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里,则是程氏大学洛阳校区,这几年来,程氏大学所培养的人材,只有极少一部份经由科举进入到了官场。
不过,大多都是技术性官员,例如太医署,又或者是其他技术衙门。
而绝大多数的毕业的学子,则都进入到了私营企业当中,光是汉唐商行,就吸收了超过三分之二的毕业学子。
至于老程家开办的医院,业然已经成为了这个时代的医疗行业魁首。
而大唐诸多医家,也都纷纷派出家中的娃娃,想要学习到程三郎那种拿刀子治疾的手段。
对此,程氏大学医学院自然不会将那些有志于医学事业的年轻人拒之于门外,只要你们乐意学就成。
但是想要毕业,那就得吃得住苦,挨得住累,不是说谁都可以从医学院毕业的。
光是近两年的实习期,以及到各县,跟随仵作练胆,顺便学习认识人体各种结构,就足以令不少医学生主动地放弃。
但终究还是有人坚持了下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个时代没有大体老师,没有专业的防腐剂。
所有学生,特别是外科学生想要进一步提高自己的技术,不但要练手,练眼力,更要练胆量。
程处弼当然不是无理取闹,刻意折腾大唐的医学才俊。
他可是很清楚的记得,当年自己小时候,那时候,自己所在的小县城是没有专业法医的。
为此,每一次县城内发生的人命案,又或者是惨烈的交通事故,都是当地的警方接洽之后。
医务工作者硬着头皮上,毕竟这是他们的工作,而这个时代仵作也只能算是非专业性的。
为此,程处弼都还特地招揽了一批仵作的子侄,让他们进入医学院免费学习。
既给了他们的子侄有多学习一项养家糊口的技能,同时,也让那些仵作乐意教导那些医学生实习。
毕竟仵作这一行业可是常年跟尸体打交道的,他们学习起医学,特别是相关于人体解剖方面,绝对是事半功倍。
李恪打量着不远处的教室,看着里边的老师正中气十足地站在一座木质人像跟前,在那里跟各位学生讲课的场面。
忍不住转过了头来,看向这位在大唐开创了以刀治疾手段的处弼兄,不禁感慨地道。
“小弟也没想到,过去被视为患之必死的肠痈之疾,如今在长安还有洛阳,只需要开刀,就能够活命。”
“这可是不知道解了多少百姓的疾苦……”
程处弼背负着双手,缓步而行,听到了李恪这番吐槽,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回头想想,国子监诸学,计有学子数千,可是所学皆是诗书典籍。
除了少数人,兴许还能读一读农书,学一学算学。他们一心只求入仕为官……”
“可是我大唐的读书人,难道就只有那么一条出路吗?”
“日后若是读书人越来越多,可是官员的职务位置也就那么点,剩下的读书人怎么办?”
“难道就只抱着书本,成日闭门口读,等上十年八年,说不定能够混个闲差不成?”
“在程某看来,条条大路通……洛阳,天下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是学问,没必要全挤一条独木桥上去。”
“就像咱们这程氏大学的医学院的学生们,但凡是毕业出去的,有谁敢说连口饭都吃不起?”
“还有那些精于计算财会的,甚至有一些商行、作坊,愿意出比咱们汉唐商行更高的薪水来聘请他们去做事。”
“还有现如今,咱们地畜牧专业的那些学子。
你爹都已经跟我约定了,等回头有了毕业的,至少他要拿走三分之二的毕业生,为我大唐诸多牧监输送人材。”
“这就是为什么,程氏大学虽然招生比不上国子监,而且所招的生源。
绝大多数都是出身寒门,甚至是普通百姓出身。”
“可随着一批批的毕业生走上社会,所带来的经济效益,给咱们大唐所带来的影响,程某自信也不比国子监差。”
……
听到了程三郎信心满满的话,李恪不得不点头承认处弼兄所言非虚,不是吹牛逼。
同时,也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程家人这样的武夫世家,居然搞职了像程氏大学这样一间十分利国利民的综合性学院。
反倒是那满天下的读书人,特别是那些世家大族子弟,他们对于这样的学院根本就不感兴趣。
唯一感兴趣的那就是做官,甭管是能恩荫做官也罢,还是读国子监想办法入官场也罢,又或者是参加科举入仕也罢。
总之,当不了官,宁可花前月下,宁口归隐深山修道,坐以养望,相互炒作名声。
以便被天子看中,成为朝中官吏。
一思及此,李恪忍不住乐了起来,大手拍了拍程三郎的肩膀。
“处弼兄,你可知道,父皇迁都洛阳,其实还有一帮子在世家大族中很有影响力,居于终南的隐士高人相当不乐意。”
程处弼听得此言,不禁双眉一扬,好奇地问道。
“都隐士高人了,天子为大唐万年基业计,迁个都,关他们屁事。”
“……”
第2444章 汪邑宰你,你怎么也被抓来这里?
听到了处弼兄这句话,李恪不禁有些不知道应该说点啥。
程处弼犹自不绝地涛涛不绝地吐着槽道。
“所谓隐士,肯定就是暗戳戳地躲在某个角度里边专研学问之人。
至于高人,那就是学问高超之辈,这样的人,居然都不明白你爹为何迁都,呵呵……”
听到了处弼兄这番言论,李恪也不得不点头附合。
“也对,的确是这个道理,不过处弼兄你这话,若是让他们听了去,啧啧。”
“听了去又如何?回头程某就先跑去洛阳周边最久富盛名的清修之地嵩山脚下,立下一块牌匾。
上书‘嵩山捷径’这四个大字,算是给他们指条名路。”
“莫要在终南呆了,毕竟大唐的政治中心都已经移到了洛阳,还是来嵩山隐居潜学,更容易养望出名。”
李恪牙疼地吸着气,看着处弼兄那副两眼放光的模样,赶紧劝道。
“行了行了,好歹给那些隐士高人留些颜面,毕竟咱们弟兄也犯不着跟他们过不去不是?”
哥俩一边吹牛打屁,一边晃晃悠悠地继续在程氏大学之内溜达了一会之后。
程处弼看了一眼天色,砸了砸嘴。“走吧贤弟,他们应该布置得差不多了,咱们赶紧回衙门。”
“回去做甚?怕是用不了多久,我那位姑奶奶就要去衙门找你要人,你这会子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瞧你说的什么话?”程处弼无比自信地一笑,翘起大拇指朝着自己英挺的鼻子晃了晃。
“你就瞧好了吧,你姑奶奶不来也就罢了,她若敢来,呵呵……”
看到处弼兄那副笑得甚是不怀好意的表情,李恪不禁心生悸意,赶紧提醒了句道。
“处弼兄你可是答应了我爷爷,莫要跟我姑奶奶正面冲突的。”
“你就放心好了,程某人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肯定不会跟你姑奶奶正面冲突。”
“但是,倘若我不回去,你觉得衙门里边的那些人,能够挡得住你姑奶奶在衙门里边撒泼?”
这话让李恪嘴角下意识地歪了下,赶紧又严肃了表情。
“这倒也是,罢罢罢,既然处弼兄你要回去,那小弟自然同往。”
他倒真想想看,处弼兄能够用什么样的办法来阻止自己那位姑奶奶。
而此刻,那位同安大长公主府的邑宰,已然被洛阳县捕快押进了洛阳城,直奔洛阳官衙所在。
而在官衙内,李义府正在受命布置现场,一架架的大鼓,被安置在进了衙门之后的那片空地上。
至于许敬宗,也被程三郎安排留在了公房里边,抄着一只粗大的毛笔,正在那里奋笔疾书……
……
此刻,大牢之中,河东柳氏与那太原王氏的家奴与护卫们正在小声地嘀咕。
这都已经得有两三天的光景了,怎么就没见半点动静。
难不成,自家公子,或者是自家小娘子,把咱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家奴和护卫给抛弃了吗?
还是说,难道咱们河东柳氏以及太原王氏都招惹不起那恶名远扬的老程家。
大家都愁容满面,窃窃私语,甚至有些人都已经开始有点崩溃了都。
特别是又听到了牢门的声响之后,一干人等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就看到了有人挑着桶步入了牢内,那位打头进入牢中的牢头径直扯起嗓子吆喝了起来。
“开饭了,都站好了,站到边上,把手伸出来,不伸手,就当你吃饱喝足了……”
听到了这样熟悉的吆喝声,不管是世家大族的家奴与护卫们此刻已然都赶紧挤到了栏杆边上,伸出了自己的手。
一碗菜粥,两个份量扎实的杂粮大包子,拿到了吃食的被关押者立刻朝后退去,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哪怕是没有什么油水,但哪怕是常年在世家大族里边吃香喝辣的那些护卫也不得不承认。
这洛阳大牢里边的伙食虽然简单了点,甚至没什么肉,但是菜粥却香浓扑鼻,令人食欲大开。
哪怕是杂粮大包,也不是普通货色,而是里边包着咸菜直接蒸出来的大包子,滋味还真别具一格。
只不过,就是份量着实只能吃个六七分饱,就在大家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包子,意犹未尽地舔着碗底的菜粥之时。
又听到了牢门叮当作响,不大会的功夫,又有一批人给送了进来。
牢头赶紧快步迎上前去,打量着这帮子新近被抓到的倒霉鬼,朝着那送人来的吴捕头一打听。
“他们是同安大长公主府中的家奴和护卫,程洛阳有过吩咐,将他们与柳氏与王氏之人关押在一起。”
……
“有劳赵牢头你了,记得莫要出了差错。”
“公,公主府上的?”
听闻居然是同安大长公主府的恶奴,不禁牙疼地吸了口气,两条腿都有点发软。
吴捕头瞪了一眼这家伙,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嘀咕道。
“跟之前那些家伙一样,都是咱们那位程大爷亲自出手抓的人。
看紧了,倘若有人溜了,或者是出了差池,呵呵……”
一想到自家大老爷程三郎的赫赫恶名,这位牢头不禁有些肝颤。
也是,如今这衙门大牢里边还关押着河东柳氏与太原王氏这样的世家大族的家奴与护卫。
哪怕是又多了公主府的恶奴又如何?一想到自己牢中关押的这些人背后的权势和地位都是高高在上的那种。
赵牢头头皮都麻了,不过一想到出手的是程三郎,自己在那些贵人的眼里边怕是连只拦路的蚂蚁都算不上。爱咋咋……
程洛阳让关咱就关,程洛阳让放,咱就放。
就在那位赵牢头胡思乱想的当口,那位吃个半饱无所事事的护卫看到了来人之后,瞬间就鼓起了眼珠子。
“邑宰,居然是汪邑宰你,你怎么也被抓来这里?”
鼻青脸肿,汪邑宰一抬头,就看到了曾经见过的那名王小娘子身边的护卫。
然后,他就被推进了牢门,看着那些脸上淤青未消的家奴与护卫,再看看自己这边鼻青脸肿的同伴。
汪邑宰不禁两眼一红,切齿言道。“程三郎那个狗贼……”
“……”
第2445章 太上皇的亲妹妹,嚣张跋扈那只能说是基操
看着这位堂堂公主府邑宰那张鼻青脸肿的模样,还有说话漏风的缺牙。
不论是河东柳氏还是太原王氏的人,此刻都仿佛被一桶冰水浇下,直接凉到了腚眼。
怎么也想不到,程三郎那个大恶人,不但将自己等人给逮了进来。
居然连陛下的亲姑姑同安大长公主的心腹也给暴打成这副挫样,还直接撂进了这衙门监牢之中看押。
难不成,他程三郎这么横行霸道,肆意妄为,就没有人管一管吗?
这,这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公道,还有没有王法?
汪邑宰软绵绵地躺在了牢房里那硬得硌骨头的硬板床上,喘了半天,这才咬牙切齿地道。
“程三郎这狗贼,他敢连公主府的人都动,等着吧,大长公主殿下,会让他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嚣张跋扈。”
听到了汪邑宰这话,河东柳氏与那太原王氏的被捕者都很配合地点头脑袋,低声附合不已。
毕竟,同安大长公主在并州一带的恶名,呵呵……
作为太上皇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嚣张跋扈那只能说是基操。
哪怕是在并州根深蒂固的太原王氏面对着这位。
也只能笑脸以迎,丝毫不敢得罪这位性情古怪的老女人。
这倒让大伙不仅仅期待满满,很想看一看这位在并州一带肆意横行,没有对手的同安大长公主。
遇上了那位在关中乃至中原地区恶名远扬的程三郎,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当然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