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都还没投胎来着。
而许府的家丁都颇为清楚,自家老爷,畏妻如虎,所以在府里边一向老实得很。
但问题是在外面嘛,呵呵……虽然不敢说是浪里百条,但是跟着同僚到那构栏馆阁里边浪上三五条也还是阔以的。
……
“给老身弄掉,快点!”杨氏气得手足冰凉,若不是顾及这里全是人,都恨不得挽起袖子自己动手。
虽然不能在外面动手,可是越想越气的杨氏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气,转身朝着府中大步行去。
一干许府家丁赶紧手忙脚乱地拿水往那院墙上的字迹上泼下去,抄起拖把和大刷子开始用力。
没几下的功夫,一干正在清洗院墙的许府家丁全都变了脸色掩鼻而逃。
“哇,好臭啊,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好像是屎,是屎!”
“谁特娘的这么缺德,拿屎来写情事?”
“鹅滴个乖乖,这,这是人干的?”
一位潜藏于人群之中的吴王府护卫用力地抹了把脸,努力控制住情绪。
虽然他不是夜间特别行动队的一员,但是被自家老大派过来打探情况,呵呵……跟自家殿下和程三郎没有牵扯才怪。
许侍郎已然吃完了早餐,打理好了自己的仪容服饰,斯斯然地下了台阶。
就看到了自家娘子杨氏气势迎迎地迎面行来,许侍郎关切地上前。
“娘子,你怎么了?”
杨氏大步行到了许侍郎跟前,二话不说一扬手,啪的一声脆响。
一个大耳括子,直接扇得这位许侍郎眼冒金星。
脑袋此刻都嗡嗡作响的许侍郎就听到了抽了自己一大耳括子的娘子悲声泣道。
“姓许的!你这个姓许的!想不到你在外面有女人,而且你居然瞒了我这么多年。我,我好命苦啊……”
杨氏气极之下,整个人软棉棉地直接软倒在地上。
看到了娘子给气成这样,脸上火辣辣,心虚得不行的许侍郎大惊失色。
难不成,被夫人发现自己在外面养外室了?
第2493章 大概率跟那两只恶名远扬的妖蛾子有关
赶紧上前扶住,吆喝着下人过来帮忙,好半天才把加量不加价的娘子送回了屋子里。
转过身来,将那管家扯到了一旁,铁青着脸低吼道。
“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跟夫人胡扯什么了?”
“老爷,天大的冤枉,小人怎么可能胡言乱语,是外面,外面的院墙上写着一句话。”
“写的什么,说!”许侍郎恶狠狠地瞪圆了双眼喝道。
管家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位自家老爷,嘴皮子有些哆嗦地道。
“许郎,你可还记得十八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
看着管家那胆怯的眼神,还有那糙老爷们的嗓音,偏偏又说出这样含情脉脉的话。
年轻的时候自命风流倜傥的许郎,哦不……许侍郎整个人都遭不住,脸色大变,差点就想一脚尖把这个自幼追随自己的书僮,如今的管家给踹飞三丈。
“老爷,外面院墙上的话就是这句……”
听到了这话,许侍郎脸色一变,满脸狐疑不定,开始飞速地回溯自己的记忆。
“啊,这……不对啊,当年,老夫就没有跟姓夏的女子有过牵扯。”
“好像也没有叫雨荷的,只有一个叫荷娘的有过交集……”
看到自家老爷全力回忆的当口,管家看了一眼正躺在那里,由着侍女手忙脚乱地拧毛巾覆额的夫人。
忍不住又小声提醒了一句。“老爷,还有一件事情,那句话,用的是……是污物写的。”
“污物?给老夫说明白,什么污物。”
管家看到自家老爷那副怒气冲天的模样,抿了抿嘴,艰难而又略显得尴尬地从嘴里边了一个形容词,啊不,是名词。
“……屎。”
“!!!”许侍郎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大变。卧槽!
……
莫非自己当年背负的情债,让某位女子刻骨铭心,寻到了洛阳。然后伺机报复自己?
可拿那种污物来写这样的情话,哪怕是用作报复手段,似乎也有点过份了吧?
“罢罢罢……老夫要去上朝,你且好生安慰夫人,告诉夫人,这肯定是有人在陷害老夫。”
“赶紧让大公子过来安抚夫人,知道吗?”
吩咐完毕,许侍郎摸了摸自己那依旧火辣辣的脸,无可奈何地长叹了一声。快步朝着府外行去,唉,谁没有年少轻狂过……
一位普通商贾装扮,容貌平平无奇的中年人打量着那上面的字句,眼皮一阵狂跳。
然后默默地记这句话记在了心底,到目光为止,他这位优秀的绣衣密探,已经收集了三家院墙上的字句。
不得不说,各有各的特色,这许侍郎家墙上这句,就仿佛让人读到了一个爱恨情仇纠葛的生动故事。
而孔祭酒家门口的那行字句,就如同一位粗鄙武夫,直接一个大耳括子啪的一下子扇在孔让梨脸上,恶狠狠地大吼:还钱!
还有那萧舍人府门口那句话很简单明了:来啊,互相伤害啊。
让人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肯定是萧舍人得罪了谁,对方十分地愤恨,所以决定要让萧舍人付出代价。
但问题是,这三句特点完全不同的放在,全都是用人类排泄物写在院墙上,直接将逼格拉垮到了阴沟里边。
让这位绣衣密探,用自己的头发丝来思考,都很明白,哪怕是字迹不同,书写工作也不同。
但这绝对是同一伙犯罪份子干的,虽然目前为止,没有什么证据,可不知为何。
这位绣衣密据的脑海里边,高大英武的程三郎与那位面如冠玉的吴王殿下一脸贱兮兮笑容的模样,怎么都挥之不去。
总觉得大概率跟这两只恶名远扬的妖蛾子有很大的关系。
当然,这也仅仅是这位绣衣密探自己的猜测而已,这种想法,打死也不会暴露。
毕竟那两个恶名远扬的家伙,可不是自己这么一位小小的密探惹得起的,万一自己把猜想也给写在密奏里边。呵呵……
指不定那哥俩就会提着大棒棒来找自己谈心,自己还过不过日子了?
……
李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晃晃悠悠地出了府门,下意识地扭头看了自家府门左右。
还好还好,自家的院墙上,既没有污物,也没有那些神奇的语句。
一想到昨天晚上自己憋笑憋得肚皮都硬到生疼,李恪下意识地揉了揉肚子,摇了摇头。
论及骚操作,天下底,就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处弼兄。
至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呵呵……李恪当然不怕,毕竟这种行为,虽然污辱性极强,但是伤害性真不大。
哪怕是亲爹知晓,呵呵,处弼兄这位主谋在前面扛刀,自己躲在后边瑟瑟发抖就成,怕啥?
一思及此,李恪顿时嘿嘿一乐,翻身跃上了马背,洋洋得意地打马而去,直奔那洛阳官衙。
正好将那些各家各府出现的乱相早点跟处弼兄共享。
许敬宗的府邸,也同样是在上林坊里边,昨天晚上,家丁仍旧三分倒地巡夜。
好在又是一夜无事,这让许敬宗终于松了口气,继续跟家人无比温馨地渡过了早餐时光。
这才与妻女道别之后,带着比过去多出一倍多的随从,离开了府邸。
下了台阶,刚要上马车,耳朵里边传来的议论声,让许敬宗顿时一愣。
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就看到了几个一脸兴致勃勃的百姓,正在朝着街道的一头快步赶去。
萧舍人家出事了?萧舍人,那不就是《洛阳旬报》署名文章的作者之一吗?
好像那天李义府在官衙里边哭诉的时候,这位就在酒楼里边兴灾乐祸来着。
而且,自家被人泼了污物,指不定就跟这帮子署名文章的作者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老五,老夫先去官衙,你赶紧过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好的老爷,小人明白。”亲随朝着许敬宗一礼之后,撒开脚丫子就朝着那边狂奔而去。
许敬宗则坐进了马车里边,马车行动起来之后,他就打开了位于胳膊下方的一个小柜子。
拉开之后,取出了里边的一个瓷瓶,拔开瓶塞往掌心一倒,掉落出两个模样跟腰子一模一样的中成药。
许敬宗把药撂进了口中,抄起了一旁的水灌了一大口,这才躺在了马车里边,安祥地闭目养神。
第2494章 要不要这么内卷,要不要这么情真意切?!
许敬宗的马车,晃晃悠悠地终于来到了官衙前堪堪停下。
许敬宗这才睁开了眼睛,掀开车帘,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后方传来的招呼声。
一声头,就看到了随从老五正在狂奔而来,大冷的天,也已然跑得气喘吁吁,一脸的细汗。
“怎么样,那萧舍人府上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不光是萧舍人府上,还有那孔祭酒、许侍郎……”
听到了这话,许敬宗眼珠子一鼓,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冲这位随从勾了勾手指头,又缩回了马车里边。
足足柱香的功夫之后,马车的车帘再一次被掀开,原本神色显得有些阴郁的许敬宗。
此刻显得那样的容光焕发,仿佛整个人都年轻了十来岁一般,神清气爽之极。
而就在许敬宗带着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美滋滋地下得马车的当口,理了理方才乐得手舞足蹈而有些散乱的衣襟。
转过了头来,就看到了方才一路从上林坊狂奔而来,向自己汇报这个喜讯的随从老五。
随从老五看样子,真的累得不轻,下车时都已然脚步虚浮,一个踉跄。
作为一位现如今很注重家和万事兴的许县丞,下意识地抬手扶了下对方一把。
随从老五朝着老爷一笑,赶紧抬手示意老爷请上台阶。
就在这当口,许敬宗却听到了整齐划一的抽气声从不远处传来。
一抬头,就看到了那李义府还有几名随从,皆尽满脸惊骇欲绝地看向自己这边。
李义府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让他意外地遇上这样一幕。
那许敬宗一脸神清气爽,心满意足的模样走下了马车,而且还特地理了理领口。
随既,马车里边又钻出来一个人,眉清目秀,可偏偏满脸汗水。
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就边下马车的时候,脚步都还显得有些踉跄。
而且许敬宗居然还扶了对方一把,这样的画面,简直差点闪瞎掉李义府的钛合金狗眼。
满脸惊惧地看着那转过了头来的许敬宗,想不到啊想不到……
原来这个老流氓,居然是个路路通的人材,这等本事,远远不是自己所能媲美的。
一想到自己当初受伤之后,居然还跟这样水陆两路都敢走的老流氓同居一室,就让李义府菊花发紧,头皮发炸。
“李主薄,哎哎哎……”许敬宗有些懵逼地朝着李义府刚招呼了一声。
就看到这家伙脸色大变,整个人犹如被鬼撵一般连滚带爬地朝着那台阶之上狂奔而去。
直接就把许敬宗整个人都给整懵逼了。李义府这小子这是咋的?看到了老夫怎么跟鬼撵似的。
许敬宗这才眼珠子转了两圈,顿时脸色大变,暗叫不好!
这个混帐小子,肯定是仗着腿脚灵便,去向程洛阳抢先表忠心去了,哇呀呀呀……
劈手一把从随从夺过手杖,一干许家人就看到了自家老爷直接一步两台阶地硬上,生生把一干随从给看直了眼。
这特娘的哪像是断了腿,倒像是多长了一条腿似的。
……
程处弼昨天晚上搞事情,有点上头,兴奋劲还没过去。
所以难得地起了个大早,提前来到了洛阳官衙里边,安坐在主位之上。
看着那些一脸错愕的属官们随后入内之后,朝着自己恭敬行礼,程处弼赞许地颔首还礼。
不错不错,大家对工作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至少都没有迟到。
就在这个时候,程处弼看到了神色有些慌乱的李义府快步迈进了屋内之后。
看到了自己后,李义府脸上顿时展露出了一个激动的表情,大步上前之后,直接就纳头就拜。
“程洛阳,下官,下官愿意誓死追随程洛阳,甘为程洛阳鹰犬。”
听到了这话,程处弼就知晓,看样子李义府这货已经知晓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哎呀……李主薄你这是在做甚?快快起来,快快请起。”
程处弼笑呵呵地绕过了案几,迎着那些属官一双双讶然诧异的目光,将已经红了眼眶的李义府给搀扶了起来,大巴掌拍了拍对方肩膀。
正想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声吆喝。
“程洛阳,下官来迟了一步……下官这辈子,能够遇上程洛阳这样的上官,乃是下官几辈子修来的福报……”
“!!!”程处弼与一干呆在屋内的官员都齐刷刷地看向这位脸上老泪纵横,抬手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