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马明远对阿廖沙进行了简短审讯。
对于逼问口供,马明远的原则是,有刑讯室最好,手下特侦队员都能练练手。如果没有也不强求,当他在吉省监狱里是白学的么?
从亲信手中,拿过一包银针,对着阿廖沙几个穴位刺下去,仅仅一分钟功夫,这个老毛子就浑身颤抖,冷汗有如雨滴般落下,被堵住嘴的脑袋不住的晃动,两眼都开始翻白。
见到火候已到,马明远取出银针,拔出堵嘴的物事,在阿廖沙凝视恶魔的目光中,慢悠悠的问话。
待到布置完毕,人手到齐,将半死不活的阿廖沙扔在一边,马明远施施然的,第一个钻进了暗道中。
说是暗道,不过是一墙之隔,只是这道墙厚了点,大约两米左右,毕竟从外面看,只是两个屋子的山墙加一道围墙的间隔。
暗道另一头,是个同样的机关,只要拨开就能拉动暗门。
凝神听了一会,外面有均匀的呼吸声,竟然有人在这里睡觉!
横生变故。
之前阿廖沙交代,对面只是一个遮掩进出口的空屋子,没存放任何贵重东西,平时更不会有人。
现在情况变了,难道回去再收拾一次阿廖沙么?
马明远略一思索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再把人虐一次有意思么,他又不是虐待狂,先解决外面这人,或者这伙人吧。
又仔细的听了一会,马明远判断,外面确实只有一个人,呼吸匀称,疑似在睡觉。
但又不能不防,对方是发现这边出事后,埋伏在外面的可能。
一手加了消声器的纳甘M1895,一手薄刃匕首,马明远拨开机关,小心的用匕首将木门挑开一道缝隙,同时侧耳关注外面的呼吸声。
一道缝隙……呼吸依然匀称,没有突然变得急促。
挑开大约五厘米……呼吸节奏未变。
十厘米……还是没变。
此时,马明远已经勉强能看到门后的情形,一双腿瘫在地上,匀称的呼吸正是从那个方向传来。
再不犹豫。
他飞快拉开暗门,一个纵身冲入房间,身子落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饶是如此,在马明远落地时,本来均匀的呼吸一滞,立刻被他感觉到,翻身扑了上去。
躺着的俄国毛子面相斯文,本来还想装死躲过去,没想到来人如此机敏、凶悍,猛地睁眼,身子侧滚出去。
噗!
匕首刺入木板地面。
看到匕首刺入的深度,斯文俄国人惊出身冷汗,这是不留活口的节奏啊,吓得他当即四肢并用,身子飞快向后退去,同时大声呼喊起来:
“来人……啊……”
马明远哪容他再示警,双手撑地,身体盘旋,长腿横扫出去,厚重的靴底正打在斯文俄国人脸颊。
这家伙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因为脑部遭到剧烈打击,一时无法动弹,剩下得唯有不住抽搐。
虽然有些赘述,实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后面跟上来的特侦队员刚刚跳出来,这边马明远已经解决了讨厌的家伙。
直到此时,他才有功夫仔细打量这人,嗯,面熟,应该是……我去,财务局调查员也会这么机敏么?
没错,这个倒霉的家伙,就是财务局调查员安德烈。
不是感慨的时机,马明远对手下递个眼神,立即有人会意的过来,让安德烈暂时消停下来。
马明远则迅速来到房门处,侧耳去听,外面似乎没有动静,但这不保险。
举起纳甘M1895,轻轻将房门推开一个缝隙,一侧通向院内,院子没动静,另一侧通向厂房,也没什么声音。
此地是工厂的后院仓库,平时确实少人过来。
马明远小心踏出房间,侧身靠在墙上,警惕的看向厂房那边,同时打出手势,示意其余人去搜索院内。
小心翼翼走向厂房,经过一处拐角时,耳边突然传出急促的呼吸,以及凌厉的呼啸风声。
暗道一声不好,马明远大力向前扑出,劲风擦着他后脑而过,接着,对面又出现一个身影,雪亮的寒光挥舞过来。
来不及多想,马明远侧身滚动,同时扣下扳机。
噗噗噗——
几声轻微的枪响,眼前血花绽射,那人发出一串惨叫。
接着,不等身后偷袭者继续,就有特侦队员奋不顾身扑上,七手八脚之间,就将此人按到了地上。
“冲!”
顾不得这些事情,马明远从地上爬起,就带头冲向厂房,既然已经有人设伏,事情显然暴露,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人通通控制住。
工厂不大,仅有两台老式机床,十来个工人。
看到一群手持武器的黄皮肤家伙,这些个老毛子竟然不信邪,抄起手边工具就要冲上来。
马明远二话不说,都不示警,直接撂倒领头一个大汉,嗯,也是他心里明白,自己手里不是M1911,是开枪都打不多大动静的纳甘M1895,指望这玩意吓唬住这帮工人,就得见血才行。
果然,血淋淋场面,让这帮子酒精上脑的家伙稍微清醒些,可还不肯放下手里工具,一个个怒视着马明远。
就在这时,不大的厂房内又冲入十余名特侦队员,二十几支手枪指向这些工人,总算令他们彻底老实下来。
控制住局面,丁山快步赶过来:
“少爷,弟兄们没发现有人逃走。”
没人逃走,那剩下几个日本特务,就还留在这座工厂里。
“搜!”
特侦队员应声而动,扑向工厂各处,丁山则根据伊万卡提供的信息,开始在工人中间进行甄别。
很快,丁山过来汇报,工人中间没有失踪的其余几名日本特务。
这个结果不出马明远预料,就在刚才,他粗略扫了眼,已经知道不在这些人中间。
“把厂长带来,工厂还有其他人么?”
“有,还有一名主任,一个女会计,呃,这女的,似乎是鞑靼人。厂长就在办公室。”
女的,鞑靼人,也就是黄种人?
马明远一摆手:
“先把那个女会计带来。其他弟兄,继续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丁山答应一声,指着那些个工人:
“那这些人……”
“一个个拉下去审问,机关就开在他们工厂,他们当中一定有知道情况的家伙,尤其是仓库保管员,要严格审问。”
就在丁山去带女会计的功夫,已经瘫软一团的阿廖沙被人拎过来。
马明远捏住阿廖沙下巴,逼着躲闪的他看向自己:
“说,你们平时待在哪里,工厂里的密室在哪?”
“我,我都说了,我们平时就在后院……出入都是走国营商店,真的,真不知道什么密室啊!”
“那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到了这里,谁负责接待你们?”
“是里加,是里加让我们来的,我接到一份减价传单,街头一个小孩子塞给我的,这是我们小组的紧急联系方式。我就按照地址找到这里。然后,然后是里加,里加负责接待了我们……”
已经问不出什么,马明远转身看向刚刚带来的女会计。
这个女人很漂亮,个子不高,身材修长,留着披肩长发,皮肤白皙嫩滑,配上身上的书卷气,让人一眼就心生好感。
“你叫什么名字?”
“里惠……”
刚说出来,女会计立刻僵住了。
因为,刚才马明远说的不是俄文,而是日语!
今天是过小年啊,不知道各位书友看官,有没有吃点好吃的呢?
锅锅在这里恭祝各位小年快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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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赤俄谍影(6)
赤俄,赤塔。
赤俄工厂的女会计全身僵直,强撑着一点勇气,慢慢抬头看向马明远那张带着得逞笑容的表情。
对方说的是日语,自己回答的也是日语。
还有比这更直接的证据么?
马明远暗自摇头,日本特务的素质也不怎么样么,除了好勇斗狠,他们还会什么?这名隐藏极深的日本特务,竟然被自己略施小计就验出了成色。
慢慢走到里惠的面前,围着女人缓缓踱步,马明远慢悠悠道:
“你也是潜藏在赤俄远东地区,不知道是否听过一个人,日军大尉,中村震太郎……”
里惠强自镇定,高傲的抬起头,目光平时前方,但听到“中村震太郎”名字时,身体些微的颤抖,还是给了马明远答案。
马明远微微一笑,继续用日语道:
“里惠小姐,你知道么,中村死了!”
里惠的身体努力控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做出任何下意识动作,防止给对方以更多的破绽,虽然,她知道,此时的自己一定是,已经给对方很多可寻之机。
对于身体僵硬的里惠,马明远视若无睹,只是慢慢绕圈,缓缓得道:
“知道中村是怎么死的么?他被派到中国东北,哦,也就是你们日本人所说的满洲地区,执行勘察地形、绘制地图、重新确认当地驻军的任务。为了任务,他需要穿越深山老林,经过蒙人聚居区,还要在中国军队的屯垦地区往来。
结果,不懂蒙语、中文的中村,被人抓住,就这么被识破了身份。于是……被枪毙了!”
听到这里,里惠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马明远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只是继续:
“其实,抛开彼此敌对的立场,我对中村大尉的死挺不值的。知道为什么嘛?因为,在我看,中村大尉的死,其实是,嗯,用你们日本人的语境,应该被称作……犬死!”
所谓“犬死”,在日语中的解释是:
何の役にも立たない死に方をすること。
用中文来解释,就是:
死的没有价值;白白地死。
此时的马明远,正站在里惠身后,微微躬身,凑到里惠耳边,用仿佛引诱,又好像是循循开导的语气道:
“一个俄国通,精通俄文,长期在俄国远东地区潜伏的精英人才,被日本军部那帮家伙瞎指挥,竟被派遣到他完全陌生的环境执行任务。我想,中村大尉临死前,一定是非常得憋屈。”
里惠的身子开始距离颤抖,明知道对方在用攻心战术,但在她的心中,一方面想抗拒对方的战术,不断告诫自己,这些都是对方的欺骗,中村大尉的死一定是因为对帝国的忠诚!另一方面,又有一个声音告诉里惠:
万一这些都是真的呢?如果是这样,中村先生就太不值得了!
马明远露出得逞得笑意:
“贵方如此用人,万一哪一天,里惠小姐这么美丽的美人,也被如此浪置,岂不是暴殄天物?”
慢慢走到里惠面前,马明远重新低头,直视里惠双眼,慢悠悠道:
“里惠小姐,现在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和我合作,你不仅可以活下去,还能避免中村大尉的悲剧,反正天高皇帝远,你身在赤俄,难道贵国特务机关,还能把你怎么样?”
听到马明远的循循劝诱,里惠身子颤抖的更厉害,心中百念杂陈,尤其是她来到赤俄以后,看到的,接触的,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让她思想中的交战更加剧烈。
里惠在赤俄体会最深的,就是这里对女人的尊重,这一点让她无比珍视!
在日本,女人就是附属物,是男人的附庸,是可以随时抛弃的物件。但是在赤俄,纵然深受红色思想的浸染,但欧美主流思想还是占据主导,纵然女性地位依然不高,也是家庭的附属,但那也远远好于日本!
在这里,里惠感受到一种叫作“尊重”的东西。
但是,对帝国的忠诚呢?
究竟是谁培养了自己?是谁让自己走出国门,来到了远东地区?
再说了,面前的家伙是个中国人!中国人,呵呵,不过是一个更加贫弱的国度,一个更加愚昧腐朽的国家。在中国人手里,自己还不如为帝国继续效忠!
即使这个效忠,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边,里惠心中努力在坚定自己的忠诚。但看在马明远眼中,是犹疑,是彷徨,是不舍!
这就够了。
他已经在眼前女人的心灵上,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马明远真没指望,自己一番言语就能打动对方,让一个日本女特务纳头便拜。他要的,就是这些微的缝隙。
从特侦队员手中取过银针,慢慢转动银针,马明远用似乎有些遗憾的语气道:
“可惜,里惠小姐,您的选择,在下已经看到。对不住了,在下必须用一些不堪的手段了!”
银针刺入,里惠的额头冒出冷汗。
但马明远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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