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号、装备、人数、进军进度、运输、作战等等情报的这类笑话了。
陈明达这老官僚都能想通,南部玉二虽然本身资质一般,但毕竟受过完整的军事科班训练,又干得就是情报军官,自然很快想清楚其中关窍。
一想清楚,南部玉二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来,对着马明远,二话不说,就是全身匍匐叩头的大礼:
“松平阁下,实在是,万分感谢!”
马明远随意摆摆手,转头看向陈明达,那意思很明白:
这边都大礼参拜了,你那,意思如何?
能和日本人搭上线,还是一名未来的少佐,陈明达要说不激动,那是假话。可是,整件事里,貌似陈明达只有单纯的付出,他的好处在哪里?不要好处白干活,这可不是老官僚的作派。
看着陈明达状似为难,实则迟疑的样子,马明远会心一笑,轻声道:
“陈老哥,能介绍南部大尉给你认识,老哥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么?”
这是先把话扔出去,让陈明达承了人情,免得下面提条件时候,这货狮子大开口,大家到时候脸皮不好看。
陈明达也懂其中关窍,迟疑了下,还是点头,算是认下这份人情,没办法,马明远背后靠山太硬,他得罪不起。
马明远满意得点点头,这个陈明达虽然滑头,还算识时务,但该给的好处还是要给的:
“当然,老哥也不能白忙,况且,要南部大尉做事,仅仅一个副局座还不够,怎么也要扶正,当上了堂堂局座,手段才足够不是?”
这就是许好处了。
但这点小事,就要承诺一个正牌的警务局座,这个好处有点大啊,况且,之前陈明达也是承了人情,里外一算,似乎马明远有点吃亏呢。
陈明达还在盘算着,知道这个香饽饽没那么容易吃。果不其然,马明远没说完,伸出手指道:
“当然,陈老哥高升,空出一个副局座的位置,我希望,陈老哥可以举荐徐元吉来担任。”
陈明达双眼微眯,这就是提条件了:
“徐元吉?五常县那个警务局座?我记得,老弟之前就曾在五常县高就。”
马明远微微点头,陈明达心头一紧,莫非,这个徐元吉也是眼前这位马少爷夹袋里的人物?自己高升,既能帮日本人办事,又给自己的嫡系腾位置,一举两得,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不过,堂堂市警务局一把手的好处摆在眼前,不一口吞下去,简直天理难容,管它这个好处是不是掺了毒药呢!
看到陈明达点头,马明远多少能猜出陈明达的心思,但他不以为意。徐元吉凭空掉下一个大馅饼,感激自己是肯定的,至于能不能投靠,他也不是很在意。但徐元吉走了,他的小布局才会拼好最后一块拼图。
是以,马明远哈哈大笑,举起茶杯来:
“大好事,来来,陈老哥,南部桑,我以茶代酒,先恭喜二位高升了!”
(本章完)
………………………………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五常二三事
给徐元吉扔馅饼,真的是马明远的目的么?
当然不是。
他和徐元吉非亲非故的,犯得着这么下力气么?
不过,之前安排的五常县警务局的两名特侦队员,陈昌和陆达,本来,刚到任五常县警务局的时候,县警务局内部的态度,是将他们看成一对刺头,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可是,当两人洒出大把银钱后,风评为之一变,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谁提到都要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句:
厚道人。
不仅如此,虽然马明远调任长春,但对五常县这块地方非常重视,考虑到陈二宝和刘贵能力有限,特长是对五常县非常熟悉,就将两人偷偷派回去,或收买,或威逼,或利用陈昌、陆达,调动警员中队直接踹门,在五常县内逐步编织起一张大网,五常县里的大事小情都无法逃过这张网。
凭借这点优势,陈昌和陆达率领早服服帖帖的警员中队,瞅准因为徐老四死去而势力衰微的大秃顶子山绺子,找到机会果断出手,经过半个月的布置和跋涉,一举剿灭大秃顶子山绺子。
这一战,大小胡子足足宰了一百多,缴获的长短家伙四五十,整个大秃顶子山的绺子,被从吉省胡子圈里彻底除名。
不仅如此,按照刘贵找到的情报,就在队伍回程时候,突然包围了十几里外的大户——林家。
林家惊恐不易,命令炮手上碉楼抵抗,同时派人赶往县城,想托关系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
谁都没想到的是,区区一支县警员中队,不仅装备了轻机枪,甚至还有配备了大量手榴弹。
雨点一样的冒烟手榴弹落下,在林家大院内外,掀起漫天黑烟以及数不清的哀嚎。
林家大院根本吃不消这种打击,都不等林家的主人发话,那些个炮手纷纷跳墙而出,高举双手向围困的警员投降。
战后,陈昌与陆达公布林家罪状,竟然是附近的一个大窝头,与徐老四合作多年,不知道为徐老四销赃多少,更提供长短家伙出租。
这不,陈昌就亲自带人,从林家的地窖里抄出长短家伙三百多杆,子弹好几万发来。光是这批军火,就足够装备一个营了!
这个数量,将警员中队那些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幸,林家没雇着那么多炮手,否则的话,别说是警员中队了,就算从省城调警员大队过来,要想砸开林家的大院,怕是没啥把握。
除了军火,林家抄出来的银钱更是不计其数。
最可怕的是,林家存着的账本,上面记着与林家有交往的七八个绺子的详尽信息——实在没辙,这些绺子上下都指着窝头过活,无论是出租武器,还是存款借款,甚至买卖粮食,都需要窝头帮忙。
有了这本账簿,陈昌、陆达与陈二宝一合计,也不回县城交差,直接展开奔袭行动,向这七八个绺子出击。
至于警员中队,上下每人拿到二十块大洋,乐得合不拢嘴,又听陈二宝宣布,每剿灭一个绺子,就再赏二十块大洋,心中就好像揣着团火一样,恨不得脚下生风立马赶过去。
此番出击,将整个五常县上下惊得目瞪口呆,剩下的绺子们二话不说,打点行李就开始跑路,生怕跑慢了又被这伙发了疯的警员给盯上。
一时间,五常县内异常肃静,无论是否真心,县内的大户、商户纷纷向县尊进言,对陈昌、陆达的夸奖简直要上了天。
可是,县尊卫安和却是心中不爽,在陈昌和陆达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这两人背后那位少爷的影子:
实在太像了,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抄家灭门,绝不留情!
就在卫安和拖延不决的时候,来自省城的一道命令,将县警务局上下惊掉一地眼镜:
因为剿匪有功,省警务处叙功,陈昌晋级委任四级,升县警务局稽查科长,陆达晋委任四级,升县警务局司法科长。
这下子,轮到徐元吉坐蜡了:
好不容易才把马明远这尊佛伺候走,偏偏这尊大佛留下的两个小子,同样不是省油灯,才几天啊,就挤走了原先的科长,一屁股坐上去。两个科长易手,加之两人以前在警务局里的人望,徐元吉这下是丢了半壁江山。
尤其现在这两人是当红炸子鸡,一个唾沫一个钉,在县警务局内部,说话怕是比徐元吉都管用了。
现在马明远出手,等于是帮徐元吉从火上救走,徐元吉纵然心里一万个不满,也不得不承了马明远这个人情。
但是,马明远真不指望,徐元吉这个老滑头可能投靠过来,他盯上的,是徐元吉留下的那个位置。
毕竟,陈昌和陆达窜起,已经动了徐元吉的蛋糕,同样失去了往下发展的空间。同时,要真正掌握住五常县警务局,进而控制整个五常县,踹走徐元吉,让陈昌和陆达名正言顺,也是必须的步骤。
在电话中,向自家舅父陈述完全套布置,汪芝右并未马上答复,沉默了一会,忽然反问过来:
“你这么着急布子谋局,到底想干什么?”
马明远眉梢一挑,怎么都没想到,自家便宜舅舅的嗅觉还真灵,他才刚刚落了两个子,就被看破了。可后面发生的事,别说是奉军上下了,就是扔到他过来前的时空,单凭双方的实力对比,怕是没有人会相信,竟有一群狂人敢如此作为。
既不能和汪芝右说实话,又不能扯谎话,否则的话,日后要真出现大变,只怕便宜舅舅会记仇给他记小本本,马明远打个哈哈:
“那个,舅父,副总司令的眼睛都快扎到关内了,你就没感觉着,咱们关外有点空么。”
“屁话,从老帅起,咱们奉军就是盯着关内……”
忽然,汪芝右警觉道:
“我靠,你小子不会是受了王厅座的理论了吧,我可告诉你,你小子给老子管住嘴,这种话千万不能乱说,这是犯忌,犯大忌!”
汪芝右口中的“王厅座”,乃是当年老帅手下的钱袋子、一手创建东北警务系统的大才子,王勇江。
当年张老帅在中原争霸不利,东北的奉票跌到跳水,整个东北经济接近崩溃,王勇江提出来,要求放弃关内,闭关自守,专注发展关外东北地区。
自然,这种蜷缩起来当边疆土豪的建议,不会在奉军内部得到通过。王厅座也就此被边缘化,他的建议在奉军上下也被视作洪水猛兽。
今儿个汪芝右严重警告马明远,就是怕这个家伙嘴巴大,出去到处说,偏偏他这“好”外甥的交往还广阔,奉军、日本人、英吉利人、法兰西人、美利坚人里面都有朋友,一个不好,传进副总司令耳朵里,自家这个小子的前途就算走到头了。
随即,汪芝右发现不对头,似乎被自己这个“好”外甥把话题带偏了,立马严厉道:
“少给老子东拉西扯,给老子老实交代,你到底想干什么?”
定定心,马明远决定,还是稍稍透点口风,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我要干的事很简单,壮大我们家,日后,无论出现什么变故,无论什么人,都别想轻易拿捏我们家!”
汪芝右再次沉默了,通过电话,马明远能听到对面的沉重呼吸。
过了好一会,汪芝右的嗓子仿佛有些干涩,又好像沙哑:
“你是说,出现变故?会有什么变故?”
“任何变故!”
“那无论什么人,是指谁?日本人,还是副……”
最后一个词被汪芝右吞了回去,这个年代的电话,可是还有接线员的,纵然是汪大处座的电话,也不敢百分百保证安全,有些话不能多说。
马明远重重点头,仿佛汪芝右就在眼前,意有所指道:
“任何人,无论内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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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发现疑点
吉省,春城,警务局停尸间。
今田新太郎并没穿军装,一身西服洋装站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这次过来,是打着协助调查的名义,无论奉天还是长春的特务机关,都不大方便出面,就扯出满铁警署出头。
对这种破事,长春满铁警署本不想掺和,但关东军的面子又不能驳,因而不愿派出主力探员。思来想去的,还真有那么一位,之前犯错被踢到了“窗边”位置吃闲饭的警官,叫富田健次郎的巡查部长,就被打发来伺候一群军队的大爷。
此时的富田健次郎,因为之前抓捕国内赤色社团领袖失败,被从宫安二课调出,数月时间,都是在后勤部门吃闲饭,今次总算有了表现的机会,本来暗自高兴,谁知道,临出门前,被之前的课长叫去暗示了一番,一颗心立马有变得拔凉拔凉的。
正如此,虽然带着刑事课人马赶来支那人的警务局,富田健次郎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心不在焉的做派,进了停尸房,就找个墙角一靠,任由法医去验尸,对那些来头很大的关东军大爷,更是招呼都懒得去打。
这种情况被今田新太郎看在眼里,着实有些恼怒,可他不想暴露身份,出面协调的人又是关东军长春特务机关,他也只能暗戳戳的在小本本上记一笔。
虽然这伙日本人看着都很古怪,但满铁长春警署的法医还是非常尽职尽责,对付伟的尸体里里外外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这还不够,尸检么,肯定要开膛破肚了,于是乎,就在一票中日军官、警官面前,日本法医上演了一出开膛摘心的戏码。
血淋淋的画面,别说是那些中国警员了,就连一向强硬的日本军官,也很是接受无力。毕竟,在战场上杀人的血腥,与眼前一幕相比,还是有着不小差距。更何况,这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