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为何要作此打扮?”
张冲犹豫再三,鼓足勇气说出自己的疑问,他觉得眼前这个王爷与之前接触的不一样,要是换做以前只会听命行事绝不会多言半句,在他看来哪有王爷会作寻常百姓装束,就连李宽自己的衣服都换成十分朴素的衣服。
“树大招风,低调点好!”李宽微笑的回答,他没有半点责备,反倒是张冲问的都一一回答:“你们想想咱们是前往荆州赴任,可是我这个大都督是个有名无权的主,就算我是楚王也仅仅是虚衔,并无实权,除了你们四人外,我指挥不了任何人。”
“咱们大张旗鼓的前往荆州,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虽说走得是官道,谁也说不准会有什么变故,衣着太过华丽,马车过于华贵,那不就是给别人找麻烦的借口。”
“如果半路遭遇匪徒,咱们就五个人如何抵得过?再说我全部身家都在这两口箱子里,要是丢了我到荆州喝西北风去啊!”
李宽如实回答,就像是百姓一样十分在乎钱财,这倒是让他们四人倍感亲切,没有之前的拘谨不说,更是坐下来与李宽聊了起来,四人除了名字外,李宽对其一无所知,就算是坐下来依然有些别扭的冷锋倒是引起他的注意:“你若是不适应的话,直接拿着兵器无妨!”
冷锋闻言一震,目瞪口呆的久久不语,他原本别扭的表情也消失不见,其他三人纷纷侧目,均是好奇的看向冷锋,在他们眼里冷锋是最孤僻的那个人,沉默寡言是他的代名词,不过在兵器上的研究以及使用又像是换了个人。
李宽笑笑并未解释,这是他选择冷锋的原因之一,此人对于兵器的执着简直达到痴迷程度,从他手掌的老茧可以看出来,对于兵器冷锋绝对是最擅长的,不过他的性子里有些孤僻,又缺乏安全感,仿佛只有兵器能给他安全感似的,所以离开兵器与兵器在手的他前后判若两人。
“从即日起你们要记住一件事,我不是楚王也不是大都督的身份,而是寻常百姓家的一位公子,也不是什么少爷身份。”李宽接着说道,“至于你们四人以年龄先后为:张大、廖二、冷三、费四。另外再说一句,你们四人是异性兄弟!”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点头称是,他们对此也没有异议,本来就是同属于左右骁卫府中的兵,年纪又相仿,自然不会有意见。李宽并非独断专行,还给予他们发表看法的机会,四人均没有说什么。
“楚王,为何您一直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廖凡见张冲提问李宽没有说什么,还给予回答,那么他也来多嘴问一句,要知道整个京城官员几乎都知道楚王李宽戴着金色面具,从未以真面目示人,除了寥寥数人见过外,再无外人见过,甚至有传言说他毁容或是面容极丑才以面具遮挡。
“我们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不是吗?”李宽笑着反问一句,又继续说道:“即便是真面目示人也不见得是真实的自己,有没有这面具遮挡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取决于自己。”
“当然我这面具乃是先皇赐予的,亦是先皇嘱咐不得不遵从!”
四人听闻是先皇李渊的命令,这才明白为何当今皇上都不曾提及让李宽取下面具,反倒是任其为之。此时,金色面具已经被李宽换成银色面具,依然看不到真实容貌。
“若你们想看的话未尝不可,不过要记住不得对任何人提及我的容貌!”李宽见廖凡十分好奇,本想继续追问的话听闻是祖父的命令后便没问出口,这才说了这样的话,四人的确是好奇面具之后的楚王是如何模样,与传言是否属实。
四人都没说话,李宽便将银色面具取了下来,当他露出真容后,瞬间所有人都呆若木鸡,一言一行都十分相似,宛如一个模样刻出来似的,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李宽猜到四人的反应,而他之所以如此做无非是将他们的心一点点的收回来,让他们与自己站在一条线上,成为自己的人。毕竟他与四人都是初次相识,就算自己是他们的上级,也仅限于公事并非私下的情谊。
自己坦诚相待以后,这四人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李宽的心思,从震惊醒过来后,没有一人再说话,他们对于这件事还没完全消化开来。之后,李宽便让他们四人回去休息,明日卯时出发。
四人从李宽的房中退出来,并未各自回房而是聚集一处,他们要一起消化今天知道的事情。
“张冲,你以为楚王为何如此?”廖凡低声问道,张冲若有所思的摇摇头却又点点头,总之他也觉得有些不一样,两人的谈话倒是惹来费廉的注意,悄悄地说道:“楚王莫不是想拉拢我们?”
“拉拢我们?”廖凡、张冲心里一惊,顿时想到了这个可能,随即又迅速的否定,“以楚王的身份,我们无法相提并论,就算是拉拢我们也不至于让我们知道这样的秘密。”
“或许不是拉拢,而是把我们当成兄弟看待!”沉默寡言的冷锋难得开一次口,他手握着兵器,冷冷地低声道:“若非兄弟,又怎么会坦诚相待?现在楚王是给予我们考虑的机会!”
冷锋的话让其他三人震惊不已,以李宽的身份来说他本没有必要如此做。既然这样做了,那么必有他的用意。身为左右骁卫府的人,也绝非泛泛之辈,他们都在犹豫该如何抉择!
………………………………
第四十四章 抵达江陵城
“这样的主子我跟了!”
费廉第一个作出选择,他一路上观察李宽的一言一行,尤其是今晚更是坦诚相待,这样的诚意已经触动了他。毕竟他们四人都是出身贫寒,难得遇到真心相待的人,费廉自然也愿意推心置腹。
“冷三,你的决定呢?”
费廉作出决定喊冷锋时用的都是李宽刚刚说的名字,冷锋人如其名,一直板着脸几乎在他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笑容,就连其它情绪都很难看得到,唯独遇见李宽时他眼里的惊骇自然没逃过费廉的眼睛,要知道他最擅长的便是弓箭,眼力是最基本的要求。
冷锋没有说话,想了想便点头示意,他也同意认这样的主子,誓死效忠绝无怨言。贫寒出身的他们更懂得情谊,只要对他们好,绝对是义无反顾的誓死效忠,绝无怨言。
张冲、廖凡两人对视一眼,均是点点头,四人的意见都是一样的,短短的相处半天,他们已经见识到李宽的厉害,绝对是深藏不露的人。毕竟四人都是有武艺在身的人,看得出李宽也身怀武功,李宽从马车下来时的动静就连他们看得都心惊胆战,走在后方的冷锋更是看得清楚,那地上凹进去的轮印,绝对不一般。
四人转身看见李宽房间的灯未熄,心下明白,立即敲门而入,四人看见李宽衣不解带的坐在那里看见他们进来没有丝毫的惊讶,微笑的说道:“你们四人可想通了?”
“我等愿誓死效忠楚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张冲、廖凡、冷锋、费廉四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齐声宣誓效忠于李宽,这让李宽大喜,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将他们扶起,大笑道:“从今以后你们便是我李宽的兄弟!”
张冲、廖凡、费廉三人对冷锋也是刮目相看,从刚才进门到现在李宽的言行已经验证冷锋所言不虚,李宽的确是给他们选择的机会,眼下已经宣誓效忠,几人也就敞开心扉的谈论起过往,四人都是贫寒出身,除了费廉外,其他三都是孤儿,父母皆已早亡。
“那今日白天我问你们是否是独子时为何不如实说出来?”
“我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而且在骁卫府内各项考核成绩除了自己擅长的外几乎都是垫底的,要是再说出自己是独子,那不是更加丢脸?”张冲苦笑的说道,“另外我们的兵籍中也记载着不是独子,要是站出去那就是续报,会受到军法处置,轻则杖刑一百驱逐骁卫府,重则被处死。”
李宽方才明白他们四人的处境,廖凡接着说道:“实际上,我们四人在骁卫府的考核成绩不达标,根据府中规定三次以上不合格者便会被调往守城门等职位。”
四人心知肚明,他们真的不适合骁卫府,恰好李宽阴差阳错的将他们选择,也算是另外一番机缘。
“楚王,您让我们打扮成这样,是否还有其它目的?”
费廉再一次追问李宽是否别有目的,李宽摇摇头,也是满脸苦笑,他虽是楚王又身兼荆州大都督,然而荆州人生地不熟不说,更要命的是他全部身家也就那么多,要是惹来别有目的的人窥视,那是真的得不偿失,所以他之前跟张冲说的并非虚言,都是自己的心里话。
次日,李宽一行人卯时便从蓝田县驿站,沿着秦楚古道直奔襄阳郡襄阳县,全程四百公里,五人用时三天抵达,又在襄阳县驿站休息;又沿着秦楚古道襄阳郡至江陵纪南城段,全程一百五十公里。
即将抵达江陵郡,李宽便自己赶着马车,犹如车夫一样,望着前方进入江陵城排着长长的队伍,李宽不由得皱着眉头,他不知道江陵郡来往的人会有这么多。
“公子,我去打探一下情况!”
张冲请命,李宽点头同意让他先行前去打探消息,他们四人则留在城外等候。片刻后,张冲将打探而来的消息说与李宽听,方才明白为何查的如此严,也是因为原荆州都督武士彟病逝,避免荆州混乱,这才设置关隘检查出行的人身份。
“此令是何人所发?”
张冲回道:“荆州刺史盖文达!”
李宽对于此人不甚了解,不过是荆州刺史发布的命令,他自然有这个权力。虽然名义上李宽是荆州最高行政长官,实际上一切军政要务全都是荆州刺史处理,他这个大都督也是个挂名,还有大都督代言人荆州二把手荆州长史。
“何时才能进城?”
“一个时辰后才可放行!”张冲回道,“需要登记入册以及入城的住处等!”
李宽皱了皱眉头,荆州虽说比较重要,也不至于搞得跟进入长安城一样,除了搜查行礼外其余的过程倒是都有。这是荆州刺史的命令,又有官府公文,所以这事再麻烦也得例行检查才可入城。
半个时辰后,李宽着实等得有些无聊,便让冷锋跟着一起在城外四处走走看看。虽然已经踏入荆州地界却无法进入,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荆州古城是什么模样,李宽从远处抬头看向城墙,手持长矛的士兵整齐的守卫城墙,又有一队士兵在城墙上来回巡逻。
李宽略微诧异,如今又不是战乱时期,江陵城的守卫也着实太严了。从另一方面来说,唐朝十分重视军事,各地城墙上都安排士兵看守,直接从各州军区调来守城,可以说各个郡城的治安都十分安定。
当他望着荆州城发呆没有注意身旁,也没看路便与一人撞在一起,他倒是没什么反应,整个身体的重量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撞得动的,那人‘哎呦’一声便摔倒在地。
李宽下意识的低头望去,却见衣衫褴楼,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跌倒在地上,他急忙将其拉了起来,那女孩屁股跌坐在地上,双手擦破了一些皮,可她丝毫不在意,眼里满是倔强之色,愤怒的望着李宽,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四处寻找什么。
李宽不解的看着她,片刻后她看到了地上已经被自己坐碎的馒头,怒气冲冲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李宽耳里,这让李宽很是尴尬,无奈上前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十文钱递给那女孩手里,以作赔偿。
那女孩没有接,依然伤心的哭着,这让李宽手足无措,转头看向冷锋,后者撇过头去满脸无奈,他也无能为力。如果是女人李宽倒是知道如何说,面对只有十一二岁的女孩真的不知道怎么哄。
顿时,李宽满脸的尴尬,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孩蹲在地上哭,气氛有些尴尬!
………………………………
第四十五章 落难母女
“小妹妹,你能不能别哭了?”李宽被她的哭声搞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路上的人因为这女孩的哭声纷纷投来质疑的眼神,这让李宽如何受得了,要是再哭下去他还不得被人当做坏人,连忙求饶道:“只要你不哭了,咱有话好商量!”
那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无视李宽的求饶,迫不得已之下李宽只得将她拉起来,迅速的离开人群,这可把小女孩吓坏了,哭得更加厉害,李宽气恼道:“再哭就把你卖了!”
果然,李宽的话让她止住哭声,不过身体颤抖的更厉害,李宽绕开人群将她放下,那女孩连忙抽身后退,满脸戒备的望着李宽,生怕他再前来对自己图谋不轨。
李宽见状也不好再上前,坏人做到底依旧板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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