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第录取人数总计三百零八人,与考生总数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及第之人的文章也会一并送至吏部交由长孙无忌评定,长孙无忌认真品读以后再依照成绩授予官职,以明经科为例,录取分为四等,依次而下是从八品下、正九品上、正九品下、从九品下等官职。
若是明字科通过还需要进入国子监参加考试,通过才可授予官职,基本上都会留在国子监担任学士。其它科目录取以后,均要经过吏部考试才行,还有最重要的投卷,要不然无法授予正职,得到的也仅是散官而已,甚至可能一无所获。
至于投卷问题则是在国子监举办的赛诗大会上进行,初入京城的考生在这样的场合下与朝中大臣见面,有了一面之缘留下好印象以后,这些录取的考生将会投卷至朝中重臣或是六部官员。
若是没有等到成绩贸然投卷,没人敢轻易答应下来。只有等到放榜之日才会陆陆续续的进行投卷,又在国子监举办的赛诗大会上见过面,彼此交谈觉得不错才会答应。
自从省试开始到阅卷结束,整整二十来天没有回府,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府中,武珝没有先睡反倒是等待着他回来。顿时,李宽强打精神努力的表现出轻松,可他身上已经许久未曾沐浴更衣,不得不先去洗个澡消除身体的疲倦。
“怎么还没睡?”李宽洗完以后回房,武珝还是没睡着,上床以后便顺其自然的搂着武珝。
“你还没回来!”武珝轻声回答,又接着追问:“这段时间是不是很累?”
李宽点头称是,笑着说:“老婆,原来这个时代的考试中也会存在作弊行为哟!”
武珝惊道:“真的假的啊!”
“千真万确!”
李宽将考场上逮住作弊之人的情况一一说给武珝听,武珝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时不时地从屋内传出笑声,不过很快武珝就慢慢的睡着了,李宽撇过头听着武珝均匀呼吸声,会心一笑也闭上眼睛睡着了。
武珝早就犯困了,哄着两个孩子睡着以后,她依然强打精神等待着李宽回来身影。看到李宽回来了,武珝开心的笑了,其实李宽洗完以后回来偷偷地发现武珝哈欠连天,他没有点破就哄着她入睡。
次日,李宽醒来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就连武珝起来都没发现,可见他睡得很,主要还是太累了,整个过程看似很平常,实际上每个人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防止有考生作弊。
身为主考官,本就责任重大,要是作弊考生被录取且人数较多的话,就连他都难辞其咎。虽然口试考试他并未参与,就连最后的阅卷也都是其他人再做,反倒是他没做什么事。
即便如此还是身心疲倦,这可比打一场仗还要累!
省试终于告一段落,李宽几乎是过客似的参与其中,除了最初的设计与挂着名头其它的倒是真没做什么。至于省试结果,李世民不会过问。这个时代尚未存在殿试,也就没有正式的状元、探花头衔,所有录取的名单以成绩高低排序,故排在左侧第一位的名字便是头名,官职最高也就是从八品,他们的官职全都由吏部安排。
“公子,今日三月初一了!”
“放榜的日子!”面对赵谦的询问,李宽点点头随口回答,他没有听出赵谦语气中的提醒与担忧,赵谦无奈只得提醒道:“公子,你不会是忘了三月初三是什么日子吧!”
“上巳节!”李宽回答。
赵谦哭笑不得的说:“三月初三赛诗大会啊!”
李宽尴尬的回道:“这个差点忘了!”
赵谦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李宽有可能忘了,要不然都不准备准备,也不曾找自己说一声。若是他不提醒,估计三月初三的赛诗大会,李宽就真的抛诸脑后,到最后还是落人话柄。
“公子,别忘了准备!”赵谦不得不再次提醒一遍,李宽点点头回道:“放心,我会准备的!”
这话不过是李宽随口回答的,他根本不知道需要准备什么,不就是踏青作诗吗?有必要那么麻烦,背诗他脑袋里多得是,还用得着去准备,随便一首都能惊动京城文坛,只是脑海中记得赛诗大会这事就行,准备这事真的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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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支开
农历三月初三是上巳节,在唐朝是个重大节日,当天皇上不上朝,百官不入朝,或官民同乐,或皇上与百官同乐,众人纷纷来到河边以清澈见底的河水洗浴。
男子脱去上衣用清水擦拭身体,女子则放下长长的秀发入河中清洗或坐在河边的岩石以清水泡脚,小孩则下河游泳。即使不会水性,在当天也会入河,寓意着吉样如意。以春天的清水洗去冬天积存的病害,祈求新的一年里健健康康。
上巳节风俗较多,以文人雅士来说,这天他们便会邀请文坛或世家大族,就连官员也会参与其中,进行大型集会,而集会之地必须有河水,或是吟诗作对,或对酒当歌。
同时,上巳节对于热恋中的情侣而言也是极其特殊的节日,那便是传统的情人节,以芍药花为定情之花。每年三月初三,陆陆续续的青年才俊、大家闺秀走出家门,以草为坐塌,以河为媒,天地为证寻求意中人。
经过两日调整,李宽终于缓过来,取了孔颖达送来的请帖穿着便服出府。原本李宽是想武珝一起前往,可她现在的一颗心都放在孩子身上,再说都是文坛中人,武珝也不愿意掺和其中。
至于张冲、史锐等人早就被李宽命令他们不到天黑不得回府,就连李达勒也被强制要求他出府,肖秋水、肖怡两人也在这天出了府,肖怡则是与张冲结伴而行,肖秋水则是去找了花月容结伴而游。
“就你一个人去?”李宽前脚迈出大门,就听见赵谦惊诧的声音,“难道一个人就不能去?”
赵谦摇摇头道:“一个人当然可以去,不过王妃总是在府中也不好,再说了这次赛诗大会也仅仅是说得好听点,实际上就是郊外春游,正好让王妃也与她们走近一些。”
“难道赛诗大会也有女子参加?”赵谦点点头,道:“肯定有,成亲的均会结伴而游,要是独自一人说不定会惹来什么桃花,到时候你想解释都没办法解释。”
“咋不早说呢!”李宽哀怨的看向赵谦,后者哭笑不得的回道:“上巳节本就是情人节,郊外踏青就是结伴而游的节日,我以为你知道呢!”
“以为知道那叫知道吗?”李宽懒得与赵谦多说,又收回右脚,赶紧往回走,武珝见李宽又折返回来,诧异道:“你不是去国子监吗?是不是落了什么吗?”
“落了你!”李宽不得不与武珝说明缘由,武珝也是哭笑不得,她放心李宽不会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始终不舍得两个孩子,李宽不得不哭求道:“老婆,你不去的话,要是惹来什么桃花可别怪我啊!”
“你想惹吗?”武珝邪笑的看着李宽。
“当然不想!”李宽不假思索的回答,武珝眯着眼睛看着,又见李宽自恋的说:“你老公我这么优秀,我不热桃花,就怕桃花落在我身上!唉,谁让我这么优秀呢!你不去的话,谁来帮我挡挡那些桃花呢?”
“这……”
武珝也有些担心,更多的是不舍得两个孩子,恋恋不舍的看看李熹、李暾两人,赵谦与王槐、钱武三人同时前来,不等武珝犹豫,三人就在一旁推波助澜的说着上巳节各家各户的女儿都会出来,甚至有些世家大族的女儿也会前往赛诗大会,就是为了找寻意中人,说得武珝有些拿捏不定,最后只得点头同意跟李宽同行。
“王老,您们三不会是很久没有抱孩子了吧!”武珝去换衣服的时间,李宽狐疑地看着王槐、赵谦、钱武三人,总觉得他们三人目的不纯,尤其是刚刚自己出门就被赵谦拦着,现在三人同时出现,怎么都像是上当了似的。
“怎么会!”钱武斩钉截铁的说,“我们不是那样的人!”
王槐、赵谦深以为然的点头赞同,李宽也懒得与他们计较,武珝换好便服,两人便结伴出了府。当他们俩背影消失以后,钱武吁了一口气,擦擦冷汗:“这小子真是猴精转世啊!”
“别想了,咱们三有多久没好好抱过两位小公子了?”
赵谦此话一说,王槐、钱武两人都沉默了,自从武珝出了月子以后慢慢的适应有两个孩子在,愣是整整数月时间都没让他们三人抱过,基本上都是武珝一人抱着,有时候他们三人都怀疑武珝是不是练武了,要不然哪里来的力气抱两个沉甸甸的小家伙。
武珝照顾的很好,三人很高兴,不过他们三人就很少抱过李熹、李暾了,说实话不想抱抱他们那是假的,每天眼巴巴的看着,又不好意思开口,而且武珝也没那个意思,故而想出这么一个计谋来。
李宽前往国子监的事情,赵谦已经与他们俩说过了,本来李宽一人前往即可,不过为了能与两个孩子单独待一会不得不出此下策,至少现在两个孩子是他们三人带着,满是皱纹的脸上瞬间笑得合不拢嘴,三人争着要抱着两个小家伙,不论怎么抱都会有人轮空气得他们三人都希望武珝尽快再生一个,这样三人才够分。
“你够了啊,到我抱了!”
“急什么,时间还没到!”
“我去!”
就连嗜睡的李暾在三人争抢声中愣是睡不着,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三人,李熹则是木讷的看着,兄弟俩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三人抢什么,李暾以为是好吃的,李熹则是认为好玩的,两人也跟着一起欢呼雀跃的大喊大叫,奶声奶气的声音听得王槐等三人哈哈大笑。
武珝不是不给他们抱,也不是不给他们带,而是担心他们三人太宠李熹、李暾,如今还小倒没什么,要是长大了那还真的无法无天,就连李世民都有隔代亲的想法,更何况看着李宽长大的三人,对李熹、李暾绝对是宠的没边。
因为有次三人轮流照顾时,李熹、李暾居然骑在王槐、赵谦两人的脖子上把他们俩当马骑,钱武则是蹲着身子一手扶一个避免他们俩摔倒,这让武珝十分震惊,连忙喝止,自那以后三人与孩子单独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三人自知宠爱的有些过分,面对武珝的责问三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王槐、赵谦、钱武年纪都大了,哪里经得住这样折腾,李熹、李暾两个小家伙还笑得开心,要不是太小,还不懂事,武珝绝对给两个孩子好好教训一顿,如今只要武珝说得重三人立马拉长着脸,心疼的模样惹得武珝一阵头痛,不得已的情况下武珝才会选择自己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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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国子监
“老公,我怎么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啊?”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准,李宽之前就觉得有些诧异,可他也没那个时间去追根究底了,笑着说:“算了,由他们去吧!”
武珝皱了皱叹了一口气,就像李宽说得随他们去吧!
由于上巳节及情人节的关系,大街小巷川流不息的人更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笑容。李宽、武珝两人结伴而行,直至国子监所在的务本坊。
国子监居于务本坊之西部,占据半坊之地,国子监的大门匾额则是高祖皇帝李渊亲笔所写,李宽抬头仰望着祖父的字,心中一阵感慨。李宽取出请帖交给国子监守卫,验证请帖的真伪直接放行。
走进大门,一眼便能看见高大慈祥的孔子雕像,而孔庙便坐落在最显眼的位置,故而唐朝士子进入国子监首先必须前往孔庙处祭拜先贤,李宽自然也不能例外,此乃惯例。
当李宽、武珝进入孔庙中祭拜先贤再出来时,国子监祭酒孔颖达及国子监助教司马才章已经在外等候多时,打人不打脸,抬头不见低头见,李宽虽与孔颖达不合,这个时候自然不会不给面子。
“孔祭酒别来无恙啊!”李宽躬身施礼,武珝紧随其后却没有说话。
孔颖达躬身回礼:“殿下能来此次盛会,实乃孔某之幸,国子监之幸也!”
“孔祭酒谬赞了!”李宽继续客套的说,“国子监乃是大唐最高学府,李赟及内人能受邀参加此盛会甚是幸运,感谢孔祭酒邀请,不知盛会之地在何处?”
孔颖达连忙说道:“还望殿下见谅,请随我来!”
“请!”
李宽伸手让孔颖达先行,他随后跟上便是,客随主便,国子监祭酒乃是国子监最高长官,相当于校长、助教就像是教导主任,可以说真正的一把手,李宽就算再嚣张在人家的地盘上也不敢做得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