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在减去一半,我徐家哪有这么多的东西。”
“是。”
徐由又下去了,然后跟麻匪们说他们家老爷同意了,姑娘可以给三十人。
既然清风寨的麻匪实力强横,那自己必定要与他们交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价值。
反正传话这么危险,不为自己谋求点好处,那能行吗?
“你先去准备吧。”徐家老爷恨恨的锤了下城墙垛子:“此仇我必报。”
有了徐家老爷的应许,徐由的胆子自是大了起来,甚至亲自去秦祚明这里请功。
“你家老爷倒是够豪爽,我喜欢。”秦祚明笑了笑:“什么时候能把东西送出来?”
“马上就送出来。”
徐由的话音刚落,便有许多吊篮从城墙上放下,里面先装了二十个姑娘,又被放出十个人。
“几位当家的,姑娘长腿可以自己过来,但是银子和粮食不能。”
“怎么,你家老爷是不是想要耗时间?十万斤粮食就靠往下吊?”
“要不劳烦几位当家的带人先行后撤,人太多,我们家老爷也不敢开门啊!”
“老九,你怎么看?”
“好啊,咱们就往后撤撤!”
秦祚明说完之后就调转马头,直接往后走。
堡子内的百姓全都出来收割稻子了。
先前徐家老爷又派出许多家丁出门作战,还不让他们回去。
这下子要是再抽调人手去调拨粮食。
如此长的堡子保准得有照看不到的地方,还是得给这些想要转换门庭的人创造机会。
徐家老爷见麻匪们都撤了,顿时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麻匪们还是讲些道理的。
徐由这家伙干的不错,谈买卖总得讨价还价。
要是麻匪说多少就是多少,以后他们不得常来?
今日割肉喂鹰,明日这鹰就得吞了你。
“今日便认栽了。”
徐家老爷摸着长须叹了口气,好在一切尽在掌握当中。
王家侍女犹如被丢弃的货物一般,踉踉跄跄的走在道路上,浑身带血异常醒目。
秦祚明看着三十多个姑娘,唯有这一人身上遭受到了虐待,心下诧异。
“这是怎么回事?”
“九筒大哥,我不知道。”管家徐由心下一阵发颤。
秦祚明下了战马,走到王姓侍女面前:“谁打的?”
王姓侍女瞧着眼前的九筒麻匪,浑身颤抖:“是徐家老爷打的。”
“他为什么打你?”
“奴不知道。”
秦祚明侧头盯着徐由笑了笑:“你要是敢说不知道,老子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徐由禁不住吓,跪在地上:“是老爷他知道王家要逃跑投奔麻匪,所以才发火打了他。”
反正这里面的事情,他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主要是他想要上了她,她不同意。
所以他才要借刀杀人,顺便警告其余的姑娘。
徐家老爷府中的姑娘那么多,老爷他年岁大了,又忙不过来,作为管家帮忙效劳,又有什么错?
三当家的苏若楠点头道:“不错,近些日子是有人跑到山下来联系我们,想着秋收之后要上山。”
“你知道吗?”秦祚明回头问了问眼前的姑娘。
“奴不知道,娘是把我送到徐家老爷家享福的,饿不着肚子,
平时见不到面,根本不会与奴说她要带着弟弟去投奔麻匪。”
秦祚明微微挑眉,蓄奴是不被允许的,但天高皇帝远,总有钻空子的制度。
况且如今大明皇帝上吊后,尸骨未寒,想管都管不着!
“徐家老爷打了你几鞭子?”
“奴记不清了。”
“好,我会帮你报仇的,把他挂在路灯上。”秦祚明喊了一声:“先把郎中带过来,给她瞧瞧这伤口。”
徐由眨了眨眼,路灯是什么?
这怎么报仇?
苏若楠瞧着那个受伤的女子,没看出来老九他是喜欢人家姑娘的意思啊!
这小子没憋好屁。
“老九,你不会看上人家姑娘了吧?”雷大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不算账,怎么能收拢人心呢?”秦祚明整理了一下自己脸上的九筒面具。
“哦,原来是这样。”雷大头笑了笑。
没过多久,小旗官郑路便鸟悄的走过来,告诉秦祚明堡子内有人在外面的兄弟们劝说下想要反水了。
准备往外多扔出来一些绳梯,接应清风寨的好汉们进入堡子,一起把徐家老爷给绑了。
“嗯。”
秦祚明应了一声,随即走到大当家苏石面前小声嘀咕了一阵。
苏石自是不肯放过这种机会。
徐家堡子他惦记了多少年,只不过不曾打下来。
“大哥,那我带着人去接应一下老五他们,看看抓回来多少只羊。”
“好。”
秦祚明便带着一群人转身离开大道。
远远的有许多百姓在稻田里观望,这个时候甚至还吃起饭来了。
堡子的北侧。
五六个绳梯被扔了下来。
秦祚明站在城墙底下,瞧着那些人爬上城墙后,他也开始攀爬。
四十余人终于上了城墙,顺着城墙开始绕过去直扑徐家老爷所在的位置。
“九筒大哥,我们家老爷就在前面。”
“放心,好处少不了你的。”
秦祚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手里攥着鲁密铳,带人快速进发。
徐家老爷面色不愉的瞧着远处的麻匪,嘴里纷纷不平的咒骂着:“等老子找人,把你们这帮龟儿子,全都给灭了。
天杀的麻匪,敢在你太岁爷爷头上动土,给老子等着!”
秦祚明单手拿着手铳,另一只手放在嘴边,示意徐老爷身边的人别出声。
谁出声就打死谁!
“哈哈哈。”大当家的苏石拿着望远镜大笑:“老九他成了。”
“老子非得把你们这帮麻匪的脑袋砍了,挂在城楼门子上晒成鱼干!”
徐家老爷气愤不已,一直在破口大骂。
“徐老爷,你说把谁的脑袋砍了,挂在城门楼上?”秦祚明距离三步远的时候停下出声询问。
“当然是麻匪啊,用老子说第二遍?”
徐老爷大喝一声,回过头瞧见一个戴着九筒的男人,手里握着手铳对着自己。
“哎呀。”徐老爷吓得一个激灵,扶着城墙垛子,举着手里的马鞭:“你是何人?”
“就是你想要砍了脑袋的人。”
秦祚明挥挥手,让身后的人去控制城门,迎接自己人进入堡子。
徐老爷跌坐在地上,靠着城墙壁,声音都变了:“麻匪?”
“没错。”秦祚明收起手铳,拿过他手里的马鞭子:“你是想要砍了老子的头,我先砍了你。”
啪。
一鞭子下去,终于把徐老爷打的回魂了。
“好汉饶命。”徐老爷跪在地上祈求饶命,他想起来堡子外这些麻匪不留活口的模样。
“我们不是随意杀人的麻匪,若是堡子内的百姓帮你求情,我也会饶了你。”
秦祚明说完之后便差人架着徐家老爷。
徐家堡子的铁门被打开。
麻匪们鱼贯而入,紧接着锣声响起,着急堡子外的百姓进来,开大会。
第0108章 我来徐家堡子只办三件事
秦祚明带人押着徐家老爷,往堡子中央的戏台子走去。
沿途街道所见房屋,除了窝棚之外,皆是像杜甫修建的那种茅草屋,大抵是破败不堪。
秦祚明微微挑眉,就冲着二八分的佃租,就晓得堡子里的百姓,饱腹不够,更不用说修葺房屋了。
等越往里走,房屋才算是坚固起来,不是茅草屋,变成精装房。
秦祚明现在倒是理解了,为啥解放后,会把地主家的房子,分出一间或者半间房发给百姓。
因为他们那些房子看起来不叫个房子,一场大雨都能给浇塌了。
那住人的窝棚,甚至都没有徐老爷家的马厩豪华。
戏台子不远处就是豪华的徐府。
青砖绿瓦,门口的两个石狮子威武雄壮,让人一眼就能瞧见,修建的好不气派!
徐家家丁被涌进来的麻匪们给齐齐看押,若是不投降的则是就地斩杀。
那些平日里被徐老爷倚重的精锐骑兵,早就跑没影了。
剩下的大多是墙头草,大势一落,便全部倒戈。
戏台子上,秦祚明带着九筒面具站在上面,唐风等专精射箭则是占据高处。
底下的百姓议论纷纷,不知道麻匪是想要如何处理徐老爷。
徐老爷面色发白,但对于底下的刁民仍旧是不屑一顾。
“好汉,你是想要抢一次,还是想要天天抢?”徐老爷看着九筒,努力的发出自己的声音。
秦祚明差人拿了两把椅子,坐在戏台上,没搭理他。
“我觉得我是有用的,至少能帮你治理堡子。”
秦祚明指了指那些衣不蔽体的百姓:“你就治理成这样?”
徐老爷为之一顿,主动坐在椅子上:“我可以帮你联络其他堡子的人,扩大清风寨的实力。”
“呵。”秦祚明微微挑眉,有些发笑:“你觉得钱和你,哪个对我重要?”
徐老爷咬了咬牙,颇为颓废的道:“还用问,当然是钱。”
“不。”
秦祚明伸出手指摇了摇。
“那是我重要喽?”徐老爷是喜从心中来。
“不,钱和你对我都不重要。”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徐老爷有些气急败坏的质问,他想不明白眼前的麻匪到底要什么。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秦祚明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徐老爷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传出去,你清风寨的麻匪若是再想招降其他堡子的人,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千金买马骨、取木立信的事,你没听说过吗?
我要见你们大当家的,我对清风寨是有用的。”
秦祚明看着戏台子底下的百姓:“你知道李自成进了北京当皇帝,他为什么失败了吗?”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追饷!”
“不错,主要因为是他没有重用你这类人,没有保证你们官绅的根本利益啊!”秦祚明坐在椅子上笑了笑:
“他们本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抛弃了崇祯,转投到大顺的怀抱里。
但他们发现大顺并不能保住他们以前贪赃枉法得来的利益,自然会去联合满清。”
“那你还要杀我?”徐老爷皱眉道:
“至少你想称霸川蜀,我也有些关系,门生旧故不多,但也盘根错节,所以我不理解。”
“因为啊李自成这步走的不彻底!打天下,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
不能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让,而我可以把这步走的彻底一点。”
“你?”
徐老爷瞧着脸上带着九筒面具的人,能听的出来他的声音很是稚嫩。
“对,我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夫民者,万事之本也,不可欺。让你瞧瞧什么叫群众的力量。”
徐老爷对此却是嗤之以鼻:“当今世道,一九分已经算是给这等小民一条活路了。
规矩向来便是这般,大家都是如此做的,我何错之有?”
秦祚明长叹一口气:“向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自是对的,你们这帮麻匪就会平分田赋,天底下有那么多的地给你们分吗?”
“有啊。”
“在哪?”
秦祚明回头笑了笑:“把你这样的人杀了,地就有了!”
徐老爷脸上的不屑,当即就无了,他有些坐不住这把椅子。
“我能帮你的。”
“难不成你有机会不会杀了我吗?”秦祚明瞥了他一眼:“你我都知道,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和解的。”
同样站在戏台子边缘的苏若楠,听着秦祚明的话,她有些不理解。
他是真的想要称霸川蜀吗?
这个口气确实是有些大,清风寨能行吗?
苏若楠陷入了沉思,如今川蜀境内光有势力庞大的麻匪,便有摇黄十三家。
如今张献忠又带着大批人马涌入川中,占据成都,近些日子也大有动作。
再加上残存的明军,定然会发生反扑。
清风寨的势力,打下一个徐家堡子便已经算是幸运,获得了人口,如何能发展的起来?
秦祚明说完之后笑了笑,不管颓败的徐老爷。
他站起身来,接过小旗官郑路手中的木质喇叭,看着戏台子一下面有菜色的百姓们。
“今天,我清风寨替天行道,就是为了从这个万恶的徐老爷手里,把大家从贫苦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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