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跟自己这位大内侍卫头子无关,只要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份工作就成。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程三郎与李恪那两只妖蛾子在洛阳如何,是不是真的低调苟发育。
话说回来,陛下跟前缺了这二位,还真是少了许多的乐趣,让人觉得日子都变得单调了不少。
……
一天之后,李世民在晋阳宫中,正在大宴群臣,此时一位信使匆匆赶至传来了太子殿下在那江南扬州江都宫遇袭的消息。
在场的许多文武重臣,都亲眼看到陛下气得脸色涨紫,似乎晕厥了过去。
不过那位大内侍卫头子赵昆第一时间唤来了宦官与侍卫,将陛下给架着离开了宴席径直离开。
足足经过了长达近柱香的功夫之后,赵昆这才赶了回来,与那房玄龄交头结耳一番后。
这位房相爷虽然极力保持镇定,可是不少的臣工。
还是感觉到了房大相爷的眼神与表情出现了剧烈的变化,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诸位,诸位,陛下惊闻太子殿下受袭,心情不佳,还得去安抚太上皇陛下,所以就命本相主持酒宴。”
“诸位,来……”
看到了房玄齿举起了酒杯,一干臣工都纷纷应和,仿佛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而赵昆直接就拉着那名手足无措的信使消失在了远处。
房大相爷心神不属地主持了半天,一干臣工也是吃得心神不属。
不到半个时辰,这场本该持续到月华升起的盛大酒宴,就草草收场。
而就在那些臣工们心情沉重,三五成群地朝着宫门外行去之时。
看到了太医署的医官,正气喘吁吁地扛着药箱朝着宫门内狂奔而去。
这一幕,直接让一干臣工的表情都渐显阴沉了下来。
禇遂良愣愣地看着那位医官提着前襟,在那宦官的引领之下,疾步而行的背影,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快步而去。
……
第二日一大清早,房玄龄与马周,还有那李绩被召入了晋阳宫。
随后一干呆在晋阳城内的官员便收到了来自晋阳宫传来的消息。
陛下下旨,准了监国的晋王殿下以及辅政大臣所奏之事,命刑部以及大理寺派得力干吏,立刻赶往扬州。
另外,又委任了新的扬州刺史,即刻启程,赶往扬州接任。
一道道的旨意,令一干大唐臣工心慌意乱不已,虽然这些旨意,都是从晋阳宫中发出来的。
可问题是,自陛下那天被气得晕厥过去之后,除了马周与房玄龄以及李绩之外,就再没有臣工得见陛下天颜。
也不是没有跟这三位要好的大臣去探过口风,但是,三人都口径一致,陛下已经大好。
只不过因为太医的要求,所以如今只能在晋阳宫中静养,暂时不见臣下。
大家伙该干嘛就干嘛,等陛下身体大好,自然会带着诸位继续北巡边塞就是了。
又两日,已然入夜,正在灯下练习着自己那手十分漂亮的书法的禇遂良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抬起了头,就看到了心腹亲随推开了房门,凑到了自己耳朵边小声地嘀咕了两句。
禇遂良手一抖,差点把好杆上好的紫毫笔给扔出去。
“你,你能确定?”将紫毫笔搁回到了笔架上,禇遂良压低嗓音小声喝问道。
被禇遂良的眼神给吓了一跳的心腹亲随点了点头。
“老爷,小人百分之百确认,那位张太医令,就在刚刚被宫里人接走了。”
第2640章 诸位,凭什么非得李承乾主持大局继承大统?
禇遂良凝眉思量了许久之后,这才沉声吩咐。
“你去给太医令居所附近盯着,看看他什么时候回来,去吧……”
等到这名亲随离开之后,已然没有了什么练字心思的禇遂良抄起了笔,开始奋笔疾书。
半个多时辰之后,一名禇遂良的亲随,乘着夜色,悄然地离开了晋阳城,朝着正南方疾奔而去。
而这位张太医令,就再没有回到他位于那晋阳城内的居所,似乎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留在那晋阳宫中久居。
而有不少的人,千方百计地打探,想要知晓陛下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
据不可靠消息人士透露,陛下这些日子,身子都不怎么好,一直在服食那天竺方士的药石。
而那天收到了太子殿下在江南扬州遇刺的消息,被气得晕厥苏醒过来之后。
身体明显差了许多,那位天竺方士的药石已然没有了多少效力,所以,张太医令现如今负责给陛下调养身体。
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愈发地令一干文武臣工人心惶惶起来。
而且这还不算完,又两日,那些手握重兵的武臣,全部都被陛下召入了晋阳宫。
之后,秦琼、薛万钧、牛进达、李客师等诸多将领离开了晋阳宫,一切仍旧如常。
可是突然召集武臣入宫,放出来之后,这帮子武臣没有再回晋阳城内居住。
而是都呆在诸卫大营里边,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但是,对于这种明显就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或者说,有一股子不详的阴云,开始在一干滞留于这晋阳的文武臣工的脑袋上盘旋。
而越来越多的臣工,都开始暗戳戳地私底下开始有了小动作。
……
“老爷,陛下都已经在晋阳那边住下了,家里边多次来信催促老爷……”
“回去做甚,这个时候,老夫就算是回了晋阳,又能如何?
那位天子对我等世家大族的态度,他们难道不知晓吗?”
王揆颇为愤愤发拍了拍案几,恨铁不成钢地道。
“如今,太子遇刺,怕是整个大唐都要风起云涌,不在洛阳怎么能跟诸家联手抵御这场风波?”
就在王揆不耐烦地教训着管家的当口,两名家丁搀着一名满身臭汗,疲惫不堪的信使赶到了门口。
“老爷,晋阳出大事了……三老爷让小人赶给给大老爷送信。”
“出大事……”王揆听得心头一悸,赶紧快步上前接过了书信之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封。
旋及,那双长年因为眼皮耷拉,快成眯缝的眼睛瞬间陡然瞪成了圆形。
呆愣愣地看着那封书信,半天,脸上露出了一个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的表情。
“莫非,祖宗显灵了不成?”
“???”一旁的管家满脸懵逼地看着自家老爷那副激动得菊花老脸都开始扭曲。
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原王氏的祖坟冒青烟了?还是说因为青烟太大,坟头都裂开了,以至于老爷能说出这样奇葩的话来。
当然,也不排除为人一相吝啬三老爷在祭祖的时候,少烧了几刀纸,惹得祖宗托梦给三老爷也说不一定。
就在管家胡思乱想,脑子乱作一团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家老爷微微发颤抖的双手将书信又塞回了信封之后。
闭上了两眼频频深呼吸之后,这才朝着那名信使露齿一笑。
“来,你且好好跟老夫说说,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到获知了晋阳宫所发生的一切之后,心情激动得难以自抑的王咏小心翼翼地将书信塞进了怀中。
大步朝着屋外行去,一边走一边急切地吩咐道。
“走,立刻去城外的郑家别院,对了,你替老夫去知会诸位老友,让他们尽快赶过去汇合。”
“就说老夫有天大的消息,让他们务必赶来。”
……
“陛下当场昏迷不醒?”郑元寿满脸错愕之色地站起了身来,劈手夺过了王揆伸手递过来的书信。
另外几位陆陆续续赶到的老朽,此刻也是激动得犹如中了大奖一般。
太子李承乾安然无恙,再加上那位赵国公意欲抽身切割,这让他们忧心忡忡不已。
可现在,突然从北边的太原王氏府中传来了这等消息,简直就像是雪中送碳一般。
“这,李二郎的身子,居然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了?”
“会不会是假的?又或者是李二郎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他李二向来自诩仁义之君,君王陨于外,太子未在国都,这可是要天下动荡的大事,稍有不慎,怕是前朝旧事就会重演。”
“不错,卢老所言极是,倘若他不是真的重病难以召见臣工,那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诸位可还记得,之前李二郎就已经开始服用了那天竺方士的药石。
那玩意是什么东西,老夫觉得诸位应该都很清楚。”
郑元寿仔细地打量着那封书信,耳朵里边全是那帮子世家大族话事人兴奋的争论声。
“诸位,诸位……”郑元寿这位地主开口,总算是控制住了局面。
“李二郎都尚未查明是何人手笔,他在这个时候装病,又有何益?”
这话顿时间在场的诸位话事人沉默了下来。
“再者,想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沉疴渐重,咱们只需要盯紧太子便知。”
“他若是重病难以理事,必定会命太子立刻班师还朝,而不会让太子继续留于江南之地,远离中枢。”
“郑老言之有理,可就算是他真的病重,太子赶回洛阳坐镇中枢之后。”
“就算是李二郎身陨,那也是太子李承乾继承大统,以这位太子殿下与其父一般对待世家大族的态度。”
“呵呵……诸位,凭什么非得李承乾主持大局继承大统?”
方才一直沉默不言的太原王氏族长王揆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直接就让一干人等全都愕然地看向这位此刻笑容甚是阴沉的太原王氏之主。
“王揆,你想要做甚?你可莫要忘记了,乱世对于我等世家大族而言,同样也是刀兵之灾。”
“万万使不得,贤弟你切莫有这等想法,我等世家虽然掌天下近半官吏,可是兵权却一点也无。”
“你们难道以为王某是想要改朝换代不成?”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老夫突然之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2641章 可若是落在了赵公手上的话……
迎着那一双双担惊受怕的目光,王揆嘴角微扬。
“诸君莫要忘记了,就在这洛阳城内,还有一位有资格成为大唐天子的天子嫡子。”
“……”郑元寿呆愣愣地看着王揆,飞快地眨动着双眼,他突然觉得,这位太原王氏之主这个大胆的想法,不是不可以实现。
“这,这怎么可能,那晋王李治虽然是嫡子,可是太子与太孙仍在,名不正而言不顺。”
“诸君可是忘记了先秦之时的典故?秦始皇命公子扶苏随军在外。
而秦始皇则巡视天下,不想病逝于途中,遗诏公子扶苏治丧即位。”
“可那中车府令赵高,联合了丞相李斯,拥立始皇第十八子胡亥登基,矫诏逼令扶苏自尽……”
“……”一干自诩清高,家世声望都很正能量的世家话事人,此刻脸色都显得份外地难看。
就像是被人朝着自己脸上糊了一大坨的狗屎一般。
这是什么鬼典故,嗯,虽然用李世民来类比秦始皇,太子李承乾类比公子扶苏,晋王李治类比胡亥都没有问题。
但问题是,李斯是谁?赵高又是谁?这两个家伙可都是遗臭万年的反派好不好?
“诸君,我等世家系出名门望族,又掌天下近半官吏,倘若咱们振臂一呼,必定可以左右天下人。”
“并且,不光是我们,还有那位陛下最亲密的战友,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在朝中威望极重的赵国公。”
“他若是能够站出来,力挺晋王,又有我等一起共同拥戴,诸君……”
“那位素无重望的太子李承乾,他又能如何?”
“诸位,你们可想好了,那位晋王李治性格柔软,其妃又是出身名门世家。”
“正好利于我等控制,更何况,长孙吏部与太子李承乾素来不睦。
他也想长孙氏能够福泽绵长,定不愿李承乾登基为帝……”
“那个贤弟你且先等会,容愚兄缓缓……你这,你这想法也太过大胆了点。”
……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那些守在长廊尽头岸边的郑氏家丁们,都颇为好奇,今日是怎么了。
这帮子世家大族的话事人,过往顶多也就是在这里碰个头。
商议一些隐秘之事后,就会开始谈笑生风,饮酒作乐。
可是今日,他们这帮子老爷们在水榭里边已经呆了差不多两个时辰。
居然还在那里嘀嘀咕咕,似乎没完没了的架势,实在是令人吃惊。
最终,一帮子老朽终于觉得体力不支,郑元寿半瘫似地靠着榻,最终拍板定论道。
“倘若真要如此做,除非……除非能确定李二郎不久于人世。”
“不然,等待我等的,那可就是天崩地劣一般的灾祸啊……”
“那位太上皇……”
“太上皇老朽,不问政事多年,倘若亲子死在眼前,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此重大的打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