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酒量不成,这碗满满的心意,就由程某来享用如何?”
看到是程仙长发话,借这位獠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摇头拒绝,只能点头哈腰地道。
“如此甚好,还请程仙,嗯,程长史慢用。”
李恪瞬间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忍不住拿肩膀撞了撞站在身边的房俊小声地嘀咕道。
“不愧是处弼兄,就是这么的有担当,对了俊哥儿,一会处弼兄顶不住了,你也得帮为兄搭把手,挡一挡酒。”
“小弟我酒量也就一般,怕是……”房俊话还没说完。
二人就看到了站在跟前,高大英武的处弼兄抄起了酒碗,然后朝着嘴边一递,一个猛烈的后仰……
然后,李恪与房俊就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有水花扑面而来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睛。
浓烈而又醇厚的酒香瞬间就钻进了鼻子里,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重新睁开了两眼的李恪与房俊一脸黑线,不约而同地抬起了手抹了把满脸的酒渍。日!
这是一个名词,许多天来,阴雨连绵不断,已然让来自于北方的人们,开始想念那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而不是特娘的高度酒!
“好酒。”程处弼很是豪迈地抹了一把下巴,发出了爽朗的笑容,将酒碗递还给那位獠首。
下一位獠首也如期而至,而程处弼则很有礼貌地让开了位置,却没看到李恪步上前来,一扭头。
就看到了李恪还在拿丝帕擦脸,目光是那样的幽怨。
程处弼不乐意地歪了歪脑袋,意思这位吴王殿下赶紧顶上去跟人吹牛打屁。
李恪终于又恢复了亲和而又富有魅力的笑容上前,跟那位獠首叽叽歪歪一番之后。
这位獠首也同样端来了一碗酒香四溢的顺州汉唐商行酒厂出品的美酒。
李恪很是识趣了朝着处弼兄一歪脑袋,就看到了处弼兄笑眯眯地大步上前。
接过了碗,然后又是一仰脖子,正后方的房俊默默地又抹了把脸,很是识趣地站到了侧后方。
接下来,程三郎与李恪轮番上阵,一个耍嘴皮子一个展示豪迈的酒量。
特别是看到了程仙长一碗接着一碗的抽干,面不红心不跳,后边的诸州獠首都觉得不能让程仙长喝不到位。
从一开始的只有小半碗,干脆都增加到了满碗……
第1459章 莫非是咱们大唐府兵之中的秘密兵种:伞兵
李恪一脸绝望地看着自己崭新的官袍,虽然自己数次避开了美姿颜不被美酒泼脸。
但是,衣襟上却一次又一次地被那甘冽醇厚的美酒浇在身上,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的酒香。
一旁虽然顶盔贯甲,但是同样也是湿淋淋的房俊一脸呆滞地看着前方的处弼兄。
你根本猜不到处弼兄的后脑勺会朝哪个方向仰,飞溅来的酒水会从哪个方向浇来。
好在细雨绵绵,水泥官道一直都有水渍,秋日糜雨霏霏……
不但掩盖了酒渍,同样让人看不清楚程长史到底是怎么把酒一口“抽”干的。
不过,即便程三郎再是偷奸耍滑,仍旧还是喝了不少,至于那一身的官服,不比李恪的好到哪儿去。
终于,折腾了许久,终于闯过了拦门酒阵,各州獠首诏首们纷纷开始进献万民伞。
李恪再一次顶到了前面,很是感动也很激动,并且很谦虚地说自己的工作还做得很不到位。
而泸州以及剑南道中南部地区能够有今日的发展,也少不了各位大佬的真挚奉献以及无数汉獠百姓的努力。
李、程、房三人很快都将自己接到手的万民伞递给了身边的亲随心腹。
但是很快,原本那些撑伞的汉獠百姓们也纷纷地聚拢了过来……
李恪、程处弼、房俊三人,看着那下方全都是缀着小布条的色彩各异的万民伞,脸上的笑容都渐渐地僵硬。
……
距离泸州差不多二十里之地后,终于已经看不到那些送别的汉獠官员以及百姓的身影。
程处弼坐在座骑上,打量着这只回长安的队伍,每一个人至少背负着四五把伞。
而且,队伍里边的二十多辆车原本已经堆满了各种行李与物产,但是现在,又不得不在货物上,又垒上了许多的油纸伞,呃……万民伞。
“处弼兄,现在怎么办?”李恪哭笑不得地打量着那些多到令人头皮发麻的伞。
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等人反复叮嘱之后,那些獠首进献的万民伞,的确一州也就几把。
可问题是,城外那过万汉獠百姓,至少又塞了六七千柄万民伞过来,就问你接还是不接?
这些可都代表着各族人民的美好祝愿,还有他们诚挚的心意,难道你好意思挑着要不成?
结果就是,现在这只原本很严肃的队伍,每个人都背负着那么多把伞……
就在程处弼与李恪一脸蛋疼地打量着队伍,思考着应该怎么办的当口。
一旁,一辆城际班车正交错而过,几个好热闹的商贾都从班车里边探出了头来看热闹。
当他们看到了这只大队伍足足有一千多人,而且似乎还是披甲执刀的精锐之师。
可是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是,为什么这些将士的身上,居然有那么多把油纸伞?
“这是哪来的队伍,我怎么感觉他们像是刚刚打劫了伞铺似的?”
“是啊,好奇怪啊,每个人都又背又拿,怎么也得有三四把伞,还有那些车上也全都是伞。”
“可是看起来像是一只精锐兵马,既然是精锐,弄那么多的伞做甚?”
“莫非,这是咱们大唐府兵之中的秘密兵种……”
“刘老哥,什么秘密兵种,跟小弟说说呗。”
程处弼与李恪听到了这帮子商贾的叽歪,忍不住也好奇地支愣起了耳朵来。
“你们看他们队列齐整,表情严肃,步伐稳健,分明就是一只精锐之师。”
“可是他们手中却不拿刀,只拿伞,这就证明,他们应该是一队伞兵。”
“???”程处弼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都,差点气得心肌梗塞,捂着心口直挺挺地从座骑上摔下马去。
神特么的伞兵,老子还万民伞兵。
最终,派人赶往前边的城镇,又弄来了十数辆车子,把所有的伞,都装载到车上。
不过由于细雨越来越大,干脆就让这些獠军精锐们,打着万民伞遮风挡雨继续赶路。
南方的秋天,其实不算难熬,但是一旦下起雨来,那仿佛永远也不会停下的细雨,能把人给折磨得浑身不爽利。
程处弼在没穿越之前,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鬼天气,穿越之后,他仍旧十分讨厌这样的天气。
特别是在南方,湿度本来就大,再加上这种一直在下的雨,让人感觉浑身上下,就没有干爽的地方。
甚至有时候雨下得久了,会让你觉得整个人都有生青苔长蘑菇的迹象。
一直到出了泸州,又过了荣州之后,终于看到了难得一见的太阳。
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干脆就扎下了营寨,让大家伙都好好地晒一晒太阳。
为的不是补钙,而是为了让行李也都好好的晾晒一下,干爽起来,省得那些行李发霉。
特别是那些要运回长安的菌干、笋干,还有各种腌制好的腊货,再不晒晒,可真要长霉了都。
……
晒了两天的太阳,队伍再一次启程,继续向北前行,回长安的路,他们决定不走上次那条道。
决定换一条,毕竟上次在蜀道里边一转悠就是大半个月,把人给憋的难受。
只是令程三郎等人绝望的是,哪怕是换了条蜀道,还是特娘的一个字:难。
正所谓入蜀难,出蜀也同样很难,而且因为出蜀人多,速度不得不又放慢了不少。
而且还在其中一段,因为蜀道发生了坍塌,光是修整清理,足足花了两天的功夫,又才再一次启程。
他们从秋天启程,等踏上关中平原的时候,已然来到了冬天。
一干来自于泸州之地,一辈子都没见到过纷飞的大雪是什么模样的泸州獠人,此刻一个二个哆嗦着嘴皮子,满脸新奇地打量着那天下纷飞的雪花。
看着那纷飞的雪片,程处弼也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接住了雪花。
看着雪花瞬间就在自己的掌心融化,程处弼忍不住呵出了一口白气,目光朝着长安城的方向看过去。
一想到慈眉善目的亲爹,书卷气令人窒息的娘亲,还有双胞胎的大哥、二哥,以及四五六三个弟弟。
当然还有喜欢装凶的武姑娘,还有那位啥东西都想要尝尝味道的小可爱李明达……
一瞬间,程处弼忍不住就想要长啸一声,老子又回来了。
长安,老子胡……嗯,老程家最靓的崽,终于杀回了长安。
第1460章 只有三弟你心生感悟设法编撰成书……
长安城西面,十数骑驰出了城门,迎着那扑面而来的风雪前行。
为首者浓眉怒目,钢针一般的浓须,身形魁梧,身后边还跟着两个如同复制粘帖的年轻壮汉。
正是程大将军以及老大、老二父子三人。
在这三个体魄相近的壮汉身后,则是那位老喜欢戏弄晚辈,在剑南道蹲过一段时间的李绩李兵部。
驰出一段距离之后,看到程咬金仍旧意欲前行,李绩直接就急了眼,赶紧策马驰前拦住。
“老程,老程,你急啥,咱们奉旨来迎,得讲讲规矩……”
“我这不是想早点看到我家老三吗,成成成,老大老二,你们哥俩给我去前边瞅瞅,看看你们三弟到哪了,赶紧接他们过来。”
程处默、程处亮轰然应诺一声,当即策马狂奔而去。
只是他们这才刚刚离开没多久,就又从长安城内蹿出来了一票跟程三郎等人纵横长安纨绔圈子的年轻人。
听得程大将军的招呼,一声吆喝,泼啦啦又全撵着程处默与程处亮的身影而去。
李绩打量着这帮子年轻后生,其中就有他的两个儿子,看着这帮子家伙呼啸而过后,忍不住拉着脸吐了句槽。
“这帮子小年轻,该成家的都成家了,却都还没个正形。”
程咬金哈哈一乐,大步地来到了亲兵们已经收拾出来的一处路边避风处,抄起小马扎大马金刀地坐下。
“行了,谁没年少轻狂的时候,就他们,比咱们弟兄当年年轻的时候还差得远呢。”
哥俩刚刚坐下不一会,就看到了从东边又有一辆马车,还有十数名骑从簇拥着朝着这边赶来。
李绩探脑袋一瞅,直接就乐了。
“哎哟,没想到,房相居然也亲自出动了,看样子也是想他家二郎喽。”
“废话,自家儿郎,谁会不想,老房!老房!”
程咬金站起了身来,双手拿拢在嘴前,就这么扯着大嗓门吆喝起来。
吼得一干路上往来的商旅行人都纷纷侧目相望,就连那坐在车中的房玄龄与卢氏也被惊动了。
房玄龄两眼一翻,掀开车帘,就看到了高大魁梧的程咬金就在路边,朝着自己挥着大巴掌。
旁边正是李绩这位兵部尚书,也冲自己嬉皮笑脸地点头脑袋算是打招呼。
“夫君怎么了?”
“没想到程知节那老……嗯,为夫得下去应付应付,外面风大,娘子你就在车里呆着就是,我去去就回。”
……
长安,大唐帝都所在,哪怕是到了寒冬腊月之际,北风呼啸之时。
长安诸门内外,往来的行人商旅仍旧是数不胜数。
大家都对于这只在冬日里行军的队伍不以为意,而程处弼等人此刻正归心似箭。
走着走着,程处弼就听到了队伍前方传来的吆喝声,赶紧策马驰前。
就看到了两位兄长还有一干狐朋狗友连袂而来,此刻正在那里跟李恪嘻嘻哈哈闹着一团。
看到程处弼与那房俊也赶到之后,又是一阵热闹。
只不过为了不耽搁队伍,他们一干人等退到了官道旁边寒暄。
看着这帮子老兄弟,李震这家伙都开始留起了小胡子,李德奖了总算沉稳老练了不少。
但大伙凑到一块之后,却丝毫感觉不到陌生。
“你们三个家伙,在那泸州可越是发达了,特别是殿下你。
别人是去立功的,你倒好,既立功,又立家,风流性子一点没变。”
“俊哥儿咋样,听闻你可是在雅州立下了大功,这只队伍,莫非就是那些泸州獠练出来的兵马?”
“正是,此番奉陛下旨意,特地带他们番上,怎么样,雄纠纠气昂昂的,精气神不差吧?”
“可以啊,我说老三,你小子啥时候整出来的那个操典,也不跟我和你大哥泄个底。”
“知道不知道,爹说是他多年练兵的心得都说给咱们弟兄三人听,只有三弟你心生感悟设法编撰成书。
就我和你二哥不成器,成天只知道喝酒吃肉,也不知道搞点兵书出来。”
一开始还满满感动的程三郎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