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洛阳哭笑不得地连连摇头,一声长叹。
“程三郎,你不要把本官想的这么坏好不好?”
“你觉得你是好人吗?”程处弼直接就乐了。
“???”崔洛阳一脸懵逼的看着程三郎,总觉得着小子这话有浓浓地讽刺意味。
就在崔洛阳还没考虑好应该怎么反击的时候,程三郎突然脸色一板。“你是谋害吴王殿下的同谋。”
“休要胡言,我怎么可能是。”崔洛阳直接就毛了,这小子到底有没有谱?
程三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手指头冲崔洛阳虚点。
“刚才我问你可是好人,你不敢回答我。我说你是谋害吾王殿下的同谋,你直接否认。”
“现在看来,你果然不是好人。”
“……”崔洛阳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裂开了,这到底是何等清奇的脑洞。
此刻马车里面传来了一声犹如放屁噗呲声,所有人目光都齐刷刷的朝着马车看了过去。
李恪一脸生不如死的紧闭的双眼,刚刚自己实在是憋不住了。
程处弼脸色微变,大步走了过去,来到了马车前。
表情十分严肃和凝重的给李恪检查了一番,然后这才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殿下刚刚出了一个虚宫,这证明手术过后,他的胃肠功能没有受到损害。”
“那就好,说明殿下的体质不错。”一旁的程达总算是懂得配合了一回。
一脸黑线的李恪咬紧牙关,神特么的出虚宫,老子明明是憋不住笑意好不好?
可这些话偏偏没办法说,毕竟他现在在扮演一位重伤垂死倒霉鬼。
看到李恪冲自己鼓起了眼珠子,程三郎反瞪了回去。谁让你小子憋不住,坏了大事,你前面受的罪不白瞎了?
多年以来配合默契的李恪自然读懂了处弼兄的眼神,只能悻悻地翻了个白眼继续装昏迷。
程处弼这才冲着崔洛阳冷冷一笑。
“崔洛阳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些人是不可能交给你的,他们会暂时由我来负责看押。”
“另外程某现在就要给陛下写信。告诉陛下,吴王殿下在洛阳城外的郑家庄受袭击,重伤垂死。
请陛下速速派人过来查明真相,给无辜受害的吴王殿下一个交代。”
“至于崔洛阳你还有荥阳郑氏有没有参与其中,那就得看查清真相之后,再作定论。”
“……”看到跟前这位程三郎油盐不进,根本就不理会自己与郑拓说什么。
崔洛阳头大无比,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正所谓清者自清,本官与郑贤弟肯定与此事没有任何的干系,不论你怎么查都可以。”
程处弼点了点头,起身指了指郑家庄道。
“程某与殿下所带来的人数太少,只能看押住这几名嫌犯。
除了这几名嫌犯之外,整个郑家庄还需要崔洛阳,你调派人手监控起来。”
听到了程三郎这番毫不客气的吩咐,洛阳城最高的主政官员崔洛阳一脸黑线,却也只能拉着脸应承下来。
郑拓看到了半个身子露在马车外面的吴王殿下,眼珠子一转,讨好的上前建议道。
“你看殿下的伤是如此严重,应当寻地方好生静养。
郑某不远处就有一座庄园,里面环境十分幽静。郑某想请吴王殿下移驾鄙人的庄园,静心养伤。”
程处弼量了郑拓一眼,直接就冷笑两声不屑地道。
“我说这位郑先生,你得搞清楚,你现在也是一位犯罪嫌疑人。”
“去你那里,万一你在庄园里面埋伏三百刀斧手,把程某和吴王殿下一块剁了怎么办?”
“到时候程某与殿下那可才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振振有词的程三郎,脑子都乱作一团。
这特娘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子,才能够想到这么爆裂的招数?
郑拓一脸黑线,鼻孔都差点喷出了火星,恨不得冲上去。
掐着这个脑洞清奇得不行的程三郎摇晃,让他清醒一点。
老子犯得着为了你们着两只让人头疼不已的妖蛾子,让荥阳郑氏身家性命为你们陪葬?
“咦,殿下动了,动了,他的脚趾头动了……”
还是那位观察力敏锐的医者,之前辨认出殿下腋下生黄,现在又看到了殿下脚趾头的用劲。
程处弼心中大恶,这优秀的皇家工具人平日里好用得紧,怎么今天尽出妖蛾子。
程处弼赶紧装模作样的伸长脖子探头过去,然后故作惊喜的低呼了一声。
“殿下好像有一些意识了,太好了。”
“殿下,贤弟,为兄准备给陛下写信,告诉陛下此间所发生之事,如何?”
程三郎脑袋往马车里探了下,打量着继续装死的李恪,露出了一个满意地笑容。
“很好,殿下同意了。”
“……”
第1628章 幸有程三郎及时察觉,力挽狂澜……
“称心,愣着作甚,还不快把纸笔拿来。”程处弼扭头喝道。
很快,笔和纸都拿了过来,看到邓称心拿着墨锭和砚台,想要找干净的水。
程处弼灵机一动,大手将那砚台抄了过来,抄起一旁的血水倒进了砚台里。
然后拿笔蘸了蘸血水,开始在白纸上比划起来。
“……程三郎,不需要这样吧?”崔洛阳抬手抹了把脸,心情十分卧槽。
你特娘的到底想要作甚?血书都搞出来了,你这是嫌事情还闹腾得不够大是吧。
“不用墨,用殿下的鲜血写上一封血书,如此,才能够让陛下意识到殿下伤情有多危重。”
“早一点派出精锐前来查明凶手为殿下讨回公道。”
程处弼头也不抬一下,振振有词地答道。似乎觉得血水不够浓郁,颜色太淡。
又扯来了两团饱浸鲜血的棉花团,扔进砚台里面碾压……
崔洛阳与郑拓呆若木鸡地看着程三郎在跟前那毛笔蘸着那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血。
在白纸之上写下了两个字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探脑袋进马车里边大声道。
“殿下,我知道你重伤之下说不出话,可否让程某为殿下代笔?”
李恪瞪着眼珠子不吱声,然后就看到处弼兄露出恍然之色,点了点头。
“好的殿下,等程某写完再读给你听。”
程处弼开始奋笔疾书,嘴里边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一脸黑线的李恪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撂在神龛上的泥胎菩萨。
而程三郎就是那个手里边捧着一堆下下签的庙祝正在打量着那些肥羊,想着怎么去坑蒙拐骗。
程处弼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写好了一封血书,然后抄起这份血书,开始声情并茂地大声朗读起来。
“父皇在上,儿臣叩首泣告,儿臣奉命前往东都洛阳监督万国园行宫建造……”
“初临东都洛阳,便于洛阳城外郑家庄,被贼子暗算,幸有程三郎及时察觉,力挽狂澜……”
“???”两眼紧闭的李恪陡然瞪圆了眼珠子。处弼兄你特么的要点脸好不好?
你是在向我父皇陈述老子被贼子暗算,而不是你唧唧歪歪你自己有多英勇无畏,足智多谋行不行?
一旁的一干亲随与护卫强行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纷纷朝着远处退去。
崔洛阳与郑拓等人越听,脸色就越发的难看,等到程三郎读罢,崔洛阳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程三郎,本官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而且本官与殿下被贼子暗算根本没有……”
“停停停,我怎么写是我的事,你不服气你也可以向陛下上折子。”
程处弼白眼一翻,然后又朝着马车里面询问了一句。“殿下觉得如何?”
李恪疯狂摇头,程处弼呵呵一乐。“明白了,程某考虑不周……”
李恪就感觉处弼兄拽了自己的左手,抹了点血水,然后按压在血书上。
“!!!”李恪正要瞪眼珠子,处弼兄已经抬腿就走,根本没给他任何阻止和反应的机会。
程处弼走到了一旁,叫来了李敏,将手中这份血书郑重地交到了李敏的手中。
“李兄弟,麻烦你亲自走上一遭,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殿下的血书,亲手送到长安,交给陛下。”
说到了着,程三郎还特地回头警惕地打量了一脸黑线的崔洛阳与郑拓一眼,压低声音在李敏耳朵边又是一阵嘀咕。
李敏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快步而去,很快,几名护卫簇拥着李敏打马朝西狂奔而去。
听着外面急促的蹄声渐行渐远,李恪满脸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恨不得昏死过去。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答应处弼兄执行这个计划,简直就是特娘的人生污点。
……
目送着李敏远行而去,程处弼这才笑眯眯地转过了头来。
“那位郑先生,去你那儿就不必了,不过,你们郑氏有什么极品的药材,比如说千年人参、灵芝之类的。
最好都送过来给殿下补补身子。”
“……”
郑拓脸色发黑的打量着这个满口胡言的程三郎。神特么的千年人参,那玩意怎么可能有?
郑氏的珍藏,能有几根一二百年的人参就不错了。
但考虑到对方的杠精人设,不论自己说什么,他都要来怼上一回。
郑拓默默地抹了把脸,识趣地哼哼两声表示明白。
程处弼目光扫过郑家庄,看到了之前郑氏族老站在二楼朝着这边偷窥的那间楼房。
……
顿时两眼一亮,抬手指了指那处道。
“吴王殿下身负重伤不可轻易移动,我看那间楼房就不错,视野十分开阔。”
“而且殿下就是在此地受袭,说不定还有嫌疑人还躲在庄里藏匿不出。
把殿下安置在此,程某也才好照看殿下,顺便看看着庄内是否还有刺客同党,另外也能监督那些差役是否用心做事。”
之前奉命去给郑拓报讯的郑三福听到此言,不由得脸色难看起来,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
“那,那是小人,小……”郑三福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郑拓瞪过来的眼神,悻悻地闭上了嘴。
郑拓陪着笑脸上前一步,朝着程三郎颔首道。
“那是小人的产业,程三公子想征用尽管去用,没有关系。”
程处弼自然不会客气。
“程某人要多谢崔洛阳,还有这位郑家老爷的配合了。”
“诸位弟兄,都还愣着作甚,杰叔,你带人去那楼房好好清理清理闲杂人等。
对了郑先生那可是你的产业,你也派几个人过去看看。”
郑拓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郑三福喝道。
“该当如此,三福,还愁眉苦脸的作甚?还不赶紧过去?”
顺势小声地劝道。“放心吧,回头老夫就让人跟你买下你的酒楼,不会让你吃亏的,快去。”
郑三福还能说啥?这位可是郑氏本宗的主事者,自己不过是旁支旁系,难道还敢得罪郑二老爷不成?
郑三福只能老实地朝着郑拓一礼,便与郑拓指派的管事一同快步朝着茶馆跑去。
第1629章 本官也不想管,就想知道那位刺客在哪……
崔洛阳感觉自己这位主掌洛阳政务的主官,此刻在这里,却像是一个闲人,又或者是一位吃瓜群众。
因为理亏在前,加上程三郎这小子的蛮横,让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发挥的机会。
而自己真正能够做的,就是安排布置一些差役留驻于郑家庄。
以搜寻刺客同党之名,随便监视程三郎这个让人务必头疼的混账小子。
三位被郑拓请来的洛阳著名老医者也很尴尬,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有大展身手的机会。
结果,面对的确实那位才华与医术都名震大江南北的程三郎。
让他们除了八卦到被陛下称赞为英果类己的吴王殿下居然腋下长黄毛之外,就再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
只能说,他们今天就是过来看了一出大戏,同样也让他们了解到了那位传闻中的程三郎长的啥模样。
还有他看似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可偏偏生生地怼得崔洛阳与郑拓死去活来,偏偏还反驳不了。
惹不起,真心是他们惹不起的妖蛾子。
崔洛阳只能无聊而又尴尬地与郑拓一起站在不远处,看着程三郎指挥着人搞来了门板。
小心翼翼地将那位脸色惨白,双眼紧闭,浑身裹满了渗血绷带的吴王殿下抬上门板。
然后,程处弼安排了六个人小心翼翼地抬着门板,朝着那间茶馆楼房行去。
这个时候,一位捕头凑到了崔洛阳的身边,小声地嘀咕了句。
崔洛阳这才发现,从头到尾,就没看见刺客在哪里。
“程三郎,敢问那伤害吴王殿下的刺客何在?”
程处弼转过了头来,板起脸道。“崔洛阳,程某方才就已经说过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