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赟- 第312部分

　　　　程处亮咬咬牙也硬着头皮射箭，用处全身力气射出数箭都不起作用，李宽计算出距离从旁策应，预测华北豹的跳跃方向及距离，连续几次配合之下，逼得华北豹不得不往后退。

　　　　“撤！”

　　　　在森林中与华北豹对敌，没有任何胜算，它要是发起攻势以他们两人还真的没办法，不得不远离战场，尽快往空旷的地方撤走，本以为华北豹不会追上来，没想到它同样耐着性子跟了上来，而且很快靠近李宽、程处亮，不得已两人再次配合逼退。

　　　　华北豹仿佛不着急，就像是猫戏老鼠似的，耐着性子陪着李宽、程处亮两人玩耍。李宽、程处亮撤离至空旷的地方，远离树木，只有树丛等低矮树木，华北豹失去藏身之地，可它对这里十分熟悉，轻而易举的逼近两人，又悄无声息的退走，局面僵持住了。

　　　　李宽与程处亮背靠背警惕着四周，这只豹子危险程度比群狼还要大。两人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四周动静，眨眼间华北豹就露了头，猛地跳跃起来，转眼间就出现在两人身边，猛地伸出利爪扫了过来。

　　　　两人翻滚在地避开，可他们的弓箭全都掉落，手中只有一柄陌刀，而程处亮身上隐隐有些血迹，李宽眉头紧锁，他没料到这只豹子居然这么狡猾，深谙狩猎之道。

　　　　程处亮衣服被利爪划开，穿得不多，已经划开皮肤见血了，回想那一幕要不是反应的快自己就完了；那只豹子偷袭得手，见程处亮受伤，没有任何犹豫调转方向朝着程处亮发起攻击，以它最擅长的跳跃及速度，眨眼间就在此出现在程处亮面前，张嘴露出犬齿对准程处亮脖子大动脉而去。

　　　　程处亮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只豹子出现在眼前，脑中一片空白自知在劫难逃。说时迟，那时快，李宽突兀出现在程处亮面前，握着陌刀便朝着它砍了过来。

　　　　华北豹感受到危险，猛地转身避开，程处亮的命暂时保住了，死里逃生后的他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放松的瞬间，那只豹子再次发起进攻，李宽大急：“小心！”

　　　　程处亮反应慢了，直接被华北豹扑倒，再次对准他脖子咬去；面对死亡之时，彻底激发程处亮的狼性，居然对准华北豹脖子撕咬起来。程处亮与它纠缠，避开致命伤，李宽趁机挥刀斩了，血流如注，被压在下面的程处亮再次死里逃生，顾不得浑身是血，在李宽帮忙下艰难的起来，浑身瘫软的坐在地上，空洞的眼神望着死去的豹子，回想刚刚生死，身体仍然颤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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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　小黑救主

　　　　死里逃生的两人大口喘着气，贪婪地呼吸着，李宽瘫软的坐在地上，手中的陌刀也随之掉落，程处亮大脑一片空白，颤抖的身躯好不容易缓过来，刚准备站起来浑身无力，双腿止不住的哆嗦。

　　　　李宽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一阵后怕，要是程处亮死了他也差不多交代在这，两人合力面对才勉强搏杀华北豹，要是猛虎估计也就交待在这里，早知如此就不应该擅自出围场，险些没命回去。

　　　　“殿……殿下，谢……谢！”程处亮知道自己的命是李宽救得，要不是千钧一发之际斩杀那只豹子，自己哪能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感受着生活的美好，可他仍旧心悸不已，说话都有些哆嗦。

　　　　“别废话，留着力气调整一下！”李宽缓了片刻，心里不再紧张，程处亮点头称是，他们俩合力搏杀华北豹，死里逃生不假，不过坐骑都不见了，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程处亮放空心灵，敞开怀抱的坐在地上，仰望着天空，刚才发生的事情仍旧停留在脑海中；当他撇过头看着李宽同样仰望蓝天，再看他腰间有血，惊道：“殿下，你受伤了？”

　　　　华北豹突然俯冲过来，速度太快，他们俩避开了不假，还是稍稍晚了些，利爪不仅伤了程处亮，也伤了李宽，钻心的疼痛让李宽眉头紧皱，却不敢大意，顾不得身上的伤势，经过程处亮提醒这才掀开衣服看一下，三条鲜红色的爪痕印在皮肤上，鲜血止住了，就算想做什么，脱力的双手也没办法。

　　　　“对不起！”李宽穿上衣服，又看看了浑身是血的程处亮，郑重的向他道歉，要不是自己私自出围场也不至于遭遇危险，程处亮愣了一下，不以为然的大笑道：“我这条命还是殿下救得，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咳咳！……”

　　　　程处亮的笑容僵硬了，难看的脸色剧烈的咳嗽起来，那只豹子将他扑倒以后以致于程处亮伤了内脏，而且利刃狠狠地踩在程处亮的胸口让他动弹不得，如今上气不接下气，呼吸困难。

　　　　李宽见状立即走了过来，将程处亮平躺的放着，掀开沾染血液的衣服，程处亮的胸口处伤势十分严重，李宽眉头紧锁，再看程处亮的双手、腰间均有爪痕，心知程处亮受伤颇重，眼下却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让李宽猛地站起身来，远远的看见小黑飞奔跑来，吹了口哨小黑速度更快。当小黑停在李宽身边时，李宽抬头又看见它身后跟随着骁骑将军李孝逸以及二十名将士。

　　　　“李将军？”李宽大惊。

　　　　李孝逸疾驰而来，看见眼前的场景，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只死去的豹子，又看看李宽浑身是血，程处亮倒地不起伤势颇重，没有任何犹豫立即让人将程处亮抬走。

　　　　“李将军，您怎么出现在这？”李宽看见李孝逸急匆匆的赶来，十分意外。

　　　　李孝逸解释道：“圣上命我等前来救援！”

　　　　“父皇如何知道我们遇险？”李宽又问。

　　　　“围场栅栏有缺口，负责巡逻的将士禀报于李尚书，恰好李尚书禀报时殿下的坐骑飞奔回来，在围场内显得很急躁，低沉的吼叫声让圣上意识到可能发生大事，故而我等便随着它出来了！”

　　　　李宽闻言抚摸着小黑光溜溜的鬃毛，眼里满是惊叹，没想到自己今天能获救居然是小黑的功劳，老马识途常听人说过，如今倒是亲身经历，李宽一阵感动。

　　　　李宽拍着小黑让它离去时，并未想太多，要知道华北豹兽性难驯，以小黑的体型绝对成为目标，小黑离去以后两人全神贯注的备战，却不想小黑不像程处亮的坐骑丢下主人就跑了，反倒是去围场求救。

　　　　李熹、李暾对于小黑十分熟悉，李世民也不陌生，其他人都无法靠近小黑，唯有李熹、李暾两兄弟无所畏惧的前去，李世民也是担心不已，没想到急躁的小黑不仅没有继续发狂，反而发出急躁的声音，不停地刨着草地，李熹、李暾没有看见自己父亲一起回来，李世民也觉得不对劲，立即命李孝逸带人前去救援。

　　　　“殿下，您这坐骑真是灵性十足！”李孝逸亲眼目睹过程，对小黑的灵性刮目相看。

　　　　李宽笑而不语，当年收服小黑时也没想那么多，而且跟随自己跋山涉水，又赶赴战场，要不是小黑有着高度警觉性，李宽也不会数次脱险，对于小黑他还是有特殊感情的。

　　　　或许是感受到主人的心情，小黑发出声音像是再说：“不用感谢！”

　　　　半个时辰后，李宽、程处亮等人终于回道围场，众人看着浑身是血的李宽以及被抬进围场的程处亮，之前的秋狝活动比试早就抛诸脑后了，李世民根本没那个心情去关注这些。

　　　　看见李宽安全回来，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笑容来，李熹、李暾俩也是担心不已，看到父亲回来了，两个小家伙笑得比谁都开心，程咬金看见儿子伤得如此重，眉头紧锁，眼里满是担忧。

　　　　“爹……”

　　　　程处亮轻声呼喊，程咬金心里一怔，眼中泛起了泪花，平日里他是没少大骂程处亮，不过看见儿子受伤还是心里不忍，又见程处亮伤势颇重倒是没有性命之忧，悬着心落了下来，“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以后出去别说是我程咬金的儿子！”

　　　　程处亮自幼畏惧父亲，唯独这次他没有记在心里，反倒是心中流淌着一股暖流。

　　　　“卢国公，这事真的不怨处亮，是我的主意，您要怪的话就怪我吧！”

　　　　李宽担负起责任，程咬金张张嘴看见李宽同样浑身是血，可见两人遭遇的危险有多大，最后悻悻然的闭上嘴，再怎么说李宽也是皇子，就算骂也是皇上骂，他哪有资格。

　　　　李恪、李泰等人全都回来了，秋狝活动已经结束，众人看见两人伤痕累累的样子，心有疑惑：“到底遇到什么危险，居然伤得如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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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　内疚

　　　　片刻，骁骑营将士抬着华北豹的尸体出现在众人面前，全场一片肃静，众人瞪大着眼睛仿佛做梦似的。

　　　　华北豹的体型比金钱豹要大，看到如此庞然大物，目光呆滞的望着华北豹尸身，无法移开目光。再看李宽、程处亮浑身是血，众人方才回过神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程咬金责怪的眼神变成惊骇，道：“这……这是你们干的？”

　　　　程处亮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断断续续的回道：“其实是殿下杀的！”

　　　　顿时，无数道目光齐齐聚集在李宽身上，李世民惊道：“这是你杀得？”

　　　　“一人做不到！”李宽的意思是他与程处亮两人合力击杀，不是射杀而是搏杀，华北豹尸身上的伤口足以证明，程咬金闻声老怀安慰，心里很是得意，望着程处亮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李熹、李暾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父亲，双眼均是小星星，满脸的崇拜之色，不顾李世民在场兴冲冲的跑到李宽面前，眯着眼睛嘴角上扬很是兴奋，撒娇道：“爹，跟我们说说呗！”

　　　　“你们想听？”李宽目光柔和，在生死之间他想念的是家人，庆幸自己没事。

　　　　“嗯嗯！”

　　　　李熹、李暾拼命地点头，李宽满足两个儿子的好奇心，与他们说了起来，其他人也是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李宽简短的说了过程，众人方知他们遇到了狼群后又遭遇猛虎拦路，最后又遭遇到这只华北豹，李恪、李泰等人亦是低头沉思，换做是他们根本做不到如此冷静，不得不钦佩李宽的冷静与果断。

　　　　两人合力搏杀狼群，又肉搏华北豹，倒是成为一段佳话！

　　　　上林苑中有猛虎，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围场中的猎物基本上都是狼、猞猁、野鸡、野兔、野猪等，金钱豹也有不过很少，众人射杀的猎物在华北豹的面前根本不算个事。

　　　　李宽说得简单，众人深知过程惊心动魄，要不然程处亮也不会重伤躺着。

　　　　“朕有言在先，谁能赢得秋狝活动头名便有赏！”李世民为李宽很自豪，敢与虎豹豺狼肉搏，放眼大唐少有人做到，面带微笑地说：“今日头名者乃李赟、程处亮，你们可有异议？”

　　　　李恪、李泰等人心有不甘又如何，他们射杀的猎物不少，与李宽、程处亮所杀猎物完全没可比性，一个是射杀，一个是搏杀，其他人都清楚这场胜利属于李宽、程处亮两人。

　　　　众人默认了，李世民接着说：“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臣不敢要！”李宽的话让李世民笑容僵硬了，众人心里一紧，看着笑容渐渐消失的李世民，再看气定神闲，淡然从容的李宽，众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程处亮也没什么想要的，能捡回这条命就已经不错了，一切听凭李宽安排，他不会有任何意见。

　　　　“当真不要？”李世民再问。

　　　　李宽坚定地点点头，他是没脸要赏赐，贸然走出围场险些丢了性命，自己能活着多半是程处亮的功劳，要不是两人全力以赴搏杀，或许明年的今天就是他们的忌日。

　　　　“臣也不敢要！”程处亮见李世民目光看向自己，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他的步调与李宽一致，李宽都没要他要赏赐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最后李宽、程处亮两人放弃奖赏之下，这次秋狝活动奖赏也就不了了之。

　　　　程处亮受伤颇重，没有性命之忧，耽搁下去迟早落下病根，没有任何迟疑的送回长安城诊治。李宽同样受了伤，可他基本上都是外伤，稍微处理没什么大碍。

　　　　酉时过后，上林苑内更加热闹了！

　　　　木柴堆在一起，篝火燃烧着，熊熊大火烤着众人射杀的猎物，除了李宽、程处亮击杀的华北豹留下来，其它猎物全都放在木架上烤着吃，自然少不了美酒作陪。

　　　　秋狝活动进入倒计时，篝火宴会是这次的重要活动，不仅王公贵族相聚一起，就连附近百姓都能得到此次活动的猎物，这也是一次与民同乐的集会，众人喝得尽兴，吃得高兴。

　　　　两个时辰以后，李世民的銮驾启程返回长安城。

　　　　李宽抱着李熹、李暾两人回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