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日本人不是说了,一旦行动成功,要钱给钱,要走,也会全力帮助么?
立功,立功就能拿到日本人许下的大笔金钱,立功就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国家!
被尼基沙的话重新鼓动起勇气,这些俄国枪手端起武器,再次向着马明远几人逼近过来。
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再莽撞,刚才的热血上头,已经被同伴尸体流淌的鲜血所浇灭。此时的俄国枪手,不,俄籍日本特务们,重新想起日本教官的教导,按照学到的战术动作,猫着腰,端着武器,寻找每一处隐蔽点,小心翼翼的向马明远等人逼近。
直到这时,萨夫维奇才从刚刚的惊吓中,真正回过神来,几乎被吓尿的老头,死死扯住马明远的胳膊,用发着颤音的声音道:
“马,他,他们,是,是俄国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难道,是,格别……”
轻拍老头发颤的手,马明远挤出个苦涩的笑脸,低声安慰道:
“放心吧,不会是他们。要真是格别乌,不用等到现在,他们开枪的时候,我们就不可能有一个活口。你想想,格别乌下属的内卫军,是我们这几只小猫能顶得住么?”
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老头总算稍稍安心,只要不是格别乌在搞事,不是赤俄当局在针对他,萨夫维奇就没什么可担心的,纵然死在这里,他也是联盟祖国的烈士,不会全家被扔到劳改农场,或者干脆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重新来了精神,萨夫维奇想到另一个问题:
“马,他们是什么人?赤俄内部,怎么会有人对我们发动袭击?还有,他们是从哪里弄到的武器?该死的格别乌,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刚才对格别乌怕的要死,现在没了后顾之忧,这老头竟开始抱怨起这群恶魔来,也是心大的很。
至于马明远,才懒得搭理这个作死的老家伙,而是在寻思老头刚才的话。
从哪弄到的武器?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日本人提供的。至于要干什么,当然是阻止奉军提前与国联调查团接触了。
但这些话,马明远不能说,至少不能由马明远来说:
无论赤俄还是英、美、法,都将自己看成高高在上的欧洲人,压根看不起亚洲人,尤其是华国。只有让他们自己脑补,得到的答案才会印象最深刻、坚信不疑。
含糊的应付几句,萨夫维奇没能得到答案,也觉得,从眼前的华国人口中得到答案的想法,实在有点蠢,便追问现在应该怎么办?
“马,我们要怎么办?对面那么多人,赶紧逃吧!”
怎么办?
瞧瞧雕像四周,无遮无掩的站台,现在出头就是找死,马明远很不客气的将俄国老头压下去,这个功夫,就别添乱了。
砰砰砰——
哒哒哒——
激烈的枪声再次响起,子弹打在大理石雕像上,迸射的碎石四处乱飞,吓得俄国老头再不敢冒头,嗷的一声,蜷起身子变成缩头乌龟,早不见了之前曾经吹嘘的“俄罗斯人强健体魄”。
看着自己一群人,正在逐渐逼近雕像,尼基沙有些压抑不住心中激动,有心冲上去,一枪一个,干掉这些该死的华国人,但想到美丽、温柔的未婚妻,看看身后倒下的同伴尸体,又只得强压这种冲动,继续猫着腰向前。
“该死的,怎么就我们发动了!”
一个俄国大胡子一边开枪,一边大声抱怨着:
“不是说,这一次有几十个小组、几百号人么?狗屎,都是一群怂包,软蛋,给俄罗斯民族丢人!”
另一个高大壮实的俄国大妈,用纳甘M1895打出一枪,冲着大胡子高声骂道:
“闭嘴,弗里奇,少废话,冲上去,杀光这些家伙!”
与此同时,丁山也凑到马明远耳边,高声道:
“少爷,我们弹药不足了!还有,列车那边会不会出事了?怎么这么半天,都没人过来接应?”
轰!
就在丁山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包厢列车方向,传来剧烈爆炸声。
接着……
哒哒——
哒哒哒哒——
轰,轰,轰!
几乎就在一瞬间,在马明远的身后,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肉眼可见的,他们来时乘坐的包厢列车,车窗被一片片炸碎。
本来空荡荡的站台,霎时变成硝烟密布的战场!
(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七章 调查团争夺(4)
随着身后传来的爆炸声,有如雨点般的射击声,滚滚硝烟瞬间将包厢列车笼罩,整个贝加尔港火车站变成一个小型战场。
马明远和萨夫维奇扭头看去,足有一百,甚至更多的俄籍日本特务,手持各式武器,用手榴弹开路,向包厢列车冲过去。
此时的包厢列车,车窗玻璃被打得粉碎,车身满是弹孔,大片大片被熏黑的痕迹,车厢里甚至还有火光冒出。
但包厢列车也并非没有反应。
偶尔的,还能看到,有人从包厢列车中向外射击。这些还击的护卫,枪法一如既往的优秀,每次射击,都可以将一名俄籍日本特务放倒。
只可惜,还击的护卫人数太少,似乎仅有不到十个人,他们开枪还击的功夫,那些俄籍日本特务也找准了时机,展示出他们受训的成果:
用自动武器持续射击,将华国护卫死死压制住,与此同时,大批的俄籍日本特务,猫着腰一边开枪射击,一边向包厢列车逼近。
突然,在包厢内架起一挺轻机枪。
哒哒哒——
捷克造ZB26发出轻快的欢呼声,持续的火舌从包厢内窜出,瞬间放倒了三、四个正在逼近的俄籍日本特务。
看到这一幕,萨夫维奇握拳用力一挥:
“干得好,杀光这帮叛徒,宰……”
俄国老头的话还没说完,随着几枚手榴弹落下,在包厢新形成的火力点周围炸开,掀起一片硝烟,飞溅的弹片用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激射向四面八方。
接着,俄籍日本特务们的自动武器,稍稍平移枪口,一齐将火舌喷向了刚刚还在发威的火力点。
包厢里的那挺轻机枪,霎时没了声息。
看到这一幕,萨夫维奇吓得一哆嗦,哪还敢继续咋呼,努力将身子缩了缩,似乎想要躲的更安全些。
事与愿违。
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马明远一群人正与同伙打生打死,更似乎是对即将到手的胜利充满信心。
正在围攻包厢列车的那伙俄籍日本特务中,分出十几个人,竟从马明远等人身后缓缓逼近!
腹背受敌的恶劣情况,立马让马明远等人有些不知所措。
饶是马明远枪法精湛,如此危机情况下,也有点顾此失彼,虽然放倒几个俄籍日本特务,奈何对方不仅手持冲锋枪和轻机枪,更吸取了尼基沙等人的教训,也不着急立功,小心的隐藏自己,一米一米的逼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丁山发出一声闷哼。
马明远随意打了两枪,暂时压制住对手,扭头看去,鲜血从丁山腹部涌出,短短时间里,就染红了一片衣襟。
“丁山,你怎么样?”
努力压住腹部伤口,丁山颤抖着想要射击,奈何平日里运用自如的柯尔特手枪,此时好像变成了铅块,让他连枪机都无法顺利扣下。
看到马明远这边有人受重伤,已经失去战斗力,背刺过来的俄籍日本特务们,立时变得异常兴奋。
“哈哈,一群黄皮猴子,给老子去死!”
“嗷,干翻他们,我们先立功!”
“那边是哪个组?一群窝囊废!”
“就是,就这么几个黄皮猴子都拿不下,废物!”
兴奋的俄籍日本特务们,热血上头,再顾不上之前的谨慎,挺直身子就冲马明远等人扑过来。
一把抢过丁山的配枪,马明远顾不得右肩受伤的状况,两手开枪,一阵连射,打倒了两名俄籍特务。
吃了这连串打击,将背刺过来的俄籍特务打懵了圈,刚刚上涌的热血更是瞬间被浇灭,立马纷纷躲避起来,生怕下一颗子弹就找到自己身上。
打消了这帮背刺过来家伙的嚣张气焰,马明远才转身将丁山放平,撕下一块衣襟,努力为丁山包扎伤口。
可是,这种急救显然徒劳。
衣襟刚刚按上去,就被鲜血浸染。
马明远干脆将外衣脱下,按在了丁山腹部。
丁山面如白纸,惨笑道:
“少爷,别白费力气了,我丁山这条命,今儿个算是扔在这里。可惜,以后,不,不能为,少爷卖命了……”
就在第一波枪声响起的时候,贝加尔港火车站的站长,都不用手下报告,已经知道情况紧急,连忙拨通了上级的电话。
不用多解释,从话筒中传出的激烈枪声,将市府负责人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调动手下警务局所有人赶往火车站。
就这还不保险,贝市的市府负责人想到,在贝加尔港还驻扎了格别乌的一支内卫部队,连忙挂通电话,将火车站的紧急情况通报过去。
其实都不用市府负责人的电话,火车站出了这么严重状况,以格别乌的无孔不入,又岂能不知道。
就在市府负责人电话过来的时候,贝加尔港市格别乌的内卫部队,已经火速登上卡车,正在开出格别乌分局,飞速赶向火车站。
不仅如此,格别乌分局的局座,还用电报分别向赤军贝加尔军区,以及格别乌远东局通报,贝加尔港发生的、极为严重的武装暴乱事件。
这位格别乌分局的局座,意思很明显:
虽然有自信,格别乌的内卫部队可以解决这个麻烦,但遇到问题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也是下属应有的职责。
当马明远还在为丁山负伤而着急的时候,远在从赤塔赶往贝加尔港的列车上,格别乌上校帕金斯维奇,也接到了来自哈巴罗夫斯克的通报。
看到电报,帕金斯维奇先是有种挫败感:
明明已经预料到,日本人会有大动作,但他总是慢了一步,这让他隐隐有一种被人耍弄的感觉。
同时,他敏感的发觉,对手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一群华国人那么简单。
“国联的调查团到了哪里?”
助手听到上校的问题,连忙翻找格别乌内部的情报通报,翻了一阵才报出一个答案:
“似乎是叶卡捷琳堡。”
“似乎……”
听出上校语气中的不善,助手连忙解释:
“是似乎。国联调查团入住叶卡捷琳堡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大旅社’后,就拒绝了所有拜访,甚至连警卫都换成了他们带来的本国军人。我们虽然早有布置,但一时间也不好确定他们具体行踪。”
“这群该死的帝国主义混蛋!”
帕金斯维奇怒骂一声,随即知道此时生气也没用,只得挥手下令:
“告诉贝加尔港,事关国联调查团,以及联盟祖国的国际形象,疑似对手是日本潜伏特务,让他们务必及时营救。同时,嗯,不能让一人逃脱,更要抓获活口……该死的日本矮子,不能饶了他们!”
无论帕金斯维奇如何发怒,此时的马明远已经岌岌可危。
面前的尼基沙小组,已经逼近到不足二十米距离,双方肉眼可见,枪枪咬肉,身边的五名护卫,丁山重伤濒死,其余四人都是全身带伤,就连马明远也是身中两弹,幸好,都是伤在肩头、胳膊,并不致命。
但是,从身后逼近的俄籍日本特务,也大大靠近,距离他们只有三十多米。
这让马明远不得不将主要精神,都集中在背刺过来的这些家伙身上,他身上的伤口,也都是这些背刺过来的家伙造成的。
虽然竭力抵抗,任谁都能看出来,马明远几个人被合围、枪杀,只是几分钟之内的事情。
饶是萨夫维奇一直抱头当缩头乌龟,身上也中了两枪,瘫在地上放挺等死。
到了这时,俄国老头也是豁出去了,一边哼哼着,一边对马明远道:
“马,我们,马上都要去见上帝了,天主啊,请原谅我,在临死前没能作濒死的忏悔……”
谁知,马明远竟然还有心情打趣他,右臂已经彻底报废无法开枪,只靠左手持枪的而他,连续两轮射击,打光了弹匣里的子弹,将最后一个弹匣装进柯尔特自动手枪,笑着道:
“上帝?你们这些苏社的成员,难道不应该是向马大胡子忏悔么?”
诧异的看向马明远,萨夫维奇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叹气:
“马,都快死了,就被开玩笑了。人人都有信仰,你觉得,我这把年纪的人,会是一开始就是苏社成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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