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刺入,里惠的额头冒出冷汗。
但马明远不为所动,仿佛眼前就是,当初他练针时候的死猪肉,毫无生气,也没半点感知,一针接一针的刺下去。
马明远使用的是,当初他在吉省大狱中,向一位江湖外八门杀手门高手学到的针法,叫做“夺命十八针”。
按照教授马明远针法的杀手门高手所说,这套针法源自明代锦衣卫,无论什么人,绝不会撑过十八针。以这位高手的经验,他平时用针,最多八针,对方就会将小时候尿了几次床都说出来。
刚刚一番言语,已经在这个叫做“里惠”的日本特务心中,撬开一道缝隙,此时,就是彻底撬开对方的嘴。
区区弱质女流,在马明远想,也就是三五针下去,肯定会妥协。
只是,让马明远惊奇的是,已经施了八针,里惠身上都被汗水浸透,依旧紧咬牙关死不松!
马明远微微一笑,好玩了,刚刚那个阿廖沙,才三针下去,就已经尿裤子,什么都说了。看不出来,眼前这个日本女人,竟然如此坚强!
只是,再坚强,还能撑得过肉身的折磨?
马明远不信。
既如此,那就看看,这女人能不能挺过十八针吧!
又是一针下去。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整个车间。
里惠再也忍不住全身有如蚁噬的痛苦,悲凉的惨嚎出声。
她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等恶魔,不,是鬼,是日本传说中的百鬼,鬼物,是与天照大神作对的鬼物,竟然还存在世间!
见到女人已经无法忍受,马明远拿着银针的手顿住,笑盈盈得看着里惠:
“里惠小姐,说出你所知道的,就可以结束这种痛苦!”
里惠终于开口了,在发出惨叫后,她又忍受了两针,用了十一针,她最终还是选择开口。
原来,她的代号,也叫“伊万卡”。
在哈尔滨特务机关中,怎么会真正相信一个投诚过来的俄国人,因此,所谓的“大伊万”小组背后,头目“伊万卡”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伊万卡”另有其人,是她,千岛里惠!
但是千岛里惠平日里,都是藏身在这家小型机械工厂,接收哈尔滨特务机关的指令,也是通过收音机里的特殊暗语,与“大伊万”小组基本没有往来。
这一次,哈尔滨特务机关,通过电报下令后,又借着广播暗语,将指令的简讯发送出来,提醒各地类似千岛里惠的存在,监督各个小组的执行。
就是这次广播,让千岛里惠发现不正常:
既然日本特务机关已经发出指令,“大伊万”小组应该全员行动起来才对,可是,在赤塔潜伏的“大伊万”小组成员,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依旧照常上班!
这不对!
千岛里惠试图通过电话,联络远在卡雷姆的那位伊万卡。可她得到的消息是,“维克多”站长乘坐火车离开了卡雷姆。
事情变得诡异起来:
无论小组的下属如何行动,既然“维克多”一开始选择隐藏身份,那就无论如何不会暴露,更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岗位。
是另有计划,还是……“大伊万”小组出了问题?
稍作犹豫,千岛里惠断然决定,启用“大伊万”小组的紧急联络手段征召在赤塔的“大伊万”小组成员,她想查出究竟是哪里出现问题,并配合日本特务机关的行动。
千岛里惠掩饰的很好:
平日里,她只与“大伊万”小组中,一个叫里加的成员有接触。这次征召,就是千岛里惠直接指挥,让其他六名成员来到国营联盟大街商店,然后由里加出面接待,将所有人安置在工厂的仓库内。
至于工厂,因为千岛里惠与厂长的暧昧,早就被她所渗透。
在千岛里惠看来,这一切都非常安全。
可是,千岛里惠怎么都没想到,对手飞快赶来,并用如此狠厉手段,打破了她的心防。
“哈尔滨方面给你们的指示是什么?”
马明远逼视过去,冷冷道。
“劫,劫杀,中,中国,特使……”
“地点呢?”
“不,不知道,没说……”
“你不老实,看来,这一针还要扎下去……”
“不!”
千岛里惠发出一声凄厉有如鬼叫的惨嚎:
“不,是,是真,真的,真没说,如果说了,我,我早就带着,带着,他,他们,出,出发了……”
听到千岛里惠断断续续的话语,马明远沉吟了一阵,才道:
“你如何联系哈尔滨特务机关?”
“电,电话,国际电话,或,或者,电报局……如,如果,没有最紧,紧急,紧急情况,不,不,不允许使用……”
得了,马明远明白了,千岛里惠就是一个死间,只能被动接收信息的死间!
也幸好是个死间,才让马明远有时间做出应对,一举捣毁这个日本特务小组。否则的话,一旦千岛里惠的怀疑汇报上去,他所有计划就会前功尽毁。
只是,马明远又不是赤俄的警员,更不是大名鼎鼎的格别乌,破获一个潜伏在赤俄的日本间谍小组,对他又没什么好处。
他要关心的,是日本特务机关下一步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采取突袭行动!
这些都从千岛里惠嘴里无法得到。
马明远也并非没有质疑自己的逼供手法。
可是,以眼下的条件,“夺命十八针”已经是唯一选择,如果要验证,只怕就是要用“电刑”了。
所以,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马明远面前:
下一步,该怎么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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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好像有线索了
熬夜熬迷糊了,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更新了,刚刚爬起来检查昨天写的东西,才发现没更新,惭愧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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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省,哈尔滨特别市。
日本关东军哈尔滨特务机关内,另一名机关辅佐官土方大右,快步走进机关长办公室,恭恭敬敬将一份电文呈送给土肥圆:
“机关长阁下,国联的调查团,已经抵达俄国叶卡捷琳堡。”
土肥圆并未去接电文,转过身看向硕大的赤俄地图,测算着从叶卡捷琳堡到满洲里的时间,缓缓道:
“我们的人到哪里了?”
土方大右一愣,搞不清楚土肥圆要问是哪一拨人。
现在日本在赤俄境内足有三拨人,派出远迎国联调查团的秘密使团,大内孜率领下进行破坏奉军行动的特务,以及被调动起来的潜伏特务。
思索了下,土方大右斟酌着道:
“帝国的秘密使团,已经离开满洲里,下一站是涅尔琴斯克,然后将赶往赤塔,最终目标……”
“太慢了啊。”
土肥圆摇头叹息:
“大内孜到哪里了?”
“大内辅佐官正在赶往赤塔,刚刚汇报,即将抵达卡雷姆。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卡雷姆停留,与‘伊万卡’联络。”
“没有那个必要,大内孜不会停下的。”
土肥圆继续仰头看着地图,都不用转身,就仿佛看到了土方大右的错愕,随口解释道:
“‘大伊万’小组既然抢先动手,而且死了三个人,就已经暴露了踪迹,剩下的成员或者被俘,或者逃走,‘伊万卡’也不会坐等暴露,而在卡雷姆停留。如果在卡雷姆试图联系‘伊万卡’,只能扑个空。这一点大内孜会想到的。”
听到顶头上司,对同僚如此赞誉,土方大右心中有些吃味:
“正因如此,阁下才没有对‘大伊万’小组发出行动指令么?”
土肥圆转过头,用他深邃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看向土方大右,知道这名下属那点嫉妒的心思,但大内孜的能力确实在土方大右之上,而且,下属之间保持一种隐隐的竞争,也有利于工作,同时方便他掌控整个特务机关。
因而,土肥圆无视掉这种小情绪,再次摇头:
“是,也不是。”
这句话把土方大右说糊涂了,不解的看向土肥圆。
“‘大伊万’的损失确实不小,但这不足以成为,他们无法参加行动的理由。既然接受帝国的招募,平时花费着帝国的金钱和供养,在帝国需要的时候,就必须为帝国牺牲。
但‘大伊万’的作用也很重要。之前他们惊动了陈兴亚,有他们存在,陈兴亚就会是惊弓之鸟。而且,‘大伊万’可以控制赤塔的铁路运输,能够有效拖住陈兴亚,拖得越久越好。”
土方大右还是不理解:
“可是,大内少佐已经带人赶过去。有他在,相信一定会成功阻止陈兴亚的吧。”
土肥圆摆摆手,叹气道:
“你不懂,外交上的事情太复杂,也太麻烦了。能够不用武力解决,还是尽量不要。否则的话,赤俄抗议过来,会令内阁在国联面前非常被动,也会让军部的两位阁下,对我们关东军越发不满。”
作为一名少佐,土肥圆所说这些情况,土方大右确实不懂,但他听明白了,自己的上司,还是希望能尽量在暗中,拖延住奉军密使陈兴亚,不希望事情最后闹到动刀动枪,以免引起赤俄的愤怒。
当那群“黄色鞑靼人”乘坐没有牌照的卡车,一溜烟而去后,小机械厂中闹翻了天。
厂子里被一群人闯入,开了枪,将两个人打伤,至今生死不明,另外还搜出好几个陌生人,然后将之强行绑架走。
突然间发生这些事,让工人们无论如何都不敢置信,最要命的是,被绑架的人之中,还包括了工厂会计丽莎!
丽莎人长得漂亮,待人和善,平时就和这些工人关系很好,虽然大家都知道,丽莎与厂长关系暧昧,但依然有人馋她的身子,经常往她身边凑合。
现在丽莎被绑架,工人们岂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必须要找个说法吧!
再说了,受了枪伤的两个人,也需要赶快送医院才行。
可是,年过四十,带着厚厚眼镜的厂长同志,似乎非常迟疑。
身为厂长,在马明远临走时,被带到一边反复告诫:
机械厂这次是出了外国间谍,他们身为格别乌的特别行动队,过来处理这件事,不希望机械厂的人到处声张。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不仅格别乌会对机械厂每个人,进行“特别处理”,连带机械厂上下每个人的家属,都会因为沾染“外国间谍”,被看成是“祖国的敌人”!
老厂长已经被吓坏了。
格别乌,外国间谍,国家敌人……
无论沾上哪一样,他估计自己都得吃枪子。
现在,这帮“黄色鞑靼”大爷,拍拍屁股就走了个干干净净,剩下这个烂摊子,他要如何收拾?
老厂长还在因为黄皮肤大爷们而犹豫,那边的老毛子工人大爷们,可不知道这些,更管不了许多。眼看着地上两个受伤的工友奄奄一息,他们急忙将两名伤员抬起来,就向医院跑。
老厂长还是想阻止这些家伙,被愤怒的工人大爷们一拳打倒在地,眼睁睁看着他们将两个大麻烦抬走。
在城里的医院里,急诊医生一看伤口,立马惊了:
枪伤啊!
现在可不是十几年前的国内战争时期。
随着赤俄当局逐渐稳定并建立牢固统治,开始在境内大规模收缴枪支。经过几轮仿佛用篦子梳过一样的清缴,普通老百姓手里哪还有枪。
现在,一次出现两个枪伤病例,不行,报警!
就在这些工人们还在医院吵吵嚷嚷的功夫,一群赤俄警员闯进来,将他们抓个正着。
带回警务所,挨个问话。
刚问第一个家伙,负责审问的警员就拍了桌子:
MD,你和老子编故事呢吧,赤塔治安这么好,哪来的几十个黄色鞑靼人,几十把手枪!
可是,被审问的那个工人,一口咬死了,自己绝对没说错。
这让赤俄警员很是头大,勉强记录下口供,继续往下审问。一圈审讯下来,结果让整个警务所上下,都感觉要崩溃了:
所有人的口供完全一样!
还好,最后被押来的老厂长,虽然吞吞吐吐,但被赤俄警员看出问题来,好一阵恐吓后,终于把他知道的“实情”讲了出来。
可是,这个实情不知道还好,一听说,什么见鬼的格别乌大名,那些个赤俄警员恨不得掐死这老东西,堵住他的嘴,好让他别说了:
你不想活了,老子还要命呢!好端端的,提什么格别乌啊。啥玩意,还有好几个外国间谍?
天啊!
不行,这事太大,我们区区一个警务所,管不了这么大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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