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后颜良率众谨守濮阳城,袁绍也派来了救兵,双方之间开始展开了对峙。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徐璆来到了曹操的营中,向曹操进献了传国玉玺。
“曹丞相,下官阅遍天下有才之士,都没能够找到明主,可怜这袁术自不量力,竟然逆天而行,妄自称尊,结果众叛亲离,就连他自己也都病死在孤舟之上,下官知道玉玺就如夏商周时代的九鼎,虽是王权的象徵,然而却也是有德者居之,当今汉室虽然衰微,天子还在,却也像是春秋之时的局面,想要有所成就必将尊王,下官侥倖得到玉玺,自然要进献给天子,如今下官多方奔波,总算是见到了曹丞相,便将这传国玺委託给丞相,还请丞相不要嫌麻烦,将其转呈给天子。”
“哦?虽然天子不弃,以我为相,可是这天下比我身份贵重之人可多了去了,别的不说,当初讨伐袁术的西京留守裴公,身居大将军,手握重兵,更是皇亲,孟玉为何不把玉玺直接进献裴公,反而到这里来?”曹操本来就是个疑心重的人,现在见徐璆绕过裴青的势力範围而千里奔波,将玉玺送到这里来,这不能不让曹操怀疑他的动机,所以虽然对方是在进献传国玉玺,他还是有所怀疑,于是开口问道。
只见徐璆歎息道:“不瞒曹公,这传国玉玺下官当初也的确想过要进献裴公,然而最终还是没有,下官思来想去,传国玉玺当掌握在天子的手中,裴公虽是皇亲,却也不同于天子,如今天子在洛阳,由曹公率众保护,下官自然要将玉玺送到曹公手上,这才叫名正言顺啊,”
曹操听了徐璆的话顿时怅惘良久,随后歎息道:“如果天下之人都能够像孟玉这般对朝廷尚有忠诚敬畏之心,这天下还能有战乱吗?我当初起兵,也不过是为了勤王讨贼而已,现在我将天子迎至洛阳,为天子修造宫室,贡献粮食物资,天子现在的生活水平比在裴青那里都强得多,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在侍奉天子之时立下微功,获得些许封赏,便遭到小人嫉妒,于是这些人蛊惑天子,想要杀掉我,我虽然为了天子为了大汉不惜此身,可是却也不能眼看着天子陷入困境,于是奋起反击,按照国法处置了奸贼,然而却遭别有用心之人的攻击,视我为国贼,对我进行讨伐,真不知道那些口口声声要讨伐我的人,他们是如何尊奉天子的?可曾为天子贡献过一分的财物?可曾为天子分解过一次忧虑?”
徐璆听了曹操的话心中暗暗好笑,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这等恬不知耻之人,把自己说的这样无辜,别的不说,仅仅曹操说小皇帝在裴青那里的生活水平都不如现在这一点,徐璆就有话说,因为他深深的指导,当初天子在裴青那里的生活条件不好主要是因为长安的叛乱刚刚平定,谁的生活水平都不好,即便这样,那时候小皇帝的生活水平都比裴青好得多,他可是从张超那里听说过,当时裴青阖府上下的碗中都没有一片肉,就算裴青也都包括在内,而天子的碗中却没有断了肉,至于现在小皇帝的生活水平的确比当初要强得多,可是现在曹操的生活水平又是怎样的?别的不说,仅仅是曹操府中迎娶的妻妾不下于双十之数,而且据说很多得宠的女子全都是穿金戴银,生活奢侈,很多普通妻妾的生活水平比皇妃都要高,这就足以说明问题。
而裴青现在的生活依旧简朴,一天三餐最多只吃一顿肉,他的妻妾穿的也很简朴,就连长公主刘凝身上所穿的也都简单朴素,甚至都不如曹操一个普通侍妾穿得好。
所以两相对比,哪一个不是为了自己,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是儘管如此,徐璆却也只能顺着曹操的话说讚歎曹操为国为民的精神,并且为曹操“鸣不平”:“这世上真正的英雄总是孤单的,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总是会对这些英雄产生误会,想当初周公恐惧流言日,想来也是同样的心情,丞相不必为此烦恼,时间终究是会证明一切的。”
曹操一听这话顿时大喜,他故作矜持的接过盛装玉玺的匣子,开启一看,这玉玺果然是真的,这才郑重说道:“先生这一次立下如此大的功劳,我一定会上稟天子,为先生请功,至于目前,先委屈先生在我身边做个参议,不知先生可否屈就?”
第三百九十四章 猪一样的队友
“丞相能够如此高看,这是下官的幸运,只是下官才疏学浅,恐怕难以胜任。”虽然徐璆现在的能力获得了极大的提升,可是他却必须表现得跟平常一样才行,而平常的徐璆论才智也只是勉强媲美二流军师,想要做曹操的谋士,还是有些差距的。
然而曹操却不以为然,反而认为徐璆为人实在,对他更加放心,坚持让徐璆做他的谋士。
徐璆见状自然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
曹操随后召集麾下众文武,首先向他们宣布传国玉玺的事,果然引起了一片喜悦和讚歎,然而司马懿却是满腹狐疑的看着徐璆,觉得这个徐璆未必就对曹操忠诚,可他也只是略有怀疑而已,因为他也不相信有谁会捨得将玉玺拒之门外。
随后曹操就提出来要表徐璆为司徒,因为徐璆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之前的小皇帝一直虽然在名义上是天子,可是因为没有玉玺,这让小皇帝显得不是名正言顺的,现在有了玉玺,处理器许多事情来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而这话也是曹操表面上的意思,在实际上却是另外一层意思,徐璆也能够听得懂,曹操的意思是以前想要发布诏令还需要小皇帝签字,可是现在有了玉玺就实在太方便了,完全可以越过小皇帝,以他的名义随意发布诏令,毕竟在一些事上,如果小皇帝不愿意签发诏令,事情还是有些为难的,曹操就算再怎么威胁,也不可能杀了小皇帝。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徐璆算是帮了曹操的大忙,因此曹操才决定将徐璆拜为司徒。
当然,这其实也是一种试探,看徐璆懂不懂的进退,如果知道进退的话,自己以后也不介意让他平安终老,可是如果对方不知道进退的话,虽然目前荣显,最终仍不免做个刀下之鬼,董承已经够牛的了,可是最终的结果如何?难道他比董承还更牛吗?
徐璆当然知道曹操这么做是几个意思,更何况他到曹操这里也不是为了做官,所以他连忙站起身来,恭敬的说道:“璆之所以进献玉玺,乃是出于大汉臣子的本分,并非是为了什么功名利禄,况且璆无论是才德还是资历都不堪位列三公,还请丞相收回钧命,璆万万不敢接受。”
曹操在一开始还象徵性的苦劝,可是后来见徐璆真心推辞,也就不再劝说,心中暗暗点头,看起来这个徐璆还行,竟然懂得进退,既然这样,自己以后还是能够费点力气培养的。
所以裴青当即决定拜徐璆为丞相司直,这个职位主要负责辅佐丞相纠举不法,实际上也有监督丞相的职责,但是在这个时候曹操这个丞相气焰熏天,而且这时候的丞相实际上已经是权臣的象徵,所以所谓的监督丞相的职责是根本不存在的,现在的丞相司直只是丞相的御用工具,位置清要,却也仅此而已。
可是徐璆却对曹操拜谢不已,而且还表现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因为这样的职位只有心腹才能担任,曹操愿意举荐徐璆为丞相司直,实际上就是表现出对徐璆的冲宠信。
而在这时候,除了一连串不痛不痒的恭喜之外,郭嘉又对曹操提出了一个建议,既然玉玺在曹操的手中,那么劝说袁绍退兵就有了把握。
只见郭嘉说道:“主公,如今玉玺在我们手中,我就可以保证袁绍会退兵了,最起码他不会继续进兵了,我们能够完整的保证佔有整个兖州,至于徐州,我们完全可以借口百姓难以割捨而降徐州百姓迁徙至豫州,这样我们就多了许多的兵源和户口,只是留下一个破破烂烂荒无人烟的徐州,而另外一点,袁绍现在进佔青州对我们来说未必就是坏事,因为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袁绍制衡裴青,这袁绍本身就是一个没主意的人,只要在合适的时机加以挑拨,袁绍就会为我们所用。”
曹操一听这话顿时颔首道:“奉孝此言正合我意,青州只不过是我们暂时结给袁绍制衡裴青的,早晚会被收回来,现在我们打败了颜良的攻势,再加上有玉玺相助,袁绍的士气受到打击,正是劝说的时机。”
“正是如此”,郭嘉听了这话顿时讚叹不已,然而他犹豫了片刻,然后满脸忧色的说道:“其实嘉认为,我们现在最担心的其实并不是袁绍这里,而是裴青,袁绍现在已经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最多也不过是被利用而已,而裴青新近平定了袁术,士气正盛,他肯定会以得胜之师,率军讨伐我徐州,现在的徐州虽然由子孝将军镇守,可根本不可能是裴青的对手。”
曹操听了这话不由得喟然长歎道:“其实当此之时,如果袁绍当真聪明的话,应该与我军建立同盟,彼此之间同心协力对抗裴青,或许能有得胜之机,只可惜这个蠢货,因为一个青州跟我较上劲了,他现在根本不明白,现在逐鹿天下最可怕的对手其实是裴青,并不是我,如果是之前的话,他营中还有田丰、沮授等智者能够看到这一点,可是现在,无论是逢纪、审配还是许攸,都是一群目光短浅的蠢货,我愿意为了共同的利益让出青州,可是袁本初肯不肯为了共同的利益而与我勠力同心?我现在就像是一个孤独的角斗者,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取胜,可是我的队友不仅不帮我,反而在儘力拖我的后腿,我真是找到了一名猪队友啊。”
郭嘉听了这话也不由得暗暗歎息,不过郭嘉想得却更多一些,他在想如果当初争夺河内的时候己方不是袖手旁观,甚至抱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想法,很可能双方的同盟关係会进一步巩固,最起码也不会导致今天互不信任的地步吧?
“主公老是把一切都推到袁绍的身上,可是仔细想来,这也不能完全乖袁绍,谁都没有想到以裴青当时的力量竟然能够在争夺河内的战斗中获得全胜,就连我军也都被赶了出来,尤其是那几个乡野汉子,竟然能够生俘张郃高览,这是在太令人意外了,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人才总是被裴青给发掘,而主公这里却从来没有这样的高人?难道这个裴青拥有不同凡人的发现人才的眼睛,或者说是能够点石成金,直接把一般人培养成绝顶人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根本就没有争的必要了。”
一向自诩智算天下的郭嘉,竟然平生第一次充满了不自信。
第三百九十五章 泰山四寇
不得不说,郭嘉实在是太聪明了,竟然能够直接猜测到裴青最核心的秘密,只不过因为这事实在是惊世骇俗,甚至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思维,所以郭嘉也不过是偶尔产生的思维跳跃而已,并没有真的猜测到裴青会“点石成金”,把一般人才培养成绝顶人才。
经过了长时间的商议,曹操最终决定先乘着战胜和袁绍和谈,然后再掉过头来对付裴青,于是曹操派遣谋士毛玠前往邺城拜见袁绍,商议和谈之事,随后暗暗集结兵力,准备南下徐州,全力对抗裴青,郭嘉说的对,单单凭藉曹仁目前的力量根本不是裴青的对手,他必须儘快展开行动才是。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当袁绍好不容易和谈之后,徐州那里就出事了。
正当曹仁对在沛国境内的裴青全身戒备的时候,裴青却出了一支奇兵,他秘密任命徐荣为弘农太守,而将原弘农太守秘密调任梁国国相,这并不是说臧霸就比徐荣能力强,关键是臧霸本身就是泰山郡人,而现在曹操的泰山郡守于禁麾下几大将领在平时却跟臧霸交情深厚,所以只要能够成功招降那几员将领,他们就能够佔领泰山郡,而一旦佔领了泰山郡,整个徐州就被完全隔绝了,既没有救兵,也没有粮草供应,被攻下那是早晚的事,这样一来裴青不仅会成功佔领整个徐州,就连兖州都渗透进去了。
臧霸一接到命令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当初跟孙观、吴敦、尹礼和昌郗四人情同手足,曾经一起结连屯军,这四人号称泰山四寇,先是呼应陶谦而使泰山郡在实际上听命于陶谦,后来吕布打进来之后又投降了吕布,曹操打过来之后又投降了曹操,虽然看起来像是墙头草一般随风倒,可是臧霸却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存在的,凭着他们昔日过命的交情,招降他们还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臧霸在来到梁国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亲自化装之后去秘密联繫这四个人。
当孙观、吴敦、尹礼和昌郗听说臧霸到来的消息也很激动,于禁虽然跟他们是同乡,可是这个人为人严肃,不苟言笑,而且有些鄙薄他们几次背叛旧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