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米距离要是在平地上李宽不会有任何想法,拔腿就跑,这是在山上的距离,这蛇看样子早已在此地生活多久,必定熟悉环境,李宽想在它的地盘上溜走那就是痴人说梦。
赵公公见李宽迟迟不下来,他已经顾不了其它,也爬了上来,这可苦了赵公公,他自小都没有爬过山,尤其是看见山峰双腿不自觉的颤抖,更别说山上了,这次因为李宽莽撞山上担心他安危,赵公公不得不跟了上来。
“楚王,您在哪?”赵公公一边往上爬一边大声呼喊李宽,不是李宽不想回答而是不敢动,那蛇像是没有听见赵公公的呼喊声似的,仍旧置若罔闻的酣然大睡。
李宽见它没动静,静悄悄的往下移动,拉开彼此距离,他已经听到赵公公的声音,那一刻失魂落魄的恍惚也瞬间被拉了回来,正慢慢的向下移开,不过迈出的步子极小。
赵公公大汗淋漓的上山,他已经爬不动了,可又没看见李宽身影,也没听到声音,心里更加担心李宽遇到危险,心里越是着急,越是容易从山上滑下来,数次跌倒仍旧继续上山。
李宽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向下退,他觉得这个时间过得特别漫长,仅仅是一米的距离就像是一公里远一样,每次退后还不能发出声音,这对他而言谈何容易。
四处都是堆积的树叶,踩上去就会发出声音,急中生智回想起上山时动静那么大那蛇都没反应,直到自己距离它十分接近时才抬起头吐着蛇信探查四周,李宽咬咬牙猛地顺着树叶直接从山上滑了下来,而他在那一刻脚后跟猛地用力蹬地,速度就更加快了。
“千万别上来!”
李宽急速向下滑就像是溜冰场似的,那速度极快而他也没做任何防护措施,只想着尽快逃离此地,而他的余光望向那蛇,见它已经被惊动了,正朝着自己追了过来,连忙嘱咐赵公公千万别上来,暗骂一声:“靠!”
李宽再次用力的向后蹬脚,可是那蛇的速度居然更快,这可把李宽吓坏了。因为他真切的看到了这条蛇的全貌,足足有两米多长,碗口粗的体型,难怪它在自己靠近时抬头,又紧随着自己追了上来,因为他的尾巴就在自己滑下来的位置下方,要是按照原来的脚印下山倒是没事,偏偏是滑下来,正好踩到蛇尾,对于蛇而言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岂能不追来寻仇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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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命悬一线
心急之下方寸已大乱,李宽后悔也来不及了,眼下的局势这蛇是彻底盯上自己,要是这样滑下去绝对会被追上,可他已经没有办法解决眼前危机,只得尽全力往山下滑。
赵公公本欲继续上山听到李宽的叮嘱声,他心里一惊,顿时知道李宽绝对是遇到危险,可是他依然看不见李宽,心里正愁着该如何是好时,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下,转头望去看来人是熟人,急忙说道:“楚王遇到危险,老钱你快快出手相救!”
“楚王在哪?”
来人正是殿中省右少监钱公公,与赵公公的职位是同等级,两人唯一不同的是赵公公不懂任何武功,钱公公恰恰相反除了舞文弄墨不会,百家武艺全都精通,还有自己独创的武艺。
钱公公一听之下居然是楚王遭遇危险,赵公公来不及多做解释,目光看向山上,钱公公心领神会便知楚王居然独自一人上山,这可把他惊到了,此山遇到危险必定是毒蛇无疑,而他也迅速的取出身上的弓箭,蓄势待发,只等楚王露面。
两人面色凝重的注视着山上动静,一阵落石从山上滚落下来,两人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赵公公被石头击中数次佁然不动,他们最怕的是李宽真的遭遇不测,那就没办法向太上皇交代,而且李宽对赵公公很是尊重,他也十分喜欢李宽,心里自然希望他不会有事。
李宽被那蛇追得拼命往下跑,眼看就要到山脚了,可是那蛇居然不退反而更快的追了上来,它的身躯在树叶上弯曲扭动,那速度比之他还要快上几分,眼看就要追上了,李宽也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而他手中也没任何利器,只得壮着胆子让自己冷静下来。
钱公公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山上,李宽的身影出现了,而在他身旁不足三十厘米的地方居然是一条庞大的毒蛇,就连见惯世面的钱公公也吓了一跳,赵公公看到眼前一幕直接吓得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泪水。
钱公公弓箭早已拉满,目标锁定以后,就在那蛇准备攻击李宽前一秒,箭矢已经射了出去,一击命中蛇头,强大的力道穿过蛇头,牢牢地钉在后方的树上。
李宽全身酥软无力,他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一遭,汗流浃背,眼下他已经解除毒蛇危机,可是巨大的下山力道又没任何阻力之下,必定会让他遭受重伤,这时看见身旁的树干想都没想就拉住,以此缓解下山冲力。
奈何速度太快,还没来得及抓住,那树就已经从他身边溜走,小树直接被连根拔起,大树又抓不住,这让李宽再次陷入两难之地。就在此时,钱公公猛地一跃而起,直接跳到李宽面前,身体前倾,双脚后蹬,以此减缓李宽下冲时的力量,让他能稳住身体安全抵达。
李宽从未见过钱公公,也不知他是何人,不过看他帮助自己,也就心领神会的身体后倒,双脚同样后蹬,减轻自己下冲的力量给予的压力。钱公公见李宽能迅速的反应过来,心里一惊,就算李宽不怎么做他也自信绝对没事。
在钱公公的相助下,李宽终于安全到达山脚下,而他的双脚用力过猛有些酸麻无力,瘫坐在地上一时半会起不来,对于钱公公的救命之恩,李宽缓了缓真诚地道谢:“若非您的百步穿杨之术,只怕我这条命就栽了!”
钱公公躬身不卑不亢的回道:“此乃老奴应尽之责,还请楚王下次不可贸然行事。”
李宽重重的点头,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历这次危险以后绝不敢贸然山上,要不是这次钱公公恰好出现,那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差点小命就没了。
赵公公连走带跑的来到李宽身边,上下其手似乎必须亲自检查才能安心,脸上满是担忧之色,李宽想拒绝却又不忍心,无奈只能随他去了,看了半天没见任何伤这才放心:“楚王,下次您可别再这样吓唬老奴了,要不是老钱及时出现,楚王您有什么万一,我该如何向太上皇交代!”
说着说着就眼泪汪汪,李宽看不得赵公公如此模样,不是嫌弃而是实在受不了年过半百的赵公公居然跟女人一样撒娇,就算是太监好歹也是男儿身,浑身一阵鸡皮疙瘩。
与此同时,李渊与王公公也出现在李宽面前,他想站起来施礼,奈何双脚依然无力站起,苦笑的摇摇头:“这下可麻烦了!”
正如李宽所想的那样,李渊见李宽浑身脏兮兮的,双腿一直颤抖,无力站起的瘫软模样,赵公公两眼通红满脸的担心之色尽收眼底,阴沉的脸低声问道:“说,怎么回事!”
钱公公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经过说了一遍,赵公公将其中不足补齐,李渊听闻李宽险些被毒蛇所咬,眸色之中满是担心,后又得知平安无事,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毫不犹豫的劈头盖脸的对着李宽就是一阵痛骂。
李宽哭丧着脸硬着头皮承受着,他心里也委屈,哪里知道这山上居然会有毒蛇出没。
“怎么?我教训你还委屈了?是不是朕说错了?”李渊阴沉的脸就像是乌云似的,李宽哪敢丝毫委屈,连连摇头:“皇祖父教训的是,是宽儿恣意妄为了!”
李渊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宽,冷哼一声:“知道就好,命只有一次,你若不珍惜便悔之晚矣!”
李宽心想:“我这是第二次了!”
“是我这个祖父对你管教太松了,从即日起你跟随老赵身边,好好学习规矩!”李渊冷冷地看了一眼呆滞的李宽,冷哼一声望向一旁的赵公公,叮嘱道:“此乃朕的旨意,即日起他便教给你管教,要是没有长进,你就跟他一起受罚!”
赵公公失魂落魄的点点头答应下来,他自己都没明白李渊此举何意,更何况云里雾里的李宽,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一眼,全都不知如何是好,唯有王公公面带微笑地点点头,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公公,也是什么话都没说便跟随李渊一同离开,钱公公也紧随其后走了,只有他们两人还傻傻的站着原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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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熟记于心
“楚王,您吃点吧!”
“皇祖父罚我今晚不准吃饭,孙儿自当遵从!”
赵公公自己都不知道劝了多少次,李宽愣是滴水不进,这倒是让他着实为难。虽然李渊将李宽交给自己管教,可他都没明白其中意思,自然不敢怠慢,奈何李宽唯命是从,只要是李渊说的话他都听话照做。
李渊离开后又让王公公传话,说是惩罚他今晚不准吃东西,而且还得待在政和殿反思。李宽自然遵从,等到彻底平复心情后,他便独自来到仁政殿反省,真的滴水不进。
赵公公不忍心,偷偷地藏了两个馒头留给李宽,无论怎么劝说都没用,最后实在没辙只能放弃,他自己也没吃任何东西,实在是今天收到的刺激太大,没什么胃口。
“赵公公,皇祖父让您老教我什么是规矩,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宽对于今天白天的事情感到羞愧,自己险些命丧蛇口,又差点连累赵公公,他心里着实过意不去,让他十分在意的还是祖父说的那番话。
赵公公摇摇头:“我也猜不透!”
“那您如何看待‘规矩’?”李宽闲来无事便与赵公公聊了起来,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才恍然大悟明白祖父为何让赵公公管教自己,实则别有深意。
“此词可拆分为‘规’与‘矩’。”赵公公不假思索的回道,“据《礼记·经解》记载曰:‘规矩诚设,不可欺以方圜。’《楚辞·九辩》又曰:‘何时俗之工巧兮?灭规榘而改凿!’《抱朴子·辞义》曰:‘乾坤方圆,非规矩之功。’”
李宽傻眼了,赵公公信口拈来的话让他刮目相看,平日里羸弱的赵公公居然是深藏不露的大学者,引经据典不带思考的,张口便说道:“此乃字面意思,也可说是礼仪与法度。”
赵公公又是引经据典,提到了《史记·礼书》中记载的一句话:“人道经纬万端,规矩无所不贯,诱进以仁义,束缚以刑罚。”这让李宽不得不瞠目结舌,他算是真正见识什么才是出口成章,惊呼一声:“赵公公,您老大才啊!”
赵公公谦虚的笑了笑:“不敢当,老奴只是读过几年书,这些不值一提,若与国子博士孔颖达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赵老,您太谦虚了!”
李宽大声称赞,这是拍马屁没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绝对是至理名言,而且他是真心实意的钦佩赵公公的学时,虽然那个国子博士孔颖达没见过,在他看来赵公公也不遑多让,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到出口便是引经据典,一字不漏。
赵公公面不改色的一笑置之,他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曾经的名与利也在岁月中被磨平,如今早已锻炼成面色如常,平常心对待,这些年在李渊身边见识到太多的文人大家,自己这点浅显的知识在他人面前也是班门弄斧。
“赵老,您说祖父是不是让您教我读书啊!”李宽不确定的话像是一根木棍,将赵公公敲醒,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才想起自己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些吗?如果太上皇的意思是这个,那么赵公公自诩还是有东西可以教的,换做是其它的真的无能为力。
突然,赵公公猛地站起来,吓了李宽一跳,只见赵公公快速的在仁政殿内四处寻找着什么似的,李宽犹豫了片刻也站起身陪着一起找,他也不知道找什么就这么跟在后面四处瞧瞧看看。
“对了,就是这个!”赵公公像是找到了似的,大喜过望的说道:“原来太上皇是这个意思,老奴终于懂了!”
李宽顺着赵公公目光所及的地方,在仁政殿的南北角有一处书画屏风与四周的布置相得益彰,若非细看发现不了差别,那屏风山镌刻着精美山水图案几乎都被它吸引目光,哪里还会注意到在屏风之后的情况。
从屏风中间的缝隙根本看不清,只得移动其中一块才能见到内景。李宽顿时目瞪口呆,只见里面摆放着一个矮小的四方形的书案,案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在书案旁边一米距离有一张榆木所制的太师椅,李宽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接着看了看四周全都是榆木所制的书架,数十个高达两米的书架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书籍,李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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