往上窜,几乎一开盘就打到了九十元,并且当天就收到了九十五元
早先入场的华资,在九十三以上逐步兑现立场,然后是赚得盆满钵满的美国财团资金,而大批之前贱价甩卖的欧美中小投资人简直是如丧考妣,捶胸顿足,不少人当场昏厥。
到了这个时候,摩根,卡内基等美国财阀已经把这些中国点金手奉若神明。这已经不是投资,而是直接印钞这简直就是魔术一般的手段
这一局,郑宇的皇室资金又把高达两亿六千万美元的利润扫入囊中,扣除了各种费用,奖金,渠道成本,最终净利还有一亿八千万美元
北京。西山大本营。
郑宇放下手中的茶盏,表情严肃地盯着对面的马朝阳:“东行,这事情可掺不得假。我可告诉你,我的一连串安排,都要建立在你的判断之上你要明白你这句话的意义。”
“我明白。”马朝阳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我不管这句话意义是什么,我只是按照客观分析出来的结果说话,而我对这个判断有很强的信心。”
“俄国这座死火山,已经就在喷发的前夜。”马朝阳一字一板地说道,“北风各方面的计划都在执行之中,芬兰,波兰,高加索,波罗的海,俄国本部,中亚,各民族,各**党和反沙皇的组织都在我们的视线之中展开行动,而沙皇现在孤悬于伊尔库茨克,与圣彼得堡联络并不通畅,俄国内部从上到下都是一片混乱”
“我们在铁路上重点下了功夫,现在俄国铁路系统工人已经被布尔什维克们全面掌握,组建了形形色色的罢工组织,甚至有了纠察队和工人苏维埃他们要求涨工资,减少劳动时间,不许把他们征调入军队。”
“铁路系统的混乱,已经让俄国各地的物资运输陷入停滞。刚刚成熟甚至已经收获的农产品无法运往城市,成批成批地烂在地里或农民的谷仓里。城市因为物资匮乏已经出现了可怕的饥荒,而戍守军队也面临着欠饷,饥饿,又恐惧于可能被调往西伯利亚前线送死,现在已经成为了最危险的一股力量。”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俄皇正在加紧联络土耳其和罗马尼亚,怂恿他们对俄国提出领土要求。德国陆军已经在德俄边境秘密增加兵力,甚至有情报称,俄国东部波兰和波罗的海地区的军用地图已经发到师一级据说德军内部的口径是‘随时准备帮助沙皇陛下平息国内叛乱’,可这话鬼才会信”
……
郑宇看着这位爱将侃侃而谈,只是沉默。一直到马朝阳滔滔不绝地讲完,郑宇冷不丁问了一句:“那以你看,俄国会不会演变成颠覆性的**?沙皇政府会不会彻底倒台?”
马朝阳略一思索,斩钉截铁地说道:“这要看帝国的态度。”
郑宇眼中光芒一闪。
“俄国国内的局势,在某些事件发生后,很可能会超过某个临界点,从而进入某种不可逆的连锁反应,而这个临界点,掌握在帝国手中。”马朝阳平静地说道,“这包括帝国在前线对俄国施加的军事压力,对俄国各**力量的支持和居中协调,对德国,土耳其,罗马尼亚,以及俄国内部各民族,包括犹太人各股力量的配合。”
“我有信心,只要帝国在正面战场取得足够份量的胜利,比如攻陷了乌兰乌德,赤塔,海蓝泡,伯力,尤其是海参崴和伊尔库茨克,再加上中亚的一些重镇,比如比什凯克和塔什干,甚至阿拉木图,帝国就掌握住了点燃俄国火药桶的火把。”马朝阳说道,“俄国的整个社会结构是一种畸形,也就是所谓的双头鹰,一个头是西欧化的上层贵族和资本家,一个头是东方化的底层和知识分子。他们彼此鄙视,却又被沙皇这个精神上被神化的东西所凝聚起来。这个国家由于早期遭到四面八方游牧民族的进攻,有着极强的自我保护意识,并进而把对外扩张当作了一种自卫的本能。”
“沙皇的威信,实质上是建立在他能够给全体俄罗斯人带来安全感,也就是他几乎总是打胜仗,给他们带来新的土地。”马朝阳说道,“在俄国历史上,每一次重要的战败,几乎全都导致了某种激烈的变革,或者是**。克里米亚战争,是沙俄历史上第一次重要的失败,沙皇自尽,新沙皇被迫进行激烈的变革,废除农奴制。而现任沙皇尼古拉二世,既没有父亲的意志和铁腕,又没有祖父开明的头脑,属于既愚蠢又顽固的那一类,正是所谓亡国之君的范本。”
“一旦在本次战争中失败,尼古拉二世的统治必然陷入危机。这个时候,俄国要改革,**党中的激进派要求更多,某些野心家则希望**进一步发展到颠覆政府,天下大乱,而帝国,则掌握着局势变幻的终极推手。”马朝阳推了推厚厚的眼镜,“帝国掌握着资金,在各**党中的影响力,并且把这些俄国内部的力量与外部的力量,如德国土耳其罗马尼亚甚至波斯阿富汗联系起来。真到了那个时候,即使尼古拉二世或者他的重臣们想要通过答应民众的要求来缓和局势,帝国也可以操纵某些激进**派作出过激行为……只要帝国愿意,俄罗斯就会被彻底引爆,成为一个可怕的漩涡。”
这个时候,连郑宇都忍不住有些动容。
“到了那个时候,能够挽救俄国的,首先还是帝国。”马朝阳继续说道,“俄国最强有力的军队,连同其兵员,装备,辎重物资,都被帝国掌握。沙皇要平叛也好,叛乱者甚至是新政府要抵抗外国侵略,维护自己的统治也好,都不得不讨好帝国,避免帝国把这支力量交给敌对一方,而且要努力把他们争取到自己这一边。”
“他们会争相讨好帝国。”马朝阳的表情依然是平静如水,“而支持谁,支持到哪一步,取决于帝国对利益的考量。”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郑宇盯着马朝阳,缓缓问道,“帝国,可以把握住俄国局势的走向?”
“陛下,我无比确信这一点。”
“那么,请阁下告诉我。”郑宇的表情越发严肃起来,“如果俄国真的爆发某种激烈的社会**,哪一股政治力量,最终会掌握住俄国的局势?又有哪一股力量掌权,最符合帝国的长远利益?”
北京。西山指挥中心。
“朕准备做空俄国国债。”
郑宇呷了口茶,对着几位皇室重将平静地说道。
此言一出,全场色变。
身为皇室产业决策委员会委员,负责投资业务的钟自强第一个开口:“陛下,臣对您之前的判断是佩服至极的。可这俄国国债,和日本国债真的比不了。”
他顿了顿,恳切地说道:“陛下,您也是方家,国债这东西说白了是个信用,只要国家不垮,底子大体还在,终归还是要偿还的。俄国土地广阔,主要经济和人口都在西部,和我国相隔万里,现在在西伯利亚的作战已经是……难道我们还能一路打过去?”
“俄国底子雄厚,和欧洲各国关系密切,尤其是法国人在俄国投资上百亿法郎,绝不可能眼看着这些钱打水漂,一定会鼎立支持。以巴黎金融市场实力的强大,俄国人至少可以借新还旧,无论如何不会落得债务重组的境地。”钟自强是郑鹰使出来的亲信,因公受封伯爵,因为长年从事投资业务,说话也多了银行家的直率和务实,“此前,俄国国债在巴黎的收益率只有三左右,最近俄国一连串的失败,已经让五年期俄国国债收益率达到了五点五这样前所未有的高点,实在已经很难再升”
郑宇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转向了一旁的柯山:“卓峰,你看呢?”
柯山心头也是矛盾,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冒进,既然郑宇问道,心一横就说了心里话:“陛下,这事上头,我也觉得钟伯爵所言有理。”
“做空,终究要比做多风险大很多。只要对手信心不垮,手里有足够的资金,而我们借入国债做空本身又有成本。既然我们只能打败俄国,而不能灭了俄国,那这事情说到底别人耗得起,而我们耗不起。”柯山说道,“陛下,现在美国经济在帝国的订单刺激下刚开始有些走出低迷,欧洲的情况还很差,正是我们买入实业资产,布局未来的大好时机。按照综合分析,欧战就是未来十年二十年的事情,帝国的广州级和黄海海战也必然引发新一轮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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