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跟前李德奖那副义正辞严的嘴脸,还有他那口若悬河,理直气壮的表情。
程处弼呵呵一乐,作为好兄弟,有时候有必要亮一亮匕首,扎兄弟一下。
“……小弟明白了,德奖兄若是在长安呆着,按照这个频率下去,怕是不出十载,五六个娃都有了。”
“你该不会是受不了孩子捣腾,所以想出去避避风头吧?”
“……”李德奖的脸色一黑,看着跟前一脸坏笑的程三郎。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说贤弟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
“哈……好像我真的胡说似的,上次喝酒的时候,不知道谁说在家里边被熊孩子折腾得快要疯掉……”
“贤弟,咱们能不能聊正经事,你再这样我可真走了。”
李德奖勃然大怒,聊正经事,不带这样揭人疤疮的。
“成成成,小弟我闭嘴,多大点事,熊孩子闹腾,正常得很,我家那三个弟弟性子不更野,还不是让我爹给收拾得服服贴贴的。”
“我也想收拾,可是巴掌才扬起来,我爹的眼珠子就鼓了,为了这,为兄我可是吃了几回苦头,唉……”
“……”
第1595章 这些玩意,能够让为兄我与班超齐名?
程处弼脑中瞬间出现一个画面,一位须发皆张,愤怒到不行的亲爹李德奖,大巴掌抽在自家熊孩子的大腚上。
熊孩子顿时扯起嗓子开始干嚎,说时迟,哪时快,百步之外,大唐军神一个飞踹,将李德奖踹了个狗吃屎。
然后邪魅狂狷的扬起了嘴角。“敢动老夫的孙儿……”
看着程三郎咧开了嘴,在那兴灾乐祸的嘿嘿嘿,一脸黑线的李德奖真恨不得拿臭袜子塞他嘴里。
“……贤弟,咱们哥俩能不能好好聊正经事。”
“成成成,哎呀,不好意思,小弟我忙顾着乐去了,来来来,先来口酒。
兄台赶紧说说,你准备上哪去浪,嗯,浪迹江湖。”
李德奖幽怨地瞪了嬉皮笑脸的程三郎一眼这才强打精神继续陈述他浪迹天涯的梦想。
东边他跟一票狐朋狗友去浪过了,南边,他的那帮子弟兄们已经去浪过了,光是大岛屿诸岛国都溜达了不少。
他若是过去,那岂不是等于是捡弟兄们的剩饭吗?
所以他决定,西进,而且一定要走到天边,直到走到陆地的尽头为止。
“我说兄台,你知道从长安到极西之地得有多远吗?”程处弼打量着这位兄台,唔……
一般脑子较为正常的,都不会干这种事情,哪怕是他程某人,也不乐意满世界瞎乱蹿,性命是自个的。
这个世界,这个接近于荒蛮的时代还很危险好不好?
重要的是,程三郎觉得自己穿越过来的历史重担,是为了提高大唐王朝华夏民族的公共卫生水平以及医疗水平。
顺便将就小小地拔了一下历史的车轮,或者是拔掉一两根插销,让历史那沉重的车轮能够飞驰起来。
踏上人民生活水平提升的康庄大道,让这片疆域上生活的各族人民都能够绽开幸福的笑脸。
能不能在有生之年做得到是一回事,可人总要有梦想不是?
作为一位优秀的医务工作者,这几年来的工作重心有点明显跑偏。
但程三郎这也是为了大唐不再走蹈过去的历史老路,能够让强大的大唐王朝延绵长久,不受外敌轻侮。
当然,最重要的是有生之年能够吃上一顿正宗的麻辣火锅,搞上一钵青椒皮蛋下饭。
就着油炸花生米,喝上一口七八十年陈酿谪仙醉,那就能够安然瞑目了。
听到了程三郎投来的疑问,李德奖呵呵一乐,十分自信地一笑。
“为兄我这几年来,一直都在收集极西之地的资料,自然知晓不少。”
“而且来到咱们长安的商队里边,就有来自拂菻国(东罗马的古称)的商队,每年都有。
为兄我完全可以带着弟兄们跟随那些拂菻国的商队前往。”
“到了拂菻国之后,在那里,再设法继续西行,不过听闻,拂菻国以西之地有些乱七八糟的。”
“不过为兄我还有我那帮子弟兄也绝非善与之辈,而且多行浪迹天涯的经验十分丰富,定会无恙。”
李德奖一边说一边唾沫星子横飞地在案几上比划,讲述着他这几年来的精心筹谋。
程处弼一边听一边颔首,不过等到他喘气喝三勒浆润嗓子,正挤眉弄眼的当口,忍不住问道。
“德奖兄,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李德奖眨巴着两眼,扫了程三郎一眼,不禁乐道。
“行侠仗义,浪迹天涯需要目的和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程处弼脸都黑了,你特娘的是杠精吗?算了算了。
军神伯伯都默许这个浪荡孽子去浪,自己作为好兄弟,当然要支持他的梦想,但是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你特娘的浪费自己的时间和光阴去浪是没错,但是作为好兄弟,有必要让你去浪的同时干点正经事。
“……停,我说兄台,你这一去,就不想复制你们当年南下交州的经历了?”
唾沫星子横飞,精神抖擞的李德奖陡然一愣,眼珠子直沟勾地看着程三郎。
仿佛就像是看到了程家第一靓崽浑身上下,再一次绽放出了闪闪的金光。
就像是一位先贤,再一次伸出了胡萝卜粗的手指头,指向远处的黑暗,告诉自己,那里有光。
“贤弟,不是跟为兄玩笑吧?”
“犯得着吗?”程处弼不乐意地哼了一声,有那闲功夫玩你,我还不如玩眉清目秀的小姐姐。
……
“知道椰枣吗?”
“知道卷心菜吗?”
“知道什么是油橄榄吗?”
“知道什么是棕椰树吗?”
看着李德奖满脸懵逼地看着自己频频摇头脑袋,程处弼就知道完了。
自己特娘的肩膀上的担子又是一沉。“我说德奖兄,这么说吧,西边,也是有不少的好宝贝。”
“而且咱们地大物博的大唐能够种植的好东西,而且还有一部份都是难得的食材。”
“如果兄台你能够把这些好东西都搞回来,呵呵,别的不说,至少兄台你的功绩说不定能比班超高那么一点点……”
李德奖的懵逼表情瞬间就变了,变成了贪婪与急切。
“我说贤弟,你说的那些宝贝,都是吃的?是不是跟那三季稻似的?”
“没错,有不少是吃的,当然也有不少活物……”
程处弼唾沫星子横飞地给他李德奖叽叽歪歪一通,给让他给自己带一些种子。
卷心菜、菜花、甘蓝,但凡是大唐没有的那些种子,都搞一点,多搞一点过来。
大唐的物产太不丰富,想要吃得好,那就要有更加丰富的物产。
对了,好像西边的那些牛奶大,若是可以,最好搞几牛奶牛过来。
虽然这个时代的人兴许适合不了牛奶,但关键,将牛奶进行粗加工或者深加工之后的那些产品。
一样可以被人体所吸收,说来说去,还是羊那玩意产的奶太少了点。
李德奖一开始还满脸兴奋,结果听着听着,整个人都黑了。
老子是去浪,你当老子是啥?工具人还是搬运工,又或者是二道牛贩子?
“我说贤弟,你的意思是,就靠这些玩意,能够让为兄我与班超齐名?”
“呵呵……当然还不够,邓称心,赶紧过来,你帮我个忙,速速去那太医署门口,找那个烤肉烤得贼溜的秃顶胡人厨子,告诉他老胡一声,就说本公子今日有事,邀他过府一述。”
“嗯,你顺便问一问他,想不想回家乡看看。”
第1596章 说不定还以为对方是看上了你的美姿颜
邓称心大声地答应了一句之后便飞奔而去,而程处弼又让人去取来了汉唐商行之前搞来的海图和地图。
想了想,程处弼决定转移阵地,不在前厅呆了,不然一会两位兄长一蹿回来,铁定会展现热情好客的程家人风采。
先三下五除二的把李德奖灌翻,那还谈个屁的正经事,就连不正经的事都谈不了好不好。
程处弼与那李德奖来到了他的小院子,反正要等人,闲着也是闲着。
干脆让那程亮进来,三个人一起打起了竹牌,果然,打起牌来,大家伙的精气神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很有精神,牌甩得啪啪直响,甚至就连富叔几次派人过来询问要不要上酒菜,都没能得到回应。
“怎么样?”听到了脚步声从厨房门外传来,富叔头也不回的问道。
“公子说再等等,说是等一个秃顶胡人商贩到了再上酒食。”
富叔差点呵呵出声,这些都是理由,分明就是想要多玩几把。
不过考虑到公子也没什么不正经爱好,就是喜欢打牌,就像夫人,最喜欢的就是下围棋。
“罢了,等吧,你们在这里照料好了,老夫得去看看六公子和小娘子,唉……也不知道他们这会子又蹿哪去了。”
富叔有些头疼地摇了摇脑袋,不过满脸都是笑眯眯的。
毕竟现如今跟过去不太一样,过去三个熊孩子的破坏力,那可不是一加一加一那么简单。
而现如今,六公子虽然调皮,可是却十分照顾程七妹,所以再闹腾也闹腾不到哪去。
至少管家富叔,家里边也多了个闺女,只是闺女眼下还小,不过老爷已经说了等那小闺女再大点。
就跟着程小娘子一起,让她们打小一块。
能够让自己那小闺女陪伴在老程家最得宠爱的程七妹身边,这可是小闺女的福气,有这位很仗义的程小娘子护着,不用担心闺女吃亏就是了。
晃晃悠悠地四下溜达,终于在一处,看到了程老六正在爬树,而程七妹正在下面给亲哥鼓劲。
上面,一只乌鸦正在它的窝边扑腾翅膀嘎嘎直叫唤。
“……”卢国公府的大管家程富的脸色很快就黑了下来。
……
“走吧,胡老板,愣着做甚?”邓称心大步走上了台阶之后,没听到身后的动静,扭过了头来喝道。
而这位已经回家特地换了一身崭新衣物的胡老板,看着这卢国公府,仍旧有些心惊胆颤。
毕竟,关于老程家各种恶名远扬的事迹实在是太多了点。
也不知道那位跟自己打了多年交道,却没深交的程三公子到底唤自己过来所谓何事。
而且还让这位邓小哥给自己带了一句话,问自己是不是想要回家乡去看一看。
谁特娘的能够不思乡,自己来到了长安多年,如何不想家?
可是,欠了一屁股债务的自己,回去了的话,十有八九会被直接扔进监狱里边。
就在他一边紧跟着邓称心的步伐一边胡思乱想的当口,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很有精神的打牌声。
胡掌柜顿时精神一振,自己也曾多次亲自去太医署给这位程三公子送餐。
几乎每一次去送餐,都能够听到那小院子里传出来的打牌声,不消说,铁定是那位程三公子在休闲娱乐。
听到了邓称心的禀报,程处弼赶紧把炸弹甩下去,一对二甩下去,然后麻利的三带一。
撇下一脸黑线的李德奖和程亮,程处弼起身朝着门外看去,就看到了那位前些日子还去他摊子上吃过烤肉的胡老板。
“哎哟,快点过来吧胡老板,赶紧的,来,快进来坐下吧,咱们又有好几天没见了。”
“小人见过程三公子……”胡老板满脸讨好的笑容,操着麻溜的关中腔给程三郎一礼。
“这位是我们大唐军神,卫国公的幼子,我的好兄弟李德奖。”
“德奖兄,这位胡老板就是佛菻国人氏,而且还是佛菻国的贵族来着。”
李德奖打量着这位秃头鹰勾鼻的秃顶中年男,亦是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这才朝着程三郎看过去。“贤弟,你这是准备给为兄我找个向导?”
语气里边,透着一股子傲娇与自信。
程处弼看到李德奖似乎有些不太理解向导的重要性,或者说,他觉得自己能够跟着拂菻国商队就完全没问题。
程处弼用自己那不太熟练的拉丁语跟那老胡叽歪了两句。
老胡一脸懵逼地看着程三公子,又看了一眼李德奖,然后又看向程三郎,似乎在确定是不是要玩真的。
看到了程三郎那笃定的表情,胡老板,朝着李德奖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家乡话。
李德奖愣愣地看着对方,忍不住朝着程三郎问道。
“贤弟你这是干嘛?”
程处弼一脸吃惊的样子朝着李德奖问道。
“德奖兄你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废话,我哪知道这个胡老板在嘀咕啥。”
程处弼翻了一个白眼,既意外,其实也不意外,可终究还是问了一句。
“也就是说,你在打听和研究拂菻国的这两年,你就没学过他们的语言?”
李德奖果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