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兄台,策将安出?”
这个时候程处弼的神色不再像之前戏弄李恪之时那样的嬉皮笑脸。
“此事关系咱们哥俩能不能干脆利落的解决郑家庄之事,还可以顺势敲山震虎。
让那荥阳郑氏,以及那位出身崔氏的洛阳令都吃点苦头。”
李恪打量着侃侃而言的处弼兄,他深知处弼兄满肚子坏水,脑洞向来与众不同,他敢这么笃定,十有八九,结果就会跟他所预料的一般。
毕竟弟兄二人已经配合多年,李恪很清楚处弼兄每每看似在吹牛逼,实际上都是在扎扎实实搞事情的真实案例。
所以,李恪不禁放松了下来,对处弼兄心悦诚服地拱拱手。
“处弼兄,听你这么一说,小弟我可越发的想要知道这个计划到底是个什么样了。”
程处弼看着一脸迫不及待,额头上还裹着白纱布的浪荡皇子。
最终,程处弼觉得自己真要说出来,怕是十有八九李恪肯定会以为自己是在对他进行打击报复。
可偏偏这个计划,就是需要这位浪荡皇子,吴王殿下付出那么一丁点小小的代价。
嗯,典型属于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的那种代价。就能够让程三郎可以掀翻棋盘。
狠狠地教训一顿那郑氏还有洛阳令,为自己接下来的行宫建设铺平道路。
想必当时,李叔叔将英果类已的吴王交到自己手中,让自己把他牵,咳,把他带到这洛阳来。
想必也是考虑到了自己这个亲儿子是一位十分优秀又很好用的工具人。
“处弼兄,你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李恪斜着眼打量着处弼兄,心中顿时警惕了起来。
总觉得处弼兄的眼神不怀好意,像是想要干什么对自己不利之事。
程处弼抹了把脸,双手搭在了李恪的肩膀上,郑重而又严肃地道。
“贤弟,真不是我不说。贤弟,这个计划需要你配合。
但是,我若是跟你泄露了计划,若是你那只要稍稍漏出那么一丝马脚,那么,有很大的可能会功亏一篑。”
“贤弟你别不信,我们要面对的是谁?咱们哥俩要面对的人可堪称老奸巨滑。”
“不是官场老油子,就是世家大族掌权的精英,哪一个不擅长勾心斗角,阴谋诡计。”
“贤弟你凭良心说,咱们想要用正常向的文斗来解决问题,解决得了吗?”
“听你这意思,准备武斗不成?”李恪的眼角都立了起来。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唉,罢罢罢,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吧……”
“那个,敢问殿下和程三郎他们在干什么呢?”
程亮呵呵一乐,这一回,仍旧是他负责三公子的安全保卫工作。
“这可不好说,谁也把握不住我有公子和吴王殿下下一刻会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一旁的李德嘴角直接就歪了,忍不住小声地吐了句槽。
“言之有理,若不是现如今黄河水急,指不定那砥柱,啧啧啧……”
柴管事看着这些嘻嘻哈哈偷笑不已没个正形的亲随护卫,再看那边正勾结搭背眉飞色舞的程三郎与李恪。
实在是有些浑身泛力,老子蹿过来是让你们解决事情不是让你们搞事情的好不好?
怎么现在感觉接下来自己的日子会很不好过,柴管事牙疼地吸了口气。
自己要不干脆回头就给老爷写封信,换个岗位,哪怕是薪水少点也成。
总比蹲在这两个恶名远扬的家伙身边,看他们上蹿下跳尽闹心要强太多。
就在柴管事薅着长须忧心忡忡的当口,不远处的程处弼已然成功地弹动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李恪。
程处弼抬手朝着旁边招了招,一干亲随护卫都一脸期待地凑到了跟前来。
“诸位,有件事情,我需要跟大家说清楚,接下来,我们会去解决一个大难题。”
“这其中,肯定会有一些波折,但是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听程某的,不可擅自行事,更不可违抗命令。”
一旁的李恪摸了摸鼻子,方才处弼兄已经指天画地的立下一誓言,肯定不会对自己干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需要的就是自己有演技,把握好自己的人设就可以了。
万一出现什么小瑕疵,他乐意重金补偿自己。
当然,对于自己这种出身高贵,视钱财如粪土的亲王而言,钱不钱的不重要。
重要的还是看在处弼兄语气这么真挚,态度如此诚恳的份上,决定帮他一把。
李恪等到程处弼训话完毕,这才清了清嗓子,目光威仪地扫过一干自己带来的亲随与王府侍卫。
“尔等都听到了程三郎之言了没有?”
看到大伙都齐刷刷地点脑袋,李恪这才满意地微微颔首。
“接下来,计划正式开始实施之后,尔等切切记住,一切行动服从程三郎之令,不得有误。
不然,若是因尔等自行其事而坏了大计,休怪本王不念旧情。”
听到了这话,一干吴王府亲随与侍卫都不禁心中一凛,肃容领命。
程处弼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计划的第一步,总算是踩稳了。
只要把握住手中的所有力量,自己才能够实施计划,争取到更大更多的收益。
“好了,还请殿下先上马车,那个谁,你们几个。
好好的替殿下把马车里边垫得软和一些,好让殿下在车中能够安逸的休息。”
“对,帮本王拿一床,哦不,两床被褥过来。”
“……”
第1614章 你要是在车里,指不定还没到地方你就得躺车底
李恪考虑到接下来的特技,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全,不放心地又加了一句。
吴王府负责管理物品的那位管事一脸懵逼地蹿到了李恪的跟前。
小声地提醒这位面如冠玉,但是有个不大的啤酒肚,较为怕热的殿下。
“殿下,这,这会不会太热了点?”
这下,轮到李恪不乐意了,老子要那玩意你以为是拿来盖的吗?
“行了,本王乐意今天多盖几床行不行?”
“成成成,殿下你想盖多少床都成。”看到吴王殿下不乐意的表情,管事赶紧点头哈腰不已。
得,甭说你是盖,你要有本事裹十床被子在身上,小人都乐意给你送。
看到他们开始动弹起来,程处弼扯了一把那愣在原地的柴管事,嘿嘿嘿地朝着一旁走去。
“来来来,柴管事,程某有个任务,要交待给你……”
柴管事听得脸色变来变去,呆愣愣地看着跟前唾沫星子横飞,手指头在自己鼻子跟前指来划去的程三郎。
忍不住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地道。“程三公子,这,这行吗?”
“怎么不行?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明白吗?”
程处弼大巴掌落在了柴管事的肩膀上,让这位柴绍亲兵出身的管事两腿一软,差点承受不住程家靓崽托附给自己的重任。
“是是是,那小人一定尽力办好。”
“不是尽力办好,而是必须办好。”程处弼翘起手指头,阴恻恻地道。
“若是你办不下此事,那我宁可找其他人来办。”
“行,小人一定会及时领着洛阳县衙的人赶到现在场。”
“这才对嘛,速速去办,对了,这里距离郑家庄有多远,你留个人带路。”
等到那抹着冷汗的柴管事打马狂奔而去,这边,李恪也已经安然地躺在他那经过加厚加软的马车里边,左滚,右滚,唔……防护性极佳,没有什么硬物会撞到自己。
很好,李恪想了想,赶紧把脑门上的那布条先扯了下来扔到了一边去。
现在的自己,还是一丰神俊逸的浊世佳公子,而不是奄奄一息的伤重之人。
方才在跟处弼兄沟通的时候,也不是没讨论过这个问题,不过处弼兄说的也很对。
如果自己一副屁事没有,很有精神的模样,那就代表事情不大,影响自然也不大。
对于怎么装重伤之人,李恪觉得自己还是有一定的经验。
毕竟当年被亲爹收拾的时候,挨了几下,跑不掉的情况下,李恪多次依靠演技逃过一劫。
此刻,外面传来了吱吱嘎嘎的声音,李恪掀开了车帘,朝着下方看过去。
就看到了处弼兄此刻正蹲在那里,也不知道在鼓捣啥。
而其他人等都被赶到了一边去,只留下了李德与李敏这两位站在旁边,警惕地张望四周。
“处弼兄,现在就搞会不会太早了点?”赶紧下了马车,蹲到了程处弼的身边,给出了建议。
“要不咱们等快要到那郑家庄再搞?”
“贤弟你放心好了,为兄我只是稍稍处理一下,毕竟总不能等到了那里,再干这些精细活计。”
“万一被人瞧着了咋办?莫要忘记了,郑家庄的人跟荥阳郑氏可是同气联枝,要做准备工作就得提前准备好……”
程处弼一边在那里鼓捣,一边振振有词,这玩意太难弄,想要让人看不出什么破绽这可是技术活。
鼓捣了足足柱香的功夫,程处弼确定自己已经搞得差不多,这才站起了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成了,接下来,嘿嘿嘿,贤弟你这是要去哪,下来下来。”
听到处弼兄之言,正准备爬回马车之上的李恪一脸懵逼地看着处弼兄。
“小弟我下来做甚,我不应该在车里吗?”
程处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指了指这辆经过自己处理过的马车道。
“贤弟啊,我这边都已经搞定了,你这会子要是在车里,指不定还没到郑家庄你就得躺车底。”
“……那你的意思,小弟我得去骑马?我可是伤患。”
程处弼一把将李恪又扯到了一边开始整他那一套歪理邪说。
“懂懂懂,但是别人不知道,你现在表现得越像个正常人,回头别人才会……”
最终,满脸不乐意的李恪与眉开眼笑的程三郎,在一干程家人还有吴王府亲随护卫的簇拥之下,朝着那郑家庄的方向进发。
这一只队伍,在同样勋贵世家十分集中的洛阳而言,也不甚起眼。
顶多也就是那些相逢的路人多瞅几眼,嘀咕几声又是谁家的贵公子出行,不会有太多的惊讶。
嗯,顶多也就是一些成熟风韵的大嫂大婶,惊讶一下那位面如冠玉的年轻贵公子。
居然有个不大的啤酒肚,着实有些煞风景,好评度至少下降一个级别。
不过都还是觉得这小伙子挺不错,只可惜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
不然,倒可以让下人上前问问小伙子愿不愿意少奋斗三十年。
当然,也有些小姐姐打量着高大英武,昂扬挺拔的程三郎。
看着他那张英武逼人,轮廓分明的脸庞,爱了爱了。
……
一位洛阳县的铺头,领着几个弟兄,正跟前些柴管事朝着郑家庄的方向而去。
柴管事笑眯眯地跟那位洛阳县的邓铺头肩并肩,一面解释道。
“几位老哥,上一回那小贼偷我们东西,多亏得邓兄弟还有诸位得力,这才解决。”
“今日柴某打听到的那个好去处,就在郑家庄那边。
今日柴某作东,诸位弟兄只管吃喝玩乐,别的不用操心”
“这,这不太好吧,区区小事罢了,怎么劳柴管事你这么破费。”
“哈,兴许在邓老弟你这里看来是件小事,可是在柴某看来却是一件大事。”
“怎么,邓老弟不乐意卖柴某这个面子?”
“岂敢岂敢,既然如此,那邓某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才对嘛,走走走,赶紧过去。”柴管家笑眯眯地拉着这一差役离开了洛阳阳,直奔郑家庄而去。
至于为什么要出城,呵呵,当然是出于保密考虑。
他们这些差役在当值的时候去浪,若是被人瞧着,那可是没好果子吃的。
第1615章 目的不是针对所有人,而是针对汉唐商行
“三公子,殿下,前边里许,就是郑家庄了……”
程处弼抬眼朝着前边瞧去,唔……原本还算是开阔的路,到得那郑家庄的庄口,瞬间变得十分的狭窄。
因为在路口那里堆放着不知道从那里搞来的泥土与砖石,至于里边,呵呵,想必还有卖金豆腐,银豆芽的碰瓷高手。
程处弼吸了吸鼻子,扭头朝着李恪看过去,接下来,就需要这位得过大唐金妖蛾子表演奖的演技派选手出马了。
“处弼兄,还有没有别的招,小弟我总觉得这么干,有些不妥当。”
看着这货又开始临阵退缩,程处弼顿时不乐意了。
“……贤弟,你如果能够想到其他的办法,我们立马调头就走,按照你的思路来。”
“当然,按照你的办法,所导致的一切后果,自然得由你来负责,为兄我可不背锅。”
李恪白眼一翻,颓然地叹息了一声,翻身跃下了马背,朝着跟前的马车行去。
撩开车帘,想了想,回头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