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个称呼太生分了,还是喊我二伯吧!”李宽主动与李若兰拉近关系,李若兰惊呆了,李恪亦是目光呆滞,在李宽的引诱下李若兰很快适应新的称呼,而且也不害怕李宽,反而跟他十分亲近,一大一小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反倒是李恪这个父亲坐在一旁无人搭理。
“读书时辰到了!”一直在旁边坐着不说话的李恪终于开口,不过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李若兰见父亲开口,心里有些不舍,壮着胆子小声地问:“二伯以后还能看若兰吗?”
“当然可以!”
李宽肯定的回答,李若兰发自内心的笑容让李宽十分受用,而李恪之所以打断李宽与女儿之间的对话,不是因为妒忌女儿与李宽走得近,而是知道李宽此行必有原因,支开女儿以便两人敞开心扉,女儿年纪尚小不适合知晓的事情太多,让她继续天真无邪的成长也是李恪的想法。
李宽面带笑容的看着李若兰恋恋不舍的离开,时不时地偷偷的看了一眼李宽,嘴角上扬兴高采烈地离开。当李若兰的背影从两人的视野里消失以后,李恪开门见山地问:“不知楚王殿下今日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我来收账!”
李宽的笑容消失,脸色骤然变冷,犀利的目光望着李恪,低沉的声音并未让李恪退怯,无视李宽身上的气势,优雅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淡然回道:“不知楚王来收什么账?”
“难道吴王自己做了什么都忘了?”李宽笑里藏刀的望着仍旧装聋作哑的李恪,李恪仍旧不为所动的笑道:“楚王何出此言?我与楚王之间能有什么事呢?”
“既然吴王贵人多忘事,那我不介意让你回忆回忆!”李宽咬牙切齿地看着伪装的李恪,他要将对方的伪装一层层的给剥下来,一直以为吴王李恪是真君子,实在想不到隐藏最深的人也是他。
“武德八年冬时,天有异变,乃出现日蚀景象,霎时间京城内外白天如同黑夜,伸手不见五指。恰逢其会,那日有几位孩童在望云亭嬉戏打闹,黑夜降临转瞬即逝,而这短短瞬间有一孩童失足落水险些溺亡,若非被他人所救只怕是当日便死于意外。”
李宽缓缓道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佯装不知的李恪,他的心中满是杀意,而李恪当李宽提及当年那场事故时,眼中终于有了变化,手中的茶水溢了出来,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目光与李宽对视。
半晌后,李恪沉声道:“你记忆恢复了?”
“原本这份记忆永远不会恢复!”李宽深恶痛绝的冷笑道,“能恢复全拜你们所赐啊!在匈奴河之战时,以上万将士的鲜血染红河水,而我险些死在那里,不得已掉入河水中,曾经的记忆再次浮现。”
李恪沉默片刻,道:“匈奴河的事情我不知情,你可信否?”
“你觉得呢?”李宽怒极反笑道,“若不是模糊的记忆被冰凉的河水刺激之下,曾经的记忆也不会再次出现,我真的应该好好谢谢你们啊!当年的我已经溺死在皇宫之中,死而复生全都是你这位吴王的功劳啊!”
李恪沉默以对,他不知道李宽的话是真的,当年那场意外的确让李宽溺水而亡,而他不过是身体是李宽,灵魂却来自于另一个地方,这事李恪永远也不会明白。
“随着记忆的恢复,当年的仇恨也该讨要回来了!”李宽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声色俱厉的质问道:“你可知那冰冷刺骨的寒意是何种感受?你可知不会水的少年而言,那片湖水就像是汪洋大海,根本就是死路一条,我只问你当年是如何下得那个心唆使李泰、李愔暗中使绊子?李泰在我背后推了一把,李愔则是直接甩开我的手,而你则是那个隐藏最深的人,要不是你这位吴王我怎会有今日地位?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了?没错,我来就是收账的,当年溺水及匈奴河一役战死沙场的数千人性命我要为他们讨回公道!你不该为了自己的私欲,枉顾为大唐抛头颅洒热血,征战沙场的将士性命!”
李宽字字诛心,每一句话都像是重锤狠狠地砸在李恪身上,之前的淡然早已消失不见,面如死灰,复杂的眼神,呆若木鸡的看着歇斯底里的李宽,李恪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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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三章 因嫉生恨
“我本无心争位,奈何你们非得逼我,更是不择手段。既然你们都想那个位置,那不好意思有我在的一天谁也别想得到,我要让你们一个个接受审判,为当日无辜枉死的将士讨个公道。”
李宽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迎来爆发,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李恪,后者冷汗直流,他是真的畏惧了。从李宽身上仿佛感受到不是人类的气息,哪怕是被逼退出争位李恪也是平静如水,这一刻他不再是以前的冷静反而有些惊慌失措。
随着李宽声音越来越低沉,身上爆发的气势更是让李恪一阵胆寒,他不怀疑李宽会动手杀了自己。纵然他仍旧是吴王,李恪心中仍旧有些担心,眼前的李宽太过可怕,他觉得自己等人都错了,彻底激怒了沉睡中的猛兽,当它挣脱牢笼以后必定是血染京都。
李恪惨淡一笑,苦涩的脸上满是沮丧与落寞。在李宽面前他已经无法保持住以往的骄傲与冷静,所有的伪装被李宽击碎。李恪挣扎许久以后,颤抖的身躯猛地停止,躬身道:“若是可以请饶若兰一命!”
“你想死?”李宽冷冷地盯着李恪,李恪心中一片凉意,苦笑道:“以我所犯下的罪的确该死!”
“你想一死了之?这个世界上哪有便宜的事情!”李宽冷哼一声,讥讽道:“你可知那是数千人性命,就凭你李恪有几条命赔偿?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讨价还价,你该明白自己做得出来就得承担起这个后果!”
李恪听李宽的语气不像是要杀了自己,这让李恪有些吃惊,他已经做好一死了之准备,惊疑道:“你这是何意?”
“与敌军将领大度设密谋陷害于我这事,你有没有参与其中?”
李宽并未回答如何处置李恪的事情,反倒是追查真相,因为派来的刺客有魏王等人,却无吴王李恪的人,而他回京以后知晓了安插军中的有上千人是李恪秘密培养的人,不过与敌军通敌叛国之人一直没有查明,甚至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人。
李恪沉吟片刻,挣扎了一下决定向李宽和盘托出:“当初你率领大军北上讨伐薛延陀国时,我曾想过延迟粮草让你死在客死异乡,其次也联系军中将士给予最后一击,不过与敌军勾结之人是谁我也不知道,而且是那个人主动联系我的人联合起来说是设下圈套,我的人这才配合。事后我才知道他通敌叛国,就算我想你死,可我始终是李家子孙作不出通敌之事,想去追查真相时已经有心无力。”
李宽低头沉思不语,他相信李恪不会欺骗自己,这个时候要是李恪还敢欺骗他的话那就真的无药可救,寻思道:“既然那个人不是李恪,又会是谁暗中针对自己?”
李恪的确安排人手秘密处理李宽,可他没有傻到借助帝国将领的手就与他们勾结,万一走漏消息那他就是家族罪人,所以李宽相信李恪所言,那个幕后之人并不是他。
“当年为何屡屡陷害于我?”
恢复记忆的那一刻,李宽才知道从小李恪就针对自己,因为李宽独自一人几乎成为被欺负的对象,而他的胆子又小,也没力量去反抗,而这一切与李恪脱不了干系。
“你知道我母妃是何人?”李恪并未直接回答,反问李宽一句。
顿时,李宽皱了皱眉,道:“你母亲是谁我哪里知道?”
“德妃杨氏!”李恪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母亲杨婕抒与我母妃乃同族之人!”
李宽眉头紧锁,道:“这么说幼年时是杨德妃让你故意针对我的?”
李恪没有点头承认,也没有摇头否认,因为他的母亲杨德妃已经过世,身为人子的他自然不敢对亡母有任何不敬。但是,李宽从他的神色看得出来自己说对了,这一切与杨德妃有关。
倏尔,李宽又想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肃然道:“那我母亲的死与你母亲是否有关?”
李恪同样保持沉默,当年的是是非非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多言,这关乎自己母亲的声誉,一切罪过自己承担便是,反倒是左顾而言他。
“我母妃乃是前隋炀帝之女,贵为公主嫁给当今皇上为侧室,而你母亲不过是从同族中选来陪嫁之女,两者间的地位悬殊,偏偏你的母亲独得父皇宠幸,后来宫中传出流言蜚语以及你母亲死因等我也不清楚,不过后来你我出生以后,母妃恰好看见你与杨婕抒长得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母妃便嘱咐我针对你,而且我也从父皇眼神中看到对你的在乎,故而我与母妃统一战线,接二连三的让你失宠,甚至到了被父皇厌恶地步,其他兄弟也是被我暗中唆使才远离你,不过那个时候出面的人则是李泰,比之我对你的嫉妒,他更是如此,毫不犹豫的选择与我等在一起疏远你。”
李恪大方承认自己因心生妒忌才针对李宽,以及母亲杨德妃嫉妒同族杨婕抒而支持他,甚至鼓励李恪,以致于后来设下圈套,想要整蛊李宽。当然李泰那个时候是推他入水,李愔还小又害怕之下同样被李恪插手让李宽脱手落水。
“我因嫉恨而设下圈套故意让他们引你到湖边,青天白日的哪怕是落水也不会有事。”李恪眼神复杂的看着李宽,苦涩的说道:“恰巧当日天有异象,一片漆黑之下,你又与李泰纠缠,而他气愤之下直接推你入水,你抓住尚且年幼的李愔,心急之下也顾不了那么多这才把你的手挣脱后又补了一下。”
“原来如此!”李宽记忆中的景象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他记得那人力道极大,又从李佑口中知道当时的一点情况,结合李恪说的话真相大白了,最后推自己的那人的确是李恪,愠怒的脸色骤然变冷,道:“那你可想过落水以后的事情?”
李恪再次沉默以对,他是想修理李宽一顿,那个时候他也才六岁哪里想过取人性命,只不过是心急之下用尽全力气再补了一下,万万没想到险些让李宽溺亡。
事后李恪也是心惊不已,这事他与母亲说过以后,没想到杨德妃却是淡然地点点头并未多言。再之后李宽安然无恙,李恪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他找自己算账,然而他发现李宽好像是忘了当初发生的事情,这让李恪久而久之也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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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四章 赎罪
时隔多年,李宽终于想起往昔,李恪也不再遮掩,坦白从宽,交代当年溺水真相。
阴差阳错之下,李宽死而复生,李恪永远也不会知道其中隐秘。之前的李宽是死了,现在的李宽也不是之前的那位。诸多巧合之下,不仅影响李宽自身命运,连带着其他人轨迹随之改变。
“楚王宽,太宗皇帝二子也,生母不详,武德三年过继高祖五子楚王智云为嗣,早薨,无子国除!”陡然间李宽浮想联翩,脑中出现这段记述,在古代早夭的子嗣不会详细记载情况,几乎一笔带过,并无着重的事迹也就没必要浪费笔墨。
若非他成为李宽,那么这段记载将会成真,而关于李宽溺水而亡或是其它早夭之事也不会记载。生在帝王家,除非是病故其它情况引起的夭折一律不记录,也算是遮掩帝王家丑,保护皇家声誉。
真相什么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李宽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一切过往均不会追究。现在李宽追查真相,无非是以此为契机寻得生母事迹,以及母亲难产而死在后宫的真相。
“杨德妃吗?”
李宽暗暗记下李恪生母,依照李恪所述推测,自己母亲杨氏难产而死以及那些流言蜚语,十有八九与杨德妃有关,兴许有可能涉及其他妃嫔,朝堂有权力之争,江湖有江湖争斗,哪怕是家里也有争斗,更何况是后宫妃嫔,她们的斗争更加阴险。
“溺水之事是你幕后设计,李泰等人不过是顺手推舟,而我落水也算是意外。”李宽看了李恪停顿片刻,道:“此事咱们就此揭过,不过我要是追查出我母亲的事情与杨德妃有关,那就新仇旧账一并清算。”
李恪沉默以对,无奈的苦笑,对于母亲杨德妃有没有参与当年的事情,他身为人子不敢妄自揣测。因为他未曾经历当年之事,自然不知道真相如何,李宽想去追查,无可厚非。
“接下来咱们算算那枉死战场的数千名将士!”李宽声色俱厉,道:“你想争位没什么,你设计针对我,我也不会说什么,唯独此事你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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