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地交纳了罚款,及时地处理了整头牛,及时地塞进卢国公府的冰窑。
“……使得牛肉保持了最佳的鲜度与嫩度,昨天就已经开始卤制,老程我还准备自己吃上三天三夜。”
“结果不曾想,今日居然我们老程家双喜临门,唉……这头牛,死得实在是好时候,来来来,诸位弟兄,干了。”
一票同样浑身心眼的糙老爷们挤眉弄眼的坏笑不已,全都举起了杯子,酒到杯干。
你个老程要不知道今天陛下授你太子太保,老子们全都都改姓程。
分明就是你跟陛下已经打好了配合,提前让那头倒霉的牛意外阵亡罢了。
不过这些话,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好,这么美味的全牛宴,一年都难得吃上几回,何况还是著名的程家宴品牌,就更是难得。
“唉,知节你们老程家可算是发达喽,一门两太保,父子同为太保,这怕是历朝历代都没有过的事。”
“你这不废话吗?历朝以来,都是太子没了才立的太孙。
唯有本朝,太子尚安泰,陛下就册立了太孙。不然总不能太子太保之职分授两人吧?”
看到大伙又把话题给弄到了一门两太保上面去,程大将军虽然很美滋滋,却也知道,不能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整。
把大伙整不乐意,一会借酒浇愁啥的,指不定闹腾出什么破事来,老夫总不能刚刚被陛下授职太子太子保还没捂热。
就被那帮怕是眼珠子绿油油的文官给弹劾掉,程大将军爽朗一笑,大巴掌一拍案几。
“诸位诸位……今年,咱们这帮老兄弟的娃娃可都够成器的。”
“洛阳牡丹盛会,被咱们老弟兄的娃娃们拿出才艺横扫一干中原才俊,甚是痛快。来,干一个。”
听到了这个提议,一干长辈都不禁眉飞色舞,举起大声吆喝。
而已经尚了长公主,娃娃才刚刚三岁,屁帘都还没拆掉的薛万彻。
不禁心生悲凉,早知道有这种诗书传家的好处,老子就该早点成亲。
早点让小娃娃长大成人,好歹也能够蹭上一波诗书传家的名头。
一旁的尉迟恭也是满脸美滋滋地灌了一大口美酒。
“可惜那《洛阳牡丹雅集》印得忒少了点,某家又不差钱。
想着回头是不是该跟他们老郑家好好聊上一聊。”
“就是就是,他们郑氏,肯定是不乐意咱们这些人的晚辈比他们强,才会故意印得少些。”
“言之有理,回头某家也去跟他们郑家聊上一聊。”
就在这个时候,李绩眼珠子一转。“聊什么聊,要聊直接找程三郎那小子就是了。”
“列位可莫要忘记了,可不光他们郑氏有印书坊,晋阳公主殿下,可也是有这等产业的。”
瞬间,一双双招子都精光大盛,齐刷刷地看向了程咬金。
那边,实在人牛进达抚着浓须有些犹豫。“这会不会不太好?”
第1788章 休要胡言乱语,程某要演的可是正经才艺
“牛某也是打听过的,这数十年来,这《洛阳牡丹雅集》可是郑氏书坊一家承印,从来没有交给过外人。”
“哈,老牛你急甚子,回头我跟我家三郎招呼一声,那小子浑身心眼,肯定有办法。”
“他若是搞不定,回头咱们几个老兄弟再去跟他们老郑家好好聊聊,这叫,嗯,先礼后兵嘛,诸位以为如何……”
“先礼后兵,唔……符合我等大唐武勋重臣的气度,哇哈哈哈……”
又是哐哐哐几杯酒下肚,脸蛋上一左一右两块红斑甚是醒目的李绩打了个酒呃。
抚着长须,眼珠子滴滴直转,气质显得甚是奸诈。
“对了诸位弟兄,咱们的小娃娃可是在洛阳大放异采,可是今岁的中秋佳宴,诸位弟兄可有什么打算?”
此言一出,原本还热闹喧天的酒宴不禁有些冷场。
是啊,这几年,多才多艺的程三郎不在,中秋佳宴,又再一次成为了那些斯文人的主场。
而且那帮子六艺精通的斯文人,不但要在中秋佳宴之上,展示他们的诗词歌赋。
居然也还表演什么剑舞,甚至有几位箭术也不差的文臣也敢下场跟武将比箭术。
毕竟这不是战场杀敌,用的都是轻弓,射的都是箭靶子,也就是二十步的距离,在殿中较技。
偏偏一干糙老爷们除了在中秋佳宴之上舞枪弄棍之外,就没有其他才艺。
眼瞅着那帮子斯文人开始报复性的才艺反扑,导致这两年的中秋佳宴。
已然成为了那群多才多艺的斯文人的主场地。一干糙老爷们虽然心中大恶,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总不能当着陛下的面,因为输了阵就要动手动脚,那样一来,连人都输了。
程咬金抚着钢针一般的浓须,爽朗的大笑出声来。
“诸位诸位,今年的中秋佳宴,程某可是已经有了腹稿。
准备让陛下还有那帮家伙,见识一下我们老程家三琵合奏的威力。”
“三匹?那是什么鬼玩意?”尉迟恭打了个酒呃,一脸懵逼地看向唾沫星子横飞的程咬金。
“你们父子三人合揍一匹马?我说老程,就你一个人就成,何需父子齐上阵。”
“对对对,就算是头猛虎怕也是不是你们父子三人的对手。”
“这会不会太残忍了,朝堂之上揍马,莫说揍三匹马,揍一匹也容易出问题。”
“???”程大将军一脸黑线,看着这帮子明显喝得有些歪歪斜斜的狐朋狗友。
气的差点一脚一个全射回长安去,这帮子喝得口歪眼斜的家伙,嘴里边说的都是什么玩意。
“尔等休要胡言乱语,程某要演的可是正经才艺。”
“哈哈哈,来来来,不用等中秋佳宴,老程你给我等弟兄展示展示,让大伙给你评品一二。”
“对,知节老弟,愣着做甚,赶紧啊,正好今日你们老程家一门两太保,这样的好日子,你献个技呗。”
一干红得脸红筋涨的糙老爷们开始大呼小叫鼓噪起来,幸好今日房大相爷借口有要务处理,好不容易推辞了这一趟程府家宴。
不然,又被一票酒疯子围着,指不定又会心中一横,先把自己灌醉,往地上一躺,爱谁谁。
看到了这帮子老兄弟一个二个嬉皮笑脸瞎起哄,程太保顿时心中大恶。
当即一口抽干了一杯不醉人还养人的三勒浆,开口厉喝道。
“程济,去,把大郎二郎叫过来,顺便把老夫趁手的兵,咳,乐器给拿过来。”
“让大郎、二郎也带上,老夫今日就让尔等好好的见识一下我们程家父子三琵合奏的威力。”
听到了自家老爷想要显摆才艺,因为管家程富留在了长安。
临时负责管理洛阳卢国公府的管事程替大声地答应了一句,撩起前襟快步狂奔而去。
……
此刻,老大程处默与老二程处亮正在一旁的院子里边招待一票年轻后辈。
因为在洛阳太骚,气的陛下差点想亲自动手让他真断腿的吴王殿下此刻也在此地。
此刻,面如冠玉的小白脸已然快要成为猴子屁股,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声浪笑与着弟兄们频频碰杯。
足以证明这位已经在洛阳孤单寂寞冷一段时间的李恪终于是找到了组织,找到了兄弟。
就在前些日子,亲爹总算是解了自己的禁足令,作为半个地头蛇的浪荡皇子。
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与几位相熟的狐朋狗友好好领略了一番洛阳美景,当然是各种正经和不正经的美景。
今日这顿程府家宴,李恪自然不会缺席,此刻正跟一票弟兄喝得甚是爽利的当口。
就看到了一位程府管事快步跑了过来,径直跑到了那正红得面红耳赤的程老大身边。
“大公子,老爷有命,让你跟二公子拿上你们的乐器,顺便带上老爷的乐器,要在前厅给一帮同僚献技。”
“什么什么?”李恪直接就蹦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地叫出声来。
一旁的程处亮打了个酒呃,对于李恪的大惊小怪很不乐意。
“怎么,咱们程家人,会耍程氏琵琶,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老大程处默作为未来东阿程氏之主,不禁洋洋得意地显摆道。
“贤弟你是不知,不光我们几兄弟,便是我们老程家上下,都会拔弹上几下意思意思。”
“……”李恪的脑海里边瞬间闪过一幅画面,一票膘肥体壮的程家人,全抄着程氏琵琶在那扯着嗓子又弹又嗷嚎。
瞬间整个人都快要裂开了,哪天若是程大将军让程家人大合唱,怕是半个洛阳城都能听得到。
李震顿时两眼一亮,打了个酒呃,开口吆喝着。
“哎哟,今日你们父子三人要同场献技,哈哈哈,难得难得,走走走,弟兄们一块去给凑个热闹。”
李恪赶紧让程家人端来凉水抹脸,让自己努力变得清醒了点。
一干狐朋狗友也有样学样,被冷水一激,都瞬间都打起了精神,意志也变得清醒,毕竟要看热闹,不清醒怎么看。
不多时,一干大唐勋贵重臣就看到了程家大郎与二郎怀抱着那种被称为程氏琵琶的乐器。
而后边,就是自家晚辈嘻嘻哈哈地也挤也进来凑趣,大伙都想要看看程伯伯父子三人三琵合奏的才艺表演。
第1789章 不光老爷你,一干公侯全都在那里嗷嚎……
程大将军从老大的手中接过了他那把特别订制,份量趁手的程氏琵琶。
花哨地耍了几个和弦,这才得意洋洋地扫了眼已然安静了下来的听众们。
“诸位弟兄想必也是知晓,我们老程家,诗书传家十数代,正所谓琴棋书画,老程我也是都略有涉猎。”
“呵呵,老程又开始了……”李绩满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这家伙,逮着机会就要显摆一回。
“没事,由着他闹腾,反正就听着乐呵,他真能把这玩意能弹出个响还行,到那中秋佳宴去弹,臊不死他。”
一干狐朋狗友低声交头结耳嘻嘻哈哈,程咬金也没搭理那些杂音,自顾自地言道。
“自打我家三郎,听了老夫讲起了昔日先祖文可安邦,武可定国。
最擅纵马操琵琶,以号令兵马(这是真事,古代骑兵,以琵琶为令),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我家三郎得了老夫的提点,做出了这种好宝贝,今个程某就让尔等开开眼。”
急脾气的尉迟黑脸不乐意地吆喝出了声来。
“行了老程,甭废话,光说不开演,那就赶紧下来罚酒三杯。”
程咬金白眼一翻,罢了,不跟这些已经喝半残的酒疯子计较,一拍怀中的程氏琵琶顿时喝道。
“跟老夫一起……”
但见程大将军大手一挥,瞬间乐声就从指尖弹拔而而,程家大郎与二郎瞬间进入状态。
一左一右,抄着琵琶站在亲爹左右,表情很严肃地配合着亲爹弹拔着他们手中的程氏琵琶。
“咦?这是什么曲子,听着感觉甚是带劲。”薛万彻与薛万均亲哥俩都不禁两眼一亮。
不远处,已然尽复昔日豪雄之姿的秦琼也听得两眼一亮,端起了酒杯。
便是那票原本嘻嘻哈哈的年轻人,此刻也全都闭上了嘴,听着那激昂而又让人心怀激荡的音乐声。
便是厅外,也凑过来不少的程家人,都听得热血贲张,眼冒精光。
而等到程大将军进入姿态,大嗓门一开,瞬间碾压全场……
……
第二天一早,薛万彻缓缓地睁开了两眼,打量着那熟悉的房顶,唔……
看来自己这算是平安回府了,也不知道兄长如何?不过照惯例,因为也跟自己一样,不省人事的被拉回府了才对。
老程家在程家酒宴的后半段服务做得相当不错,绝对不可能让你躺在街边阴沟里边渡过一整夜,又或者抱着树边大树痛哭流涕。
反正不管你酒后是个什么状态,等你睁开眼,不是在老程家的客房里呆着。
就是已经被人抬回了府中,安静如鸡地睡到第二天一大清早,而且头不痛,眼不花。
不敢说神清气爽,可好歹不会有其他各种乱七八糟后遗症,顶多就是至少三天闻不得酒味,一闻就浑身不带劲。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坐起了身来,唔……也不知道为啥,嗓子似乎有些辣。
不对啊,老程家的酒,从来不会有这种后遗症,莫不是自己昨个嚼花椒拉嗓子了?
听到了屋内的动静,薛府管事赶紧快步入内,端来了洗漱用具,请自家老爷起身洗漱。
“昨个,我什么时候回府的?”已经丧失掉了后半段记忆的薛万彻开始洗漱一面问道。
“老爷你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快子时了。”
“唔……我兄长呢?”
“潞国公也是那时候被抬出来的,也已经送回府去了。”
薛府管事表情相当平静地道,听到了抬字,薛万彻除了眼皮跳了两下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