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女子不怀春!
李宽自知越礼,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两人再次相顾无言。李宽走到哪里,武珝跟到哪,生怕跟丢了似的,李宽尴尬的走在前面,张冲、冷锋走在两旁将武珝护在中间。
由于之前的教训,李宽也不敢再继续走在人群中,只得在人少的地方行走。即便如此旁边的人也不少,每个铺口都有单独的档口,就像是长安城的各大坊一样以围墙围住,彼此间又有门可以穿行。
李宽在各个奴隶贩的摊位面前走过,而且每个铺口都有地界,各家铺口不得随意踏入他人地界,尤其是奴隶必须待在自家铺口内。如果进入他人地界轻则挨打一顿,重则被杀。
奴隶在这里就是任人窄割的对象,不论男女老少都是同样的对待,他们不允许反抗,违者直接被杀,连带着自己的亲人也一并斩杀。此乃大唐律法规定,奴隶主有权任意处罚自己的私有奴隶。
在奴隶市场上贩卖的奴隶都是私有奴隶,官有奴隶不得在市场上买卖,相对而言官奴的待遇要比私奴好得多。根据唐朝现行的律法规定,官奴多是没有户籍的罪犯及家眷。
官奴由尚书省的刑部都官负责监管,要是发生奴仆的官司也都是由他们处理。官奴通常被安放在司农寺,并由都官监管,要是各个行宫等部门需要奴仆则由司农寺统一安排。
但是一些不听话的官奴或是皇帝赏赐给臣下或官吏的官奴,都会成为私奴。如果私人想要拥有官奴,也可以前往司农寺购买,不过官奴不进奴隶市场买卖,而且官奴每年多是从事手工业或是农业活动,所以律法规定给予官奴衣服粮食,还由太常寺出钱看病吃药。
私奴则是多是由贫苦养活不了的贫民卖身为奴,或是父母将子女卖了换钱,也有的是被强逼为奴,至于昆仑奴、胡奴等大部分都是战俘或是被逼成为奴隶,而私奴的生死大权全在主人手中,就算是打死也不会追究责任,没有任何的人权。
有些豪富王公贵族等买回去后,肆意玩弄或是当做玩物都可以,生病了任由自生自灭的事情多如牛毛。虽然大唐定有相关的律法,全都是偏向主人,奴隶除了主人犯了谋反、谋逆大罪外可以向官府告密不受罚外,其余的都不允许告状,违者处以绞刑,必须唯命是从,不得违背。
李宽在各大铺口随意的走着,看着许多年幼的孩童,年长的老人就像是牛马一样脖子上套着粗大的铁锁链,惊恐的眼神望着来来往往的人,奴隶主为了展示他们身强体健,硬逼着让他们扛着上百斤的重物。
若有不遵从,不是皮鞭抽打就是拳打脚踢,奴隶不敢反抗,瑟瑟发抖的身体听命行事,奴隶主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慢一秒就会被狠狠地抽鞭子。
听见那皮鞭抽打在身体上的声音,李宽的眼神变得冰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很想解救这些奴隶,可他又无能为力。皮鞭抽打在身上,经常挨打的早已习惯,没有任何的声音任由奴隶主如何鞭打;那些被打怕的奴隶主还没挥舞皮鞭,就吓得瑟瑟发抖,迅速的听话照做。
奴隶主看见自己的奴隶很是听话,心满意足的收起皮鞭,笑容满脸的望着来来往往的客人,自信满满的说道:“我家的奴隶别的不说,绝对的听话,您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带一丝犹豫!”
吹嘘的声音刚落立即就有人前去询问价钱,李宽看他穿得体体面面的,像是做生意的商贾,猜测买奴隶回去肯定是做最辛苦的体力活,这可比买花钱雇人要划算得多。
李宽嗤之以鼻,心里莫名的悲痛,他来自于不同的时代,懂得人人平等,着实看不下去了。当他们一行人离开后,那抽打的皮鞭声不绝于耳,那些买家更是看得哈哈大笑。
接着他们又继续向右边穿过一道门来到一处专门贩卖女奴的区域,李宽放眼望去大部门都是穿着华丽的富商,还有王公贵族的公子,也有青楼的老鸨,更有大腹便便,五大三粗的中年老子,每个人眼里流露出来的目光满是**。
这里的奴隶主为了向客人展现自家奴隶姿色,给予奴隶中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涂点胭脂水粉,除了身体隐私部位看不见,几乎其它的没有一处是遮挡的,就像是脱光了衣服任人欣赏一样。
武珝的脸早已涨红,她已经十二岁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望着那些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袒露身体各部位,心中一阵羞耻,可她怨不得那些女子,因为这是她们的命运。
张冲、冷锋两人有些尴尬的低下头,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子,然而看到这样非人的待遇奴隶,出身贫寒的他们两人心里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反倒是同情这些女子的遭遇。
在这里奴隶的地位就连牛马都不及,牛马累了都可以休息,他们身为奴隶却无这个权力,身为他们的主人可以随意处置而不受律法惩罚,李宽望而生叹,心里涌出莫名的伤痛。
………………………………
第五十四章 讨价还价
李宽看了一眼那些被当做展示品一样的女奴隶,有些姿色好的不仅会被奴隶主更加没底线的要求,还会被来来往往的客人占便宜,在她们脸上已经看不到丝毫情绪,面如死灰,犹如行尸走肉。
灵魂从她们的身体已经离开了,留下的仅有这副躯体,李宽看得有些受不了,转身离开这片区域,武珝死死地注视着那些与自己相同年纪的女子,四目相对,武珝的泪水再次悄悄的滴落下来。
李宽拍拍她的肩膀迅速的抽回手,却不想武珝像是找到依靠似的,直接扑向李宽的怀里默默地抽泣着,颤抖的身体让李宽不知说什么才好,张冲、冷锋两人像是没看见似的,旁若无人的撇过头。
片刻后,武珝双眼均已通红一片,李宽想了想还是带着她先行回去,等以后有机会自己再前来。府邸若是没有仆役,这个事还真的有些头痛,再说还得增加一些护卫,以奴充当护卫这是允许的。
李宽心里难过之下也没注意那些男奴的情况,加上武珝的心情低落,也不便多留此地,便准备离开。当他们朝着朝着南门直走时,看见一排排年龄不等的男女双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头上插着一根稻草,在他们旁边就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左脸有条刀疤的男子悠闲地躺在椅子上,不像其他人一样叫卖,有人询问价钱时才迎过去搭讪。
“这些孩子应该被强迫或是被拐来的!”
李宽观察着那些孩子身上穿着不同的衣服,有衣衫不整,也有衣着普通,还有一些衣着华丽的,不过时间已经很久都被弄得脏兮兮的,犹如初见武珝时一样。
李宽又暗中观察那彪形大汉,站起身来个头只有一米七左右,却手脚粗壮,又见他脸上的刀疤绝对是混江湖的,在唐朝人贩子只要不被当场捉住就不会被官府缉拿归案,除非是江洋大盗或是罪犯才会被通缉。
“娘子,求您买下奴婢吧!”
武珝走在中间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人拉住衣服,吓得她浑身颤抖,又听闻是女子的声音,转身侧着脸望去看见一双苦苦哀求的眼神,武珝心里一紧,又听她哭求道:“娘子,洗衣做饭种地,奴婢什么都会做!求求娘子买下奴婢!”
那少女的年纪与武珝相差不大,估计有十岁左右,抓住武珝衣服的那双手臂上却是布满着大小不一的血痕,有些是新的,有些旧伤,又见她楚楚可怜,瘦骨嶙峋的模样,武珝的心软了,同情的望着她又看向李宽。
就在此次,那彪形大汉见她不听话,二话没说猛地站起身子,气冲冲的拿起竹条抬手便是一脚将那少女踢倒在地,挥舞着竹条直接下狠手,那少女见彪形大汉前来,单薄的身体吓得浑身颤抖,恐惧的眼神望着他,她已经做好被打死的准备。
“兄台莫生气!”
李宽见彪形大汉作势要打,迅速的伸手捏住他的手,那大汉被李宽捏住的瞬间就感觉有股巨大的力量,让他无法挣脱出去,顿时明白眼前的少年不一般,他惹不起只得顺势而为,竹条没有打下去。
李宽见他识趣也收回自己的手,其实他再挡住大汉的动作时就已经摸清楚这人底细,的确是会拳脚功夫,要是这竹条全力打在那十岁女孩身上,必定会折断,而那女孩的性命也堪忧。
“客官莫不是要买下这贱婢?”彪形大汉不敢造次,连忙换了一副嘴脸,客客气气的与李宽说话。
李宽看了一眼武珝渴求的目光,随即点点头道:“她值多少钱?”
“一千文!”
彪形大汉说了一个价钱,他也摸不清楚李宽的底细,不敢说得太高,要知道奴隶中也是有不同价位的,姿色好且年轻的价格比身强体健的男奴隶还要高,最后才是老弱妇孺,尤其是老年奴隶几乎没人买,大多都被奴隶主杀了或是让他们自生自灭。
“不高!”李宽就说了两个字,那大汉喜出望外,他本以为李宽会跟他讨价还价,没想到自己一出口便定下来,之前的怒气全消,更是将李宽奉若上宾一样的对待。
“这个多少?”李宽没有立即付钱,反倒是走到那女孩身边的那人又再次询问价格。
“一千!”那大汉哪会改口,自然如此说了同样的价格。
“那他呢?”
“一千!”
“她呢!”
“一千!”
大汉见李宽挨个的询问价钱,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满脸堆着笑容屁颠屁颠的跟在李宽身后,直到第四个李宽终于改口:“高了!”
“八百如何?”李宽没有回答,那大汉见他转身往回走,顿时急了:“客官您觉得多少合适?”
“三百!”
大汉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李宽直接砍了一半,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人想起这人别的什么都不会,饭倒是吃得最多,咬咬牙便点头同意下来,接着李宽又继续下一个,再一次询问价格,大汉这次学乖了自然不敢喊高价,李宽没有讨价还价这才放心。
“客官您是全部买下吗?”大汉见李宽已经走到最后一人面前,还是问了价格,不由得暗暗心惊,小心翼翼的问出心中疑惑。
李宽反问道:“难道不行?”
“行,绝对行!”大汉喜出望外,他巴不得这些贱奴全都被人买走,不仅省了自己的饭菜,还能大赚一笔,李宽接着说道:“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兄台说个总价,这十个奴隶我全部买走!”
“看客观如此痛快,那就七吊钱如何?”
大汉当即说出自己的价格,实际上他已经暗中算过了,十个人相加绝对没有这个数,他以为李宽是冤大头,却不想李宽也把账目算清了,摇摇头叹道:“店家做生意不诚恳,我还是去别家看看!”
大汉见李宽不好骗,又见离开有些急切地说道:“六吊钱如何?”
“五吊钱!”李宽斩钉截铁的说道,大汉顿时不乐意了,有些犹豫的要不要卖出去,没想到李宽又说道:“五吊钱我都觉得多了,四吊钱刚刚好!”
大汉瞬间傻眼,这价钱一路狂跌,李宽还自说自话,这倒是让他怒火中烧,以为李宽是耍他玩,一气之下不卖了。李宽也不着急,他不卖了没有丝毫犹豫便转身走了,武珝于心不忍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跟着李宽一起离开,张冲、冷锋也跟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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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战俘
“别担心,他会卖的!”
李宽信誓旦旦的低声安危武珝,果然听闻这话她立马就开心了,没有丝毫的伤心反倒是好奇李宽为何如此笃定那大汉会卖,在她看来那大汉并不是好惹的主。
那彪形大汉见李宽真的走了,没有丝毫犹豫之色,顿时就急了。他本以为李宽是心善之人,尤其是武珝露出渴求的目光尽收眼底,他自问从不会看错人,心里猜测李宽必定会买下这些贱奴。
事实上他看错了,李宽说走就走不带半点犹豫,他有些不信自己会猜测,偷偷地跟在后面想看看对方是不是跟他玩计谋。李宽虽然背后没有长眼睛,也猜到他定会这样做。
作为拐卖人贩的江湖之人,每天过着刀口上的生活,小心谨慎是他们存活下去的最基本条件。那大汉看见李宽一行人又在其他的铺口中停留,又看见李宽准备出口询问价格的模样,当即二话没说急忙跑了过来,点头哈腰的说道:“五吊钱就五吊,大不了亏点!”
“四吊爱卖不卖!”
李宽直接把话说死,也懒得跟他废话,也不等他回答再次向其他人询问价格,根据这里的规矩,只要开口问价其它铺口的人不允许插嘴,要是多说一句便视为抢生意,破坏这里的规矩将会被驱逐出去。
“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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