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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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赟-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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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习武与年龄大小没有关系,自小习武塑造性强,因其骨骼未定型可以使一些独有的技艺,这是其他人学不到的武功。若是而立之年习武,依然可以取得成就。”

    钱公公解释道,“习武之路不是一蹴而就,也不是三五年就能学有所成,日复一日反复苦练才能开花结果。若是半途而废将会前功尽弃,就算年纪稍长只要有恒心与毅力,专一门而精。”

    “我迟迟不愿意教你其它武功一来是让你打好基础,二来也是考虑你并非江湖中人没有必要因习武而影响你身体。现在来说时间还是早了些,影响并不是很大。”

    李宽争辩道:“师傅,我都十一岁了!”

    “十一岁还是早了点,本来是想等你十二岁才正式传授你武艺,练功的量将会成倍增加。”钱公公没有说为什么提前,李宽没有多问,“这个你戴上,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取下来!”

    李宽纳闷的接过来发现重量不对,少说也有二十斤重,钱公公让他将四个铅块袋子绑在四肢上,李宽听话照做发现立即不对劲了,整个身体顿时变得很重了,迈出一步都有些站不稳的感觉。

    “这个铅块袋每个有十斤,加起来有四十斤重!”钱公公说道,“等你骨骼已经完全定型后,这个重量要增加至百斤。目前来说,四十斤对你已经是极限了,多用无益。”

    “我去,比我猜得还要重几斤!”李宽心里一惊,他知道戴上负重会行动不便,适应后对他的基本功更有帮助,尤其是跳跃这方面将会有大大的提升,纵然不能飞檐走壁,也会比他人跳的更高。

    接下来的练功不用钱公公说,李宽已经猜到要做什么了,肯定是要让自己完全适应这重量行动自如才会真正的传授武功。
………………………………

第十九章 江湖规矩

    李宽做梦也没想到适应身上的重量练武居然用了半年时间,四肢上的负重物加起来有二十八斤重,第一天练习时别说复杂动作就连简单地下腰、压腿都像是背负千斤重,真正的苦不堪言。

    半年以后,李宽完全适应,钱公公坐在一旁看着李宽将之前所学的一一打完笑着点点头,道:“不错,半年时间就达到了我的要求,那么接下来就传授于你武艺,在此之前得跟你说说‘江湖规矩’,免得以后不懂规矩莽撞行事。”

    李宽气定神闲端坐一旁,全神贯注地听着钱公公说着江湖轶事,而他最喜欢听得也就是江湖中事,江湖事江湖了,快意恩仇,活得多逍遥自在,那是李宽心目中的江湖。

    “江湖中的武功与征战沙场的武功完全不一样,若一对一交手,十有八九都是江湖中人更胜一筹。常年累月的征战沙场的确是身经百战,却忽略了沙场上核心是团战非个人战,智力远胜于武力。”

    “凡是行走江湖的人,绝对不简单,不要小看任何一人,哪怕是偷盗之人他们也有自己的团伙,你要记住第一条规矩:能忍则忍,不能忍无须再忍,要切记光明正大击败对手,不可下三滥招式,用之乃被学武之人所弃之。”

    李宽追问道:“师傅,要是对方用下三滥的招式在先,那我可不可以回敬?”

    “当然可以!”李宽微笑的说道,“第二条规矩:非生死大仇不可用此手段,若对方先用则可回敬,若有私仇不可牵连无辜之人,也就是做人留一线,不可斩尽杀绝,灭人满门此等大恶之事。”

    “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啊!”李宽不由自主的再次打断,明知道有血海深仇,不杀的痛快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未免后患无穷自然是选择斩草除根了,还用得着留情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钱公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刚刚还跟他提了江湖规矩,转眼间他就忘得一干二净,懒得回答李宽的话,又继续说道:“第三条规矩:与人交手,讲究一对一,要讲武德,先礼而后兵,就算对方人多势众,你先一步占据主动对方便无法仗势欺人。”

    李宽对于这条规矩没有异议,十分赞同,单打独斗才是江湖中做事风格,以多欺少或是仗势欺人,那不是江湖事江湖了,而是江湖事军队了,这就有违江湖规矩。

    “第四条:不可以下犯上!”钱公公的话还没说完,李宽急不可耐地打断道:“什么叫不可以下犯上?难道说的是不能与师傅交手,要是师傅做的事情非正道,那岂不是助纣为虐,这条规矩谁定的啊!”

    钱公公见李宽满脸不屑的表情,气得怒吼一声:“闭嘴安静的听我说!”

    李宽讪讪一笑,示意他继续,被李宽这么一打岔他自己都忘了解释‘第四条规定’还是徒弟提醒才想起,果然像是李宽说的那样,就是不允许跟师傅反目成仇。

    “第六条:不得以武欺人!”

    李宽对于这条自然能懂,就像是后世的传统武术与散打、搏击等都不能与不懂武功之人动手,因为他们具备攻击力,而对方无攻击力,这个规定倒是十分人性化。

    “第七条:习武者不得奸淫掳虐,无恶不作,违者共杀之!”

    “第八条:不可越他人地界,违者由对方处罚!”

    “第九条:不与官府为伍!”

    “第十条:通敌叛国者人人可杀之!”

    钱公公生怕李宽又来打岔,一股脑的将十条江湖规矩全说了,然后等着李宽提出疑问,当他看向李宽时眼神有些不对,努力的让自己语气缓和下来:“有疑问说出来!”

    “师傅,您现在应该不是江湖中人的了吧!”钱公公一愣,“此话怎么说?”

    李宽说道:“根据您说的规矩,其中包括不与官服为伍,那您现在乃是殿中省少监,官居从四品上,不仅与官服为伍,自己还做了官,这已经坏了江湖规矩,自然得从江湖除名了。”

    钱公公闻言呆若木鸡,久久不语,像是想起从前自己在江湖中的日子,眼神复杂,有喜悦、有悲伤,更多的是愤怒与不甘,他的来历与身份只有寥寥数人知晓。

    无意间说的江湖规矩,那就证明他来自江湖,又因为某事而从江湖中销声匿迹。即便是相处几年,李宽到现在都不知道钱公公的真名,就连王公公、赵公公也是如此,他们从未透露本名,留下的只有一个姓。

    李宽因看见李渊对他们的态度,隐隐猜测这几人才是祖父身边最亲近之人,也是他最信任之人,就连朝中大臣裴寂等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事实上也证明在李渊退位以后,不论是在太极宫还是大安宫曾经的老臣无一人前来。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李宽懂,李渊更加明白,所以从不说什么。

    自从移居在大安宫以后,李世民每年在节日时才会前来探望,不过都被李渊拒之门外,后来李世民让太子李承乾、蜀王李恪等子女前来,李渊亦是同样没有接见。

    李渊足不出大安宫,却知大唐的国事,有些不去关心,有些十分在意,这些都是钱公公去探查得知的。对于次子李世民登基称帝以后,贞观元年到现在的贞观四年,这些年李世民处理朝政愈加得心应手,大唐也在他的统治下逐渐迈向强盛。

    李渊心知次子能力,要不然也不会野心勃勃的觊觎帝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即便李世民这个皇帝做的还不错,可他心里深处仍有一丝隔阂,李世民无愧于大唐百姓,却有愧于长子与四子,愧对李家列祖列宗。

    与此同时,李渊对自己这个父亲没能管教好而后悔不已,若他早点出手就不至于发生那样的悲剧。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唯一的寄托便是在李宽身上,所以李渊对他重点培养。

    李宽不负期望,不论是读书习字,还是习武之路,哪怕是再苦再累,都咬紧牙关坚持下来,看着李宽渐渐长大,而他慢慢的衰老,李渊自知命不久矣,不得不放下心中执念,让钱公公与赵公公全力以赴的培养李宽尽快成长起来。
………………………………

第二十章 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师傅!师傅!师傅!”

    李宽连续喊了三遍钱公公都没回应,恰好此时赵公公推门而入才把钱公公惊醒,看向不请自来的赵公公,怒道:“现在时辰还没到,你来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你这个学问大家该来之地!”

    “我想来就来,你还能拿我怎么着?”

    钱公公别看他文文弱弱,那份骨气却丝毫不遑多让,完全没把钱公公的话当回事,他去过仁政殿发现李宽不在便来翠华殿碰碰运气,在屋外透过窗户看见有烛火闪烁,还有一大一小的影子,又听到李宽与钱公公的对话,就站在门口停了许久,李宽的话不仅让钱公公陷入回忆,赵公公同样回忆往昔,要不是李宽的三省呼喊钱公公没回应,他也懒得进来。

    “是不是想起从前?”钱公公瞳孔一紧,之前的气汹汹气势陡然没了,苦笑的叹息一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以沉默回答,赵公公同样感叹一声:“时间过得真快啊,咱们俩认识也快三十年了。”

    李宽见两人平日里见面除了吵嘴就是闹脾气,仿佛谁都看不惯谁一样,今天才知道两人是真的老交情,要是后世的话来说,他们俩才是真正的好基友一辈子。

    “当年的你可是意气风发,那副舍我其谁的态度想想都让人恶心!”

    “你又好到哪去?每天只知道纸上谈兵,侃侃而谈说出来的都是头头是道,还曾放言天下没有人比你文采更好的,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副假正经的样子,要不是主子在我肯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钱公公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赵公公仅仅是说了两句,没想到他直接怼自己,怒道:“你除了动武还会什么?只有魁梧的身材,闷着头直冲,一点都不懂的运用头脑的假货,充其量也不过是莽夫罢了。”

    “我只会武功咋了?你可知道当年的我可是威震江湖,走到哪里谁敢不恭恭敬敬。”钱公公得意洋洋的瞥了一眼赵公公,不屑地说道:“哪像你手无缚鸡之力,除了会写写文章还能做什么?主子流落深山要不是有我这个莽夫在,要是靠你怕是主子得照顾你,而不是你来照顾主子。”

    “不懂武功咋了?”赵公公昂起头满脸通红的回道,“主子夺得天下后,我这个只会写写文章的可以为主子分忧,而你这个莽夫在国家大事上一屁不通,除了想到用武力解决还能有其它方法吗?不好意思,你不是想不到,而是没那个脑子,满脑子都是武力岂会想到这些!”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赵公公不甘示弱的予以反击,俗语说:“打人不打脸!”偏偏他就打钱公公的脸,明知道他对国家大事一窍不通,就是在他伤口上撒盐,这让钱公公恼羞成怒,气得直接站起来。

    “怎么?你还想动手?”赵公公怡然不惧,坦然自若的说道:“别忘了江湖规矩,你自己说的话可不能言而无信。若楚王眼见你这个师傅公然坏了规矩,那以后怎么办?”

    钱公公气呼呼的喘着粗气,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打不得又骂不过,这让他很是愤怒。毕竟两人一文一武,各有所长,论起道理必定是赵公公技高一筹,冷嘲热讽之句层出不穷,钱公公如何能招架得住。

    李宽左右为难,尴尬的说道:“您们可否暂停一下!”

    钱公公气急之下也懒得跟他废话:“有屁快放!”

    “粗鄙之人必有粗鄙之语!”赵公公不忘再讽刺一句,钱公公冷着脸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双拳拽的死死地,就是不敢动手教训赵公公,他真的后悔干嘛教李宽‘江湖规矩’。

    “赵老,您与师傅两人认识多年,难道从一开始您们便是相爱相杀?”李宽对此很是好奇,就算是学识渊博的赵公公也被‘相爱相杀’搞糊涂了,钱公公更是听不懂,赵公公与李宽探讨书中知识与见解时,总之听到他说一些让人不曾理解的词语,却总能一语概括其中意思,让他不得不佩服。

    李宽看见两人不理解的神色,只得解释一遍,听完以后不等赵公公说话,就见钱公公气恼道:“谁与他相爱相杀!”

    赵公公也是满脸的嫌弃,他怎么可能会与钱公公这个只懂得以暴力解决问题的人相爱相杀,完全是看对方都不顺眼。李宽将两人脸上的嫌弃与厌恶看在眼里,他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彼此争锋相对却又惺惺相惜,倒是一段佳话。

    “您二位的本名是什么?”李宽生怕激怒两人,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

    此话一出,赵公公、钱公公两人目光一缩,脸上的其它情绪陡然消失仅留下淡淡的忧伤,两人都没有看向李宽,那意思就是不想告诉他自己的本名,说出口意味着曾经的过往将会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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