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槐等人心里一紧,张冲等人则是面色低沉的小心戒备着,唯独李宽风轻云淡的不以为然,可他并未打算见李世民,心情好转不少的武珝开口劝说之下,李宽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武珝担心李宽控制不住脾气,不得不亲自陪同左右,李世民也有些担心李宽不愿意见自己,不过看到武珝那瞬间就知道原因,微微颔首以示感谢,武珝微笑点头回应。
李宽站在门外,看着李世民,不耐烦的说:“有什么事就说,没事的话就离开!”
李大亮气愤不已,放眼天下唯有李宽一人敢如此对待当今皇上。李世民心里苦笑,他知道李宽不愿意见自己,而他今夜前来也是因为他想通了,缓缓开口:“我来是想跟你说说你母亲的事情!”
“滚出去!”李宽自始至终都没原谅李世民的薄情寡义,眼睁睁的看着母亲难产而死,又听到李世民说起母亲事情,怒气冲冲的吼道:“你不配提我母亲!”
李世民尴尬的站在门外,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武珝连忙说道:“老公,关于母亲的事情我还不知道呢!”
李宽的情绪缓缓平复下来,冷哼一声转身入府,武珝见状请李世民入府再说,李大亮想跟随左右却被张冲、冷锋等人喝止,气得李大亮差点口吐鲜血,他是堂堂的右卫大将军居然被王府中的典军命令,奈何这里是楚王府他不敢有动作。
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李世民独自一人进入大安宫,忧心忡忡的在府外等待。
李世民跟随李宽来到仁政殿内,从前都是别人跟在他后面,现在位置颠倒让李世民十分无奈,进入仁政殿以后坐下,武珝命人温了一壶酒暖身,又送来一些吃食充饥。
“皇上您先前说关于母亲的事情,不知是什么事?”武珝亲自斟酒,待李世民喝了暖酒身子暖和点这才开口询问,她也好奇李世民今夜来王府是不是真的仅仅是谈论李宽生母杨婕抒的事情。
李世民瞥了一眼李宽,见他扭头不愿意看自己,可是竖起耳朵似乎听着自己要说的事情,心里一喜,连忙说道:“你母亲的真相想必知道了,今日我便与你说说不知道的事情。”
李宽冷哼一声没说话,可他的注意力都在李世民要说的话上,“我与你母亲相识于太原,大业十二年,高祖皇帝时任太原留守。恰逢高阳贼首魏刀儿遣将甄翟儿率军攻太原,我奉令深入敌营。”
“魏刀儿乃是起兵反隋之人,说是贼首也不全是,不过他麾下将领甄翟儿则是出生草莽,专行不法之事。恰逢我入敌营打探情报,却听到其在途中大劫一处商队,还擒获商队少当家,正准备以此为条件换取更多的钱财。”
“莫非那少当家是母亲?”武珝惊疑不定,小声嘀咕一句:“少当家应该是男称啊!”
李宽的目光中带有疑惑,他也不再扭头不看李世民,不过倒是没有出声询问,李世民见李宽搭理自己,心里更加高兴了,他觉得自己今夜来对了。自从上次闹得不愉快以后,两人的关系已经烟消云散,这根刺深入李世民心底,他又思念其李宽生母的事情,故而幡然醒悟过来,回想起自己所做一切,发现错的人只有自己,因为他的猜测以为李宽会杀了其他几子,故而插手干预,殊不知导致这一切的人正是他自己,从李恪远走他乡时,李世民终于明白自己真的错得离谱。
于是他决定主动退步,维系两人的关系只有李宽生母,李世民决定告诉李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少东家正是你母亲女扮男装,因为常年在外跑动故而女儿身不方便,所以换成男装便于行事。”李世民为他们解惑,道:“我听说有人被劫持,故而以身犯险,打探敌情的同时,想法设法将其带了出去。”
武珝接话,满脸激动的说:“传说的英雄救美么?”
“英雄救美是什么?”李世民满脸疑惑的看着武珝,武珝也不知如何解释,又见李宽迫切的想要知道后续的事情,也不再追根究底,继续说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当时李世民不知杨蕙兰是女儿身,杨蕙兰也不知李世民的身份,总之两人就像是遇难的人似的急匆匆的从敌军中逃出来。由于动静闹得大,导致杨蕙兰与李世民两人失散,最后李世民率精锐突围而进,一举将敌军击溃,解了太原之危。
“后来呢?”
武珝最喜欢听故事了,拖着腮帮子就像是孩子似的,惹得李世民哈哈大笑,李宽亦是摇头苦笑,提醒了两下无用也就随她去了,因为武珝的真性情让他想起李宽的生母亦是如此。
“大业十二年初次相见时,我与她还不是很熟悉,也不会想到日后还会再见面。”李世民缓缓道来,“一年后,高祖皇帝晋阳宫起兵反隋,同年十一月便占领京师长安城,尊杨侑为帝,改元义宁。”
“高祖皇帝为了向关中世家大族及百姓昭示自己没有称帝之心,故而请求前隋恭帝赐婚。”
“赐婚何人?”李宽突然出生发问。
李世民终于听到李宽开口,喜不自胜的回答:“前隋恭帝幼年一切听从我父皇所奏,自然尽心竭力,最后从前隋炀帝之女中挑选一人嫁给我。那人正是李恪、李愔生母杨妃,而她是前隋公主。虽然不是皇后所出之女,仍然是位庶出的公主。”
“那我母亲又是怎么回事?”李宽急忙追问。
李世民沉默片刻,道:“你母亲乃是弘农杨氏一族,与皇族乃是同族远方血亲,依照公主出嫁礼制则由人陪嫁。但是,前隋恭帝不知何故并未按照正常的礼制,反倒是命弘农杨氏中选择一女陪嫁,而那人正是你的母亲杨蕙兰。”
“虽是皇上赐婚,不过也是匆匆忙忙的出嫁。或许是冥冥中注定,当晚成亲时我见到你母亲,你母亲也见到我,那一刻我才知道你母亲是女儿身,而你母亲也知道我的身份。”
“虽然她没有精致的装束,无论是容貌及气度均不弱于杨妃,乃至长孙皇后也不遑多让。正是因为那一晚我再次看见你母亲,不顾新婚洞房之夜,硬生生的将杨妃冷落,反倒是去了你母亲的闺房,第二天我便去向父亲要求纳你母亲为妾。”
“或许是我的错,让杨妃心生嫉恨,而你母亲似乎是经历了什么似的,整个人就像是行尸走肉,也不见她笑容,除了领兵作战外,其余时间全都陪在你母亲身边,就是希望她能笑笑。”
“听杨师道说过,你曾让我母亲执掌你府中的财务是真是假?”李宽想起杨师道说过的事情,李世民点头称是:“你母亲陪嫁之时,我也不知她的身份,只是知道她是弘农杨氏家族之女,以及初次相遇以后隐隐猜测你母亲应该有些本事,故而让其掌管府中财务支出等事宜,没想到你母亲短短半年不到时间居然让我府中收益倍增。”
“宫中流言又是怎么回事?”
李世民答曰:“次年高祖皇帝便建立大唐帝国,我被封为秦王,因太子不能领兵作战必须留在京城坐镇,故而领兵作战由我出征,这也使得我常年不在京城,流言蜚语也就是在你母亲有了你的时候传出来。”
“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相信谣言,派人下去调查,终于被我知道了你外祖父乃是不受重视的弘农杨氏族人,而且常年在外经商甚少回家族,在外面之日你外祖父收养一子,而那人比你母亲要大两岁,两人自小玩到大,陪嫁那一年他们本来是要完婚的,奈何阴差阳错之下成为公主陪嫁之女,最后被我纳为妾室,而我也知道母亲为何一直闷闷不乐,是因为她心中想念曾经爱郎。”
突然,李宽好像能理解李世民为何厌恶至极,自己明明付出真心的爱情到头来居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甚至已经成为自己的妾室仍旧信念曾经的爱人,换做谁都无法保持冷静。
“谣言说的是我非你亲生?”李宽一字一句的注视着李世民,李世民沉默的点头称是,“我母亲在宫中,如何与人苟且而有孕?难道你身为人夫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不是你的吗?”
李世民艰难的回道:“你母亲曾经出宫探望过你外祖父!”
“就是因为这个,你才相信那些谣言是真的?”
李宽愣了片刻,怒火中烧,他真想破口大骂李世民,母亲是什么样人他没见过,不过从荣国夫人杨氏的口中也知道一些,绝对不会做出违背伦理道德之事,身为丈夫不愿意相信自己妻子,甚至在她伤口上撒盐,可想而知当时母亲的心早已死了,之所以苦苦坚持着是因为腹中还有孩子。
“你母亲回家省亲时,回来的参军将军蔡允恭也说过你母亲见过那个人,而且还开心的笑了。”李世民痛苦不已,自己费尽心思想要博美人一笑,却不及他人的一面,心情极度落差之下李世民同样心如死灰,甚至确定腹中骨肉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杨蕙兰与那个人的孽种。
身为大唐秦王,李世民岂能让自己的脑袋上长有绿油油的草坪,恨不得杀了杨蕙兰。可是看到杨蕙兰得知谣言以后,空洞的眼神毫无生机,这让李世民下不了手,最后选择任由杨蕙兰自生自灭,也导致她难产而死的主要原因。
李世民重新调查悔不当初,这个世界上并无后悔的药,他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如果那个时候没有选择相信谣言,坚定不移的选择站在杨蕙兰身旁陪他一起,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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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四章 逼问隐情,太宗骇然【四更求推】
“母亲因何而不得不嫁给他,其中必有隐情,还有母亲回家省亲与那个人见过面又说了什么恐怕只有当事人知晓!”李宽低头寻思,眼睛微微眯起,直觉告诉他杨师道有事刻意隐瞒自己,低声道:“速去将杨师道给我请来,谁敢拦道杀!”
殿外一阵脚步声疾驰而去,李世民心下大骇:“他让杨师道前来作甚?”
“当年传流言的人有谁?”李宽与李世民对视,时隔二十多年,就算翻找旧账也不是一朝一夕,从之前知道的结果李恪生母杨妃参与其中,还有其她几位也牵连在内,最主要的是他想知道李世民是否如实告知。
“杨妃、萧美人、崔才人以及韦夫人!”李世民和盘托出,李宽咬牙切齿道:“如今身在何处?”
李世民答道:“均已不在人世!”
“便宜她们了!”李宽冷笑一声,淡淡地说:“似乎你还少说了一位吧!”
如今李世民哪有皇上的威严,更像是后世中儿子成才面对老父亲时的示弱,李世民疑惑的看着李宽,李宽一字一句的说:“长孙皇后!”
“绝无可能!”李世民第一反应是反驳,斩钉截铁道:“当初宫中有流言蜚语,乃是她严令外传,甚至与我说过此事必有蹊跷,谣言不可信之说,而且私底下也曾照顾一二。”
“还真是伉俪情深啊!”李宽嘲讽李世民双重标准,对长孙皇后百分百信任,而对自己母亲倒是厌恶至极,完全不相信她,“放心,我没怀疑长孙皇后,说的是他兄长,当今的太师长孙无忌。”
李世民眉头紧蹙,似乎不相信长孙无忌会如此做!
“当时你是秦王,长孙无忌乃是你府中记室,深得你的信任,更知道你志在天下,亦是未来的大唐皇帝。其妹则是秦王妃,名正言顺的大唐皇后,而你常年在外带兵打仗,可长孙无忌尚在王府。”
不是李宽如此想长孙无忌,而是他骨子里本就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对大唐的确有功,却掩盖不了他的意图。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对其妹正宫位置有威胁的只能是我母亲,有才有貌有家世,又深得你的宠爱,他日你登基为帝不排除立我母亲为皇后的可能,而他亦是如此想。”
“为今之计唯有尽可能让你心生嫌隙最后一步步推波助澜至厌恶,只有除掉我母亲才能巩固其妹的地位,也无法动摇长孙家族的辉煌。若是他妹妹不是皇后,就算备受重用也不至于达到现在的地位,更不可能使得长孙家族枝繁叶茂更胜从前。”
李世民沉默许久,道:“依据是什么?”
“曾经的秦王府参军蔡允恭以及军咨祭酒苏世长,两人先后于贞观元年意外死亡,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吗?”李宽起初听到就觉得有蹊跷,李世民不可能没发现,“这两人与长孙无忌同时参与调查我母亲流言蜚语真相之人,现在就等着杨师道前来其中隐情,想必就能知道是意外还是谋杀以灭其口?”
李世民惊骇不已,他之前也有怀疑,不过没有证据证明是长孙无忌搞的鬼,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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