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小子现在太过紧张,以至于疑神疑鬼的,不过太子殿下反倒是很体谅程三郎。
居然什么都顺着他的意思,这让于志宁也不禁有些心生妒意,殿下对那小子也忒好了点。
脑子里边思绪万千的于志宁抛下了一脸懵逼的贺兰楚石,大步来到了自己的座骑跟前,翻身也跃上了马背。
此刻,一位东宫的千牛备身策马在最前方,而太子殿下则是被一干精锐簇拥在中部。
那位提着长槊,顾盼生威的尉迟宝庆则与太子殿下肩并肩,于志宁则是策马于太子殿下另外一侧。
至于那位宁忠宁公公,则只能黑着脸跟着这三位的屁股后边吃灰。
足足有三十余骑,外加五十精锐步卒,还有二十余名步行的宦官,还有十数辆满载物资以用抚军之用的牛车和车夫。
毕竟这是要去抚军,欣赏军演,自然不会有宫女随行。
随着队伍准备就绪,一旁的张玄素这位太子少詹事板着脸,朝着太子李承乾恭敬地一礼大声喝道。
“恭送太子殿下。”
一干前来送别的臣工们都纷纷恭敬施礼。
“诸位卿家平身吧,出发。”李承乾朗声喝道,目光一扫,看到了行礼之后,表情仍旧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看过来的处弼兄。
不禁心头一暖,想了想,抄起了那悬挂在胸口的竹哨,冲处弼兄扬了扬,这才策马而去。
看着这只队伍渐行渐远,程处弼也只能寄望于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能够生效。
就在这个当口,一干人等都陆续散去之际,程处弼看到了那贺兰楚石也与几位左内率精锐结伴一边吹牛打屁一边渐行渐远。
想了想,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就在贺兰楚石与人吹牛打屁的当口,突然觉得肩膀一沉,一扭头,就看到了程三郎那张笑眯眯的脸庞。
“来来来,诸位弟兄,太子殿下出宫抚军,咱们弟兄也算是暂时无事可做,闲着也是闲着,找个地方打几把去。”
“……”这几位左内率精锐顿时两眼一亮,这个可以有,贺兰楚石脸色微微一变,你特娘的。
……
就在这个当口,突然有一个愤怒而又暴躁的咆哮声从身后不远处响了起来。
“程!处!弼!还有你们这些左内率将士居然……”
程处弼一扭头,就看到了那位东宫少詹事张玄素就在身后数步处,此刻他铁青着脸,并指如剑直指前方。
那几位太子左内率的精锐们也不由得纷纷色变,糟糕,居然会被这位跟自家大佬程三郎处于敌对方的张少詹事逮个正着。
程处弼亦是一脸黑线,卧槽!没想到这个老货居然会在身后,失策了。
不过程三郎岂是易与之辈,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程处弼直接脸色一板,同样并指如剑直指对方。
“我说张少詹事你什么意思?程某人这是为了看看这些部下是不是在值守之时心怀杂意想要摸鱼,特地试探于他们。”
“没想到,我这些部下都是意志坚贞,兢兢业业勇于任事之士,他们毫无反应。
反倒是张少詹事这么激动,甚至两眼放光是何道理?难不成张少詹事是想要乘太子殿下不在摸鱼偷闲打竹牌?”
“!!!!”
第1725章 张玄素都会搂草打兔子,万一老侯和魏王……
除了喊出程三郎的名字,正欲看一看程三郎被自己当场抓包之后的尴尬模样的张玄素怎么也没有想到。
这个厚颜无耻到无以复加的混帐玩意,那嘴皮子速度简直快到无以复加。
直接就从一个分明就是想要乘机摸鱼打牌的不敬业人员。
就变成了一位诚心想要试探下属是不是摸鱼人士的严厉上司。
甚至特娘的还倒打自己一耙……
张玄素身边的几位东宫属官也都是一副表情扭曲的震惊脸。
这小子特娘的这嘴也忒快了吧,措不及防之下,少詹事就已经在舌辩上落了下风。
一干方才满脸震惊之色看向张玄素的左内率精锐整齐划一地一个狮子摆头。
目光都落到了唾沫星子横飞,振振有词的程三郎身上。
水土不服,就服程三郎,这不但连消带打,还倒打对方一耙的嘴皮子,试问整个长安城能有几人?
不不不,怕是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像程三郎这么理由气壮的厚脸皮。
“你,你,你这是在血口喷人!”张玄素的脸都气得发紫,嘴皮子都有发白的趋势。
看到张玄素那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得了势头的程处弼觉得没必要把这位罪不至死的张少詹事活活气死。
“哼,回头我再跟你计较,程某尚有大事要干。”
大手一摆,拍拍屁股径直扬长而去,莫搭理这个碍眼的老货,影响老子钓鱼执法。
“……”张玄素瞠目结舌地看着那方才还气势汹汹,反咬自己一口的程三郎突然一下子扭屁股就走。
这特娘的是什么情况,一点也不科学,这小子向来跟自己都是针锋相对从到尾,怎么今日居然如此反常?
这小子莫非是心中有鬼?不对,他程三郎就算是心中有鬼也不可能这么怂。
“张少詹事,程三郎安敢如此胡言乱语,自己在东宫之内肆意妄为,还敢反咬少詹事你,岂有此理。”
“就是就是,少詹事,咱们一定要上书,向陛下弹劾程三郎……”
方才还怂得跟一票瘟鸡似的东宫属官,现在一个二个跳骚得厉害。
“本官自然会弹劾于他。”听得张玄素两耳嗡嗡作响,只能闷哼一声,同样也拉着脸拂袖而去。
一干左内率精锐,与那些东宫属官全都一脸懵逼地看着程三郎与张玄素先后撤离战场。
扔下了他们这一干吃瓜群众,就这么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什么样的操作。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
程处弼此刻正在大步而行,因为他正在跟那张玄素互怼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自己才是张玄素的针对目标。
但是这并不妨碍张玄素这个老货搂草打兔子,连一干左内率精锐一块弹劾。
这让程处弼突然之间心中生悸,虽然太子殿下是对方的首要目标,可万一呢?万一对方要搞覆盖打击咋办?
自己对于左内率内的敌人到底有谁都不清楚,更何况于整个东宫之内,会有多少那位魏王或者说侯君集的眼线。
这谁也不敢说,也不好说。相比起有精锐保护的太子殿下,还有房俊在旁率军流窜。
太子殿下的安危已然有了极大的保障,但是太子妃,还有小殿下李象,还有武媚娘,这些老弱妇孺怎么办?
程处弼一路疾行,径直朝着后宫承恩殿而去,不多时,便赶到了承恩殿的范围,却看到承恩殿前宫人寥寥无已。
程三郎大赶蹿上了台阶,目光一扫,就看到了里边空无一人,脸直接就绿了,逮住站在一旁的宦官低声喝问道。
“太子妃和武医女她们去哪了?”
看到高大英武的程三郎目露凶光的模样,那位宦官差点就被吓尿,赶紧又快又疾地答道。
“回程将军,武医女陪同太子妃到宜春宫那边去活动去了,说是要保证太子妃每日的运动量……”
“那小殿下何在?”
“小殿下他也陪着太子妃一同去的。”
听到了这话,程处弼松口气之余,不禁有些懵逼,毕竟这个熊孩子可是个稍不注意,就不知道会蹿哪个窟窿眼去的幼生期活跃种,怎么可能如此乖巧?
不过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程处弼不得不再一次快步朝着宜春宫那边快步赶去。
此刻,太子一行,已然出了东侧门,也在继续往望前行,沿着这条主干道前行,一路上,荒芜人烟,古木参天的境象。
让这位一直呆在东宫,一年怕也难得离开东宫几次,出长安更是想都别想的太子李承乾满眼新鲜,啧啧称奇不已。
这么荒凉,甚至显得有些破落的境象,他李承乾绝对是极难看到。
看到太子殿下两眼放光地东张西望,一身铁甲穿在身上总觉得不自在,有辱自己斯文风范的于志宁干脆给太子殿下当起了解说员。
讲解起了为何这东侧门外的这一带为何会如此荒凉,李承乾也听得津津有味,没有想到这片长安城北近郊的荒地居然还有这等的来历。
说着说着,突然就听到了前方的那位千牛备身开口吆喝起来,听到了这声吆喝,于志宁心头一阵停跳,下意识地伸长脖子朝着前方望去。
而这个时候,那位千牛备身已然策马回还,驰到了近前禀报李承乾。
“殿下,前方有人盗伐古木,一株拦路古木尚未清理掉,之前,陈国公与马侍郎已经经由这条岔道继续北行。”
“这二位乃是飞骑营的宁郎将部下,奉了陈国公与马侍郎在此等候殿下,为殿下引路。”
听到了这话,原本小心肝都已经悬了起来的于志宁这才松了口气,吓老子一跳。
看样子自己这两天真是跟程三郎走得太近,也学他开始疑神疑鬼了都。
李承乾恍然地点了点头,朝着那两位已然恭敬地俯身行礼的飞骑营骑兵温言道。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二位为孤引路。”
“诺!”两名留下的引路者恭敬地大声应诺之后,也翻身跃上了马背,领着这只队伍,拐上了主干道旁边的岔道……
第1726章 小东家在离家已经两刻钟,请蒋老爷赶紧回家
房俊站在这片巨大的荒郊中很是头疼,这里林子很大,处处都是参天古木。
而且还有一些荒芜的田地,以及民宅。
他手底下不过千人,撒到这么一大片的郊野,根本就不行,但是,他也不太乐意就这么傻等着不禁有些犯愁。
一干獠人将领们对于房俊把他们弄到这里来搞野外训练,倒是没有意见。
可问题是,房将军把自己等人提溜到此之后,居然让大伙先原地待命,这是什么鬼意思?
最终,已经升任为了房俊副手的果毅都尉禄能凑到了房俊的身边。
“将军,到底是个什么章程,需要弟兄们今日怎么训练,还请将军明示一二。”
“不然,弟兄们怕是这么傻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看到那一干站在原地已经站了柱香功夫,虽然队伍仍旧十分齐整,但是那一双双疑惑的目光全都朝着自己瞄来。
这让房俊顿感压力山大,思来想去,房俊觉得自己唯今之计,只能把处弼兄拉过来背锅了。
毕竟,也只有处弼兄,才能够背得起这口沉重的黑锅。
房俊召来了一干部将,目光扫过这一干昔日各州獠首獠将。
现如今已然成为了这一只左卫兵马之中深知令行禁止,久经战阵的都尉、别将。
……
事已至此,房俊觉得也该是让他们明白今日训练目的是时候了,这才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尔等想必昨日也已经见到了本将的兄长程三郎是吧?”
一听此言,禄能、莫昆、蒙定、者龙、巴颂、牙龙等一干獠人精锐,脑袋点得飞快。
“今日让房某领军来此的,正是程三郎,他让本将率军至此。”
“他告诉本将,今日这一带,兴许会有变故……”
听到了房俊板着脸在此叽叽歪歪,听到了程三郎之名后,一干獠人将军顿时心中一凛。
全都肃容听着房俊的解释,虽然听起来,程三郎的安排有些古怪,甚至有些离谱。
但是,对于一干獠人将士而言,这位在獠人心目中,犹如鬼神一般存在的程三郎,再离谱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所以,这种只是有点离谱的事情,实在是正常不过的操作。
“既然是程三郎之策,那我等自当谨遵将军吩咐不敢有违。”
禄能代表一干将领当先发言,其余诸将也是纷纷附合不已。
房俊心中一松之余,又不禁有些蛋疼,自己好歹也主持这只獠兵军务数载。
可是在这帮子獠人心目中的地位,跟处弼兄却仍旧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不过房俊转念一想,处弼兄在那些剑南道中南部的汉獠百姓心目中是啥地位?
嗯,贴门上能避邪,挂粮仓能避鼠害,撂山洞里边焚香祭拜可以保佑小到不会被偷鸡摸狗,大到保佑娶妻生娃的那种。
特别是现如今在獠兵的营帐里边,都还能够看到悬挂那种三头六臂,面如恶鬼的程三郎形象。
虽然这帮子家伙都见过程三郎的真容,但是,这帮子迷信的獠人将士都十分的笃定。
三头六臂,肋下生翅,目能生电,口吐惊雷的模样,才是程三郎的真实面目。
一思及此,房俊忍不住狠狠地抹了把脸,罢罢罢,自己能不跟处弼兄肩并肩,这也是一种幸运。
好歹自己在獠人的眼里边,不过是一个凡人将领,比不得处弼兄这样可止小儿夜啼的鬼神。
“既然如此,那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