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赟- 第46部分

　　　　“师傅，您曾行走江湖时不也佩戴兵器吗？”李宽有些不解的问道。

　　　　钱武苦笑道：“我那个时候行走江湖时佩戴的都是普通刀剑，并非军中所用的兵器。即便是有铁匠铺，也没人敢打造重兵器，那可是死罪谁都不敢以身犯险。”

　　　　李宽这才明白是他们三人把自己的话理解错了，他不是要打造攻城车、长矛、弓弩等重型兵器，就是锻造普通的刀剑。再说了他也看过街上有些人都喜欢佩戴宝剑，这个总不会去官府中锻造，肯定是在民间打造的。

　　　　三人听完李宽的解释，这才放下心，他们以为李宽是真的打造重型兵器，要是那样百分百是造反之用。如果是普通刀剑，任何一家铁匠铺的师傅都可以锻造出来，只有质量上的差距。

　　　　“师傅，您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不如明日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李宽期待的看着钱武，这让后者无话可说，只得点头答应下来，他是想跟着李宽后面，要是李宽真的有什么其它想法必须阻止。

　　　　王槐接着补充道：“明日你若出府的话，出门后寻个偏僻的地方将面具取下来。你戴着面具的特征太过明显，倒不如露出真容，反倒是其他人不知道你的身份。”

　　　　李宽赞同的点点头，第二天便与钱武两人出了府！

　　　　“师傅，江陵城你可熟悉？”李宽出了府望着纵横交错的街道，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之前都是乘坐马车，又有人指引道路，眼下他本就很少出门，就算是有导航也没办法找到具体位置。

　　　　江陵城中的道路十分复杂，除了几个主干道外，还有横七竖八的分岔路，要是不熟悉路的很容易走错路。钱武行走江湖多年，足迹踏遍大部分地方，荆州江陵自然不会落下。

　　　　钱武好笑道：“跟着我，落下了就怨不得我！”

　　　　李宽尴尬的笑了笑，紧跟着钱武步伐在江陵城中的道路上肆意穿梭，他都不记得穿过多少条路，也不记得走了多少分岔路，总之他这次的目的地倒是找到了。

　　　　放眼望去一条街上全都是铁匠铺，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二十多家，彼此相隔的距离有近有远。当他们两人靠近时，便听到敲打声，每个店铺中少说三五人，多则十余人不等。

　　　　如果是店铺较大的，除了打造关键之处时师傅才会亲自动手，其它时候都是徒弟们动手。相反店铺小的铁匠铺，师傅与徒弟两人一起打铁，还有一人拉着风箱，给火炉加热。

　　　　此时正是腊月，进入寒冬之时，铁匠铺的温度太高，穿得比较单薄，依然感觉不到寒冷，反倒是李宽、钱武两人走进一家店铺靠近火炉时便感觉全身十分暖和，时间久了还会觉得热。

　　　　每家店铺内都摆放着已经打造好的菜刀、锅铲、刨刀、剪刀等生活用具，还有犁、耙、锄、镐、镰等农具，就连门环、泡钉、门插等都有，琳琅满目的摆放整齐，任由客人随意观摩。

　　　　人多店大的铺子会有师傅前来为客人介绍，人少店小的铺子则是客人自行选择，看中哪一个就买一个。因为实在是抽不出人手帮忙介绍，火炉里的火要是熄灭再燃起来就费时费力，一直保持均衡的温度才能打造最完美的器具。

　　　　李宽并没有看已经打好的器具，反倒是观察着打造过程，一人拿来要锻打的巴掌大小的铁坯放进火炉中，另外一人拉动风箱使得火炉中的温度达到可以熔炼铁坯的温度，直到铁坯被烧红后再用铁夹夹出来放在砧子先用大锤用力不停地捶打，去除杂质。

　　　　捶打之时还要用铁夹不停地翻动着铁坯，根据需要打造的形状而不断做出改变，这需要极其丰富的经验，不仅眼力要准，还要拿捏到位，这道工序通常是师傅或是老手才能做得到，徒弟们只能抡着大锤不停地捶打去除铁坯内的杂质。

　　　　如此反复捶打上几十遍，甚至有时候还得捶打上百至上千遍才能打造出所需要的器具，至于农具或是生活用具等都不必如此反复，要是刀剑等物那就真的是千锤百炼才行。

　　　　李宽看得很认真，钱武倒是随意的看了看，仿佛这家店铺他十分熟悉似的，没有任何的拘束。两人足足待了一上午，这间店铺才稍稍歇息，李宽这才收回目光。

　　　　“老徐，别来无恙啊！”钱武没有任何见外，很平常的与其中一人打招呼，那人瞥了钱武一眼，很冷淡地回道：“本来是挺好的，你来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我看你还是尽快离开免得打扰我生意！”

　　　　钱武没有任何尴尬，继续厚着脸皮说道：“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还没来得及叙旧，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别跟我套近乎，有事快说有屁就放！”徐铁匠满脸的嫌弃，像是不愿与钱武扯上关系。

　　　　但是，两人之间说话的语气与表情，李宽猜测两人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匪浅。其实李宽也有些好奇，钱武带着他来到铁匠铺，这里少数有二十多家铁匠铺，偏偏选择这个最不起眼，就连铺名都没有的铁匠铺，如今看来应该是彼此熟悉才会找老朋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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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改口

　　　　李宽看着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默，识趣的没有说话。整个屋内只有徐铁匠独自斟酒的声音，钱武变得沉默了，两人久久不语，待徐铁匠喝了一口酒，开口道：“你突然找我真的只是为了打造刀剑的事情？”

　　　　钱武点点头回道：“确实为了这事，要不然也不会前来打扰你的清静！”

　　　　徐铁匠又抿了一口酒，这次他的目光看向了李宽，正声道：“你要刀剑做什么？”

　　　　“暂时无可奉告！”

　　　　李宽牢记王槐说的话，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算眼前之人是师傅钱武的好友，李宽也不得不防备，要是以前他肯定如实相告，不过眼下他觉得这个徐铁匠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能与钱武称兄道弟，交情深厚之人，肯定是混迹江湖，后来应该是退下来以打铁为生。

　　　　李宽是练武之人，自然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徐铁匠会拳脚功夫，而且功夫不浅，是一位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徐铁匠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宽，没有追根究底，反倒是说道：“铸造刀剑的买卖我已经洗手不干了，你们找错了人。”

　　　　钱武没有强硬的让他铸造刀剑，反倒是解释道：“老徐，有些事情不是我想要隐瞒，而是身不由己。当年咱们都是过着刀口上找生活的日子，我也不愿意让你重新出山，然而这件事非你莫属。”

　　　　徐铁匠沉默以对，冷静的看着钱武，他的确洗手不干了，眼下以打铁为生挺好的。两人是旧相识没错，也曾在江湖上行走，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但是两人选择的路截然不同，钱武被李渊所救为报恩而投身于官场，徐铁匠则是退出江湖以打铁谋生。

　　　　不过他的性格脾气太臭，得罪不少人，生意可以说是惨淡的可怜，勉强维持生计。对此徐铁匠看得很淡，店内的学徒他照样给予工钱，不多也足够他们吃喝用度。

　　　　正因如此，这家店铺在整个江陵城来说是最特别的存在，门可罗雀的生意使得店铺维系下去都很艰难，就连店铺名字都没钱挂个牌子，就算如此店内的学徒却从未说过什么。

　　　　并且，徐铁匠每年如一日的打铁，要论铸造技术绝对是首屈一指，奈何他的脾气古怪，价格卖得高，很少有人愿意来买他打造的器具。钱武深知好友锻造技术高超，这才主动前来找他，实际上他也明白好不容易退出江湖，又让好友重拾老本行有些对不起，奈何李宽需要他只得厚着脸皮相求。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徐铁匠突兀的追问李宽一声，让他有些愣住了，又接着说道：“钱老三是什么脾气性格，我比你更清楚，他一生从不求人，今日为了你愿意求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徐铁匠的质问，李宽有些为难，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钱武也是犹豫不决，他觉得要是不说对不起老友的信任，要是说了李宽的危险就多了一分，咬咬牙狠下心还是如实相告：“他是我的徒弟没错，同时也是当年救我一命那人的孙子。”

　　　　徐铁匠上下打量着李宽，惊道：“你是楚王李宽？”

　　　　李宽呆住了，他是怎么猜到自己身份的，要说祖父李渊的孙子那么多，为何独独猜到是自己？徐铁匠虽说除了打铁，不问江湖事，也不问朝中发生的事情，这些都与之无关。

　　　　但是，事情牵扯到钱武，那自然另当别论。当年钱武无缘无故的消失，徐铁匠也曾暗中打探消息，后来还是钱武主动找寻自己告知前因后果，包括钱武在何处都一一说了，徐铁匠自然清楚救下钱武性命的那人是李渊，而他的孙子又在荆州江陵城的只有楚王李宽。

　　　　“你想要什么样的刀剑？”

　　　　徐铁匠从李宽的表情中断定自己猜的没错，习惯性的追问了一句。李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徐铁匠又再次重复一遍，这才迅速的将自己已经设计好的图稿交给徐铁匠，后者疑惑的接过来一看，大为惊讶，越看越是心惊不已，“这些图纸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我自己画的！”李宽如实回答，“不知徐师傅能否打造出来？”

　　　　徐铁匠沉默片刻，道：“打造出来有些麻烦，材料也比较难办。”

　　　　李宽不得不惊叹徐铁匠的技艺高超，他画在图纸上的设计稿都是凭借记忆中有关现代军事中所用的冷兵器，而且还是杀伤力最大的那种军刀，比如：三棱军刺、廓尔喀弯刀、大马士革刀、折刀等。

　　　　钱武看到纸上画着的图形，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尤其是一种不规则的小型刀，三面皆有血槽，这绝对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杀人武器，而且小巧方便携带，专门用于刺杀比之鱼肠剑也不遑多让。

　　　　李宽决定培养势力时就已经盘算好，这批人绝对不是打探消息那么简单，而是真正的潜伏者，只有风吹草动便可做到一击毙命，取他人首级。同时，他也知道这些武器要是流传出去，很大程度上会掀起一阵骚动，尤其是三棱军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寒而栗，在现代早已被禁用。

　　　　钱武有些后悔带着李宽找到老友，要是这些武器真的打造成功，那后果绝对难以想象。现在他都有些打鼓，面对这些突如而来的袭击自己能否抵挡，答案是不能，结果必然是死亡。

　　　　“材料的事情徐师傅您多费心，钱财不是问题！”

　　　　李宽也知道民间打造兵器的材料是有限的，不像是乱世时民间打造兵器是合法的，眼下国泰民安，和平稳定的时代，大多数矿产资源都被官府控制，要想寻找合适的材料还真是需要一番功夫。

　　　　“什么时间完成，需要准备多少？”

　　　　徐铁匠虽说洗手不干了，铸剑师乃是他的本行，尤其是看见李宽设计出来的刀型图纸更是让他爱不释手，原本拒绝的他当即变了口决定帮忙打造完成，要是真的能制造完成绝对是自己铸造史上的丰功伟绩。

　　　　“完成以后通知我就行，至于数量每种一百左右。”

　　　　李宽粗略的算过，每种一百把，图纸上要是全部完成的话加起来大概有几千把，这样的数量足够了，他又不需要一支军队都需要装备这样的武器，仅仅是用来刺杀与防身之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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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徐铁匠点头沉思，心里盘算着大概需要多少材料。虽然这些武器不大，属于近身战的武器，不过图纸描述的很清楚，其中有些环节必须严格控制，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所需耗费的材料也不会少。

　　　　身为铸剑师徐铁匠最喜欢的莫过于各式各样的器具图纸，这是他生平第一爱好，其次便是酒。至于钱财他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以他的本事真想赚取钱财不费吹灰之力。

　　　　“若是打造好，我便通知钱老三，你到时候再过来验货！”徐铁匠郑重其事地答应下来，这铸造刀剑的活他是接下来了，钱武相信老友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

　　　　此时钱武的心情格外复杂，他是怕这些闻所未闻的武器流传于世后会引起的后果，以及李宽打算用这些到底做什么。虽说李宽将计划说了，要培植自己的势力，不过这些武器要是被恶人所用那将会是一场大灾难。

　　　　李宽点头同意，钱武仍然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无法自拔，直到李宽喊他才回过神来，脸色复杂的起身离开。徐铁匠注意力都沉浸在图纸上，如获至宝似的，爱不释手。

　　　　钱武与他打声招呼徐铁匠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实际上他根本无暇顾及钱武与李宽是走还是留。直到钱武、李宽开门，徐铁匠听到开门声时才清醒过来，突然喊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