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却因此成了华军的靶子。
日军猛烈的攻击动摇了华军前沿阵地,求援电话连续不断地挂进了华军后方指挥部。华军也立刻动了起来,预备队早已集合待命,一声令下就沿着交通壕,顶着日军的阻截炮火向前运动。
中日两军围绕着白银山北炮垒和东鸡冠山北炮垒展开的殊死战斗在这个夜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炽烈。
此时此刻,华军松树山炮垒东北侧。昏暗的夜色之下,无数的日本军人正悄无声息地在地面上匍匐向前。
松树山炮垒和二龙山炮垒位于东鸡冠山北炮垒的北面,与西北侧的椅子山炮垒之间有一大片开阔地,尽头就是华军旅顺内湾的核心炮垒:白玉山炮垒。
夺下松树山炮垒和二龙山炮垒,日军可以从侧后威胁和夺取东鸡冠山北炮垒,威胁椅子山,并可以利用山地反斜面阵地架设攻城臼炮,直接扫荡旅顺内湾。
这是日军近卫第二师团精选的敢死队,由近卫第三旅团旅团长中村觉少将亲自率领。每个人的身上都以十字交叉绑了白襷布条,在身后系牢作为标识,号称“白襷队”。
松树山炮垒和二龙山炮垒几天来都经历了激烈的炮战,华军布设的雷区已经被炮火反复扫荡,火力点也损失不少,日军白天和夜晚对东鸡冠山北炮垒和白银山北炮垒的持续猛攻,吸引了华军的注意力,而日军真正的杀手锏却是这一支隐秘的利刃,从侧翼割裂华军的防御体系,并引发总崩。
这是日本满洲派遣军第五军参谋长田中义一少将提出的计划,并得到了海陆两军高层的一力支持。
为了达成夜袭的突然性,日军全体只携带了最基本的弹药,没有携带重机枪,但加强了轻机枪和掷弹筒,并普遍配发了手枪,准备以猛烈而突然的近战摧垮华军抵抗。此外,这支敢死队也同样配发了秘密武器喷火器,并且用黑布蒙住了燃料罐。
在夜色的掩护下,日军向着华军阵地匍匐前进。
华军尚且完好的探照灯缓缓扫过之时,日军马上趴伏在地面一动不动。
距离华军前沿阵地越来越近。
华军探照灯又扫了过来。
突然,华军阵地上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华军值班机枪已经向着探照灯的指向扫了过来
暴露了
中村觉并不清楚,是他们身上的白襷布条反射了探照灯的强光,暴露了整个敢死队,但他明白,偷袭已经不得不转变为强攻
几乎是在他发令的同时,尖兵中队的指挥官中村孝太郎中尉已经当先吼了起来,霎那间,平静的地面一下子变成了狂暴的海洋,波涛汹涌,潮水一般的日本军人喊着口号,从腰间的皮鞘里扯出刺刀卡上了枪管下的卡笋,以袭步猛扑向华军警戒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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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旅顺绞肉机(二)
华军残余的地雷接二连三地炸响。
瞬间之后,华军的值班迫击炮,轻重火力,掷弹筒已经响成了一片,整个华军阵地如同复活的火山一般**出炽烈的火力
悍勇的日本军人喊着撕心裂肺的口号,如同狂暴的狼群,凶猛无比地卷向华军警戒阵地。冲在前面几线的日军已经在华军密集的火力之下成片倒下,但很多人在倒下的一瞬间依然挣扎着投掷出了手榴弹
终于,密集的手榴弹雨在华军警戒阵地前后左右炸响。
华军警戒阵地的火力顿时哑了下来。
华军警戒阵地内残存的几个坚固支撑点,遭到了日军雨点般的手榴弹打击,以及遂行掩护的轻机枪的封锁,但更恐怖的还是日军的喷火器。
远在十五米之外,日军的喷火兵就拧开了阀门,压缩空气推动燃料,在打火装置的激发下化作一条火龙,凶猛地卷向中国守军。
中村觉少将挥舞着手中的军刀,脸部肌肉半是兴奋半是紧张地抽搐着,狰狞得如同地狱来的恶鬼此刻,他的左右鼻翼喷出兴奋的热气,指挥着整个敢死队凶猛地扑了上去。
日军的攻击浪头在稍一停顿之后,就以一往无前的态势淹没了华军警戒阵地。在如此凶猛的打击之下,华军一一一师的一些军人也出现了动摇,残存的士兵见对方势不可挡,扔下阵地沿着交通壕逃向主阵地,结果被后面毫不停顿的日军打倒。
这个时候,主阵地上的中**人已经迅速钻出隐蔽部,警戒火力早已打出了炽烈的弹雨。日军则任由火力支援部队在华军警戒阵地架设机枪进行掩护,其余兵力在前线指挥官的指挥下毫不停顿地冲向华军主阵地。
横飞的弹雨中,日本军人一个接一个地栽倒,但其余人却毫无惧色,仍然以无可挑剔的战术动作向着华军阵地凶猛地迫近这些日本最优秀的军人,天皇的禁卫,都是夜间一百米外打香头(历史上日本新兵训练科目)练出来的枪法,此刻对于华军火力点构成了重大威胁。技术精湛的日本近卫老兵用手中射击精确的三十年式步枪,掷弹筒,轻机枪,以小队为单位,猛烈地压制了华军轻重火力,让华军的火力网露出了破绽。
日军的攻击浪头几乎在一瞬间动摇了华军的守备。英勇抵抗的战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而敌人就如同对死亡毫无知觉一般迎着弹雨冲了上来
一一一师毕竟只是一个海防部队,因为前线战事的紧张,不少有经验的军官士官被抽调,补充了很多后面动员起来的预备兵和军校学生。眼前一幕幕恐怖的景象,让很多军人也不可抑止地产生了恐惧和慌乱。
负责松树山炮垒防御的华军是一一一师三二三团一营所部一个连,由营长亲统,该营的另一个连据守二龙山炮垒,副营长萧耀南则统领预备队在两个阵地之后机动。
此时此刻,营长,前御前侍卫指挥官邱海阳站在松树山炮垒一号观察所内,扶着望远镜观察着前沿阵地的情况,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日本人居然会以如此规模进行夜袭,而且居然隐蔽得如此成功之前他向郑宇提出上前线,一力要求“去前线主力部队”。好容易软磨硬泡算是说下来了,结果郑宇却还是耍了手腕,把他安排到了旅顺,说是“旅顺敌军登陆在即,责任重大,你去正好帮我顶一顶”。郑宇本来打的心思其实是把他派各安稳的地方平安混到战后,没想到这小子也走狗屎运,居然真赶上日本人主攻。
邱海阳原本是情报学院出身,虽然单枪匹马是把好手,乃至指挥连排作战也不差,但打阵地战,堑壕战之类的,作为一个营级指挥官,其实是有些经验不足的。面对眼前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的日本人,他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
旁边的一连长鹿钟麟刚把后方团属炮群的电话挂通,没说上几句就断了线。现在后方被日本人的重炮打成了一片火海,不用问,日本人是在切断阵地和后方的运兵通道,同时也炸断了电话线
眼看警戒阵地上少数幸存的华军和日本人厮打在一起,很快就淹没在人海之中。日本人的攻击浪头又向着主阵地方向一刻不停地冲了过来,华军密集的火力也难以阻遏日本人的攻击铁流,邱海阳的脸部肌肉在爆炸的闪光下剧烈扭曲,最后掏出信号枪冲出了观察所。
两红一绿的信号弹在空中升起。
华军后方,白玉山的华军炮兵阵地上,炮兵集群指挥官肖天赐沉默片刻,怒吼了起来:“全体都有,目标十二号地域,燃烧弹,两分钟急速射,转榴弹,三分钟急速射”
几部电话机同时摇响,炮兵参谋吼着向各炮连传达了命令。
师属七十五毫米野炮齐刷刷地转向松树山方向。不到两分钟,密集的炮火覆盖了松树山阵地。华军七十五毫米野炮,以每分钟十二发的速度把加了燃烧剂的炮弹倾泻到松树山阵地,进行了冷酷无情的无差别打击。
正在地表阵地与华军展开激战的日军顿时遭到了灭顶之灾。中村觉在华军警戒阵地的掩体里目睹中村孝太郎中尉壮硕的身影已经迫近伤亡累累的华军主阵地,正在笑逐颜开的时候,却听见了不详的声音,本能地伏倒,随即就听到了密集到数不清个数的爆炸声
大地在震颤,中村觉翻滚到掩体深处,脸色惨白,他已经意识到,敢死队必定遭受了惨重的打击而这绝不可能是己方炮火。万万没有想到,中国人居然如此果断地以无差别覆盖射击来守住阵地
两分钟的燃烧弹速射之后,又是榴弹速射。短短五分钟之内,一千二百发炮弹密集覆盖了整个松树山炮垒。暴露在冲锋中的日军遭受了惨重至极的杀伤,而处于防护完备的主阵地中,又在第一时间躲入防炮洞的华军损失虽然也很大,却总算还保留了一些实力。
炮击之后,松树山炮垒上原本凶悍无比的日军白襷队变成了满地的死尸,残肢断臂,破碎的枪支和卷曲的刺刀。中村孝太郎中尉的军刀被炸成两段,又被燃烧弹的猛火烧得七扭八歪。至于这位另一时空1938年晋升大将,曾任朝鲜军司令官,并以八天的纪录成为日本最短命陆军大臣的日军悍将,则在爆炸中化作飞灰,尸骨无存。
爬出掩体的中村觉看着遍地狼藉,满地呻吟的伤兵,以及一些幸存者失魂落魄的神情,心知经此一挫,一鼓作气攻下松树山炮垒已经成了痴人说梦。敢死队受损严重,必须要重新编组再组攻势了。
中村觉亲自统帅的白襷队一番队总计八百人,后面则是两千四百人的二番队,由第五联队联队长武藤信义带领,与前队间隔六百米。
不过,这个时候,西线椅子山等炮垒的海军陆战队炮群,乃至黄金山上的重炮群也开始了轰击,重炮重点打击日军后续部队的攻击线路。
武藤信义所部顿时遭受了沉重打击。突如其来的密集火力引发了惨重的伤亡和混乱。横飞的弹雨中,另一时空因指挥有方被称为“满洲守护神”,“大正年代陆军最强の男人”,上原之后第一个晋升元帅的武藤信义在这一个夜晚绽放出了夺目的光彩。
这位佐贺藩士的次子,陆大首席,挥舞着军刀,吼声如雷,如同一头凶猛的豹子冲杀在前,顶着华军炮火猛扑。日本军人们被联队长的英勇激发出血性,并因自己的怯懦而感到惭愧,更为天皇陛下御亲兵的骄傲所刺激,为天皇就在身后督战的念头所鼓舞,以无比勇猛的姿态向着中日两军纠缠在一起的松树山炮垒猛冲。
这时候,布置在椅子山的华军速射炮也开始了侧射,尤其是三十七毫米速射炮,二十毫米机关炮对日军的攻击纵队构成了巨大的威胁,以武藤信义的勇猛,也不得不借助地形率部绕开华军直射火力。
在武藤信义所部之后,是近卫第六联队森冈守成所部。此外,日本海军陆战队师团派出的陆战第一旅团也对二龙山展开了牵制性攻击一时之间,华军东线北翼的战斗之激烈甚至压倒了南线
负责东线前沿指挥的是华军国防一一一师师长曹锟。这位平民出身的将领,也和其他几位北洋体系的干将一样在甲午年随李经方和聂士成反清,加入镇**体系。曹锟为人喜怒不形于色,低调沉稳,倒是很有大将风度。他对穆铁一向恭敬有加,但并不有意接近,在部队里也做了些防范,故而一一一师在整肃中虽然受了一些影响,但总体的骨架算是大部保存。
之前,由于前线战事激烈,一一一师又要防守金州湾,大连湾,乃至旅顺东线的地区,兵力火力分散,在日军登陆之初吃了不少亏。好在曹锟的参谋长龙济光是云南早期进入镇**陆中体系的一批学员,又是陆军大学出身,功底扎实,经验丰富,见势不好就赶紧指挥收缩部队,曹锟又是个对参谋长言听计从的,于是部队总算是保住了一部分力量。
此时此刻,一向沉稳的曹锟也坐不住金銮殿,亲自操刀,在电话里给能联系上的前线部队挨个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丢失阵地就地处决曹锟手里的预备队经过白天的抽调,已经只剩下一个常备步兵营,再就是临时组建的一个后备步兵营,都是旅顺基地服过役,退下来的工人和平民,再就是从旅顺内湾那边过来的水兵一个营。主要是因为旅顺口的轻型舰只无法出海,海军也集合了一些多余的水兵,白天一股脑支援了过来。
曹锟扭头去看龙济光。
龙济光脸色铁青地盯着地图,只是沉默。曹锟再好的性子,现在也实在忍不住了:“子诚你再怎么看,地图里也变不出兵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再犹豫,松树山就丢了”
“仲三,不是我瞻前顾后,实在是东鸡冠山北炮垒和白银山北炮垒压力太大,也太重要那里白天已经被打烂了几次,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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