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知道他建议立太子,那势必会得罪当今皇上;如果建议暂缓立太子,那他得罪朝中一半以上的大臣。进退维谷之际,李宽犹豫半天咬咬牙抬头迎着李世民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等等!”
“等等?”众人惊诧的看向李宽,李世民好气又好笑,他哪里不知道李宽的想法,这样的回答说白点就是避免得罪人,只要不解释清楚谁都不知道他的想法。
“等等什么?”众人疑惑不解,等待李宽解释,李世民淡淡的说道:“继续说!”
“您这是逼死我啊!”李宽无可奈何,哀怨的眼神望着李世民,李世民直接无视,咬咬牙硬着头皮解释道:“第一个等乃是说,如今陛下正值春秋鼎盛之时,立太子不必急于一时,再说前太子之事乃众所周知的事情,臣民都未曾缓过神来,转眼间又立太子势必有话要说;第二等则是时机不成熟,不论是立魏王,还是立晋王,以臣之见他们尚未独当一面,草草立为太子恐有不妥,不如给予时间多多考察再定夺。”
岑文本闻言怒目而视,阴阳怪气的说:“依臣看来,楚王殿下怕是不止这个意思吧!”
“依岑大人的意思是?”李宽乐了,他还以为第一个跳出来的人是长孙无忌,没想到居然会是岑文本,而且他也注意到刘洎的眼神有些怪异,其他人亦是如此。
“楚王殿下心知肚明,何必臣来说呢?”岑文本质疑李宽,因为不仅是他,其他大臣都觉得李宽是故意为之,说白点就是给自己争夺皇储之位多点时间,而且他们都清楚李宽要是争夺太子之位,根本没人能够阻拦,除非是当今皇上不同意。
如果当今皇上有意立李宽为太子,那么这事就水到渠成,谁都无法阻止。纵然朝臣大多都反对,以李宽的手段真的说不准,谁还能有资格阻止。长孙无忌算得上朝中文臣第一人,依旧无法阻拦。
昨日当中宣读诏书赐予大安宫给李宽,今日他便来上朝了,大多数都觉得这事太过蹊跷,说白点就是猜测李宽的用意。并且,李宽今日的言论更加坐实了众人猜测。
“岑大人之言,我真的不懂!”李宽是真的不明白,岑文本见李宽惺惺作态更是冷哼一声,没有继续理会李宽。
突然,李道宗站出身来,躬身说道:“臣以为楚王所言极是,如今陛下龙体安康,正值春秋鼎盛之时。若是贸然立太子,的确不是明智之举。既然太子人选唯有魏王、晋王之一,何不多多观察?”
魏徵也站了出来,道:“臣附议!”
李勣、程咬金也站了出来,同意李宽的观点。并且,不问朝事的尉迟敬德突然也表态,很认真的说:“陛下,臣以为立太子的确尚早,不如暂缓立太子之事。”
岑文本、长孙无忌、萧瑀、刘洎等人纷纷变色,他们都没想到李宽的一席话居然得到支持。另外,长孙无忌与李道宗本就势不两立,要是李道宗一人支持也就罢了,程咬金等人也出面说话,这样的话意义不同了。
直到此时,长孙无忌方才明白为何魏徵、尉迟敬德会出现,十有八九是当今皇上授意的,要不然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并且,长孙无忌也明白之前小觑李宽了,至于李恪、李愔等人根本不足为虑,现在真正的威胁是李宽。
最让人惊讶的是太宗李世民的态度,他居然没有训斥与责骂,故作姿态的沉吟片刻,欣然点头赞同:“此言有理,那便依卿之言,立太子之事暂且作罢,不得再提议,待朕多多观察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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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 被卖了!
众人万万没想到太宗皇上会一锤定音,当众宣布赞同李宽等人提议,不急于立太子。岑文本、长孙无忌等人低头沉思,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事情发展已经超乎自己掌控范围之外。
“大安宫乃是高祖皇帝与你居住之所,朕赐给你是希望你时刻谨记高祖皇帝教诲,切莫辜负朕之期望。”李世民语出惊人,众人瞠目结舌,就连李宽都懵了,他想着这事私底下说比较好,未曾李世民当众提及,这让李宽叫苦不迭:“这不是把我推入火坑吗?”
“臣有异议!”李宽咬咬牙,硬着头皮直视李世民,李世民点头示意继续说,“臣是楚王,并非太子,再说又是朝中御史大夫,如何担得起大安宫之主?臣请皇上收回成命!”
“朕说你当得就当得,谁敢有异议?”李世民霸道的话让李宽吓了一跳,目光扫视一圈,无人敢与他直视,唯有李宽满脸苦笑,“即日起搬入大安宫,至于原来的府邸随你怎么处理。若是三日后,朕去大安宫未见人,那便欺君之罪当斩。”
“这是逼我就范啊!”李宽叫苦不迭,哭丧着脸点头答应下来:“臣回府以后立即安排乔迁之事,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
李世民严峻的脸色瞬间舒展开来,而他的言行以及话都给众人留下深深地印象,更多的是臆测李世民为何要这么做?或者说是李宽才是他想要立为太子的人选,只不过时机尚未成熟,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众人不得而知。
以长孙无忌、岑文本等人为首的立嫡系子嗣为太子的大臣,纷纷脸色骤变,心中恨急;以魏徵、李道宗等人为首的中立派,则是作壁上观,面带笑容仿佛凯旋而归似的。
“李勣传令下去,三日后朕会亲临上林苑。”李勣愣了片刻,连忙点头称是。
就在此时,孙伏伽站了出来,义正言辞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李世民皱了皱眉头,面色不悦道:“有何不可?”
“臣之陛下是想去上林苑秋狝,然国家刚刚稳定下来,此时前去狩猎怕是不妥!”孙伏伽的劝阻,使得其他人也低头沉思,李世民最大的爱好便是打猎,好不容易有空怎么可能错过。
李宽小声问道:“秋狝是什么?”
李道宗回:“秋季打猎!”
“那就去便是,怎么你们好像都不乐意似的?”李宽诧异的看着魏徵、程咬金等人,就连长孙无忌、岑文本等人也都是满脸的不愿意,李道宗见状低声解释:“你是不知道陛下最大的爱好便是打猎,现在稍微收敛了不少,之前更是两天去一次,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猎,要不是孙大人以死相逼,估计到现在还是如此。”
李宽大惊,没想到李世民居然这么喜欢打猎,李世民正声道:“人生在世,朕有三大乐事:一是天下太平,百姓丰衣足食;二是大唐国势昌盛,万国臣服,威震四海,民族融洽和睦相处;三便是打猎了,弓不虚发、箭不妄中,吃着肉喝着酒岂不快哉!”
“朕自登基以来,每时每刻都为国事操劳,这打猎便是我唯一的爱好。朕自问不恪尽职守,后宫从未再添任何妃子。若是这打猎这爱好都没了,你是想让朕枯燥死吗?”
“臣不敢!”孙伏伽躬身回答,固执己见道:“臣知陛下乃仁君,终日为国操劳,臣也不敢阻止陛下去打猎。但是,前太子之事初平定,又未立太子,若贸然出宫打猎国事又如何处理?既然陛下曾经答应老臣已经三年未曾前去打猎,如今为何又要旧事重提呢?”
孙伏伽毫不畏惧,就算是死也得劝阻李世民前往上林苑打猎。毕竟,上林苑实在是太大了,要是有什么万一真的无法交差。另外,李世民去打猎虽然避开百姓,不扰民不过动静不小,每次前去还不是兵部提前做好安排,说是不扰民实际上是百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李世民目光阴沉,气得七窍生烟,他恨不得一刀劈了孙伏伽。当年就是他以死相逼,搞得他兴高采烈的前去打猎硬生生的被他阻拦,整整三年多了他都不曾去过。
今日突发奇想,也是想磨练自己武艺,要是再不活动活动筋骨怕是真的生锈了。
“你们也觉得朕不该前往上林苑打猎?”李世民拿孙伏伽没办法,又扫视一眼其他人,众人也没说话,魏徵已经不在朝中了,所以他也权力继续多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恰好看见李宽与李道宗两人窃窃私语,议论什么似的,大喝一声:“李道宗!”
“臣……臣在!”李道宗吓了一跳,赶紧站出来躬身回答,他没想到自己小动作居然被逮个正着。
“你是否也以为朕不能去上林苑?”李世民咬牙切齿,目光阴沉的警告李道宗,让他好好说话,说得好他就没事,说得不好那他就有事,李道宗冷汗直流,眉头紧锁,哭笑不得,支支吾吾的说:“这……”
“这什么这,快点说!”李世民不耐烦的怒吼一声。
李道宗打了一个激灵,高声道:“臣听楚王殿下说,皇上当去打猎。”
“我去!”李宽闻言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想到李道宗居然胡说八道,把自己推出去做挡箭牌,真亏了他以前把李道宗当成亲近之人,未曾想遇到事情第一个就把自己给卖了,因为他根本没有说过这话,完全是李道宗胡诌的。
李宽睁大着眼睛看着李世民之前还怒气冲冲,闻言以后转眼便喜上眉梢,李世民心里高兴极了:“不愧是朕的儿子,果然知道为父心意,还是很上道的,值得褒奖!”
“别怨我啊,我也是被逼的!”
李道宗歉意的目光,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李宽,要不是他与自己说话怎么会被逮个正着,所以李道宗没办法只能拿李宽做挡箭牌,在他看来李宽已经处于风口浪尖,不在乎再多一次,想了想之前的歉意消失,反而觉得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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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 钱多也犯愁
顿时,数十双怨愤的眼神袭来,还有几十双幸灾乐祸的眼神,这让李宽如坐针毡,最让他受不了的是李世民的喜悦,李宽真想实话实说。不论怎么说,这事因李道宗而起,他可以不仁,李宽却不能不义,默默的叹道:“真是倒霉,怎么摊上这么一位叔叔!唉!……”
“秋狝乃自古相传的礼制,我等均是大唐臣民,外敌虎视眈眈岂可懈怠?”事已至此,李宽不得不硬着头皮顺着李道宗的话接下去,“打猎所获猎物不在多少,而在谋取收获、振奋精神及强身健体之用。若是频繁打猎,猎物得不到繁衍生息迟早会消失无踪,有违天道循环,万物生生不息之道。”
“此次陛下有此愿想,乃是陛下心忧薛延陀部、高丽等外敌入侵我中原,心系天下万民。秋狝不仅让天下万民见识我朝陛下、将帅之风采,更能彰显我朝文武并重之心,哪怕国之昌盛依旧不敢懈怠军武,故臣以为此秋狝当可。”
李宽情真意切,之前还幸灾乐祸的那些人,包括反对的朝臣都低头沉思,就连孙伏伽也不得不思考这次秋狝之事。殊不知,李宽心里都在打鼓,完全没有底气,对于秋狝他是一窍不通,完全就是胡扯出来的理由,目的无非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李世民赞许的点点头,其他人也默默地沉思,李世民是高兴了,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去秋狝。但是,李宽着实高兴不起来,他担心此例一开后续问题将会持续下去。
曾经的深山老林中野生动植物数不胜数,随着人类的肆意破坏生态平衡,使得野生动植物逐年降低,以致于渐渐地走向灭绝。来自后世的李宽深有体会,影响生态平衡的恶果最后会馈赠到人类自己身上,不论是野生动植物,还是人类自己都是大自然中生活的一份子,人力岂能与大自然斗?
经过李宽义正言辞的支持,终于达成李世民的心愿,大喜过望的李世民立即下诏命兵部尚书李勣准备秋狝之事。根据史料记载,唐朝帝王及贵族狩猎之时是有严格的礼仪程序,并不是随意的出去狩猎。
通常来说,主持狩猎之事的都是有兵部或是地方的兵曹主持,召集当地百姓整理猎场,或是由奴隶整理。再由管理山泽的虞部负责布置场地,而且在场地中要插上数量不等的旗帜,而陪同皇上狩猎的将士都必须提前一天抵达旗帜地方,并且将旗帜取出。再由兵部宣读狩田令,狩猎开始猎场的将士将会重新竖起旗。
当天晚上,由将士在猎场中布置围场,而且在南面留有一个缺口,目的是让皇上及参加狩猎的诸将士进场。并且,抵达猎场以后,再由兵部传令驱逐野兽至猎场,三次过后才开始射猎,皇上先行开始,随后是王公大臣,最后才是百姓。
如果是猎杀大型动物一律充公,小的则可以自行分配。其中最好的则是祭祀,次一等的招待宾客,最差的才会当场烹杀,众人分食。可以说,秋狝既是一种活动,也是一种与民同乐,普天同庆的盛大典礼。
李勣奉诏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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