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全体民众的利益。”
“我会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郑宇很认真地说道,“正义和道德,是我内心中至高无上的法则,而复兴国家,就是我的最高目标。”
许凡只是默默地看着他,表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半晌之后,许凡轻声说道,“不过你太好了,好到我都难以相信。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皇族,如果不是大圣大贤,就是大奸大恶。”
郑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相信你。”许凡对他笑了笑,很认真地说,“因为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我相信你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帝。”
“不能不说,上天很眷顾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许凡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原本要沉沦黑暗的国家,却有了我们几个人,现在又有了你。有人说过,君主制最大的问题他们无法保证每一代的皇帝都是英明果决的明君,而皇朝的弊端却是一代一代累积的,以至于越往后,对皇帝的要求越高。可是陛下却有了你,在几万名孤儿里选择了你。这是你的幸运,可现在看恐怕更幸运的是这个国家。”
“既然这是天命,那我就要守护它。”许凡对着郑宇一笑,“谁要破坏这个,就是破坏这个国家的未来,我不会允许他们这样做,无论是谁。”
郑宇有些迷惑地看着这位异常坚决的元帅。他还无法确定对方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说出这样一番话。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位元帅,在皇位问题上已经坚决地站在了自己一边。
当然,也可能是把自己作为但至少目前,这并不是最关键的。
关键的是,他能够提供目前郑宇所需要的东西—力量。
“叔,我给你擦擦背。”郑宇沉默半晌,开口说道。
许凡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上了岸,许凡坐在凳子上,拍了拍手,沉默的侍卫端进来一壶热茶,随后转身离去。
郑宇把毛巾拧干,细心地擦拭起许凡的后背。
“您身材保养得真不错。”郑宇看着这人五十多岁却依然肌肉结实,倒三角的后背在灯光下闪着彪悍的光泽,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从小喜欢游泳。”许凡笑了笑,“每天都游,五十年了其实,我一直有个梦想。”
郑宇好奇地问道:“什么?”
“游遍全世界的大江大河。”许凡吸了口气,缓缓呼出,“长江,以前游过了,黄河,还没有。还有密西西比河,尼罗河,亚马逊河,伏尔加河,多瑙河,莱茵河,塞纳河,泰晤士河”
“等我实现了这个梦想,我还想自己架着艘帆船,周游世界,横跨太平洋,大西洋,游走印度洋,穿梭地中海这个世界太广阔。前半辈子,忙了些事情,实现了自己的一个梦,下半辈子,我还想实现另外一些梦想。等你掌握了这个国家,我就要去实现我自己的梦,这个国家,就交给你了。”
郑宇怔怔地看着这个人,目光越发复杂起来,沉默片刻,说了声:“是。”
郑宇默默地擦拭着这位元帅的后背,温泉浴室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他有点看不透这位元帅,这个人,似乎和这个时代,有些格格不入。从他他刚才的表白看来,他不是满口国家人民一肚子权谋诡计的野心政客,也不是一盘,金钱和女人,满口**口号的军阀。他更像一个普通人,一个渴望自由,敢于幻想的普通人,也是一个对国民有着最朴素感情的人。
郑宇的心中,隐隐有了一种猜测。
“你一定要让老师满意,只有他才能最终决定你的命运。”片刻之后,许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你心里要牢记,你要做你自己,不要去做别人。你的人生道路,要自己走出来,而不是被别人推着一路走下去包括我。”
“记住你是谁,你要什么,记住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记住你和他们,和这个国家亿万人其实是一样的。”许凡的声音不大,语气平静,可却又是那么地清晰而有力,“你是皇帝,可又不是皇帝。你的路是一条充满危险和苦难的道路,不要指望去索取太多东西,你能收获的不过是内心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郑宇沉默地点了点头,手上默默地擦拭着。
“这个城市,甚至这个帝国,远远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许凡轻轻叹息了一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都有自己的抱负和信念。你还太弱小,你的力量都来自于陛下。所以你能做的,就是坚定地站在陛下一边,因为,他是最强的,也是支持你的。至于我,会站在一旁支持你,帮助你。”
“你自己一定要小心。”许凡很认真地说道,“在这个国家里,**消灭永远是最直接的解决办法,也是大部分有实力的人最愿意去采取的办法。一切伟大的理想和信念,离开了**也就都谈不到了。”
“是,”郑宇恭道,“这一点,小宇在俄国就亲身体会了。”
“这就是政治。这个国家的政治斗争几千年来都是你死我活。”许凡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们只能尝试去改变他,但真正成功也许还要上百年。”
“权力,尤其是可以不受制约的权力,无论是通过什么手段实现的,最后都是一剂毒药。”许凡继续说道,“在中国,皇帝在事实上终究是一个超越法律的存在。这个地位,可以为善,可以为恶,也可能以为善之念做了恶事。老师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他做到的,我自忖很难做到,所以我从没想过去坐那个位置。”
郑宇心中一紧,但手上却依然在坚定地擦拭着。
“可是有这样一个位置在,就有很多人忍不住去觊觎。成为人世间的神,对所有参与政治的人,所有有力量的人来说,都是难以抵御的诱惑。”许凡说道,“这种诱惑之大,可以让很多人杀妻灭子,屠戮父母,扭曲人性,可以让很多人坐视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这些年来,凡是这么做了的人,我们都把他干掉了,不论是谁。”
“小宇,你的心要狠,手要辣。在这个事情上头,无论是谁,都要毫不犹豫的下手。”许凡淡淡地说道,“哪怕是我,如果因为这种诱惑,在某一天下了水,你也要毫不犹豫地除掉我。”
郑宇的手终于一颤,停在了许凡的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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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传承
“我不会怪你。”许凡恍若未觉,“虽然我现在很清醒,但没人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你坐下,我给你擦会你说说军需案的事情。”
擦过背的两人,又重新泡在水里,肩并肩,闭目养神。
“叔,我有个事想问你。”郑宇突然开口问道。
“说。”
“铁四号案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凡一掀头上的毛巾,转头看着郑宇,目光炯炯:“你问这个干什么?”
郑宇看着这人突然变得锐气十足的目光,脸上却是一片坦然:“马江案背后还有人。我之前就查到马江和铁四号案的关系。当年,马江首先出首了中审局齐齐哈尔分局,导致中审局被查,然后就此引发铁四号案。我想,从这方面入手,也许能寻找的到一些线索。不过这案子始终都是语焉不详,如果我不了解下当年的内情,恐怕这事也很难查清楚。”
许凡盯着郑宇看了半晌,郑宇只是坦然地和他对视。
许凡脸色变幻,似乎很是纠结,许久之后才长出了口气:“这事委实太过复杂,恐怕我说了你也弄不清楚是非。”
“政治上的是非本来就很难说清,”郑宇一见有门,脸上却依然沉重,“我只想知道些当年的事情,把逻辑关系和利害关系理清楚,这样才更容易看清目前的格局,弄清楚马江的背后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许凡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按说那件事情是禁忌,不过既然涉及到你,尤其我就说些我知道的。”
郑宇精神大振,眼睛不眨地看着许凡。
许凡转过头,在额头上重新敷上热毛巾,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之后,他才开口说了起来。
“当年,老师最喜欢的学生,不止我和小铁,还有他。”许凡的声音低沉,郑宇的心中却是剧烈地一震,“那个名字已经是禁忌了陈磊,大磊。他是我的同学,老师的学生。”
“当年我们三个是老师最好的学生镇**这个团体,其实最早就是我们三个跟着老师一步步发展起来的。陈磊一直是负责内政的,管着行政,经济,内部的监督,建国后做了总理。他不但管着复兴党的党务,还管着内阁,管着中审局。建国之后头几年,为了搞建设,他提了裁军案,老师准了,又提军政军令分家,搞了国防部,派了自己的亲信管着,老师也准了。就这样,一步一步,我和小铁,陆海两军都开始被压得束手束脚。他搞基建,修铁路,建工厂,扩张中审局,那是他最风光的日子。”
“其实我明白老师的心思。老师是怕军方势力扩张,引起一些人的野心,怕我们也压不住下面人,当然,也是不想我们受什么诱惑,所以用政府这边来压一压我们可是大磊他地位高了,野心大了。他想做太傅,迫不及待想控制帝国大权架空陛下。他秘密地搞了一套理论来做宣传,其实讲的都是俄国民粹派的那套东西,再加上一些乌托邦的玩意,提出要搞地上天国,建立大同世界,迷惑和煽动了很多党内外的同志。他私下里喊出口号,要改帝国为共和国,指责老师实际上背叛了**,而他要带领同志们继续**。世界经济危机爆发,经济萧条,他的这套私货大行其道,不少人上了他的船”
许凡的语气平静,并无什么怒意,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可听着这些,郑宇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冷。他完全能够想象到,这些的背后,隐藏着多少野心,权谋,谎言,鲜血和生命,又有多少绝顶聪明的政治人物在一场又一场的搏杀中此起彼伏,你方唱罢我登场。
“老师其实一直在容他,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老师的学生,老师觉得他只是一时想茬了,派了些初出茅庐的小间谍去提醒他,希望他能幡然悔悟,大不了做个老百姓。但大磊已经昏了头,以为老师要下手了,密谋发动中审局的秘密力量和他通过国防部控制的一些部队袭击中华宫,嫁祸给我和阿铁,引地方上他的党羽和外面的部队进京扶你继位,他做实际的摄政。”许凡缓缓说道,“他的身边一直有陛下的人。这个时候不能再犹豫了。”
郑宇惊得口干舌燥,干咽了一口。
“马江这个人有些小聪明。他在齐齐哈尔干的事情,其实老师心里早就有数。不过他倒也光棍,闻到了些味道之后抢先出手举报中审局,并且把矛头直接指向了陈磊。当时老师正好在找借口对大磊下手,却又担心不教而诛让党内寒心,于是干脆就着马江的由头顺藤摸瓜,正大光明地把中审局率先监控了起来,大磊也不知道老师只是想查清楚马江举报的事情还是要对自己动手,犹豫之间就着了道。我和小铁,加上禁卫军和总情局,宪兵队,警政部,按照陛下的命令雷霆一击,把大磊和他的各地的党羽一举拿下,他本人以二十四条罪名被处决,家属被永久关押。所以马江等于是立了功,老师就又让他在齐齐哈尔蹦达了这几年。”
许凡说完,沉默着,又恢复了闭目养神。郑宇沉默片刻,开口问道:“叔,那陈总理的手下都被清理干净了?”
“不知道。”许凡很干脆地回答,“他经营多年,有些人我们掌握,有些人我们不掌握,至于暗中同情他的,那就更加无从谈起。但我和小铁都有种猜测,他当时在军方渗透了一些将领,我们并不清楚,而那些人后来都莫名其妙失了踪恐怕是跑到俄国了。”
这个事情,早先郑宇在齐齐哈尔看天机的报告时已经猜到了一些。不过现在听许凡说起,他依然是有些难以置信。
“那人不是一直宣传要建立人间天国吗?他的人怎么会去出卖国家的利益?”
“大磊他不是什么圣人,他只是需要一些口号来争取权力,蛊惑人心罢了。”许凡摇了摇头,“他那套玩意,老师,我还有小铁再清楚不过,根本都是幌子。幸亏他没成功,要是他们真上了台,这个国家现在的情形不问可知。所以我从来不后悔。虽然他是我的同学,是朋友,可我必须干掉他。这是为了国家,也是为了老师,为了我们大家。”
郑宇心情有些沉重,只是点了点头。
“至于你说马江背后还有什么人我也有这种感觉。”许凡微微皱了皱眉,“以他一个小小的市长,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